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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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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样说,但他动作轻柔,我也稍许适应了一些。久而久之,身体像是浮于云雾,脑中渐渐混浊,仿佛置身于暖炉,体内心底的温度似是将我融化成水,散发成露。
睡醒,便是瞅见晏千山枕着枕头,睡在我身侧的模样,宁静而又安眠,万想不到他若是睁了眼竟便是换了另一幅派头。
若是放在一年之前,我绝不会料得到今日同睡一张榻,共结连理枝的场景。
小小地捏了一下他的脸,哪知弄醒了晏千山,一双凝黑的眼一动不动地望着我,眸子里头尽是惺忪。
“唔,你醒了?”我拍拍他的脸,晏千山鼓着嘴不言语,却是欺近我,猛地伸出了胳膊将我整个人揽埋近了他怀里。
我推推他道:“时候不早了,辰时该敬茶了,敬好茶便去做早课罢。”
“谢禾。”他从鼻子不情不愿地哼了我的名字。
“小山,礼数。”我皱眉,下意识地训导。
晏千山似是不满,张口便是一个:“孩他娘。”我眼角一抽,他被我狠捶了一下肩膀。
起了身,洗漱完毕,见了晏老爷与晏夫人。他们面上皆是带笑,一派和气之色。
欢欢喜喜用过午膳,晏紫便是领了温故来说要让他撒童子尿,这样我同小山就能生个儿子。温故一脸憋屈的模样,但不得不从他娘的话,便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角落里头,褪了裤子,往尿壶里撒了一泡尿。腆着脸,洗了手,又钻到他爹爹身后去了。
温衍恰好沐休,今日便是有空陪晏紫来府上。
我想到姚思远说晏千山被擢升了官位,可他却是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整日在我身旁也无所事事,哪像身为将士朝中官吏的模样。便是问他:“你可要进京入朝?营地又被封派在哪里?”
晏千山一愣,对我道:“我不过只是委署骁骑尉,虽说圣上是封了宅邸,但军营离鄄都不近,再过一月余,我方是上任。”
“倘若你驻京,那我呢?”我咽下一口凤梨酥,问。
“自然是同我一道过去,爹娘有阿紫照料,你也莫太过要操心。”晏千山揉了揉我的发顶,被我怒目而视,心觉他摸我头顶乃非长幼之序的表现。而他却找出了我不得辩驳的话来搪塞住了我,“五伦有夫妻之道,三纲有夫为妻纲之说,小夫子你不是不晓。”
“哦。”唤我小夫子还以夫纲来欺压我,他岂有此理了?
一月后,我与晏千山驱车入京。
城门缓缓打开,车轮碾过枯脆的黄叶,戍守的侍卫手持长矛迎我们进城。
十一月的天气稍许有些凉了,我在鄄都时便是提笔写了封信告知楼奕我俩要入京一事,还未收到他回信,晏千山满眼厌弃便是催促我与他早早出发到了京城。
晏老爷与晏夫人有些不舍,但我与他们再三保证每个月皆会回来一趟,他们也就稍稍安适了一些。
我把之前五年写的游记与见闻整理成了册子送给了阿紫,却被晏千山胡搅蛮缠地又要了回来,我问他做什么,他翘了嘴咬了唇角,不吭一声地拿了册子看起来。
我见他颇有兴趣,觉得这是好事,陶冶一下小山这情操也极为不错。省的他满脑子的不着调的念头惹人心烦,却还装着些粗鄙的荤段子自得其乐,他那直来直往不懂得迂回的性子修养依旧不佳不善。
哪知晏千山看完了这本册子便是一脸不怿之色,满脑门写着“我不愉快”四个大字,好像世人皆欠了他五百两黄金似的,而我至少欠了他五百万两黄金。
眼见他抿着唇,面色不愉,眉宇之间青黑,眼珠子钩钩地瞪着我。而我纳闷不知其解,反倒问他:“你病了?”
好心关切得到的回报却是被他凌厉地剜了我一眼,“你才有病!”晏千山这小子怒气皆是从鼻子出的。
我上前捏住他的秀挺的鼻翼,道:“学什么猪哼哼?”
“嫁猪随猪。”他捏紧了我的手。
我方是脑子过了一遍红烧猪肘子的画面,喃喃回味了一句:“土猪肉尝起来不错。”便是被他一把按倒在桌上,我还未回过神来,就一语成谶,好好地嫁猪随猪一番,让他细细品尝,做了这砧板上刀俎下的鲜肉。
事后他扣好了扣子对我道:“饕餮口腹极大,不过就是吃吃食物罢了。睚眦可是睚眦必报。”
“哦。”我将头埋进被子里,恍惚不解。
“那饕餮纹的短匕哪能比得上青龙偃月刀削铁如泥。”他站起了身子,从床榻上离开。
“哦。”我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我那见闻游记大抵多多少少是掺杂着日记而来,每日写上那么一些,也曾提到自己在北漠摊子上一眼便是相中了这刀,还将之送给了楼奕,以回馈他的款待之情。小山见此便是硬生生地生了闷气。
而今入京,半月有余,楼奕这厮素来温柔,待人接物贴己细致,我俩亦是免不了受到了楼奕的款待。
、第三十三章
晏千山一早便是去了官署拿了官印,交了通牒,到了军营巡视了一番,到了酉时方是回来。而我将此次带来的衣物行李好好打理,将他那府邸里里外外走了个遍。
“你怎么就回来了?”按理说,新官上任,应是有官吏之间的筵席。
“日中时便吃过了,夜里便不去了。”他轻描淡写。
我晓得他定是不适应与人插科打诨,平日里放纵随意惯了,觉着那虚与委蛇的客套定是头疼厌烦。而他身为武官,武职里的人更是论资排辈,小山他既不是科举察举出身亦非战功赫赫,同经战十年的老将士相比,多的不过是一份运气与锐气。
而这锐气恰巧不易曲,反倒容易折,晏千山自知自己的不足,便是拒了这种种宴席。
楼奕恰是瞅出了这点端倪,便是好几次邀我同小山一道出游,也“出其不意”“凑巧”地遇上了好些武将里的达观贵人,那些人看着楼奕对小山礼遇有加,便是也对之恭敬了几分。
而晏千山自己却是不露声色,反倒有些恼意,着家的时间反而少了,我并没有多问他。这样连着好些时日,每每夜了才归家,我皆困困欲睡。
一日我迷迷糊糊地嗅到胭脂味,而身后一陷,他人已经贴上了我的后背,搂着我,我被香粉熏得难受,心中忿忿终于开口道:“你去哪了?”
晏千山一贯也不撒谎,环住我的肩,浊着嗓子,有话便说了:“留香阁。”
嚯,一听这名字便是烟花勾栏之地,而他丝毫不自觉,自小本是如此。一次被晏老爷发现,遭了一顿毒打,一次被我发现,挨了我的冷落谩骂。如今去了那地儿,我倒是能够谅解,就是心里头不舒服,生怕小山与别家姑娘对上眼了,一来二去苟合了,这下我便是要下堂了。
“你不太能喝酒,也别乱吃花楼里的东西。”我提醒了他一句,唯恐花楼烟食醉了人,来一场春风一度的好戏码。
晏千山似是觉察到我的不愉,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耳垂,道:“我晓得的,睡吧。”
我被他抱得热出了汗,但也稍稍放了心。
之后他虽然归来晚,但大多皆是去练武场或是训兵场,少有去烟柳巷子同人共饮。皆为骁骑尉的几位同僚,都言晏千山不似武将,看他这面貌反倒似文官模样。
晏千山虽不如文人风雅,但总归有所学识,谈吐做派又怎会与粗鄙壮硕的猛汉一样?
楼奕空闲了便是带我去了几处酒家,选了好些珍馐让我尝,感谢之余,楼奕倒是笑笑提及晏千山,说:“听闻小山有调令下来,不日即可晋升。”
我微微有些吃惊,觉得这来的太快,来京不过三个月的时日,晏千山便是擢升,其中定是有楼奕帮衬。
我口中塞着鱼片,道了一句:“多谢。”
楼奕面色有些不自在,笑笑说:“你同我客气什么,我也并无做什么。”
“小山脾气犟,如今收敛了不少。”我附和,“他的努力我也看在眼里。”
楼奕蓦地道:“我的努力却入不了阿禾的眼里。”
闻此话,我俩皆是怔住。
楼奕有些难堪,故作释然哈哈笑道,问我要不要见一面师父。
我低着头点了点,“但不知是否能见上这面。”
楼奕夹了一筷子芦笋,放入我碗里,“明日你同我入宫去。”
都说世事万般难测,风云突变皆在一瞬之间。譬如为了等到心心念念了好久的松子虾仁,排了一日长至街口的队伍,夕日欲颓,终于轮到我时却被告知已经全部售罄;譬如刚出门时还是万里无云晴空万里,哪知出行到半路却是遭遇了瓢泼大雨,而自己却未带伞;譬如誊写了大半本一寸厚的书,时间紧迫,第二日便是要派上用处,哪料抄写到最后一页才发觉拿错了一册书。
是夜,天上忽的飘起了雪,后半夜又来了一场零星小雨。我难得睡不着觉,不知是为明日见师父而紧张兴奋,还不知是因一个人薄薄凉凉,难以成眠。
晏千山到了后半夜还未归来,床榻上衾被单薄,空气中尽是蚀骨的温度,我眼皮很重,但手脚冰冷,脑中生寒。眼看没几日便是要过年了,这年味却一点也不浓。
翌日,我起了个大早,而宫中却传来消息:
圣上驾崩。
师父与我相差二十余岁,但在我面前分明就是个顽劣幼童。与我争夺食物,与我撒泼扯谎,全然不似传道授业解惑的正经师父。
我素来爱惹他生气,唤他:“师傅。”亦或是在他面前,唤隔壁阿毛、村口老王“毛师傅”、“王师傅”。
他通常气得跳脚,而我乐在其中。
但在人前他却是换了一副样子,俨然一位谦谦君子,我实在捉摸不透。他教导我说:“身在外,则谦和循礼。”
我受教了,又问他:“为何人皆将师父你视为君子?”
他思了片刻,与我道:“君子不忧不惧,而我弗如。”
“那师父忧惧什么?”我问。
他思绪飘远,拇指轻摸胸口的芍药玉佩,淡淡道:“忧人惧礼。”
我闻言,笑着立在了凳子上道:“师父忧心我抢了你的肉吃,惧怕我不守礼数。”
师父望了我一眼,眼中并非有严厉之色,但却令我不自主地收起胡闹的痞气,乖乖地坐了下来,端起碗筷吃饭。
后来我方是知道,他所忧何人,所惧何礼。
而这“礼”,亦是同一把枷锁一般,牢牢将人禁锢,却无钥匙轻易能解,无刀斧拦腰砍断。
圣上暴毙驾崩。
我似是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开始反复思酌这圣上究竟为谁,这圣上是不是我那师父?
出了府门,我撑起了一把伞,连绵冬雨如针,我心绪潮湿难平,街上无人叫卖做生意,皆挂起了白幡与白纸灯笼。
到了楼奕的官邸,敲开门却被告知他连夜入了宫。
怅怅惘惘地又回了府,师父薨殁的讯息未等到,小山擢升调令没等到,却是等到一纸诏书。
诏我入宫。
有些时候我便在想,这过程如何曲折皆无关联,亦无干系,这结局总归是定好的,这命理也无法更变。正如昨日楼奕答应我入宫见师父,今日虽然见不得师父,但却依旧还是入了宫城。
马车驶入宫阙,我顾不得身周是有如何景色的砖瓦,只晓得这雨丝压抑得很,红色的漆墙暗沉,金色的雕栏蒙尘,一派委靡颓丧。
步入大殿,身后公公退下,殿门被重重关上。我抬头,却只见楼奕一人。
楼奕脸色阴郁,眼睛红肿,而他身侧,躺着一副棺,上头盖着白布。
我望着楠木棺,几乎就要窒息。
强撑着自己,咬着后槽牙,憋出了一句话:“阿奕,你是唤我来见师父一面吗?”
楼奕苦着面,道了一声对不住。
我更是不明他为何要对我说这句对不起。
然而他嘴唇干裂,声音皆是哑的:“我……寻不见圣上。”
我险些咬住自己的舌头,“你说什么?”
他咽了一口口水,疲惫着眼对我道:“不见二哥人影。”
“那这是什么?”我指着棺木道。
楼奕张了张口,手按住了棺盖,“我母妃。”
“夫人?”我惊呼。
棺木已钉,我亦是见不到她的面。
楼奕眼圈泛红,满是憔悴,对我道:“小山……小山已被缉拿。”
我一时脑中一片空白错愕,怎么也不能将两件事交叠起来,显然是难以置信,“这与小山何干?”
“昨夜二哥诏小山入了宫,而三更殿中有传来动静,哪知听闻殿内有人喊说圣上薨了,高公公便是急急忙忙入了殿,却发觉殿中早已没了其他人影踪,只见了我母妃倒在大殿内,身下一片血泊。”
“那夫人又是如何入的宫?”我却是汲汲道,“那又怎能笃定与小山有关?”言毕却觉得自己头脑发热,忘了此事对于楼奕来说方是最为深重愁楚,连忙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
楼奕眉宇淡然,唇角的弧度亦是有些尴尬,“因而我压下小山这事,对外秘而不宣。”
“他现在人在何处?”我手心里出了虚汗。
楼奕望了一眼棺木,对我道:“天罗狱。”
天罗狱乃皇家密牢,所守者皆为禁军暗卫。若非犯了极重之罪,也不会被关押至此。我晓得楼奕是定是心有宽恕,觉着毫无证据便不可直接下令通缉小山,但丧命之人偏巧是他母妃,而师父亦是不是所踪,因而唯有此狱方可关禁晏千山。
地牢幽湿阴暗,铁链铁索之声音音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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