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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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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不该躬身行礼为儿时的食言道歉谢罪吗?
可他忽然想起那一身紫衣,从彼时枯瘦的小女孩儿到如今亭亭玉立的姑娘,她每一个笑容和绝对服从,都是因其心中的愧疚吗?
他要问个明白,不能放她兀自去认罪,不能任凭今生相错。
心中也似乎被浓重的阴云撑得满满,揉不进一缕阳光,他振臂拍马,望向遥远的前方,却如何都看不到终点。
蓦然就想到许多许多年前,也是这样的阴雨天。
“小哥,你醒醒,给你个饼饵,我有好多个呢。”声音是百灵一样的清亮。
秦逸卧在枯树旁,天气阴寒,绵绵细雨夹着细小的冰晶,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然他已麻木,饥饿让他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时,他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骨瘦如柴,一身粗布麻衣补丁累着补丁,眉眼间虚弱的不见一丝气力。
本来,他以为自己就要饿死在这墙角枯树下,就像无数穷人悄然成了路边饿殍,却不曾想,能听到这样的声音,仿佛无垠荒漠风沙蔽日间乍现一处绿洲,有水,有花,有植物。
他看到她紫色的裙角,破旧不堪,被雨水打湿,曳委于足下的泥土。
他没有抬头,没有起身,没有说话。
眼前是滴着雨水的饼饵,于他而言却是珍馐佳肴。
他一把夺过饼饵拼命塞到嘴里,险些噎死。
紫色裙角在泥土上轻轻拖动,想来是她扭身取了水壶,递到他眼前。
他吃了个畅快,喝了个畅快,方抬起头来,见到那张单薄却明媚的脸庞,两湾酒窝盛着浓浓笑意,像风雨初霁后第一缕日光,温暖柔和。
“谢,谢谢你。”他还不擅长道谢,有些扭捏别扭。
“谢什么?一个饼饵罢了,你若想吃,我再去偷几个。”紫衣姑娘站起身来,衣角滴着污水,十分狼狈,可那笑容却丝毫不减。
秦逸撑着身子靠坐在树下,抬眼扫过她的脸,垂着眸子低声教训道:“贫贱不能移,怎可行窃,与其苟且偷生,还不如就这么死了。逸感谢姑娘救命之恩,却不敢认同姑娘作为。”
小姑娘笑容淡了去,随即皱起眉头嘀咕着:“说些乱七八糟的,怕是脑子烧坏了,”于是,她目含怜悯的俯身望向他,朗声道:“无论如何,你活过来了,我还是很高兴的。”
她话音未落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叠声的叫喊:“偷食的小贼,看我抓住你不抽了你的筋。”
第一百章 食言
更新时间2014726 9:30:53 字数:2125
紫衣姑娘侧头望向声源处,但见一个粗壮的汉子手执粗棒,杀将过来。
她将怀里几个饼饵统统塞到秦逸怀里,慌里慌张提着裙子便跑,边跑边嚷嚷着:“我过会儿来救你!”
不一会儿,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迷蒙的雨雾里,只余一抹浅紫还隐约荡在眼底。
秦逸捧着一堆饼饵,面对三四个人质疑的目光只是否认,却终于还是遭到一顿毒打,他本没有指望那姑娘会来救他,甚至隐隐有些担心她若真的回来,也会被打。
如今,该落在她身上的棍子落在了自己身上,也算还了她救命之恩。
于是,他小小的身躯瑟缩在泥水里,一声不吭,眉头紧锁,渗出血的嘴角却挂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他不笑世人,只笑命运不公。
久久的宁静过后,四周杳无人迹,秦逸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向家里爬去,虽然那地方没有一丝温暖,可依然可让他活命。
那个紫衣的小姑娘没有回来,远远的石子土路坑坑洼洼,一直铺入雨幕深处,像通往地狱或是天堂的捷径。
他眼底透着淡淡的失落和寂寥,嘴角却衔着凉丝丝的笑意。
看到家门时,秦逸的手脚早已血痕密布,他想起小姑娘的话:“无论如何,你活过来了,我还是很高兴的。”
想起她暖阳似的笑容,心中渐趋安然。
明明她说了谎,食了言,偷了东西,栽赃陷害。
明明她一去不回,害的他伤痕累累,险些丧命。
可为什么总是恨不起来,怨不起来?
除了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庆幸她未因此事受伤,便徒余无穷无尽的落寞伤悲,散在岁月里,日子太久,淡的他几乎再想也不起来。
他早该想到,紫瓷就是那个紫衣小姑娘,同样明媚的笑容,同样的酒窝,同样的紫色衣衫,同样不知天高地厚地四处行窃。
他不懂自己为何一直以来不闻不问,甚至刻意刁难,将隔阂生生插在两人之间,如何都不愿去捅破那层窗纸。
也许是害怕,怕她再一次利用自己而后逃得无影无踪,怕自己无法自持,借着当年之事挖苦她,怕真的将这一面之缘的念念不忘写进现实会是怎样的潦草收尾,不堪入目。
毕竟,藏在心里许多年,已经无法舍弃。
此时,紫瓷坐在蒲草之上,四面冰冷的墙壁透着冷泠泠的雨水,顺着墙角爬成一条蜿蜒小蛇。
她望着高处仅有的一扇窗子,阴雨连绵两日不休,这大牢来过无数次,只有这次是并未打算逃脱的,至少在别人眼中是没有逃脱的。
牢狱生活纵然艰苦,可她并不觉得寂寥,眼前是一幕幕画面,她忆起那棵枯树下的秦逸,忆起温婉劝说后一言不发的秦逸,那个为了嗜赌的父亲苦苦攒钱还债的秦逸,那个盯着她的眼睛说:“正邪不两立,我是官差你是窃贼,你对我好,我只当贿赂。”的秦逸。
不就是盗贼嘛,不就是做菜难吃嘛。
贿赂?小人之心度君子,若要逃走,何须贿赂,她若想逃,眨眼便抽身而去了。
以后不跟着他就是了,以后忘了他就是,以后再用不着费尽心思讨好他。
紫瓷脏兮兮的小手抹了抹脸上泪水,闹了个大花脸。
那日夜里她跑到秦逸住处,推开门,见她做的一桌子菜依然摆在那里,一动未动,她不由分说拾起一旁的碗筷便夹了几口菜,秦逸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了。
紫瓷皱巴着脸,口中的菜又酸又涩又咸又苦,真是好滋味一点儿没有,难吃的味道一应俱全,且后劲儿十足。
秦逸递过一杯茶,她立时喝了个干干净净。
“这么难吃,为什么不告诉我?”紫瓷撅着嘴巴,心中却有些甜蜜,不觉间嘴角衔着笑意却不自知。
秦逸只手伏案,凝眉冷言道:“因为即便好吃,我也不想吃。”
紫瓷忽而抬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颤抖,他的反应她始料未及,原以为这么久的努力终于换得他的一点点感情,可如此看来,似乎自己又一次想错了。
“为什么?”紫瓷十分不甘心。
他抿着唇,盯着她的眼,窗外明晃晃的月色铺了一地银霜,好似春暖花开还未到又立时变成数九寒冬。
终于,他开口:“正邪不两立,我是官差你是窃贼,你对我好,我只当贿赂。”
紫瓷久久站在那里,却不知如何应答,她怕一开口,眼泪便会掉下来,那实在是太丢人。
于是她站在那里,直等到他说:“你出去罢。”这才木偶似的转身出了门去。
自此,再不想过这卑躬屈膝的日子,本来只是愧疚,如今倒成了爱慕。
她知道,若是动了心,便没了回旋余地,除非相隔天涯海角,日久忘个干净,白发苍苍时还能笑着说曾引我心动那个人。
花梓说的对:“那便死一次试试。”
花梓笑得十分狡猾,紫瓷看得懂。
……
蓬莱岛上,月光皎皎,树影婆娑。
南宫傲似乎住的十分惬意,尚未有去意。
他立于亭下,山石之后闪过一道黑影,眨眼便跪在他身前,将白玉曦一行人的行踪一一禀报。
随后,他顿了顿,声音踟蹰:“广睿王……”
南宫傲微微抬眼,调子平淡:“孤知道,未至上元,他便去了,”他想了想,终于拂袖踱至亭子处俯身坐下,声音不着痕迹却有些苍凉:“随他!”
他默不作声,黑衣人亦纹丝不动,半晌,南宫傲侧过头来吩咐道:“继续跟着,没有孤的吩咐,莫轻举妄动。”
月色斜洒,尚在壮年的南宫傲竟目色颓然,老态横生。
他是个开明的王,却永远无法做一个好儿子,好哥哥。
他做的那些不可见人的事,被史官一一抹去,却深扎心底,如何都无法拔除。如今,他只有这个弟弟,或许对他好,是唯一可以挽回的救赎。
那是他赢了天下的那一年……
“哥,父王去哪了?”云笙稚嫩的声音似乎就响在耳畔。
窗外栀子花开,带着瑟瑟的清香。
“父王去了很远的地方,安享晚年了。”彼时,南宫傲刚满十五岁,着了一身绣龙锦袍,尚显稚嫩的面孔却写满了桀骜的威仪。
他不恨云笙,这个弟弟就像他的影子,是他心中柔软的一面,生生被割裂出来,他不忍伤他就像不忍伤害自己。
第一百零一章 心结
更新时间2014727 9:31:09 字数:2151
南宫傲登基之日,云笙冷冷地望着他一言不发,眼底都是埋怨和哀伤。
之后的日子里,云笙少言寡语,少与人交流。
南宫傲忙于政事也鲜少去看他,然云笙平日用度皆是上品,并且,但凡是他的愿望,南宫傲竭尽所能都会帮他完成。
二人见面也只是寒暄几句,南宫傲每每想多说些什么,云笙都会起身告退。
直至及冠,云笙偶尔出外游玩,走南闯北悠游四方,他也不加约束,任他自在闯荡,生怕心中的郁结让他失了心智。
然无论何时,他都会派人跟着,恐防意外,他心中担忧云笙安危,而隐隐约约,也担心他广结人脉,做出威胁他王者地位之事,后一种担心被他深深埋在心底,不敢提及也不敢拾起。
在那段阴沉沉的日子里,南宫傲享受着众人叩拜,而心中的阴云随着云笙的疏离淡漠却愈加浓重。
忽而有天来人禀报,云笙结识了一位姑娘,起先他并未在意,而后听闻云笙日渐有了欢喜的模样,他心中十分欣慰。
若这姑娘能让他敞开心怀,那再好不过了。
他还记得初见凝馨时,她站在云笙身后,像芙蓉花开,曳于枝头,风从大殿正门拂过,她一袭水色长裙,轻轻荡起。
南宫傲垂着眸子,目光闪烁,云笙与凝馨相视而笑,看在他眼中竟有些刺目。
闲暇之时他会想,为何玉凝馨能让云笙展颜释怀,慢慢他深有体会,这孩子就像一汪泉水,总是淡淡的微笑,干净纯粹,不染尘埃,让人心神宁静。
国务繁重,毫无头绪之时,见她立于木棉花下。
蝴蝶落在肩头,她斜睨着眼睛,勾起嘴角,笑得毫无声息,生怕吓走了蝴蝶,那模样是他未曾见过的美,仿佛隔着万千纷扰隔着整个尘世喧嚣。
南宫傲也笑了,他意识到自己的笑意时,仿佛剪刀撕裂布帛,只觉铺天盖地都是飞舞的蝴蝶,像一张张怪异的脸在嘲笑他。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唤来身边人,低语道:“暗中查明玉凝馨的身世,及时回禀。”
身边的宫人应了声“喏”便退下了。
直至如今,他依然不甚明了,如此坚决阻止凝馨与云笙结发,到底出于对她身世的忌讳还是由于私心的不甘。
他还记得凝馨曾主动找过他,毕恭毕敬行了大礼之后,高昂的头颅倔强却不放肆。
琉璃瓦,青石路,苍穹黯然,宫灯轻漾,四处透着凄然冷光。
她说:“凝馨想嫁他,无关于地位,身份,钱财,只求相守白头,别无他求。”
南宫傲心中霎时大雪纷飞,他倏然明白,与过往的恩怨纠葛,与凝馨的身世本就没有多大关系,只是自己非要在意这关系,也幸好,幸好啊,有了这层关系,他才能如此理直气壮,毅然决然的阻止他们的婚事。
南宫傲一声冷哼,将心中的寒意融进话语里,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回响:“这样的话,孤听腻了,孤的每个夫人都有如此一套说辞。”
凝馨微微一笑,将大殿的寂寥一扫而光。
“若晏王恩准,凝馨愿陪同广睿王离开王宫,天涯海角,随性往之,做一对平凡夫妻。”
南宫傲拍案而起,声音竟有些微微颤抖,刻意的愤怒如何都掩饰不住心底的慌乱:“孤决不允许!”
他只余云笙一个亲人,他此生只如此倾慕一个女人。他们,谁都不可以走!
可是……要看着他们恩爱白头?
南宫傲震袖而去,只要不让她二人成婚,凝馨便不是云笙的人!
也许,未来的一句话,便能毁了他们的情谊,可是,也将意味着他或许再也见不到她的笑容,意味着她将恨他入骨,因为他是南宫傲,是晏国的王!
凝馨深吸了口气,眼中噙着泪水,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可为了云笙,她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
紫陶得知紫瓷不知为何独自去了桑都,心感不详,选了匹膘肥体键的好马便上了路,冷寻作为附属品,必须带着。
用紫陶的话讲:“此生与你不离不弃,你若敢离开,我便让你离世。”
花梓碍于和凝馨久别重逢的激动情绪,且心中有数,知道紫瓷的打算,便未急着去桑都,也不怎么担忧。
看凝馨,倒像个真姐姐,整日见了她便悲喜交加的,若不是亲人,就是梨园最好的花旦也唱不出这么生动的一出啊。
她着实努力了一番,致力于托腮冥想,终于没能想起凝馨来。
然不防事,人在身边总会慢慢熟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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