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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养不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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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洱去洗澡,浴室是独立在外面的。他看见隔壁的院灯亮着,但没有声音。可他就是能够感受到对面的人。

    洗了澡,他穿着睡衣回去屋里。天有些凉,昨天住在白玺的公寓里时还不觉得,刚洗了澡站在院子里就觉得冷。

    一进门,李洱就打了个喷嚏。

    白玺正在摆弄案几上的留声机,见李洱进来,随手将一件毛绒的家居外套扔给他,“穿上。”

    夜里确实挺冷,李洱没多说什么,将衣服穿在身上。

    白玺终于摆弄好,音乐声流出来时,他就卷着袖子说,“这玩意儿还真实在,用了几十年了都没坏。”

    李洱自豪地挺起胸,“那自然,我用的东西,那都是好东西。”

    白玺听了,淡淡地弯了腰,做了个绅士的礼仪。“谢谢夸奖。作为你即将会用的东西,我甚为荣幸。”

    李洱将脖子上的毛巾扯下来,啪在白玺的脸上,“滚去洗澡吧。”

    白玺挺乐呵地哼着乐声,甩着毛巾笑道,“这就去,定不叫你等太久,马上洗了给你送上门。”

    李洱一脚踹过去,“滚出去洗澡!不然别想睡我的床!”声音有点儿大,虽然已经决定要接受白玺,但是就是不想让白玺睡自己的床。尤其是白玺还要一直耍流氓,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白玺挨了一脚,就顺从地去洗澡去了。

    他刚踏进院子,隔壁的院灯“啪”地一声被关掉。

    林月笙一直都站在那扇被堵住的拱门前,那句话也很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他自然不信李洱会跟白玺做什么。

    可这样一句话让他很难受,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从下午到晚上,他一直站在这里,听着隔壁传来的各种声音。一直听着,他听到李洱张扬顽固的调子。最初时,他还欣喜。李洱并没有因为那场祸事而消极,他仍是健康的,活跃的,充满生机的。

    现在,却不是了。

    正是因为李洱这样,让他觉得自己多余了。只是隔了一堵墙而已,林月笙却觉得自己再想插入李洱的生活中变得艰难得,艰难得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因为李洱没有消极,因为李洱没有崩溃,因为李洱在在白玺和朱可臻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份从来不曾在自己面前表现过的恣意。

    除了那一次因为凌初的事情,记忆中李洱不曾吼过他。林月笙一直都以为李洱是个很听话的弟弟,是个应该去疼爱的弟弟。小时候是因为李洱的乖巧和听话,后来是因为小时候无法忘怀的情感。

    再到现在,林月笙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失去李洱。他靠坐在门槛上,听着隔壁动听的乐声,神色凄清。

    李洱趁着白玺洗澡的功夫去了趟厨房,找出黄豆来泡上。上次买来的黄豆还有不少,也都是完好的。

    做完了这一切,一首曲子也放完。他也没等白玺出来,直接去了老黄以前睡的卧室,找出新的棉被铺好床,躺了上去。

    如果朱可臻在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四年了,老黄的房间一直落着锁。除了每隔一段时间朱可臻会按照李洱的吩咐打扫一遍,其余时间全是锁着。

    而且,朱可臻记忆中,李洱四年都没进过这间房。

    确实,这是四年间李洱第一次踏进这间老黄住过的卧房。陈设依旧,感觉依旧,李洱睡得很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

    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李洱就爬了起来。他跑去厨房把昨晚泡好的黄豆抬出来,又端了盆清水,将院子里的石磨清洗干净。然后,他打开收音机,一边听故事,一边悠闲地推着磨盘。

    事实上,白玺在门响的时候就醒了。但他没起来,听着收音机,还有磨盘磨动的声音,闭着眼睛继续赖床。

    一直到李洱敲门喊他,白玺才假装刚睡醒的模样,“嗯……马上就起。”起床,梳洗,花了不到十分钟,白玺准时出现在厨房里。

    厨房里,两碗热腾腾的豆浆放在桌上,豆浆旁边放着街市东头卖的蒸饺,也都还冒着热气。

    白玺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不就这么一碗豆浆。他这辈子琼浆玉露都没少喝,这一碗豆浆咋就让自己鼻子一酸。

    李洱没多话,就着碟子里的酸菜吃蒸饺。这是他第一次对着一个人做这些,做曾经老黄为他做过的。

    等对面的人吃下这些。

    李洱心中才缓缓明了。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老黄当年做这些事情时竟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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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1。谢谢折子戏童鞋给俺投的地雷

    2。关于长评,一定要填写长评主题的,俺其实也是初来乍到,不懂这个的。默默地哽咽,折子戏,咱俩绝壁被JJ给华丽丽地TX了一把。俺滴第一个长评鸟,就这么没了。

    3。这是今天的更新,明天加更。

 70章

    第69章下注

    李洱出门时;撞上了认识的人;是李崇光的警卫员老张。

    老张跟见鬼了一样;指着李洱,“你……你怎么……”

    手里握着的大红帖子都掉在地上。

    李洱皱着眉不想答话,因这人是老头子的部下;而且小时候对他也不算差,李洱的态度并没有太恶劣。

    经历了一次生死;过去的有些事情已经被李洱看淡。但看淡是一回事儿;不代表就能忘记。

    事关李家的许多事情;李洱并不是很想去提起。

    但老张却突然上前抓住李洱,恳求说,“李子,老张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先藏起来两天,等你大哥婚礼结束了之后再出来。”

    李洱不留情面地甩开老张拉着他的那条手臂,冷冷道,“李懿结婚干我什么事,我为何要藏起来?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要是知道你还活着,这婚还怎么结啊?就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你也体谅体谅他这些年不容易。”老张话里掺着哽咽,一方面是突然看到李洱还活着的欣喜,另一方面想到李懿可能又要闹,闹得家里不得安宁。

    李懿是一个多星期前完成任务回家。回家后得知李洱的事情。事情闹得太大,一回家老头子就把人给捆了,怕李懿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捆了一个星期,李懿才终于服软,说只要老头子答应给李洱办葬礼他就不去惹事。

    李崇光自然不肯答应。

    先前林月笙给李洱办葬礼时,他一声都没吱。事实上,他都不肯承认这个小儿子。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李洱是被黄家这对父子轮流养下的小情人,这让李崇光很抬不起头。故而,不管李洱死活,他都不想再让李洱进李家的门。

    如今,李懿提起了,他也是一口否决。

    父子二人谁都不肯让步。又僵持了两天,李崇光先让了步,对李懿说只要他肯结婚,葬礼的事情就由着他。

    天晓得李懿这辈子从未动过结婚的心思。

    可一想到李洱死在外面,到最后连个葬礼都没人给他办,他就接受不了。到最后只能跟李崇光妥协,便有了这场婚礼。

    这一切,老张都是目击者。

    他跟在李崇光身边,目睹了事情的全部过程。他自然知道李懿终于肯答应这场婚事是因为李洱。

    如果李洱现在出现在李懿面前,那这场婚事多半要黄了。 老张见李洱神色有几分动摇,继续劝道,“李子,你就帮帮你爸吧。只要李懿结了婚,领导这些年的心头事儿也就能了了啊。”

    李洱看起来很烦躁。多半是因为老张的话,老头子的心头事儿,老头子的心头肉,老头子最中意的大儿子。你瞧瞧,李家哪里有他的容身之地?连老张这个外人都将他当作蛇蝎毒物呢。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了下去,将地上的帖子捡起来,拍掉落在上面的土,将帖子打开来看。

    老张这才看见林月笙,赶紧道,“林少,这是专门给你送的请柬。还望你明天能够来参加婚礼。”

    林月笙没回老张的话,将全身心,全部的目光投向李洱。昨天晚上他想了一夜,仍是无法这样放弃。先错的是他自己,所以,他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这段时间李洱与白玺之间发生过什么。他只要李洱回到他身边,他就可以不在意之前的一切。

    被林月笙这样专注而深情地看着,李洱精神上有些错乱,乃至癫狂,开口便是尖酸刻薄的嘲讽,“既然都以为我已经死了,那么也该知道害得我丢了命的人是林月笙吧?”

    说着,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脸色突变的林月笙和一脸惶恐的老张,鄙夷道,“一个父亲给杀死自己儿子的仇人送请柬,一个兄长在兄弟尸骨未寒时大婚,一个亲手将我推进海底的人如今却站在我的面前表演深情,你们一个个在我面前演了二十多年的戏,也该收场了。从今往后,你们演你们的,与我无关。”

    李洱转身要返回院子里,被林月笙拦住。

    “听我解释!”林月笙语气急促。刚刚李洱那一番话确实让他心里翻了天,除了汹涌的内疚,便是无可抑制的心疼。他真的是后悔了,他什么也不争了,他现在是真的想要李洱回来,回到他身边。

    显然,这更像是妄想。

    林月笙见识过李洱的很多面,耍赖的,乖巧听话的,别扭的,生气的,可眼前这样的李洱他这是第一感受到。

    敌视的,鄙夷的,厌恶的,林月笙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这三种情绪,然后他看见李洱的嘴唇一开一合。

    “很抱歉,要让你失望了。一,我没死,你一分钱也拿不到。二,你应该也知道了和我生活三年就能够拿到钱,所以才回来找我的吧?可是晚了,别说三年,三秒钟都会让我恶心到死。”

    “你……你!”林月笙气得噎住,早知道想要挽回李洱不容易。可真当他面对李洱这赤……裸…裸的指责时,确实是急火攻心,“我是为了你才回来的。李子,不要闹了,我们和好吧,我再也不会丢下你。”

    林月笙压着脾气,耐心地哄道。伸出手想要抚慰一下眼前被气坏的李洱,就像以前很多次抚慰李洱一样。手刚伸过去,就被李洱冷冷挡开,“别碰我!”

    想起昨晚上李洱和白玺住在一起,林月笙觉得胸口闷闷的。加上李洱现在这种态度,林月笙的脸色也差起来,连着口气也带了几分急,“别闹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你总不能因为我错了一次就给判死刑。”这样的口气让李洱很反感。好像胡闹的人是他一样,可事实上到底是谁在这里胡闹?

    大早上的,人来人往,李洱并不想在门口跟林月笙争吵。尤其是白玺还在屋里换衣服,他更不想将白玺吵出来。

    可林月笙这样纠缠却让他没办法忍受,“给我判死刑的人是你!!!林月笙,你到底凭什么站在这里质问我。”李洱哑着嗓子低吼,一字一句地戳着林月笙的心。同时,也是在戳他自己的心。

    “李子,你冷静一下。我不是在质问你,我是在跟你解释,我在恳求你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林月笙尽力挽留。

    李洱哪里还能冷静!

    “没意思了,我不用你弥补什么。你要是真觉得愧疚,就离我远点儿。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日后老死不相往来,也许我的日子还能好过,你也能好过。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不想看见你。”

    两个人这么对立着。

    林月笙一步不让,李洱一步不退。

    前者眼里尽是心疼和自责,后者眼里全是无奈和痛恨。

    在没见到林月笙之前,李洱也想象过他日见面时的场景。他有想到时候过去问问林月笙为什么那么狠心丢下他。

    可真见到了,李洱却觉得没必要去问。

    问了又有什么用。丢下了就是丢下了。再解释,也掩盖不了事实。到如今,李洱其实宁愿林月笙对他狠绝到底,就像当初丢下他在海里那样不闻不问,这样他就可以把这人彻底剔除出自己的生命。

    可林月笙竟然来忏悔。

    他又回头了,他又后悔了,他来认错了。

    他来求我原谅他!

    李洱抬头看着林月笙,心里悲凉升起,“我可以忍受你有个挂名的未婚妻,我可以不管你离开这么多年都做过什么,认识什么人,与多少人发生过什么关系。这些我全都不管,可你要的是我的命!你叫我拿什么去原谅你?我的命只有这一条,我是个胆小鬼,我不要再拿我的命去下注一个没良心的人!”

    抬头的时候,他看到了白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门口,就站在林月笙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看着他。

    李洱慢慢冷静下来。

    心中突然多了份安心。

    林月笙启唇,一向善辩的他被一桩桩事实质问得喘不过气,都不知该如何去回答李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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