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那些事儿-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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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萝暗忖着苏梦瑶还真不客气，这下子是完全把她当厨娘使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便点了点头应道：“这几道菜倒也不麻烦，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
到了饭点的时候，许萝就已经把菜都做好了，还顺手又拌了几个凉菜，都是小小一叠叠的，看着又精致又有食欲，苏梦瑶好几餐都没有好好吃了，看到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自是迫不及待地就动了筷子，还没吃两口呢，外边的小丫鬟就过来禀告，说是大少爷过来了……苏梦瑶自是再也顾不上吃了，立马拿了帕子擦嘴，又慌忙地整理了一下钗环发髻，这才急急出去迎了。
苏梦瑶刚走到门口，那王锦轩也已经到了，眼神略过苏梦瑶，往里头瞟了瞟，便在苏梦瑶耳边调笑着开口道：“远远就闻到你这儿的饭菜香了，梦瑶莫不是偷偷躲在这儿吃独食？”
苏梦瑶顿时羞红了脸，满脸不依地说道：“公子说什么呢！”
王锦轩自是逗苏梦瑶的，立马又摆正了脸色说道：“与你说笑的，正好我也没用晚饭呢，不知可否在你这儿蹭一顿呢？”　

第十七话新人嫁到

苏梦瑶自是求之不得，含羞带臊地领了王锦轩进去，许萝等人自是又添了付碗筷，看来这王锦轩也是受不了自家的伙食，在苏梦瑶那儿吃了几次就念念不忘，这才这么积极地跑了过来，美食当前，两人也顾不上**了，你一勺我一筷的吃地十分欢脱，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桌上便只剩些残羹冷炙了。
吃饱喝足，王锦轩和苏梦瑶才有心情开始“谈情”，许萝这些闲杂人等自然是要识趣退下，虽然王锦轩和苏梦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是很妥当，但两人早都已经超越了**关系，再守着那些规矩礼教，就未免显得有些矫情了。
许萝和丹蔻守在门外帮那两人把风，自然也没闲着，丹蔻再做针线，许萝自是再把今天摘的那些莲子去了心，等会儿可以做莲子羹当宵夜。
“小蝶姐，你说那要跟大少爷成亲刘家小姐会长什么模样呢，会不会有咱们小姐那么美啊？”丹蔻手上的动作不停，随意地与许萝聊起天来。
“谁知道呢，不过管家小姐们大多都是生地好看的，总不可能是个丑八怪的。”许萝挑了颗个头大的莲子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着，官宦家的基因都好，就算原来不好，这么多代下来也中和好了，怎么可能会出丑女，再不济也会是个清秀佳人。
“我就希望这新奶奶是个和善的，不然咱们小姐不是要受苦，就算有少爷护着，胆这后院的事总还是正妻说了算的，”丹蔻这些时日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很明确地知晓了正妻和小妾的区别。
“这不是还有夫人吗，总不会让咱们小姐吃亏的。”许萝不甚在意地回道，心想着那刘小姐和苏梦瑶真掐起来才好呢。她或许还能从中得个渔人之利也说不准。
“哎……我倒还是喜欢原来在小院子里的生活，这大宅子里就是规矩大，不能随便出门，不能乱说话，真是能把人闷死！”丹蔻显然还不喜欢这后宅生活，很是郁闷地抱怨着。
“呵，有多少人想进来还进不来呢，这官家一般很少从外头采买丫鬟，都喜欢用知根知底的家生子，就算从外头买了。也只能做最低级的洒扫丫头，咱们可是一进来就二等呢，没看小鱼秀谷多赞慕咱们呢。”许萝哭笑不得地教训着丹蔻道。丹蔻自是不敢再胡说了。
王锦轩戌时的时候就离开了。这里毕竟是王府，他不可能像在小院那样毫无顾忌，虽然宋氏已经默许了他和苏梦瑶的关系，但毕竟那最后一层窗户纸还未捅破，就算心中怎样想着苏梦瑶。还是要稍稍收敛的。
王锦轩去了苏梦瑶的住处可是瞒不过宋氏的，不过宋氏也是乐见其成的，想着等到刘氏进门之后就把那苏梦瑶过了明路。
许萝等人在王府安定下来，日子就这般平淡地过着，作为一个专职的丫鬟，许萝也慢慢适应了如今的生活。随着婚期逼近，王锦轩是越发忙碌了，却也依然会抽空来看看苏梦瑶。苏梦瑶亦是致力于一边讨好宋氏，一边与王锦轩小意温存，不知不觉间，便到了王锦轩与刘家小姐成亲的日子。
八月十五，当真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日子。元宵佳节，人月两团圆。往年这个时候，江陵府的百姓们都是兴致勃勃地去看那元宵花灯会的，今年倒是又有了一个新看点，知府家的千金和江陵有名的才子的婚事，一大早，那王府的迎亲队伍便浩浩荡荡地王刘府去了，王锦轩缓缓侧马而行，一身正红喜服衬地他更是面如冠玉，俊逸非常，只是面上颇有些不苟言笑，没有那寻常新郎官该有的喜气。
接新娘并不算是一个轻松的活，王锦轩就算心中不愿意，对着刘家人的时候，面上也要装出十分欣喜的模样，刘硕亭对王锦轩这个女婿还是十分满意的，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那新娘子才姗姗来迟，由她的长兄刘定安背着缓缓走出了府门。王锦轩只是冷眼看着，对这个他未来的妻子，眼中并没有甚爱怜之意，只当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刘若颖是刘家的嫡女，出嫁的嫁妆自然不少，虽然成亲的时间仓促，但郝氏也满打满算地帮她准备了六十四抬的嫁妆，跟在那花轿后头排了长长的一串，有好几个箱子满地都几乎盖不住了，直让那些普通百姓们知道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世家大族。
王锦轩这边在热热闹闹地迎亲，王府自然也是一派喜庆的场景，府中的丫鬟仆役都都换上了过年才会穿的鲜亮衣裳，穿梭在府里各处，忙着迎接新娘子的到来，但此时的卉芳苑却是被一种哀怨的气氛笼罩着，这个气氛的散发者自然是苏梦瑶无疑，她正倚窗而坐，听着外头热闹的声响，面上却是满满的郁卒神情，间或叹两口气，当真是凄凄惨惨戚戚。
许萝实在是受不了苏梦瑶这矫情样儿，便远远地躲出去了，跟丹蔻一起去了外院凑热闹，看看这新娘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院子里只留下了丹青和那宋氏派来的丫鬟梧桐，丹青显然也跟苏梦瑶一样情绪低落，看地那梧桐很是奇怪，苏梦瑶伤心她倒是多少还能理解，毕竟她跟自家少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看着丹青也跟死了娘一样的表情，只觉得这丹青着实是个忠心的，主子伤心，她自然也要跟着伤心。
苏梦瑶正伤感着呢，却是有客人上门了，王玉蕊穿着一身娇俏的桃红色衫裙满脸天真笑容地进了苏梦瑶的房间，这一个月来，两人时常在一起说话，也算是十分熟识了，王玉蕊便没有了当初的拘谨，对着苏梦瑶很是亲近。
“苏姐姐，你怎么不出去看新娘子啊，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做什么？”王玉蕊走到苏梦瑶的身边，拉了她的手问道。
苏梦瑶抬头，勉强地撑起一抹笑，“我昨儿晚上睡地有些晚。今儿起来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就不出去凑这个热闹了，再说我身上还带着丧，也不好出席这喜庆的场面的。”
王玉蕊也知道苏梦瑶父亲新丧，便很有些惋惜地说道：“外头可热闹呢，苏姐姐你看不到真实可惜了，我可是听说那未来嫂子的嫁妆可多了，满满当当地抬不过来，刘家果然不愧是世家呢，就是不知道这个大嫂脾气怎么样。好不好相处，若是能像苏姐姐一样温柔就好了。”
苏梦瑶听王玉蕊这般说，心中忽的一动。便笑着与她问道：“若你那未来嫂嫂不好相处，你可怎么办？”
王玉蕊歪着头想了想，便回道：“左右我在这府上也待不了几年，再者我与这嫂嫂也没有什么交集，若她是个不好相与的人。大不了进水不犯河水就行了，只是若真这样，恐怕就苦了我大哥，要是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那该多痛苦啊！”
“那我做你的嫂嫂可好？”苏梦瑶似是开玩笑地立马问了一句，王玉蕊愣了愣。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苏梦瑶，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大哥都已经娶了妻了。苏姐姐你不是要……”做妾，最后这两个字王玉蕊终究没有说出口，她对为人妾室是很抵触的，因为她的亲生母亲就是一个妾，从小到大她看多了妾的苦楚渣男疯女。从很小的时候，她便已经下定了决定。就算是嫁一个寻常百姓做正室，也不要为那贵人的妾室。
苏梦瑶自然猜到了王玉蕊的想法，只是苦笑一声道：“玉蕊妹妹，你还小，不明白，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大哥，喜欢到只想要能够陪在他的身边，即使让我尝再多的苦楚，我也愿意。”
王玉蕊确实无法理解苏梦瑶的所谓的痴心，只是觉得若是她，就算是再喜欢，却也不能下这样的决心吧。
“那姐姐，你是不是很难过……”自己爱的人要娶别的女人做妻子，心里定是难受的吧……
苏梦瑶的笑容有些苍白，眼睛望着窗外，淡淡回道：“即使痛也要忍住呢，不过你放心，我没事的，毕竟我遇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已经有婚约了。”
王玉蕊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似乎这时候说任何的话都不可能安慰到苏梦瑶，只能在她身边坐下，柔声与她说道：“我就在这里陪着姐姐，那什么新娘子我也不去看了，肯定是没有苏姐姐漂亮的，大哥心里面最喜欢的也一定是你。”
苏梦瑶感激地对王玉蕊笑笑，“你也不必迁就我，快去前头参加婚礼吧，你是府上的小姐，若是这时候不出现，伯母定是要怪罪的。”
王玉蕊是很怕宋氏的，听苏梦瑶这般说也皱起了眉头，便点了点头，道：“那……那好吧，我就先过去了，苏姐姐你好好休息啊，不要想太多了。”
第四本替身丫鬟的故事第十九话
苏梦瑶点了点头，这才目送了王玉蕊离开，但心中的悲伤情绪却怎样都止不住，想到王锦轩晚上将会抱着另一个女人入眠，那嫉妒的火焰就在心头越少越旺，让她几欲发狂……
正在前头看热闹的许萝可不知道苏梦瑶内心的煎熬，看着那花轿在府门前停下，听着那震耳欲聋的炮仗响，却是丝毫不害怕，拉着丹蔻的手更是往前头凑了凑，想看地更清楚些，虽说自己前几次穿越的时候也当过新娘子，可那时候的她全程都蒙着盖头，神马东西都没看到，而且连洞房都没入就被人给捅死了，当真是没有感受过这古代婚礼，现在变成了一个旁观者，却觉得甚是有趣。
王锦轩从白马上跳下，看向身后的花轿，那花轿的叫门已经被人卸下，由一位五六岁盛装的幼女，俗称“出轿小娘”迎新娘子下轿，那小娘生地很是玉雪可爱，听说似乎是刘家那边亲戚孩子，只见她用手微拉新娘衣袖三下，新娘子才起身出了轿子，新娘走出轿门后，便先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的“马鞍子”，再步上那红毡，由喜娘们相扶着进了大门去向喜堂。
而那王锦轩这才缓缓地跟在新娘的后面走了进去。待新娘新郎都到了喜堂之后，便要开始拜堂了，这里的婚姻习俗似是和许萝经历过的不太一样，最起码拜堂的仪式繁复了许多。只见那主香者和新郎、新娘皆遵赞礼声动作，赞礼者喊：“行庙见礼，奏乐！”音乐便响起，又有那主祝者到香案前跪下，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赞礼者接着赞唱：“升，平身。复位！跪，皆脆！接着唱：升，拜！升。拜！升，拜！又唱：跪，皆脆，读祝章！”出来一个十三四岁小丫鬟跪在右侧拜佛凳上读祝章，其中不能有一点错误。赞礼者再唱：“升。拜！升，拜！升，拜！”
这整一个过程总称为“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最后赞礼者唱：“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许萝觉得这拜堂可比她那时候累多了，她那时候只要拜父母，拜天地。拜对方就行了，这里可是要三拜九叩的，当真是不简单。
拜完了堂，自然是要去洞房了，许萝和丹蔻这般小人物自然是进不了洞房里头的。只能偷偷趴在窗户外头看，她们旁边也有一样的偷看的丫鬟。倒也不算逾矩。
王锦轩和刘氏入到洞房后，便按男左女右坐在床沿上，这便称为“坐床”，全福人过去用秤杆微叩一下新娘头部，而后挑去“盖头篷”，意“称心如意”。
屋内屋外的人都探着头去看那新娘的长相，许萝眼前有层层人影荡着，只能看到新娘子的一点点下巴和唇线，皮肤倒是极白的，只是下巴似乎有些肉肉的，不过这也正常，十五岁的女孩子本来也只是半大的孩子，有些婴儿肥没有褪去也正常，许萝有些着急便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丹蔻问道：“诶，看到新娘子的模样没有，漂不漂亮？”
丹蔻比许萝生地高也生地壮些，拼命点着脚，伸长着脖子，许久之后才转过头来回道：“看到一点儿，不过也没看清楚，我看着没咱们小姐好看，也没小蝶姐姐你好看，那面皮可真是够白的，嘴又那么红，不过新娘子好像都是画成那样的，我看着总觉得别捏。”
听着丹蔻的话，许萝拼命忍住不笑出声来，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一个日本艺妓的鲜明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