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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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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丰年随着徐平一行回到了河阴县,每日有吃有喝地招待着他一家人,却没人来问一句话,难免心中不安。听到有人喊自己去问话,心中更是惊恐不定。
到了院子里的银杏树下,只见一位三四十岁的官员在桌子后的交椅上坐着,旁边还斜放着一张桌子,有人坐在那里执着纸笔。另一边站了五六个人,一看就是衙门里的公人,看人都是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孙丰年战战兢兢地走上前,立在一边的公人就有人高声喝道:“见了本州的通判官人,还不快快上前行礼!”
孙丰年打了个哆嗦,上前跪在地上,行礼道:“小民孙丰年,见过通判官人。”
李参看看他,沉声说道:“你就是举家逃亡的河阴民户孙丰年?起来说话吧。”
孙丰年谢过,站起身来,与家人站在一起,小心地看着桌子后面的通判官人。
孟州这个地方,因为离着西京河南府太近,经常会有朝里的大臣过来做知州,这个时候州里的民事便由通判做主。作为这里的百姓,孙丰年见怪不怪,知道前面的这个官人就是州里最大的官,掌管着他们这些小民的生杀大权。
李参轻轻咳嗽一声,沉声问道:“孙丰年,你因何举家逃亡?可是先前借了官府的青苗贷,遭灾无力偿还,才逃亡避债?”
听了这话,孙丰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高声道:“官人,什么青苗贷,小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啊!我举家搬迁,是因为今年收成不好,在这里实在难以过活。听黄河里跑船的说,开封府那里正缺人手,而且又有营田务招人,去那里讨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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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乱局
“收成不好?没听过青苗贷?”听了孙丰年的话,李参冷笑。“你早不搬,晚不搬,恰在青苗贷要收回本息的时候搬,这话说出去谁信?”
孙丰年急得脸都红了:“官人,朝廷法令,民户起移须在当季作物收完,完税并且与主家分割完毕之后,小的也只能在这个时候搬迁啊!”
“嗯,嗯!”李参咳嗽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一个通判忘了这一点确实不应该,“如此说来,你从来没听说过青苗贷?可河阴县报到州里,是大多数农户都借贷一石两石不等,难道还能是他们虚报!”
“小的不知,反正我家没有贷过,周围邻居也没听说谁家贷过,官人明察!”
见孙丰年说的不像是假话,李参的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
青苗贷的事情是李参亲自主持,各县报到州里的账册都一一过目,河阴县这里贷的总数虽然不多,钱粮合计不到五百贯石,但对一个只有一千多户的小县,覆盖面已经不小了。孙丰年自己家没贷过也说得过去,但如果说亲戚邻居也都没有,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就不合情理了。
难道,这些钱粮根本就没有贷出去,而是被某些人私吞了?
想到这一点,李参不由全身发冷。
如果发生这种事,事情可就大了。青苗贷要求的是各县官府直接放贷,面对各家农户,中间不经过其队人的手脚。有人私吞,县衙里面的人可是一个也跑不掉。
想起县令姚泽广的油滑,十之**会把这事情推给主簿钟回。钟回年纪老迈精力不济,谁知道他又会怎么做呢?反正他是没本事亲自操刀的。
越想越是觉得事情严重,李参板起面孔,对孙丰年道:“你说的可句句是实?青苗贷是州里发下来,关系着无数百姓,敢说假话仔细着挨板子!”
“官人面前,小的哪里敢有半句假话?若是不信,尽可以到小的村子里去查问!”
“我会的!”李参面沉似水,重重地说道。
到这里,再问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思,河阴县的灾情李参早就清楚,不需要从孙丰年的口里知道什么。
挥手让人把孙丰年一家带回去,李参沉声问从县衙回来的随从:“你今天到县衙里去,姚县令在忙什么?”
“回官人,县里广武山一带最近有大虫白日伤人,姚县令带人前去查看了。他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半点耽误不得,等回来之后再到通判这里请罪。”
李参冷笑一声,再不理姚泽广。什么大虫伤人,这种没影的事情河阴县里****都有,姚泽广天天就跑来跑去地忙。都是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哪里还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非是让自己一刻不得闲,把更重要的事情蒙混躲过去。
姚泽广越是这样,李参就越是认定河阴县里肯定有什么重大的情弊,所有人都藏着掖着不敢让上面知道。为官一任,如果被属下的官员这样耍了,那还想什么官场上的前程?身兼监察治下官员的职责,姚泽广出事李参也要被连累。
想了一会,李参对随从道:“把那三个假冒公人的带上来!去,向徐待制的桥道厢军借几根板子来,在一边等候吩咐!”
随从应诺,分头行事。
桥道厢军是军队编制,出来是带着军杖的,随时准备对违法的人动刑。李参带的人没有带这些刑具,只好先从他们那里借来。
不一刻,三个人被押了上来,一眼看见立在两边的随从拄着几根军杖,心里先打了个哆嗦。杖刑是县衙所能动用的最高刑,再往上就必须把人犯送到州府里去了,这三人都是河阴县里土生土长的人,见过的最严厉的刑罚就是打板子,心里自然害怕。
押到李参的桌前,三人不由自主地就跪了下来,口中乱喊冤枉。
李参一拍桌子,厉声问道:“报上你们的姓名籍贯!”
中间的那个汉子忙道:“小的潘三,左手这一位李前勇,右手这一位勾四郎,都是河阴县里本乡人氏,土生土长。”
李参哼了一声:“说,为什么冒充公人,到开封府里去抓捕良民!”
潘三一愣,眼珠转了转,小声问道:“小的斗胆问一声,敢问上面是什么官人?”
听见这话,李参身边的随从先就恼了,大喊一声:“好狂妄的贼子,到了这里还敢胡言乱语,问官人名讳!你面前的是本州通判,管着孟州一州民事,你作为治下之民竟然当面不识,来呀,掌嘴!”
话声一落,就有人过来,抓住潘三“啪啪”扇了几个嘴巴。
潘三嘴角渗出血来,见身边的人凶巴巴的,也不敢叫屈,只是心里暗骂晦气。这么大一个孟州,若不是今天的事情,他一辈子也见不到知州通判,凭什么就得知道这官人长什么样子?不问个清楚,他如何回话?
李参只是在上面冷冷看着,等掌过了嘴,才又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人让你们假冒公人?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潘三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委屈地道:“报官人知晓,小的三人本来就是县里面的公人,哪里来的假冒之说?去开封府捕人,是接了里正的书状,说是他家里的租户非法起移。这是违背朝廷法令的事,小的们自然星夜赶去,到那里办的本就是公事!”
“公事?你说是公事就是公事?”李参连连冷笑,“既然是公事,拿县衙门里的文书出来看,若有半分作假,哼――”
潘三有些迷糊:“不知官人说的是什么文书?小的们自小穷苦出身,长大至今一字不识,只是乡书手告知我们里正文书写的什么,便就赶去了。”
听了这话,李参皱起眉头:“办公事,没有经过县衙?只是乡书手,然后又有什么里正书状,你们便就穿州跨县去拿人?”
潘三挺了挺胸,颇有些自傲地道:“报官人,小的如今当着本乡耆长,拿贼追捕逃亡都是小的该管的事。乡里出了这种不守法纪的事情,自然星夜去拿!”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参猛地一拍桌子,“一个耆长,带着两个乡勇,便就敢到其他州县拿人,还敢说自己是公人!天下哪有这种规矩?!”
潘三吓了一跳,忙道:“官人,我们这里从来都是这样的。乡里有了乱子,都是我们几个耆长捉人,做的是官家的事,而且衙门那里也有我们名籍,当然是公人!”
李参看着一脸认真的潘三,只觉得头大如斗。
县衙里面,公人、吏人和差人这三种称呼,虽然有时也会混淆,绝大部分时间还是泾渭分明。称呼吏人,大多都是有编制的,月月领着俸禄,地位较高。公人则是到县衙服差役的,没有俸禄,但办的也确实是公家事,典型的比如衙前。就在今年,因为衙前之役过重,当过一两任没有过犯,便就可以转为三司军将,成来公吏。差人则只是临时应差,实际身份是民,只能协助吏人公人办事,潘三几人就是这种了。
河阴县这里,因为民强官弱,什么公人吏人平时根本不管事情,只是每天陪着县令姚泽广东乡跑西乡,不是寻猪就是找鸡,正事一概不管。民间出了事情,除非是人命官司这种大案,都是几个耆长把人抓了,自己发落。
多少年来都是这样,潘三自然也就认为满天下都是如此,自己的话比衙门里的人管用多了,从心里他还瞧不起那些人呢。
乡间三巨头,里正、乡书手和耆长,里正因为担着催科赋税,实际上是治下民户纳税的保户,别人不交税要从他家里出,所以是重役。乡书手和耆长一个管朝廷政令的上传下达,劝课农桑,一个管着治安,相对轻松实权又重。
河阴县里不管乡下的事,自然一切事务都是三巨头商量着来。潘三行前跟里正和乡书手商量过了,觉得自己得了圣旨一般,怎么不是公人办公事?
跟这几个小民怎么也说不清楚,县里官府的力量又指望不上,李参越想越是觉得恼火。单单靠自己,还有这几个随从,想把这里的事情搞清楚力不从心。徐平带的人倒是多,但天天在黄河滩上忙,而且他们是军,对民事也不顺手。
想来想去,李参对身边的随从道:“你今天星夜赶回孟州,禀过知州相公,让州里的录事参军带着他手下的得力公吏过来,与我办案。州里的事情,暂且先交给陆签判,一应事情都是他做主,大事派人到这里问我。”
随从躬身应诺。
李参又道:“跟陈录参讲清楚,这里事情紧急,让他把手里的事情都放下,明天带人火速赶来。――徐待制不会一直待在河阴县,必须在他离开之前就把事情处置妥当,不然事情报上去,不管是京西路的监司那里,还是朝廷,我们都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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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强买
阳光洒在滚滚黄河之上,河水泛着金光。几只水鸟在河水的上空盘旋,突然之间就一头扎进了混浊的河水里,不大一会又从水里钻出来,振翅抖落身上的水滴。
就连捕鱼的鸟在这里也比其他地方辛苦,混着泥沙的河水看不清楚水下情形,经常就白白到水里转一遭。
岸边是一眼看不到边的芦苇荡,如同两条碧绿的玉带,把泛黄的河道捧在自己的手心里,一直绵延到天边。河堤上,高大的杨柳随风飘荡,显得有些落寞。
马在河边的草地上吃草,自在而又悠闲。
徐平坐在大柳树下的交椅上,看着面前奔腾翻滚的黄河,有些百无聊赖。
远处,几个桥道厢军的兵士在芦苇丛里高声呼喊,追捕着猎物。黄河两岸人烟稀少,各种鸟兽极多,每天派几个人去,徐平****野味不断。
突然鲁芳带了两个手下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到徐平面前叉手行礼:“郡侯,我们几个暂且离开片刻,去买点吃食来,午后便就赶回。”
徐平看他神色有些不自然,直起身子道:“派两个军士到县城里去买就好了,有什么稀奇东西要你带人去买!”
“唉,天天都是这几样吃食,打的野味又寡滋少味,也没几两肉,兄弟们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都说孟州猪肉天下第一,我们到了这里,怎能不尝尝滋味?可恨那个贩猪的郑屠,明明几天就有几头孟州的猪贩过来,却偏偏不卖给我们!难道我们的钱是假的?刚才我们看见他赶了几头猪从孟州方向过来,今天好歹买一头回来吃!”
徐平想了一下,微笑道:“说的也是,那你们便快去快回。不过千万要记住,买东西公平买卖,不要恃强硬买,坏了我的名声!”
鲁芳叉手应诺,带了手下两人急匆匆地去了。
两京之间地广人稀,盐碱地又多,牧猪自然不如牧羊划算。虽然京城里面每天吃掉的猪也不少,但与羊肉比还是差得远。而且在烹饪方式以煮为主的时候,猪肉的味道也确实不如羊肉,到了大火爆炒普及便就翻过来了。
此时以产羊著名的地方很多,如陕西路,河东路,河北路,都有几个州产的羊天下闻名。而若是说到猪肉,天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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