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长生诀-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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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了了一时，你挡不了一世！”

可是，幽冥魔尊何等眼光？虽然楚天在刹那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可他一眼便看出，以天邪刀的状态，自然是处于强弩之末，随时都会碎裂！

“一时，足矣！”

这一刹，楚天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信心。是对天邪刀的信心么？可是，天邪刀明明就濒临蹦碎。是对灭天的信心……？是么……

是么……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天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这一刹，楚天忘记了眼前的战斗，忘记了幽冥魔尊，忘记了仇恨，眼前，只有手中那逐渐碎裂的天邪刀……

楚天竟是能够很清晰地看见，那一道道裂纹，仿佛蜘蛛网一般地，蔓延……

天邪刀，走到终点了么？

只是，为何，楚天此时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反而，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逐渐腾起的，恍若是即将看着某种存在，破茧重生一般的愉悦！

破茧重生！

刹那间，楚天眼前的这一方天地，再一次恢复了色彩！楚天双瞳血芒湛湛，一股莫名的力量，贯通了楚天与天邪刀！

天邪刀终究还是碎裂开来，天邪刀的碎片，却是一片片地剥落，恍若雪花一般，在天空中飞舞，飞舞……随后在飞舞的过程中，化作了漫天的飞灰……

碎了！

只是，天邪刀碎裂之后，幽冥魔尊那惊天一斧，却依然没有落在楚天的身上！

是什么？

是什么！

是什么，代替天邪刀，挡住了幽冥魔尊的杀念！

挡住了万千杀念凝聚的巨斧！

本应彻底破碎的天邪刀，此时竟然还好好地握在楚天的手中！当最后一片碎片剥落下来之际，楚天这才愕然地打量着紧紧握在手中，不曾变迁过的……刀！

通体血红，红芒流转，在刀体中，仿佛有一道道血流一般，在潺潺流动，似乎那一道道血流，在带动着某种奇异的力量。晶莹剔透的刀体，看上去仿佛比之前更加脆弱，可偏偏就是这一柄血色晶莹的刀，轻而易举地挡住了幽冥魔尊的惊天一斧！

天邪，这才是真正的天邪！

蓦地，楚天彻底明白了过来。之前碎裂的天邪刀，不过是包裹在真身之外的一层凡铁，如今凡铁破碎，天邪刀才终于显露真身！

如今，握在楚天手中那血红色的长刀，才是真正的天邪刀！

以凡铁封印的天邪刀，便有那般威力，那破封而出的天邪刀，究竟有何种威能！？

“苦海无边，生死两茫茫！”楚天暴喝一声，这一刻，重生的天邪刀仿佛与楚天融合在一起一般，楚天再也感觉不到手中的天邪刀，所感觉到的，只有那充盈在刀身当中的力量！

刀就是楚天，楚天就是刀！

天人合一！

此时，如果酒鬼老头在此的话，绝对会惊得眼珠子都掉在地上。这一刻的楚天，在天邪刀的帮助之下，竟是有这么一瞬间，对天地至理的领悟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

这一瞬间，楚天竟是隐隐摸到了传说中合一境界的门槛！

楚天的气势攀升到了极致，不吐不快。虽然他仿佛觉得，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他便可以看到一片全新的天地。可偏偏就是那么一小步，把他隔绝天外，不得其门而入！

只不过，当气势攀升到无法再升的地步时，楚天恍惚间明白，那一个隐隐摸到的境界，并不是如今的他，所能够触及了！看似一步，却是差了千万里！

虽然对于楚天来说，合一境界不过是堪堪触摸到了门槛，得知了这一境界的所在，可这一点门槛，却是让如今的楚天，浑身散发出一股恐怖无比的气息！

神的气息！

如果说，归真境界被称为道级的话，那么，传说中修到极致便可破碎虚空的合一境界，便是神级！

在这世间，合一境界的高手，就是神！

无人可以撼动的神！

幽冥魔尊瞳孔猛缩，这一刻，他竟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他也似乎忘记了，有多少年，没有人能够让他有过这种面临死亡的痛快！

痛快！

没错，对于幽冥魔尊来说，徘徊于生死之间，只能算是痛快！

“哈哈哈哈！这一战，无论成败，本尊此生无憾！”幽冥魔尊狂笑一声，随着笑声，幽冥魔尊的身体竟是逐渐融入了魔像当中，与滔天魔像合二为一！

逆身成魔！

这才是真正的逆身成魔！

只身化魔！

幽冥魔尊身化魔像，本来那面无五官的脸上，蓦地睁开了一双冰冷的双眸！双眸如铁，神光电射，刹那间飞身而上，左手握住了那巨大的乌光巨斧！

右手戮神魔剑，左手惊天巨斧！

两大杀器，毫不犹豫地朝楚天劈下！

两柄由万千杀念凝聚而成的魔兵，此时仿佛凝聚了这世间所有的杀念一般，让其他人心神剧震，恍若狂风中的一叶扁舟，险些无法站稳，摇摇欲坠！

这个战场，早已无法容许普通人的窥视。

只不过，他们纵然想离开，也是无可奈何。因为，这方天宇早已封闭，谁也无法逃离！或许，对于楚天与幽冥魔尊而言，此处就是能够让他们能够畅快淋漓一战，不死不休的舞台！

最终的舞台！

这一战，对于两人而言，毫无疑问是最终的一战！

幽冥魔尊漫长的等待，终于让楚天成长至今，如今，种种仇恨的累积，今天以后的结局早已注定，两人之间，注定了只有一人能够存活。

这一点，无论是楚天，还是幽冥魔尊都很清楚。

或许是，天意吧。

天意，造就了这一个决战的舞台！

“有遗言么？”在两大杀器逐渐落下的时候，幽冥魔尊却蓦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无憾！”楚天冰冷地吐出了此般二字，这一刻，楚天那狂暴的姿态，却与昔日的灭天全然一般无异！

那双冰冷的破灭血瞳，不带丝毫属于人间的感情。

此时的楚天，才是真正的破灭修罗！

第三百九十一章　灭天出刀，楚天断臂！

幽冥魔尊一声冷笑：“很好！既已无憾，本尊送你一程！”

话毕，两大杀器毫不留情，带着漫天的杀念，席卷而下！

楚天双瞳如血，面无表情，此刻神色极为骇人，纵然是之前与楚天相熟的万人敌与惊风，在这一刻也仿佛觉得，此刻的楚天，无比的陌生，无比的冷。

“多谢，只是，你还送不了我上路！”楚天漠然的话语响彻天宇，此时，楚天的双眼，仿佛失去了眼仁，只有一片通彻的血红！

天邪刀掠过天际，长长的刀芒撕裂天空！

一刀！

对此刻的楚天来说，破敌只需一刀！

虽然楚天无意中人刀合一，堪堪窥到了传说中合一境界的门槛，可光是这小小的门槛，便足以让楚天完全发挥天邪刀的真正威力！

与刀合一！

“喝！”

楚天一声暴喝，极致的冷漠与极致的暴虐，此时竟是同时出现在楚天的身上，显得是那么地矛盾。随着楚天的这一声暴喝，在天邪刀上不断流动，恍若血脉一般的红流，此时竟是从刀身中透了出来，丝丝缕缕地沿着楚天的右手，融入了楚天的血脉当中！

血脉相连！

一股莫名的力量刹那间涌入了体内，在这一刻，楚天感觉自己举手投足之间，似乎能够震碎天宇，破灭虚空！浑身都充斥着一种暴虐的力量，一股不吐不快的力量！是杀，是狂！

这是灭天的力量么？

蓦地，楚天的脑中掠过了仅剩的那么一缕澄明，这股莫名而强大的力量，分明不属于自己，是灭天……或许，这一刻，挥动天邪刀的人，并不是他，而是灭天！

冥冥中助楚天一臂之力的灭天！

楚天仿佛能感觉到，体内灭天的存在，灭天冷冷一笑，血海翻腾，一柄与天邪刀如出一辙的血刀凝聚在灭天的手中。

灭天此时的双眸，分明如血一般殷红，他的血瞳，仿佛透过了无尽的虚空，直直地射入了楚天的心间。

“为何助我？”楚天迷茫。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助你，等同助我！”灭天冷冷一笑，此般神态，恍若是睥睨天地。

“你是灭天，我是楚天！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哈哈哈！”灭天狂笑一声：“纵然你不肯承认，但事实便是如此！今生你乃修罗，你死了，我也只能堕入下一个轮回！你我注定此生同命！而且……我的力量，也不是白白借给你的！有朝一日，你所欠我的，定要加倍奉还！”

……

当楚天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无边的血芒，却已经黯淡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

“本尊……终究，还是败了。”

一个冰冷，却略带苦涩的话语，淡淡的，响彻了这片天宇。

楚天微微一怔，他先是看了手中的天邪刀，天邪刀上，此时还一滴，一滴地朝刀尖滴着血，这血，是谁的？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楚天缓缓抬起头，刹那间，一副连他也不敢置信的场景，出现在他面前！

巨大魔像竟是被硬生生地完全撕成了两半，就连与魔像融合在一起的幽冥魔尊，竟然也被劈出了真身。只是，光是这些，并不能让楚天震惊如此。

真正让楚天震惊无比的，是幽冥魔尊的右臂！

本应是握着戮神魔兵的右臂，此时竟是空空如也！

没了，断了。

幽冥魔尊的右臂，竟是齐肩而断。

看到这一幕，楚天瞬间便明白，在恍惚进入心海，与灭天对话的那短短数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直到最后，楚天依然没有看到幽冥魔尊的真容。只是，断去右臂的幽冥魔尊，那依旧挺拔的身影，却不知为何，让楚天感觉到，似乎带着某种英雄迟暮的落寞。

楚天瞳孔猛地一缩，一种莫名的愤怒，充斥了楚天的心中！

败了！与楚天纠缠了数年的宿敌，终于败在此处。可为何，为何楚天的心中，却是没有丝毫身为胜者的愉悦？！他并不是要这种结局！

“灭天！！你无权干涉属于我的一战！！”楚天仰天咆哮，那莫名的愤慨，响彻天空。只是，灭天的意识却不知沉入了何方，寂然无声。

无论楚天如何咆哮，都无人应他。

楚天只是空空地咆哮，对谁？对天？对地？这场宿命的决战，本应是胜者的他，却为何恍若孤狼一般，仰天长啸！

仿佛过了许久，楚天逐渐冷静了下来。或许说，这是一种仿佛看破了某种东西之后的，死寂。

“打败你的人，并不是我。你没有败，我也没有胜！”

“是么？”平淡得仿佛不属于那昔日魔尊的话语，从斗篷中传出，幽冥魔尊的右臂，依然在潺潺流血，他甚至没有动用真魔不灭体去血肉重生，就这么任由那右臂，断着，任由那血，淌着。

“这一战，本尊无论如何，都无法超越你刚才所出的那一刀！败了就是败了，本尊就算是死，也不需要怜悯与同情！”幽冥魔尊一生嗜杀无数，或许，他也料到，自己终有一天会有如此结局。

可是，他却无悔，无悔！

因战而死，虽死无憾！

楚天淡淡一笑，看似风轻云淡，可看在外人的眼中，更多的，却是苦涩。

“无法超越的一刀么……？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灭天……你想代替我劈出那一刀，这就是你所谓的借我力量么？哈哈哈！如此力量，我宁可不要！！”

楚天的笑声，带着无限的无奈，与不甘。

“很好……很好……灭天，借你的力量，我现在就还给你！！”楚天一双血瞳蓦地精芒爆闪，竟是如铁一般的决断！

天邪刀，缓缓举起。

只是，这一次，天邪刀所要面对的人，却不再是幽冥魔尊！

惊风等人此时犹在楚天方才那惊世一刀中回味，一刀劈碎魔像，断幽冥魔尊一臂，这一幕，让众人震惊至今。只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会如此轻易了结。

忽地，惊风无意中捕抓到楚天眼中那一抹稍纵即逝的决断，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他想起过去的种种，想起所了解的，楚天的性格，刹那间，他仿佛明白了些什么，暴喝一声：“楚天，不要冲动！你已经赢了！！”

“赢？”楚天淡淡一笑，却是反问：“我没有赢，他没有败。赢的人，并不是我。只是一个无聊透顶，过路干涉了这场对决的人罢了。这种结局，我无法接受……该还的，我一定会还！”

说罢，楚天右手一扬，竟是朝自己挥出了天邪刀！

天邪刀刀芒如血！

刀锋恍若利齿一般，瞬间便撕裂了楚天的左臂！

所有人愕然了，他们根本都没有想到，本应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傲立苍穹的楚天，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自断一臂！

连幽冥魔尊也仿佛愕然了：“你……？！”

断臂之痛，此时楚天仿佛全然感受不到一般，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过。那断臂幽幽地从天空落下，带着无数的鲜血，漠漠然，漫天血雨！

楚天的血，染红了这方天际！

“这样一来，我不再欠你什么！我们还可以公平一战！”

第三百九十二章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