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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果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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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好气的越过太子身边,抓住如梦初醒的小沙弥手,磨牙道:“若有一天铁树能够开出花来,我便信这呆子懂得‘吃醋’二字如何书写。太子殿下,子疏今日身子不适,只好改日相陪。”
太子目光落到他紧紧抓著晋息心的手上,停顿了片刻,笑道:“也好,本宫出宫也有一段时辰,该回宫了。你在家好生歇养几天,过後还是照老规矩进宫伴本宫念书罢。”
“子疏明白。”
太子优雅自在的转向而去,陆子疏和晋息心站在原地目送他。
片刻,晋息心开口道:“太子颇平易近……唔。”
手背给狠狠掐了一下,晋息心立刻住口,想著陆子疏似乎很爱以掐人为乐。
那人转过眸子来,淡紫色瞳孔紧紧逼视他,不快地:“你方才是不是在想,若他是女儿身,同陆子疏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晋息心吃惊:“你怎看出来……”
手背又被狠狠掐到,还扭了几下,小沙弥疼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陆子疏发狠的看著他:“我警告你,晋息心,把我推给别人这种念头,有过一次就够。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敢这样胡思乱想,我保证把你化整为零,拆得干干净净,叫你师父都认不出你来!”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有必要发这麽大火麽……晋息心深刻感受到从手背上传来的钻心疼痛,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屈服於陆子疏的淫威之下。
陆子疏终於松开被他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背,拍了拍手,哼了一声。
断然道:“以後不准再惹我生气。”
“……”你每次生气都很让人莫名其妙。
晋息心默默在心里想,但不敢把眼睛抬起来,唯恐那聪颖过人的少年又看出自己在想些什麽。
陆子疏左右望望,拉著晋息心朝他原本的目的地走去。
两人到了竹棚前,内中的石料与其他杂物,陆子疏业已派人拉走,并按照霖善寺的简洁风格,吩咐下人大致修缮整砌了一下,好歹有了个修佛之人居住的禅房模样。
在禅房中唯一床榻上坐下,陆子疏抬眼看著站在一边的人,“今後你便住在王府中,与我同修佛理,无论朝堂庙野,不意富贵云烟,一直一直陪著我。”
小沙弥略微发怔,陆子疏道:“快应承我!”
一直陪著?
一直是多久?
出家人不能造口业,随意发愿是会下拔舌地狱的。
“我年满15要返回霖善寺……”
“回便回,我陪你一起,然後再一同回王府。”不容置疑的决断。
“……”晋息心哑口无言,陆子疏对他似乎有著不同一般的坚持,即便是迟钝如他者,都慢慢察觉了一丝端倪。
陆子疏想从他身上得到什麽,那双似乎藏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淡紫眸子里,为何有著远远超出寻常7岁少年该有的热情和浓烈神采?
为何,在陆子疏紧逼他说出承诺的这一刻,他会有片刻的晃神,把眼前这名紫衣少年,和先前迷蒙梦境里那个昂首长吟的俊美神龙,重叠到了一起……?
霖善寺清越而悠扬的锺声,在暮色里沈沈响动起来。音传十里,鸟雀扑腾惊飞。
了觉大师缓缓睁开双眼,睿智而沧桑的目光,越过禅院窗棂,投向残阳最後沈落之处。
明昼与暗夜交界,是光是暗,仅在一线之间。
“因,果,纠缠往复,生生难息。”一声轻叹,肺腑处都感受得到隐约震动。
“息心,勿忘初心,切莫堕入魔道。”
陆王府里,暮色沿著竹棚足底,缓慢而执拗的爬上了棚顶,很快吞没了初春白昼最後的一抹亮色。
陆子疏挺直脊背,紫眸眨也不眨的盯著晋息心,在无灯无烛的夜色中异样的闪著熠熠的光,全神贯注等他的答案。
晋息心看著陆子疏,慢慢道:“好。”
作家的话:
嗯童年故事交待完了v
既然做了承诺就快去入洞房【喂】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少年如林间春笋,一日雨後陡然拔节生长,渐渐脱褪去小时模样,添了成年男子气息。而个人之性情,处事之原则,亦在年复一年的成长中逐渐定形。
自随同陆子疏来到陆王府,斗转星移,时序变迁,转眼已是八载春秋匆匆而过。当年的小沙弥,恪守师尊教诲,日日勤学不辍,修行不怠,秉持本心不变,逐渐成长为纵严霜杀物而和气蔼然,阴霾翳空而慧日朗然之人。持身涉世,若泰山九鼎,尽显佛门子弟风范,眼瞅著日渐有了修佛得道之情势。
而陆子疏,本就一副风流妩媚的上佳姿容,岁月流转中越发增添了那点妍丽媚色,风姿绰约,眉目婉转多情。言谈笑意间,依旧是一派疏狂不羁,从容洒脱,无论面对的是文人雅士,皇亲国戚,抑或贩夫走卒,白丁盲流,总好似霁日光风,几乎让每个遇见他的人均心生豔羡与倾慕。
他与晋息心同修佛理,共府成长,性情差异却俨然身处世事的此端彼端,一者流水落花,一者磐石不移,好不怪哉。
倒是两人感情,却是丝毫不受脾性差异影响,如胶似漆,亲密无间到一个人停步另一个人就能踩著他的影子撞上他後背的地步。
除了不同寝共枕,陆王府中随时能见这二人焦不离孟。
志学之年,陆子疏白日进宫伴东宫太子念书游耍;晚上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找晋息心,晋息心会拿著今日做过的佛经功课,一篇篇念给他听,与他说几段佛语,讲几段佛教经典。
有时陆子疏听著听著,枕在他腿上睡著过去,晋息心便把人抱回房中,替他阖了被子再悄然回到自己禅房。
他原本就比陆子疏高半个头,八年下来,个头蹿得比陆子疏快,身段越发挺拔修长,将人抱在怀里时毫不费力。陆子疏的贴身侍婢也习惯了看到这名年轻沙弥将世子抱回房的场面,虽然每次他朝她们点点头,放下陆子疏退出房後,世子总会悠悠睁开眼,那清亮眼眸里哪里有一丝慵懒睡意?
是该说世子装睡的功力一流,还是晋息心根本没有丝毫警觉度?
侍婢偷眼望向世子时,总能看见他修长手指轻轻叩击床侧,若有所思的在想著什麽,目光一直锁定晋息心离去背影的方向。
15岁已经是可以拜堂成亲的年纪了,但世子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麽,即便是从小陪伴他长大的爱婢亦无从揣测起。
**************
落了一场春雪,皇城内外银絮飞舞,琉璃瓦上、白玉石阶下,四处均覆了一层鹅毛白。空气里犹带有初春潮湿而料峭的寒意。
零零落落飘了一个时辰,近酉时,雪势终於是有了要停下来的势头,天色稍稍放晴了些许。
太子身子半靠在书桌上,抬眼望向那倚著窗栏眺望窗外的人,调笑道:“若是雪势不停,今日你在宫中住下来亦是无妨。”
陆子疏目光凝望窗外,淡淡道:“沾衣不湿,小雪罢了,纵不停落亦是於行程无阻。”转过身,走至太子身侧,拿起桌案上那本章句集注,略扫了一眼:“既然这本书读完,今日事毕,子疏先请告退。”
宫女正端入热茶来,太子一手拉住他衣袖,笑道:“何必急著离开?子疏,你我好久不曾促膝谈心,每日空给我的时间总是那般稀少,让我好不习惯呢。”
他撒起娇来,声音好似黄莺出谷,脆生生的。陆子疏眼角瞟向宫女,太子立刻会意,挥手,沈了声音道:“退下,无本宫吩咐,谁也不准入内。”
“是。”
门被掩上。待得书房左近再无人声,陆子疏道:“有外人在场时,你自己多少要留意些,成年後的声线很容易便会暴露你的真实状况。”
太子哎呀一声,很是悻悻,如皎月秀丽的脸庞稚气的皱成一团。
“我没有自信还能瞒多久,”他道,“前日父皇考我《中庸》时,玩笑著说皇儿竟还未至变声期,如何能给皇儿迎娶妃子呢?当日旁边一干宫女太监都听著了,有几个是偏妃们的心腹。”
“不过是声线未改,这个年纪还能瞒上几日。”陆子疏伸出纤长手指,摸上太子被高高衣领牢牢裹住的洁白脖颈,他手指微凉,太子微微往後缩了缩,却又脸一红,稍稍抬高了脖子任凭他抚触。
“倒是没有男子应有的喉结,这点不大容易瞒混。”
他若有所思,太子默默看著他,忽然道:“若是给父皇察觉,大不了废了我太子身份,在母後那里跪上十天半个月向她赔罪也就是了。我、我并不在意这个太子头衔……”
陆子疏打断他,问:“可有来月信?”
脑袋轰然一响,太子清秀的脸蛋涨得通红,一直扯著他衣袖的手也悄悄松开。“陆子疏,男女授受不亲,你怎能直截了当问本宫这种问题!”
“有,还是没有?”
声音小似蚊呐:“没有。”
陆子疏伸手拍了拍他脑袋,赞许道:“很好。如果初潮,切记要告知於我。其他的事我来想办法。”
与自己谈论这种羞於启口的问题,陆子疏竟然能够一副泰然自若、不以为意的模样,说明在他眼里,自始至终是把自己当妹妹看待,别无其余念头罢?
太子仰起头,看著自小长大的玩伴。陆子疏有一张叫人一看便心生好感、诱人接近的好容貌,那美好皮相下流转的心思却总是教人难以分明。起初以为他愿意襄助自己登上皇位,是因著他对自己也有自己对他那般相似的心思;如今看来,却似单纯出自同伴情意而施以援手罢了。
但是宫廷争斗,暗潮涌动,一著若错满盘皆输。母後曾经说过,陆子疏甘於陪她下这麽大一场生死未卜的棋,赌上诛连九族的风险,暗地里绝然有著他不可告人的心思。
母後总是一再告诫人心隔肚皮,即便陆子疏与你自小长大,依然不可太过相信此人。
──但若不相信陆子疏,除了唯一知道她真实性别的母後,这个宫里还有谁人可堪信任?
更何况她对陆子疏……
“酉时快过了,我先回返王府,明日会带一些对掩饰你身子情况有帮助的药物过来。”
“你今日好似心事重重。”以女子之敏感,太子敏锐察觉到陆子疏今日从入宫开始便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是越过书本往窗外投去,好像郁结难解。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陆子疏有这麽心神不宁的时候。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返回陆王府的途中,歇了片刻的雪又渐落渐大起来。陆子疏迈出软轿,转过正门向雅苑旁竹棚走去,不过短短功夫,一身织锦蓝袍已落了薄薄雪絮,发角亦沾湿,几缕湿发软软贴覆面颊一侧,他浑然不觉。
推门而入,盘膝打坐於榻上的人听到声响,缓缓睁开眼,看见是他,嘴角微微上扬。
“今日回来得这般早,太子的课业提早结束了?”
陆子疏往榻边走去,胡乱踢了鞋袜,上得榻,身子一斜就倒到晋息心盘起的大腿上,也不管这个姿势会不会让对方感到吃力。
闭目阖眼,嗯了一声。
屋内气温较外头暖和,他发际和衣裳上沾到的雪花很快化为水,泅进衣领中去。陆子疏凉得一缩脖,晋息心便把人从自己腿上拉起来,拿了一块干净巾帕,搭在他湿发上,替他擦拭水渍。
陆子疏半眯著眼,注视著给自己擦发的人。他俩均直著身子坐在榻上,他的头却刚刚到晋息心下颚处,後者微微低著头给他擦发,手法倒是娴熟自如,习以为常了。
──明明这个呆和尚日日吃斋念佛,餐餐都是青菜豆腐,再好不过就是小米粥;自己荤腥不忌,额娘还变著法子给他炖鸡汤鸭血,用生长百年的鳖熬煮滋补,样样好东西占尽,──为何偏生就是矮他一头,总也长不过这人的身高?
毛巾擦到他额前,陆子疏上挑了眼,看那人露出来的半截胳膊。气闷的想,而且这家夥体格该死的好,15岁便有匀称而结实的肌肉,叫他每每在共浴时有种莫名的羞愧。
“唔。”拿著毛巾的手忽然被拉住,陆子疏攥过他的手递到自己嘴边狠狠咬了一口。倒是不痛,陆子疏更像在泄愤,晋息心默默看他,知道这人一定又在怨念同府长大,却总也赶不过自己的个头了。
陆子疏不甚用力的咬过晋息心,看那略带薄茧的手背上多了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当下觉得出了一口气,哼一声把手丢开。
晋息心便又拿起毛巾,继续细细替他擦拭,完全当方才的事没有发生过。
将湿发擦干,把外衫上的雪水掸落,晋息心看著他道:“还是去沐浴一番,换件衣裳为好,这种气象容易著凉。”
“你身上暖和,倚著你便不要紧了。”陆子疏说著又往他怀里倚去。晋息心自然而然的揽住靠过来的人身子,依他所言把人抱紧了些,隔著衣裳传递体温给他。
他是佛门中人,毫无杂念,抱便是抱著,眼里心里一片澄澈自如;哪里知道被他抱在怀里的陆子疏,心底却是如掀狂澜,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呢?
一个君子胸怀,坦荡磊落;一个情有独锺,情愫丝丝盘根错节,难以自抑。
陆子疏紧紧阖著眼,不让自己眼底转瞬间风起云涌的情绪过早泄露。他闭著眼,道:“後日是你15岁生辰,息心你想要什麽礼物?”
感觉到那人的声音在胸腔里震荡,晋息心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他说他没有想要的东西,倒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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