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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底下无弱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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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马太高,我骑不惯,我想骑自己的马……”

她的意思很清楚,她不习惯和陌生男人这么亲近。

耶律肆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有多少女人想和他共乘一骑都没有机会,她竟敢胆大包天的嫌弃他!

“你再罗嗦,小心我宰了你的马去喂狗!";他身子前倾,眼中散发出危险的光芒。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她那种如避蛇蝎的态度!

孟千竹倒抽一口气,屏住呼吸再也不敢说话。小红马是无辜的,她不能连累了它。

这个可恶又邪佞的契丹人,她不会就此认输的!

心中气恼极了,孟千竹赌气地转过头,眼睛愤懑的盯住地面,不想再看他。

神情专注的她并没有发现到,在她身后,耶律肆脸上表情明显产生变化,更没有发现他正用兴味的目光注视她。

从没见过如此纯净的女子,如果不是她汉人的身分,如果不是她的意图不明,他几乎要冲动的表现出对她的喜欢了。

看著她气愤中带著倔强的神情,一股柔软的感觉不自觉从心底升起。

尤其当闻著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少女芳香时,他有说不出的愉快,紧绷多日的身心此刻竟完全放松。

不仅是他,就连他的爱马“腾龙”也喜欢她。

刚才他带她走到“腾龙”身边时,“腾龙”并没有像对一般人那样,表现出不耐及烦躁,反而用鼻子亲昵地嗅著她的衣袖。

看样子,“马通人性”这一说,并非是空穴来风。

耶律肆的目光从爱马转到孟千竹的身上。这次真要感谢那场雨、那间石屋,若没有这一切,他就不会遇见她。

那座石屋原是为了方便在这片树林里巡逻的大辽士兵休息而建的岗哨,屋子里会摆著件干净的士兵服装也不足为奇。

没想到,青灰色的普通战袍穿在她身上,显得又长又大,衣摆长长的拖到地上不说,尺寸还大得大概能装下两个娇小的她。

由于领口宽松,不时的露出她雪白柔嫩的颈项,那宛若婴儿的肌肤,无形中散发一种撩人的风情,竟让他的心不可思议的一阵悸动。

无庸置疑,她对他有种无法形容的影响力,虽然他不明白这种影响力是什么,但他喜欢这种感觉。

对了,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耶律肆侧过头,在她耳边轻问。

正忙著生气的孟千竹吓了一跳,回头对上一双深沉的眼眸,虽然不太情愿,但她还是照实说。

“我叫孟千竹,孟子的孟,千万的千,竹子的竹。”她并没忘记,自己的生杀大权此刻掌握在他手中。

“千竹?好名字!”

孟千竹诧异地看他一眼,小声说:“我家原籍建安,因为建安的竹子特别多,我家门前就有一大片,估计有好几千株,我爹又特别喜欢,所以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你不是容城人,你来容城做什么?";耶律肆又问,那认真的神情仿佛在和好朋友闲聊。

“是来容城访亲戚的。”这些没什么好隐瞒的,所以她也就实话实说。

瞧她口齿伶俐、对答如流的样子,耶律肆点点头,心底也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突然问道:“你姓孟,又是建安人,那你访的那个亲戚大概就是容城总兵孟乔生罗?";

孟千竹心中一惊,连忙矢口否认。“不,我亲戚只是一介平民,哪会是总兵那种大官!";要是让他知道她是孟乔生的侄女,她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非被当成奸细捉起来不可。

“平民?看你的行为举止,谁会相信你家亲戚是平民?";耶律肆轻哼,不买她的帐。“他是容城的地方官对不对?叫什么名字?";

她敢说吗?一说出二叔的名字,肯定在劫难逃。于是孟千竹脑筋一转,机灵地说出大哥的名字。“他叫——孟建书。”

“孟建书?";耶律肆皱眉,在脑中反覆搜寻这个名字。

“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官,因为和容城总兵孟乔生同乡的关系,所以在容城里混了个一官半职。”见他起疑,孟千竹连忙补上一句。

不管怎么说,这也不算完全扯谎。大哥这次北上容城,带她出来散心固然是此行目的,但看有没有机会效力大宋,也是大哥另一个目的。

耶律肆颇为认真的看了她一阵,想了想,决定不追究这种小问题,于是改口问道:“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心不在焉,连进了大辽边界都不知道?";

“是……”她顿了顿,脸上的表情不禁犹豫。她并不想将自己的隐私说给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辽人听。

“说!";他眸光一沉。

“因为、因为我在躲人……”他的眼光太过迫人,她退让了。

“躲人?躲谁?";

“躲我的丫鬟……前些日子家中出了点事,我心情一直不好……所以来容城散心……”她垂下眼帘,声音断断续续。

“一个丫鬟?";他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嗯。”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我昨天晚上梦到一件以前的事,早上起来后就没心情见人,所以一个人跑到河边。没想到我的丫鬟跟了过来,我什么都没看就跑过了河,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大辽的边界……”

耶律肆握紧马缰,她哀怯的面容,竟让他的心口一阵轻微痉挛。

“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快乐,要躲到容城来?";他眉心皱起,忍不住追根究底。

想起自己在成婚当日被人抛弃,苦涩的滋味立刻涌上心口,她伤心地低下头,咬唇不语。

“为什么?";耶律肆不容她躲避,用手扳起她的脸。

被他肃然冷僻又迫人的语气弄得胆怯,孟千竹瑟缩著吸了吸鼻子,甚为艰难的说出口。“是……是我的婚事。”

婚事?耶律肆心底一震。

“你成亲了?!";他诧异地问,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不明白他这样问代表什么,孟千竹惊恐的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到底有还是没有?";耶律肆嗓音一冷,烦躁的语气带著不耐。

孟千竹被他的怒容吓到。“我成亲那天……新郎没来拜堂就……跑了,应该还不算正式成亲。”

听她说出这句话,耶律紧绷的神经立刻放松,但他仍故作不快,甚至变本加厉地追问:“他为什么跑?";

“因为他早已有了喜欢的女人,他爹爹却以门户不当为名硬逼他娶我,而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受不了他跟别人成亲,说是要跳河,所以……他就在成亲那日带著那个女人跑了。”

说起伤心往事,孟千竹难过得不得了,眼泪情不自禁涌出,泪水顺著白皙的面颊,滴落到胸前的衣襟上。

看见她的泪水,不知为什么,耶律肆刚刚放松的神经又被拉紧。她为那个男人落泪,表示她很在乎他吗?

“看你这么痛苦,应该很喜欢他吧?";他问,脸上看不出表情,声音却相当不善。

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孟千竹愣了愣,低声道:“从前是很喜欢他,出了那件事之后就不了。”

“哦?";耶律肆眼中亮光一闪。“按照你们汉人的规炬,你有没有想过要等他回来?";

孟千竹被他眼中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害怕,身子不安向前缩了缩,咬紧嘴唇答道:“我爹说人生苦短,青春更是转瞬即逝,要我别把那些狗屁……礼教当回事。”想起爹爹的话,孟千竹脸上不禁一红。

“狗屁……礼教!";耶律肆一怔之后竟放声的哈哈大笑起来。“汉人那些三从四德、从一而终的礼教的确是狗屁,想不到你爹爹有这样的见识!";

孟千竹被他突兀的笑声吓了一跳,抬头怔愣的看著他,心中一点也下明白。爹这句话说得虽然有道理,但值得他这么高兴吗?

就在她疑惑之时,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圈住她的腰肢,将她拉人一副温暖的胸膛中。

孟千竹本能的挣扎,想要拒绝,但那阳刚炽热的气息喷拂在自己脸上时,内心深处似被火焰点燃一般,竟令她无法抗拒。

老天,她是怎么了!他不过是个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啊,她甚至还亲眼见到他杀人,她应该讨厌他、防备他才对,而不是陶醉在他火热宽厚的胸膛里。

更何况就算她思想再开明,再不受礼教束缚,也不能容忍自己在大白天,被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男子搂搂抱抱。

“不要!";她猛地推开他,与他目光相对。“你这么轻薄我,当我是什么人,倚红楼的妓女吗?";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气势,她甚至不顾形象的扯出一副粗声粗气的大嗓门。

瞧著她满脸通红的气恼模样,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绝的耶律肆,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

“骄傲的小东西,你这么讨厌我碰,是真的不愿意,还是口是心非?";他以逗弄的口吻似笑非笑地开口,就不信她真的讨厌他。

“你……”孟千竹顿时语塞,脸火辣辣的烧烫起来。

将她不自然的表情看在眼里,耶律肆此时的心情好极了。他蓦地大笑起来,张狂又得意,惊得飞鸟在林中纷纷逃窜,就连远远跟在后面的风烈也急急赶上前,失声问道:“少主,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耶律肆止住笑声,随意挥挥手。“找个地方休息吧,风烈。”

“是,少主。”

风烈恭敬地回答,找到一处比较开阔的地面、生起一堆篝火,而后又很尽责的去找食物。

孟千竹被扶下马,这才注意到太阳已经下山,树林里的光线十分昏暗。

趁耶律肆坐在篝火旁,心情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孟千竹忍不住再次提起想要回容城的事。

她乐观的想著,刚才他盘问的这么仔细,对她的态度又不错,想必已经相信她不是奸细。只要她出言恳求,他一定会答应的。

没料到她的话还没说完,耶律肆想也不想的就一口回绝。

“不可能。”

他看著她,冰冷的语气让人感觉到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孟千竹面色一窒,仿佛被闷雷敲中,出口的声音再也听不出恳求的味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奸细,我真的只是误入辽国!";

他挑眉,冷峻的嘴角勾起一弯弧度。“你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你不是奸细。”

“可是你也没有证据说我就是奸细啊!";孟千竹一急,忍不住跳脚吼了起来。

耶律肆仰首一笑,并没有回答,用放肆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如果说,先前她身上纯净的气质深深吸引他的话,那么现在,他又被她时而火爆的脾气勾起了兴趣。

在他以往的记忆中,妤像还没有哪个人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而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竟敢无视他的威严!

不过没关系,这个看似温顺却暗藏利爪的小猫,以后他自会让她明白,什么叫做“听话”!

当然,在这之前他要好好逗逗她,谁叫她引起他的注意?可以说,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如此强烈的兴趣。

她跑不了,他要定她了!耶律肆在心中迅速做出决定。

虽然目前时局动荡不安,此刻的他应该要尽量保存实力,不引起皇上注意、不落其他人口舌才是上策……

但身为叠刺族少族长,他拥有个汉人女子也不为过吧。

就算她身分不明又怎样,就算她是奸细又怎样,他有这个自信,只要他愿意,天大的事他都可以担下!

他以欣赏的目光看著她羞恼不已的脸蛋,眸中兴味浓厚,一伸手蓦地抓住她捏成拳头的右手。

孟千竹浑身一震,呼吸差点停祝“你、你想干什么?";

“手真小,这样的拳头也想打人吗?";耶律肆拾起下巴,故作认真的望著她。

“我……”孟千竹的舌头像被咬断似的,含糊不清。

她现在应该还算是他的俘虏,怎能如此嚣张?

“对、对不起,可是……如果我一直没有证据证明,那……”她边说,边偷偷挣扎,想摆脱他的钳制。

“那你就一直待在我身边……直到你拿出证据。”

他轻描淡写地说,手上微一用力,将她拉近自己。孟千竹的脸蛋迅速涨红,右手再也无法动弹。

她不禁感到惊惶,睁大双眼无助的望著他。

他看似平静实则危险的迫人神情让她害怕,天啊,他靠得那么近做什么?是想要轻薄她吗?在野外?

想到可怕之处,她不禁面色苍白,几乎要昏厥过去。

如果不是风烈拎著几只野味及时赶回,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氛,孟千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主,好了。”

将野味架在篝火上烤了半个多时辰,风烈恭敬的送上一只野鸡。

耶律肆撕下一只鸡腿,准确的丢到孟千竹怀中,又撕下另外一只给风烈。“你忙了半天,也一起吃吧。”

风烈一愣,赶忙接过手中鸡腿,虽未说话,心中却百味杂陈。

事实上,自他十岁那年被奴隶贩子打得奄奄一息、被少主救下后,他便立誓从此效忠少主。为了少主,哪怕要他拼命,他也万死不辞。

可今天不知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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