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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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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害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
连皇的脸色在一霎之间变得惨白,惨白,他几乎是有些颤抖地望着我说,“哪怕你以前很是爱他?”
我笑了笑,却笑得尽是奚落,“很爱很爱?哈哈,很爱很爱换来的又是什么?”
抬手抚住胸口,我微微一笑,轻蔑地说,“是永生永世都无法消泯的伤疤!”
他呆住了。
卿安回来的时候,我刚好说到了这儿,事已至此,索性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我望着连皇,一字一顿地说,“你找错了人,我不是风雅。有时间同我无聊纠缠,还不如快些去找她。”
“哦,对了,若有契机,麻烦转告与你同姓的连夜,我曾经傻,可现下不傻了,若再相见,我必然以兵戎招呼他!”“还有,”我转过头,望着洞口,一脸的斩钉截铁,“我君凰爱的是卿安,这辈子,都不会再被连夜骗了。”
连皇的脸色在一霎之间变得惨白惨白,站立在山洞门口的卿安看我半晌,嘴角徐徐地挑了起来,怀中抱着干燥的枯草,他朝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走到我的面前,蹲下,他温柔唤我,“凰儿。”
我当着陌生男人的面朝他嘟起了嘴,撒娇,“坏卿安,怎么这么久啊?”
他丢下干草揽我入怀,连皇闭上眼了。

次日凌晨,支援的人终于来了。
随行医者大致为我和卿安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我被小心翼翼地抬到了架子上面,离开了那个山洞。
在这个过程里面,连皇自始至终站在一旁,只是看着我,没有再说一句话。
卿安握住我的手,随着架子一起走,离开那个怪石嶙峋的山谷时,已是天光大亮,他似有若无地扫了紧跟着队伍一起走的连皇一眼,有些挑衅地问,“还要跟我们走么?”
连皇看了看我,我面无表情,他笑得苦涩,垂眼半晌,呢喃出两个字来。
“不了。”
我忍不住挑了挑眉,赶在卿安说话之前下达命令,“走吧。”
卿安不由得看了我一眼,眉眼有些困惑。
那一日,一袭绯衣的连皇站在山谷的谷口,注视着我们离开,队伍拐过转弯的时候,我朝走过的路看了一眼,他一直在那里站着。
我垂下了眼,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回到宫里,有太医为卿安续接断臂,有太医为我救治肋骨,整整一天一夜忙碌下来,我们夫妻两个身上最多的都是纱布,并肩在床榻上躺着。
卿安突然没头没脑地问我,“你猜出他是谁了?”
我没有说话。
他有些无措地笑了起来,口中说着,“我,我知道我不该瞒你,可……”
“没关系的。”我艰难地翻了个身,抱住了他,眼睛明明瞪得很大很大,却是一派茫然之色,我喃喃地说,“我虽没了记忆,却也不傻,连皇?连夜?风雅?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两对人,经历一模一样的事呢。他分明就是连夜。”
卿安有些紧张地回抱住我,他颤声问,“你,你都想起来了?”
我不知道他在紧张些什么,摇了摇头,我说,“我只是猜到连皇就是连夜罢了……至于前尘往事,我记不起一星半点。”
“那你还放了他?”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我为何不报复连夜,我顿时笑了,“不放了又能如何?连皇,连皇,他是连国的皇帝吧?”
卿安沉默。
我抬起手来,用指尖点了点卿安秀挺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你曾经对我说过,我们打不过他。”
卿安眼眸深沉如水地看着我。
在他那样的目光注视之下,我所有的小心思都有些无处藏匿,眼皮跳了一跳,我讪讪地垂下了眼,一张脸一忽儿红,一忽儿白,忸怩了好半晌,我终于撩起眼睫看向卿安,有些怯怯地说,“他说,我……我曾经赤身,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
卿安眸色沉沉地看我,“所以你就内疚了?”
我先是点头,再是摇头,咬着嘴巴,字斟句酌地说,“我只是觉得……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恨了。”
卿安定定地看着我,不肯说话。
我抬起眼,看向他,“你怎么了?”
他不答反问,声音微哑,“你原谅他了?”眼神一动,竟依稀划过了一抹受伤的神色。
“没有!”见状我心尖一颤,忙不迭地开口否认,“他几乎要把我给杀了,我怎么可能再原谅他?”
卿安脸色转冷地看着我,他唇角一挑,笑容寥落,“那你还把他放了?”
我叹了口气,黯然神伤地说,“知道了他用剑伤我是有缘故的,我还怎么好意思理直气壮地报复他?”垂下眼,我怏怏地说,“想来他是有不对,可,我做的该也不怎么好吧……”
卿安笑容愈发冷了起来,他盯着我看了片刻,眼神先是失望,再是难过,他的身子往后稍稍退了一些,凝视着我,哑着声音问我说,“君凰,你这是要旧情复燃了?”
怎么会!即便以前的我确实曾被连夜迷惑,可现下的我对他完全没有记忆没有感觉啊!
我辩解说,“我只是想好聚好散罢了。”
卿安一把箍住了我的胳膊,厉声,“你确定自己不会再爱上他?!”
   


 【182】怀孕(2)
  
我确定,不会的。孽訫钺晓
抬起眼看向卿安,我斩钉截铁地说,“所以我放他走了。”
只要不再见他,只要再无接触,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怎么可能会再有感情滋生出来呢?
我对自己的想法持有绝对的自信,却不曾想,卿安却不认同,他几乎是用一种既无奈又同情的眼神看着我说,“如果不是没有自信,你需要躲着他?君凰,你这样只能说是自欺欺人吧。”
我愣了一下惬。
卿安眉眼复杂地瞅着我,瞅了半晌,他叹了口气,抬起手抚摸我的额发,口中半是自嘲半是寥落地说,“君凰,你那时说你爱的是卿安……可是气他的话?”
我眉毛一皱,当即出声反驳,“当然不是!”
我是喜欢卿安,我是喜欢他的!他说他是我的夫君,他又肯对我好,而且还不惜大费周折地把我从鬼门关里拖了回来,我怎么能不喜欢他踪?
我的话,令卿安眉眼间的忧色终于褪去了几分,他看着我,想了想,正要说些什么,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移向我的小腹,眉眼瞬间便有些失落。
我突然间也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脸色一变,脱口而出,“我,我怀孕了?!”

御医很快再次被宣了进来,诊脉的时候,卿安的脸色很不好看,我的也一样,难看的几乎可以比拟白色的纸张了。
御医很认真地诊了一遍,满脸喜色地站起身来,拱手朝我笑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您的确是怀有身孕了!”
我当时只觉雷劈在脑,两只耳朵都嗡嗡直响,忍不住闭了闭眼缓一缓神,睁开眼便是一句,“怎么会,我前些时候不是险些死了吗?”
御医的面色像是也有些诧异,他想了想,小心谨慎地说,“想来是这一喜脉早于您出事之前就有了,只是您未察觉?”
卿安回忆了一下我被刺穿胸口而昏迷的情景,有些犹豫地说,“莫非……你昏迷的那段日子,这孩子并没有受到影响?”
这也太神奇了吧!我都要死了,肚子里的娃儿却没事?我觉得难以置信,就转脸看向卿安,皱眉问他,“无量道长救我复活的时候,就没察觉到我有孩子了?”
卿安摇头,“当时最重要的事便是用巫术为你续血,哪有工夫注意其他?”
我忍不住嘴角抽了一抽,太草率了吧……
御医插嘴道,“陛下性命垂危尚且还能以巫术救活,焉知腹中龙嗣不是有上天庇佑,故而安然躲过了此劫?”
我与卿安对视一眼,觉得御医说得有理,便双双陷入了沉默。
末了,终是卿安抬起了眼,他摆了摆手,让御医退下了。
御医走后,寝殿内一时之间很静很静,我和卿安都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终于是我忍不住了,偷眼觑了卿安一下,见他怅然若失地在想些什么,我忍不住心尖一颤,伸手扯住了他的胳膊。
他终于转眼同我对视,眸子里一片沉沉寂寥之色。
我咬了咬唇,欲言又止,半晌后,终是决定豁出去了,愁眉苦脸地对他说,“怎么办,这孩子……真的是连夜的?”
卿安抿紧薄唇,面色寥落,没有说话。
看来是了。我顿时锁紧了眉尖,恨恨地骂,“我果然是个贱骨头!他不要我,还要杀我,我竟然怀了他的娃娃?”
越想就越是觉得失忆之前的自己势必是一个赔了身子又赔心的赔钱货,我为自己不值,既羞又愤的,忍不住抬手往自己肚子上拍打,“该死,该死,君凰,你真是该死极了!”
“够了。”卿安捉住了我的手,却没看我,他眼睫轻颤,别过脸,低低地说,“孩子终归是无辜的……”
我顿住了手,看着他,有些怯怯地问,“你……你不生气吗?”
他没有说话。
我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卿安一提起连夜,就会咬牙切齿了。
就连我想想都觉得羞愤欲死,我是卿安的妻子,却怀了连夜的娃娃,这,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卿安不许我再随便乱跑了,就连药都开始严格控制,不许我胡乱吃,但这些终归不是令我最难过的。
——我最难过的是,卿安似乎开始躲着我了。
往日里,我们几乎时时刻刻都腻在一起,可今时今日,我们依旧是在一起,但他在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飘忽,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开始变得心不在焉的了。
已经不止一次有宫女向我汇报说,她们见到卿相爷并不进殿,而是立在我的寝宫门口,茕茕一人地独站发呆了。
我听了只会愈发的自责。
而与此同时,我怀孕的消息不胫而走,宫人们纷纷以为是卿相爷的骨肉,有不少主动向卿安道贺的,这种时候,我经常看到,卿安脸上是笑,袖子底下,拳头却是暗暗地攥起来了。
他分明是觉得愤怒,难过……
我站在回廊的另一头,玄衣广袖,裙摆曳地,静静看着,心底只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第二天,我命宫人将御书房里悬挂着的“连夜”字画统统撤了下来,丢进了不知名的角落,可看了看没有那袭玄色身影的大殿,心中依旧觉得空荡荡的。
第三天,卿安没有来上朝,只奏报说他生病了。
他分明是不想见我……
我觉得委屈,又觉得错在自己,也不怎么好意思主动跟他说话。有好几次我都摆驾到相爷府邸门口了,却不敢进去,打道重新回宫了。
侍候我的宫女奇怪地说,“陛下同卿皇夫吵架了吗?”
我苦笑不已,若是吵架也便好了……他连吵都不肯同我吵,这才是最煎熬的。
他不肯见我,我没脸见他,两个人渐渐开始给予对方空间,几乎要相敬如宾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在令我煎熬地持续着,直到有一日,骠骑将军从边境回京述职,论理我是该举办宫宴以示奖赏的,那一天,我终于见到了抱病许久不肯露面的卿安,他的气色确实很差。
我们已经有十几天没见面了。我好想他。
宫宴之上,群臣朝我和他敬酒,嘴里说着各种恭喜的话,卿安俊脸阴沉,我则是苦笑连连,不时偷看卿安一眼,心中明明自责得很,却又要做出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维持好歌舞升平的局面。
那一晚,卿安喝多了。

寝宫里面,他红着眼睛将我压倒在床榻上面,瞪大了眼盯着我说,“你笑得很开心啊……”
我没有。
身子被他压着,我很不舒服,可他终于肯见我了,我很高兴,就抿了抿唇,没有反驳他。
却不曾想,我的不反驳,看到他的眼里,竟然成了默认了。他狭长的双眼因着酒意而变得猩红起来,苦涩瞪着我说,“这就是你说的爱我?”
问完这句,他踉跄起身,摇摇欲坠地在原地站着,抬起那条终于接好了的手臂,一脸忧伤地指着我说,“君凰,我爱你好多年,好多年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我知道他是在乎我的。从床榻上爬起了身,我赤脚下地,紧紧地拥住了他的腰,就听到他喃喃自语地说,“我难过,我当然难过……五岁那年,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可时至今日,你终于忘了别人,却怀了他的孩子,我又该怎么办呢?”
我泪如雨下,说不出话,只会紧紧地拥着他。
他想要走,就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我不肯松手,就那么被他连带着趔趄了一段,他终于扶住门框站定,凄清萧瑟地苦笑着说,“山洞里面,我震惊,诧异,却还怀疑着连夜的话……可如今……如今连御医都证实了,你……你让我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很难过,而这份难过,是因为我。
卿安低下头来,浑身冰凉,满眼绝望,一副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孩子模样,怔怔地看着我。
可我给不出任何解答。
他笑了笑,笑得仓皇,而又失落,掰开我的手指就要走了。
我着急起来,抱住他,大哭着说,“我,我不要这个孩子了!我只要你,不许你离开我!”
他的身子顿了一下。
我稍稍将他放开一些,腾出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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