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世之誓--於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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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铭只能任自己的眼泪在手掌下肆流，除了呜咽着摇头之外，他没办法给晏臣任何答案。如果现在不离开他，以后就
　　　　　　　　　　　　　　　　　　再也离不开他了。
　　　　　　　　　　　　　　　　　　晏臣叹了口气，抓着他被眼泪沾湿的手想拉开，徐子铭的力气却异常地大。
　　　　　　　　　　　　　　　　　　「对不起，让你这么为难。」
　　　　　　　　　　　　　　　　　　「……」
　　　　　　　　　　　　　　　　　　「但是，你为什么要走呢？就算你没有办法原谅我，你的伤也还没好。」
　　　　　　　　　　　　　　　　　　「……」
　　　　　　　　　　　　　　　　　　「为什么走？你已经……不理我了吗？你甚至不讨厌我，只是我再也不在你心上了，对不对？你不爱我了？」
　　　　　　　　　　　　　　　　　　徐子铭只能用力地摇头，配合着凄惨的泪流和哭泣声，让晏臣也不禁哽咽了起来。
　　　　　　　　　　　　　　　　　　「对不起，我让你这么难过，对不起，对不起，我明明说过我喜欢你……我明明就爱你……对不起，我爱你……」
　　　　　　　　　　　　　　　　　　「不能……」带着浓浓的哭音，徐子铭不断摇头哽咽，「不能，你不能……」
　　　　　　　　　　　　　　　　　　「该死的什么愧疚什么鬼誓言！我喜欢你啊，子铭……我喜欢天与……喜欢徐子铭……」
　　　　　　　　　　　　　　　　　　徐子铭突然移开遮着眼睛的双手，神情充满浓烈的悲哀，看着晏臣流下的眼泪，死命地摇头放声大叫：「你不可能爱我
　　　　　　　　　　　　　　　　　　！你应该恨我……你不能爱我，绝对不能……如果你爱我……」
　　　　　　　　　　　　　　　　　　看着那双充满悲伤的双眼，晏臣突然明白过来了。
　　　　　　　　　　　　　　　　　　绝不让仲狂为我再受一丝伤害。我只为你的幸福而生，就算再也看不到你，也要你幸福快乐。不要因为恨我，而继续苦
　　　　　　　　　　　　　　　　　　痛孤独。我会永远记得，我爱你。
　　　　　　　　　　　　　　　　　　如果他爱上徐子铭，那么徐子铭就变成他这辈子……幸福的阻碍了。
　　　　　　　　　　　　　　　　　　所以为什么徐子铭会突然消失离开，会完全不相信他说的喜欢他，全都是因为徐子铭觉得自己是不应该再继续存在的人
　　　　　　　　　　　　　　　　　　。那些徐子铭也许不再爱他的疑虑，都是他不信任徐子铭的胡乱结论。
　　　　　　　　　　　　　　　　　　这个世界上，哪里再去找到第二个这么死心塌地地爱着他的人呢。
　　　　　　　　　　　　　　　　　　徐子铭边狼狈地眨落斗大的眼泪，边往后挪打算逃开，下一刻马上就被抓住，密实地紧紧抱住。
　　　　　　　　　　　　　　　　　　「子铭，我爱你。」
　　　　　　　　　　　　　　　　　　「不对，你不爱我！你不爱我……」
　　　　　　　　　　　　　　　　　　「徐子铭，天与，我爱你。」
　　　　　　　　　　　　　　　　　　爱语重重打在徐子铭心上，每多说一句，心就更抽痛一下。他觉得自己都快痛死了，但却必须继续忍受痛苦。还是天与
　　　　　　　　　　　　　　　　　　的时候，他曾经如何地盼望过听见这些话啊，他真的曾经这么努力地祈祷过，就算只有做梦，也希望那个人可以对他说
　　　　　　　　　　　　　　　　　　……
　　　　　　　　　　　　　　　　　　「我爱你……」
　　　　　　　　　　　　　　　　　　但是如今，他却只能把曾经想望得要命的温暖怀抱当作诀别的礼物，不停流泪，不停摇头，好像那些话说出口，晏臣就
　　　　　　　　　　　　　　　　　　能像以前一样继续恶毒地恨他。
　　　　　　　　　　　　　　　　　　「你不能爱我……」
　　　　　　　　　　　　　　　　　　「你还不懂吗？！」晏臣撑起身体，双手捧上徐子铭的脸颊，用力地，像是要唤醒他，「我爱你！你就是我这辈子的幸
　　　　　　　　　　　　　　　　　　福！听到了没有？你就是我……这辈子的幸福啊……」
　　　　　　　　　　　　　　　　　　啊啊，心脏的地方，好痛好痛，被紧紧抱住的感觉也好痛。
　　　　　　　　　　　　　　　　　　以前的他，真的傻傻地盼望好久好久了。盼望那个深爱的男人可以用友情之外的眼神看他，盼望他可以牵他的手，抱着
　　　　　　　　　　　　　　　　　　他，让他不再只是一个人为了爱而变得丑陋变得可笑。
　　　　　　　　　　　　　　　　　　被这么紧紧地抱住的感觉，原来是，这么好的吗。
　　　　　　　　　　　　　　　　　　有水流的声音。很怀念的地方。忘川，奈何桥，孟婆汤。
　　　　　　　　　　　　　　　　　　他慢慢踱到桥边，平静的美丽脸庞，正轻轻搅动着瓮中的汤，一如每次他来到这里的时候。
　　　　　　　　　　　　　　　　　　孟婆看见他后，微微地笑了。
　　　　　　　　　　　　　　　　　　「你可不能喝，这是第一百世了，喝了就要了你的命了。」
　　　　　　　　　　　　　　　　　　「孟婆……」
　　　　　　　　　　　　　　　　　　「誓言破了。」孟婆突然说，表情有些藏不住的松了口气，「百世之誓。」
　　　　　　　　　　　　　　　　　　他拧起眉，「什么？」
　　　　　　　　　　　　　　　　　　「你们只知道有百世之誓的传说，却不知破誓的方法。」
　　　　　　　　　　　　　　　　　　「破誓的……方法？」
　　　　　　　　　　　　　　　　　　孟婆轻轻点头，「破誓的方法，就是爱。不带任何利害关系的爱，真心诚意的爱，纯粹的爱。」
　　　　　　　　　　　　　　　　　　有点恍惚，徐子铭呆愣了一下，像是不相信一样。
　　　　　　　　　　　　　　　　　　「晏臣是真心诚意地爱上你，他只希望你能够快乐。」
　　　　　　　　　　　　　　　　　　「晏臣……」
　　　　　　　　　　　　　　　　　　「快回去吧，誓言破了，这世上再没百世之誓了。你可要开始学着自私了。」
　　　　　　　　　　　　　　　　　　所以，那股被紧紧抱住的颤栗感，不是幻觉了。
　　　　　　　　　　　　　　　　　　就算下一刻就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也没有关系。就算要他用另一个百世之誓来换也没有关系……有那个人的爱语，就
　　　　　　　　　　　　　　　　　　算是梦话……他也甘愿……
　　　　　　　　　　　　　　　　　　「别胡思乱想，快回去吧。」
　　　　　　　　　　　　　　　　　　快回去吧。回去有那个男人的地方。就算是假的也无所谓，真的。那一个怀抱的温度，就足够他回味很久很久了。
　　　　　　　　　　　　　　　　　　「子铭。」
　　　　　　　　　　　　　　　　　　谁？谁在叫他？他不是叫天与吗？
　　　　　　　　　　　　　　　　　　「子铭。」
　　　　　　　　　　　　　　　　　　晏臣……
　　　　　　　　　　　　　　　　　　百世之誓ˉ30
　　　　　　　　　　　　　　　　　　「子铭！」
　　　　　　　　　　　　　　　　　　猛然睁开眼睛，先入眼的是光线的亮白，徐子铭半闭了闭眼睛，一个阴影立刻为他遮去了刺目的亮光，随即入目的是一
　　　　　　　　　　　　　　　　　　双溢满担忧的眼。
　　　　　　　　　　　　　　　　　　「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意会过来紧张的话语、紧紧抓着自己一只手的人正是晏臣，徐子铭先是吓了一跳，短暂昏迷前的记忆全部回笼，一张脸
　　　　　　　　　　　　　　　　　　立刻难以自抑地刷一下血红。
　　　　　　　　　　　　　　　　　　看见徐子铭平安醒过来，而且还红了脸，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握着徐子铭的手下意识地握得更紧，「脚是不
　　　　　　　　　　　　　　　　　　是没有复健好？会痛吗？」
　　　　　　　　　　　　　　　　　　「没、没事……」
　　　　　　　　　　　　　　　　　　晏臣看着红着脸像是想把头给埋进自己胸膛里的男人，受不了地叹了口气，「不管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走的，也不要和
　　　　　　　　　　　　　　　　　　自己的身体作对啊，脚是很重要的。」
　　　　　　　　　　　　　　　　　　「……」
　　　　　　　　　　　　　　　　　　「是阿前发现的，寄挂号贴的贴纸是寄出的地方行名。」
　　　　　　　　　　　　　　　　　　徐子铭抖了一下，脸上的红又更深了一层。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你人在这里。」
　　　　　　　　　　　　　　　　　　「……」
　　　　　　　　　　　　　　　　　　气氛实在诡谲到了极点。晏臣不安地扬手抓了抓头发，随即两手都覆在徐子铭的手上，强迫徐子铭和他对望。
　　　　　　　　　　　　　　　　　　「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废话。我……很紧张，不知道要怎么讲到最明白，而且你也知道我平常嘴贱，这种情况就不太会讲
　　　　　　　　　　　　　　　　　　话……」
　　　　　　　　　　　　　　　　　　徐子铭连耳朵脖子都一起红了，尤其想到孟婆对他说的话，想到晏臣和他说的话，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好像就更加地炽热
　　　　　　　　　　　　　　　　　　起来。
　　　　　　　　　　　　　　　　　　「我是说真的，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就是我……这辈子的幸福。」
　　　　　　　　　　　　　　　　　　要镇定。徐子铭提醒自己，要镇定，但是为什么视线所及还是雾花了一片呢？
　　　　　　　　　　　　　　　　　　晏臣此刻也忍不住带点不确定、软弱地问，「你还是爱我的，对吧？我们……在一起吧？」
　　　　　　　　　　　　　　　　　　门突然碰地一声被打开，室内两人都吓了一大跳慌忙抽回交覆着的手，往门口看去，一群有大有小的孩子闹哄哄地挤了
　　　　　　　　　　　　　　　　　　进来。
　　　　　　　　　　　　　　　　　　「你就是让子铭哥哥不开心的坏蛋吗？」
　　　　　　　　　　　　　　　　　　「子铭哥哥你不要怕！我们会保护你！」
　　　　　　　　　　　　　　　　　　孩子们的童言童语搞得晏臣尴尬不已，看了一眼徐子铭笑笑，「你有一支军队耶。」
　　　　　　　　　　　　　　　　　　徐子铭忍不住微笑，想开口让孩子们出去，小树已经站到两人之间，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着晏臣这样的大人，出
　　　　　　　　　　　　　　　　　　口却没有丝毫的害怕。
　　　　　　　　　　　　　　　　　　「任何敢欺负子铭哥哥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
　　　　　　　　　　　　　　　　　　「呃……」
　　　　　　　　　　　　　　　　　　「我会保护子铭哥哥的！你刚刚还把子铭哥哥弄哭了！」
　　　　　　　　　　　　　　　　　　徐子铭看见晏臣脸上抽蓄了一下，忍不住笑出来，摸摸小树的头让他冷静下来，「小树乖，他不是坏蛋，是哥哥的朋友
　　　　　　　　　　　　　　　　　　。」
　　　　　　　　　　　　　　　　　　「可是……」
　　　　　　　　　　　　　　　　　　「谢谢小树，可是大哥哥不是坏人，你放心。点心时间到了，你们可以去帮忙老师的忙吗？老师说谁可以帮她的话，就
　　　　　　　　　　　　　　　　　　可以拿奖励卡喔。」
　　　　　　　　　　　　　　　　　　天真的孩子们立刻蜂拥地又消失在门后，小树有点不放心地看了眼晏臣，才转身随人群跑去。
　　　　　　　　　　　　　　　　　　「怎么你才失踪一段时间，我就冒出一个小情敌了？」
　　　　　　　　　　　　　　　　　　「……」原本已经松动了的氛围立刻又紧绷了起来，徐子铭乾乾地笑了声，又低下头去了。
　　　　　　　　　　　　　　　　　　晏臣也不再逼他，虽然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被那群小鬼给打断了，但是一时之间要让徐子铭给他答案，似乎还是不可能
　　　　　　　　　　　　　　　　　　的吧。
　　　　　　　　　　　　　　　　　　「你不会再跑走了吧？」
　　　　　　　　　　　　　　　　　　「……嗯。」
　　　　　　　　　　　　　　　　　　得到承诺，晏臣松了口气地笑了，像在自言自语地喃喃念着，「不会就好。」
　　　　　　　　　　　　　　　　　　「……晏臣。」
　　　　　　　　　　　　　　　　　　没想到徐子铭会想要说话，晏臣眼睛亮了起来，「嗯？」
　　　　　　　　　　　　　　　　　　看着等待自己说话的晏臣，徐子铭的胆子又有点缩回去，「这次……说的是真的吧？」
　　　　　　　　　　　　　　　　　　晏臣连忙又抓住他微微颤抖的手，缓慢，但坚毅地点头，「嗯，真的。」
　　　　　　　　　　　　　　　　　　「如果不是我……如果『你的幸福』不是我……请你一定要跟我说……」
　　　　　　　　　　　　　　　　　　鼻腔又一阵难止的酸楚。明明应该好好说明白，明明偷偷离开死掉的念头都有了，为什么还是会因为难过而脆弱呢？果
　　　　　　　　　　　　　　　　　　然，还是太喜欢、太在意这个男人了吗？
　　　　　　　　　　　　　　　　　　他累了，也没有足够的心思去猜想这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百世之誓破了与否，他都一样对于现在的位置存有疑虑，他
　　　　　　　　　　　　　　　　　　的心脏绝对承受不住再一次的伤害的。
　　　　　　　　　　　　　　　　　　晏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伸手用力地把哭得缩起来的男人拥进怀里，吻他的头发和耳朵。
　　　　　　　　　　　　　　　　　　「不要哭了，笨蛋，是你啊，就是你……」
　　　　　　　　　　　　　　　　　　一室哭泣抽咽声配着男人低沉的安慰，有种温情的感觉。
　　　　　　　　　　　　　　　　　　晏臣不了解他是真的随时都可以人间消失的。
　　　　　　　　　　　　　　　　　　「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
　　　　　　　　　　　　　　　　　　「我们回去吧？回去吧。」
　　　　　　　　　　　　　　　　　　「……」
　　　　　　　　　　　　　　　　　　「我们都累了啊，不是吗。」
　　　　　　　　　　　　　　　　　　发抖的双手回抱住男人，徐子铭将自己放任在这片胸膛的温暖中。
　　　　　　　　　　　　　　　　　　的确，他们真的都累了。
　　　　　　　　　　　　　　　　　　晏臣原本打算让徐子铭搬进家里一起住，但却被温婉而坚持地回绝了；在医院复健得完好如初之后也回到仲介所上班，
　　　　　　　　　　　　　　　　　　偶尔会到Hoca去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