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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齐眉-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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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大太太听着安心下来,马车也正到了济安公府,齐眉扶着陶大太太下了马车,“母亲还是勿要太过操劳,明日的满月宴女儿会早些过来,不用担心公公婆婆那边,他们心中会有几分计较是自然的,但陶家和阮家这么久的交情,外人若是挑拨几句就天崩地裂,那也只能说明压根就是交情不深对不对?”
陶大太太叹口气,微微点了点头,齐眉在府里坐了会儿,饮了一盏茶后便回了阮府。
陶大太太依旧满面愁容,过不多时陶伯全回了府,恨恨地把官服扔到一旁的软椅上,力气过大,官服从软椅上滑到地下,新梅忙要捡起来,陶伯全却吼道,“这破烂衣裳有何好要的?”
“老爷别这么大火气。”陶大太太起身,让新梅拿起官服送去浣衣院,扶着陶伯全坐到卧榻上,让丫鬟给他捶着腿。
喝过一盏热茶,陶伯全依旧怒气不减,“难不成还能冷静?仁孝皇后在那么多人面前说,齐眉若是个不坚强的,现在只怕哭得昏天暗地!说不准命都不要了。”
“齐眉好似没什么情绪,送我回了府,又喝了一盏茶才离去。说起来真是…我本是想支开亲家俩,安慰安慰齐眉,结果到头来反而是她在宽慰我。”陶大太太说着叹了口气。
“真不知她是软柿子还是包子,怎么捏她打她竟是都”陶伯全说着顿了下,摆了摆手,“也罢,这样才是最好的,仁孝皇后再是口无遮拦,总不能还真的当面去生她的气。”
“老爷说得是,当时我也气得牙痒痒,可是有什么法子,她是皇后,除了皇上,她就是最大的,后宫也是独尊。”陶大太太捏了捏拳头,“看亲家如何说,府里再大的坎都过得去,没什么好怕的。若是有旁人敢胡乱说些什么,我定撕了他/她的嘴。”
“她五马分尸都不为过!拿着女子的清白做谈资或者说胡话,这样的人死不足惜!”陶齐勇在西间里气愤难当。
左元夏沉默的端着糕点上来,帮他夹到碗里,陶齐勇看都不看,手一挥,差点儿把碗碟给掀罚“若她不是皇后,明日的太阳我都让她见不到!”陶齐勇气到极致的模样恨不能马上就把刚刚说的话付诸实践一般。
“别冲动。”左元夏沉声道,“你脾气本就大,战场几年磨练,如今是沉淀不少。现下时局渐渐平和,你在朝为官,又是枢密院副使,不比战场上的明刀明枪来得好挡,我是妇人没错,也不懂那些血雨腥风,但父亲和皇后的心思我怎么都能猜到几分。”
陶齐勇顿了下,“你的意思是?”
“皇后不是那种说话随意的人,她既然在众人面前说出那样的事,定是有什么目的。”左元夏拧着眉头,“我说直话你不要生气,与姑子有关的,最冲动的不会是姑爷,而恰恰是你。”
“难不成矛头是冲着我来的?”
“也不是。”左元夏摇摇头,“仁孝皇后撒了个大网,就等着在网中的我们被激得想要逃出去,互相咬也行,奋力的在网中扭动弄得浑身是伤也行。”
陶齐勇撕了一口凉气,在宫中若不是阮成渊拉着,他可能已经做了蠢事,想起来被阮成渊阻止的时候他还大发脾气,狠狠地揍了他几拳,痛骂他是个懦夫,妻子被欺辱到这个份上还做缩头乌龟。
“如若我们是寻常百姓家,大可以摊开来说,也可以有脾气就发出来。但你们在朝为官,人前人后都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被人传了出去,不比姑子的事可怕程度小。”
…
齐眉回了阮府,直接端着香香甜甜的糕点往阮大夫人的园子走去,阮大夫人却是不在,问了守门的道大夫人和大老爷都在书房内。
平时阮大夫人不常去书房,除非是和阮秦风有事相商。
齐眉往书房行去。
心里会有计较是肯定的,就看阮大夫人和阮大老爷到底能不能想通透,她没有多大的立场说那些大道理,不是她的错,但这样的事当中被捅出来,她自己在意受伤害不说,阮家二老又如何挂得住脸,匆匆离宫一刻也不愿多待便能知晓二人心里多不好受。
齐眉已经预备了要受训,或者被责骂甚至更难以想象的后果,但在入了书房后却被阮大夫人热情地招手,“回来了?你娘好些了没?”
齐眉眼中一丝讶异闪过,让丫鬟把糕点端过去,冲阮秦风和阮大夫人福身,“父亲,母亲。”
“多谢母亲关心,娘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快入暑末初秋的交替时节,娘有些不舒服罢了,歇息一下便好。”齐眉笑着道,揣摩着现下的气氛。
阮秦风合上书册,“明儿几时过去?”
“辰时。”齐眉忙道。
阮秦风和阮大夫人都语气平和,面上有些尴尬的神色残余,但态度却是比想象中好了太多。
齐眉有些不解的看着二老,鼻息间忽而飘入檀香的气息,那是阮成渊身上的气味。
莫不是他早自己一步回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消散
陪着阮秦风和阮大夫人又说了会儿话,二老都没有提起宫中满月宴上皇后说起的事。
阮秦风有些疲累的翻开书册,齐眉见他要做事了,便起身告辞,阮大夫人也一齐出来。
齐眉扶着阮大夫人走到园里,天气没有原先那般闷热,有了清爽的微风吹拂着,心中的燥气好似都被吹散了不少。
阮大夫人微微闭着眼,园里的石板路两旁都种上了珍花,香气会比平时要浓一些,而微风吹拂过来又使得香味儿恰恰好。
“虽然不知为何矛头会对准你,但无论怎样那时候你都还小,能有那样的勇气实属难得。”阮大夫人终是说起了这个,没在书房里说,反倒是走在路上,语气没有刻意的意味,似是与齐眉在聊家常一般的自然。
齐眉微微动了动唇,没有接话。
阮大夫人继续道,“想了想,若是这样的事被府上的小姐儿遇上了,结果只怕吓人百倍。济安公府不愧是将门之后,个个都有着旁人没有的气度和勇气,纵使你是女子,没有一身武艺,也能有那样的胆气。”
“谢谢母亲。”齐眉小声的道。
阮大夫人说了这么多,还专门挑着四下无人,语气轻松随意,还不是怕她心里难受。
有了这个认知,齐眉对仁孝皇后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分。还有不确定的那位,究竟溜出去的消息是从何人口中传出。
心中隐隐的有着答案,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无法肯定,即使确定了是谁,如今的情形也没法子做什么。
“老实说,刚知晓的时候我和老爷心中自是不快的。”阮大夫人笑了笑,带着些温暖你的意味,“成渊比你早回来。在书房寻了我们,聊了好一阵子,原先还以为他依旧有着小孩心性,说话做事都不会成熟。说起你的事,却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说得我和老爷都有点儿挂不住脸了,你入了阮府就是阮家人,在这样的时候,犯不着因得七八年前的事而窝里反。”
齐眉的步子顿了下。阮大夫人走得远了些,齐眉忙几步跟上,扶着阮大夫人入了内室。丫鬟端了净面的水来,阮大夫人洗了把脸,看齐眉还在这儿,笑着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快还是有,但丝毫责怪你的意思都没有,怎么算,错也不在你头上对不对?快些回去罢,也是时候用晚膳了。”
齐眉回了携园,阮成渊坐在内室里闭目养神。
迎夏和初春迎了上来。给齐眉福身,接着端上了新沏好的热茶和刚出炉的糕点,便躬身退下。
“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大少奶奶面色有些不好看,而姑爷也似是几分疲累。”迎夏和初春回了耳房,停在门口的迎夏有些担忧的道。
“能有什么事,大少奶奶和大少爷是夫妻,瞧有些小别扭的模样。那定是拌嘴了,明儿就能好了。”初春笑着把粗布叠起来整整齐齐地放到一旁。
齐眉饮了一盏茶。又吃了一块糕点,阮成渊却是一直未醒,如今夏秋交替,也是容易染上风寒的时候,齐眉自个去拿了袍子轻手轻脚的帮阮成渊披上。
阮成渊知晓前世的事,所以他大抵是明白那年的事她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但说起来…还是不知他会不会心有不快。
不过至少自己看到的是事情被仁孝皇后说出来后,本该是最为震怒的他却一派平和,比她都要平和冷静。阻止大哥冲动,先她一步把阮秦风夫妇宽慰好。
好像从嫁给他之后,自己要操心的事就少之又少,从前世到今生都是如此,前世是因得他痴傻,他们两个过家家酒一般的可怜亲事谁也懒得去管,更别提找茬了。而今生,阮成渊为了她站到了风口浪尖,虽然他没直接说出来过,但齐眉知晓,阮成渊是改了自己的计划的。
齐眉猜,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原本阮成渊的规划中是没有自己的。缘分使然,两人还是被红线牵到了一起,阮成渊就那样让自己蜕变归来,再也没有谁来嘲笑她要嫁给傻子,取而代之的都是羡慕。
轻轻地吸了口气,阮成渊手里还捏着茶盏,里头的茶已经没了,估摸是喝完了却没有来得及放下就睡着。
这是得有多累。
齐眉把空了的茶盏放到一边,而后伸手抚摩着熟睡男人的眉眼,十分精致,睫毛长长的,最是醉人的眸子闭上了,但却丝毫不减他的俊朗非常。
这样的响动他却还没有醒,今日本就劳累,还要为她的事情操心,只怕已经累得不行,齐眉都能想到他回了园子倒头就睡着的场景。
齐眉俯起身,轻轻地在阮成渊的唇上啄了一下,唇角带着茶香味,又和他身上的檀香味儿融在一起,让人从头到尾都觉得舒适。
把袍子下拉了点儿,阮成渊忽然动了动,悠悠转醒的过程特别的好玩,还是有小孩子的感觉在里头,迷茫的看了她一眼,咧开嘴笑了下,“回来了?岳母大人身子可安好些了?”
“没有什么大碍,歇息就好了。”齐眉有些脸红,明明再让人羞怯的事也和他做过。
可主动亲他的唇还是头一遭。
看他迷蒙的眼神,应是刚刚才醒,虽然因得小憩了会儿而脸颊有些红润。
“饿不饿?我让子秋她们端晚膳来。”
阮成渊点点头,看着齐眉出去。
用过晚膳,两人头挨着头睡下。
二人的方向是一样的,需要的结果也是一样的,齐眉很想为他和自己再多做些什么,柳城之事儿引发的朝堂骚乱依旧在继续,但显然没有原先那么厉害,不然仁孝皇后也不会有那个闲心来挑拨。
“你的事…还有谁知道?”原来阮成渊也没有睡着,齐眉侧头看着他,正对上温润的眸子。
“当时除了你们,还有居家一家来了。”齐眉道。
“居家…居玄奕。”说着这个名字,齐眉感觉到被褥里阮成渊的拳头好似捏了捏。
“应该不是他。”齐眉毫不犹豫的道。
阮成渊看了她一眼,“为什么?那还有谁?”
齐眉沉默了下,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居玄奕那样的性子,不会乐意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至于为什么…
那时候阮成渊和偷偷上京的西王爷见面,她被迷药迷得神志不清,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只觉得意识混沌的时候被人带走,又很快地放到一个角落。
即使迷迷糊糊,齐眉知道带走她的人是居玄奕。
或许不是友,但也不会是敌。
…
济安公府的满月宴虽比不得宫中的盛大,但却是热闹许多,众人说起话来都没有在宫中的严谨和小心,陶大太太笑意盈盈,伸手从嬷嬷那儿抱着小王子。
小王子取好了名儿,皇上昨晚连夜批阅奏折也没有落下这个事,小王子叫苏泽,泽是广博的水源,百纳海川,皇上希望小王子品行端正,为人包容。
“怎么就哭了。”陶大太太有些无措,从抱到她怀里,苏泽就没停止过哭泣,原先嬷嬷抱过来也是,陶大太太还以为自个抱就不会哭了,结果还是撕心裂肺的哇哇声。
西王妃忙过来从陶大太太手上接过,“泽儿乖,不哭了,母妃在这儿呢。”
哄了会儿,苏泽安静了下来。
“还是只亲近母亲啊这孩子。”陶大太太笑着道。
西王妃垂下眼,没有接话。
满月宴上,请来了一些朝中重臣及其家眷,有几个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齐眉,齐眉似是浑然不知,大大方方的坐在席上,姿态从容的用着美味的菜肴。
这么久的事了,要胡诌乱编的人由着他们去,只要家里人能不起什么大疙瘩,别人说一说也就过去了,一点儿风浪也起不起来。
议论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些人无非就是凑个热闹,阮家济安公府的人都没有任何异常,已经有人在怀疑当时是不是听错了。
事情也不是人人都亲耳听到,一传十十传百,传得错了也是自然。
阮家和陶家更是,没有人提起这个事,相处得和乐安平,满月宴的气氛一直极好。
宴席过后,宾客们便离去了,齐眉从嬷嬷手里抱过苏泽,小手小脚都被裹在厚厚的绒袄里,只露出一张粉嘟嘟的小小脸儿,睁大着眼睛好奇的看着齐眉,乌黑的眸子漂亮非常,长大后定又是个容貌不凡的。
齐眉伸手戳了戳苏泽的小嘴儿,苏泽立马皱紧眉头,迷惑又戒备的看着齐眉,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齐眉一下子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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