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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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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汲寻来了稳婆,准备好剪子、手巾、热水,晏夫人这一生,便是生了三天三夜。晏老爷在外不得入内,因此对里头的事儿一无所知。谁料到那娃儿生下来却是不会啼哭,稳婆一探婴儿鼻息发觉是个死胎。
哭丧着脸告诉了晏夫人,晏夫人满头汗水,下肢一片血污,便是撑着一股劲听完了稳婆所说的话。正巧此时有人从后门传来消息,说是楼九天一脸憔悴,带着生下不足十日的婴儿前来。晏夫人忙吩咐道下人莫要让老爷知道此事,探寻楼九天是否愿意将怀中婴儿交给她抚养成人。
楼九天思了半晌,应允下来,把此婴递给了稳婆。晏夫人抱着死婴默泪,最后终是放开了手,令人燃了婴儿的尸身,留下骨灰装入妆奁盒子中。楼九天又提着酒,往晏府前门去。一推开门,便是听到晏夫人终于诞下一子的喜讯。
晏老爷喜出望外,见友人携酒而至,挥毫一句:“寿烟起处,千山天远,寿杯满后,千尺泉清。”便是起名曰为:
晏千山。
我一个恍惚,怔了许久,问道:“小山,是师父带来的?”
“确实如此。”晏夫人轻叹,“但老爷并不知。他向来视小山为己出,听闻小山对你倾慕,几次愠怒暴跳如雷霆,我始终拿捏不住分寸该如何对他说。”
我无言相对。
苦意从心泛了上来,晏老爷素来认为小山是他亲生儿子,是以传递晏家香火,若是被告知实情,他又如何承受得住。
怕是不可说,亦是不能说。
“阿禾,都是我的错。”
晏夫人沉声哭诉,闻她戚戚,我血脉似是被抽空,吞下喉中酸涩,刻意按下心间憷痛。我向前稍稍一倾,环住她的肩,拍了拍她的背,胸中呜咽起起落落,哑着声音道:“不是你的错。”
这此间种种,皆是无奈之举,不能怪罪晏夫人。
她眉宇之间淡染沧桑,湿了帕子,湿了我的袖口,而我却是没有胆子唤她一声娘亲,开一次口。
第二天天未明,还是蒙蒙亮的时候,却闻到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我睡得正熟,被人打断了混杂的梦,惺忪着眼打开了门。却发觉是阿三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
“出了事儿了?”我披着外衣道。
阿三嗓子极大,一出声便是将我唬醒了七八分。
“小夫子!少爷!少爷他不见了!”
我猛地抬头,只见阿三一下下拍着门框,又担心又气恼地说:“今早阿三还没起来便是见少爷收拾行李,翻了好久的柜子找到了本不知什么书,我当是在做梦,后来待少爷走了才发觉这是真的,不是梦。于是阿三寻到马厩,一看少爷的马也被骑走了。”
“军曹,”我喃喃,“他什么时候走的?”
“小半个时辰不到。”
湶州军曹在鄄都的南面,若是他出发不到半个时辰,我此刻追上或许还有用。顾不得如何梳妆,奔向马厩取了一匹马,跨上便走。
风飒飒过耳,凛冽刮面,吹得脸生疼,头发险些散了开来,直奔城门。
一路风驰,沿街店铺皆未开门,幸好路上行人甚少,我夹紧马腹,挥鞭而驾。
余光所见的景色愈发模糊,我蹬马驰骋,不见前头之人,心中焦急愈躁。
灰青色的长街绵延,我一路奔一路扬鞭,从未觉得这条道有这么长。
天色将明,入眼是不绝的青峦。山头绿意酥松,而此刻我心无他物,不见飞鸟不见云,万般景致都似逝水东流。
路径深处,恰有一背影挺立,驾于马上,马蹄踏花闲走。
“晏千山!”
他似是后背一滞,回过头来望向此处。
我扯了喉咙大喊,“晏千山!”
他驭马回身,勒马而停,我却是惊喜得跳下了马背,径直向他跑去。
而他见我奔来,却是漠然无波,眼神唿扇了几下,又黯如重重黑夜。
“小夫子。”
闻言我忽的涌出泪来,涩意难持。
黢黑的眸,将我浑身的气力尽数吸纳,心力交瘁,怎奈换得他一句“小夫子”。
我咬着腮帮子,不顾他的神色黯淡,一把拉了他的马辔,攀上了他的手臂,愣是没踩马镫便是跨上了去。
贴近了他的后背,我骤然一冷,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思绪全无的事儿,心头压下了千斤重。
正踯躅着是否要环上他的腰时,他却是伸手将我两只手交叠,放于他腰腹。
我贴着他的脊背,深吸了一口寒气,鼻腔充盈着微凉与酸涩。
他驰马而奔,空置了我身后骑来的骏马。
一直向前,渐渐与灯火零星、炊烟袅袅的清晨的鄄都拉开了长长的距离。
城外山色静谧,万籁无声,唯有马蹄哒哒,与我心跳动之声愈发浓烈深刻。
好像这世间万物不复,只有我与他二人。
“多希望能一直如此……”小山轻言,无奈而笑。
我靠着他的背微微发颤,搂紧了他的腰背,泪流两颊。
分明已是了然而知,我并非他阿姊。以为层层远山、重重隔雾皆能掀开、散尽。
可一切都不能如愿,纵然非血亲,我乃是他名义上的夫子、被认定了的阿姐。
已经到了嘴边的那一句“是啊”却如何都说不出口呢。
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不愿叫你阿姊,便还是唤一声‘小夫子’。”晏千山又挥了一鞭,他后衫早已被我浸湿,“这称谓方有我能叫,你若是今后收了其他弟子学生,莫要允他们那样唤你。”
“你甚少给过我笑颜,每每皆是斥责,我亦是不准你同别人笑。”
“我从未觉得当废柴极好,素来只怕配不上你。如今我依旧没什么长进,唯恐遭你嫌弃。”
“《穿杨志》我好好练着,那金芍药你还是佩起来罢,不许还回来。”
“你问我伤在哪里,我哪里都好,小伤不足为提,”他一手拎着马缰,一手按住我的手,我往前靠了靠,闻他张口:“就是想你。”
金戈铁马,龙血玄黄,兵戎扰攘。
羌笛声声萧瑟,只不过是想见你。
马蹄阵阵,襟角轻扬,我摸到他贴身戴着的流穗,是那年我手编织赠予他的,心头一暖,多希望白驹不过隙,便好身于桃源,人间万年同我俩无关。
心跳如鼓,耳廓能闻此响,但却听他笑着戏谑,声如玉,话似刀,锥心泣血不过如是:
“我时常意气用事,”晏千山揶揄,“如今见到你来,却是提不起半刻的欢喜。”
蓬头垢面,颓唐不堪。驾马回城,泪水纵逝。
我自小欢喜听奉承与夸赞,每有人指出我之陋病与做的不妥当的地方,总归有几分恼意。斥责与纠错更是不愿听,可现下晏千山一句他的不情愿不欢喜,却是正正当当地将我一枪鞭落,毫不留情。
晏紫见我这幅模样进门,惊呼了一声,又小心翼翼地拉我走了条小径,帮我掩映,直到屋内。眼底尽是忧心之色,问我怎么了。
我垂头不言,她将我的脸扳了过来,见着我眼下噙着泪,似是被吓,忙打了一盆水,浸湿了手巾替我擦面。
我接过手巾,水还温热,整理了下心绪,将水拧干。
“小山回了军营。”我没有多言,只讲这一句。
晏紫皱着眉头道:“这才几日,不打一声招呼就回去了,若是战事加紧,我亦是担心小山的安危。西南之地多为虎狼之军,素来险峻。你是不知小山曾经受过重伤,伤至今日还未痊愈,他伤在胸口,每到阴冷天气总会疼痛。我之前在信里问你讨过味药,便是用给小山的。”
我放下手巾,抬头恍怔:“那分明还是我在北漠之时,你向我讨的,如今过了快有四年,竟是那时便伤了?”
“军中战事吃紧,所谓新兵哪能有所训练,不过就是直接上了战场,有命拼命。”晏紫叹息,“因而我说小山变了不少,可遇上你,却还是从前那股子孩儿心性。”
将手巾挂起,我喉咙哽咽,深吸了好几口气,一转身抬面,晏紫却是望着我的眼,按住我的双肩道:
“阿禾,你方才可是心疼他?”
她眼中剔亮,我扯谎逃不过她之明察秋毫,无可奈何,便是微微点了点头。
而晏紫又惊疑又欣忭,我却思之仓惶,怕晏紫还不知实情,说:“但晏老爷晏夫人将我许了阿奕。”
“你素来敢作敢当、直直爽爽,”晏紫攥了我的手,“犹犹疑疑,阿禾你何时也成了这副性子!”
原来我在阿紫眼里竟是敢为敢作的模样,可这么多年来,以为自己并无双亲寄人篱下,以为自己一介女夫子被人轻视,以为自己方是废弃的木柴敝履,我都快忘了自己应是什么样子。
“你究竟欢不欢喜楼奕那小子?”
我喉头动了动,仍旧难以开口。
晏紫也未有催我,只是默了一默,道:“你要想清楚,莫要糊糊涂涂地嫁了。虽然我娘常说女子觅夫,还得嫁一个欢喜她的人,这样婚后才能妇唱夫随,日子过得舒坦。但我不以为然,若是我,便会选一我欢喜的人,无论如何都要试着法子让他对我倾心。”
譬如温衍。
我终是明白阿紫是为何意。
她绕了这个大圈子,不过是不愿直言,不愿直言她向来看得比谁都通透,年少时的不谙世事,她皆收于心底。小山之于我,她之于温衍,皆为相同。我从前所苦恼的,她都了解,却是不戳穿,为的是不让彼此难堪。
她非粗枝大叶,她什么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虐女主yeppppppppp!
↑好像也不怎么虐啊QAQQQ
我这文清水得可怕何况是我小透明应该不会被抓!

、第二十三章

出了前堂,师父正与晏老爷闲谈煮茶。
我路过门厅,被师父唤下。
“阿禾,”他提袖,面向敞开的门,“怎的见了师父,却是熟视无睹?”
转身迈步进了厅堂,理了理垂下来的发一一唤过他俩。
晏老爷一时兴起,道:“天朗日清,午后泛舟去嵊州如何?”
我心中纳闷,以至于惊疑,为何晏老爷会这般不管不顾不闻不问晏千山,问道:“老爷不知小山今日回军曹了么?”
晏老爷转面看我,眼底有些微微的莫名,“昨日夜里便是同我说了,他这几年回来得也少,每次去也都是这般仓促。看他在军中有所担当,我自然是高兴。”说到此处哈哈笑了两声,尔后又忽的想起什么,问我道,“阿禾,怎么了?”
我肃然站直了身子,“并无他事,我只是方才才晓得罢了。”
师父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唇道:“尔望这提议也好,难得有这般天气,不如就泛舟湖上,我同阿奕也不久待,怕今后少有这机会。”
两人达成了共识,也未吩咐下去要谁准备。携壶提酒,唤上了楼奕,便出了门。
我随在他们后头,依旧不放心师父这分明什么皆瞅不见的眼睛。
允湖水宽,平如镜,却被那春风吹皱,水光潋滟,青柳依依。
晏老爷见湖岸有小舟,兴致渐浓,便是一跃了跃上了此扁舟。师父跟随而下,我紧观其动作,不见拖沓,好似全无不便,因而晏老爷自始至终都未发觉。我提着裙次之,楼奕最后,解开了束在杨树上的绳索。
我抄起了一支桨,却是被晏老爷夺过,笑着说:“今日便由我同你师父来划。”
我犹豫地望了楼奕一眼,示意师父是否无恙,他微笑着点头,我便将另一只桨递给了师父。
船缓缓调头而行,因是小舟,悠悠然然晃晃荡荡得比游船更甚。
我抓住船沿,头有些晕眩,晏老爷与师父两人却是乐在其中,畅谈过往趣事。
楼奕扶住我,帮我顺了顺气,我心中感激,却也不开口道一声谢。他塞给我颗糖,我张嘴吃下,清清凉凉甜甜,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楼奕沉吟片刻:“你可还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发觉此间种种,远远超乎我预想,原来才是昨日发生的事儿,惶然大梦。
我瞅着他道,“现下都想开了,你莫要替我担心。”又挪了挪位置,让给他一些地方坐,“师父说你们要走?怎么也不同我说。”
“昨夜草草决定的事儿,我亦是始料未及。本想着今早与你说的,没料到落后二哥一步。”他发梢被风轻轻吹起,身后是青黛色的远山,层层峦峦。
“京中有大事,自然怠慢不得。”
楼奕闻言显然一怔,面色有些尴尬,而后又恢复平静,“阿禾,果真什么都瞒不住。”
“在湶州之时,我便隐有猜测,如今看来竟是真的。”我抿了抿唇道,“我何其荣幸。”
“希望你能待我同寻常,我俩终究还是挚友。”楼奕低了下颚,笑着对我说。
我放轻了声音:“那你倒是与我说说,你是何官职?”
“若是说官职,倒还真说不上什么来,不过是个亲王,二哥亲厚,平日里倒让我帮着处理些事物。”
“亲王理应姬妾满堂,可我去你那宅邸却没见着,别院里头可以藏着什么暖房丫头?”我瞅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朵道。
楼奕有些赧然,摸了摸鼻子说:“哪有的事。我平日里奔波寻药,一时半会哪有这闲工夫。”
“怪不得你娘亲日日礼佛,可见是从前为你操碎了心,知道你是个闷葫芦,便不予理睬了。”我眯着眼道,“不过你娘应是太妃,怎的还出了宫安置?”
“二哥素来厚待我,体恤我娘亲,便是应允了我的要求。”
“我八岁来鄄都时是隆裕三年,新圣上上位则是在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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