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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系大侠的诱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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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禁欲系大侠的诱惑
作者:夜L


、穷寇

七条大汉,蓬乱着头发,挺着黑黢黢的胸脯,把一个红色的身影团团围住。

那七条大汉手里都攥紧了兵器:刀、枪、剑、斧、鞭、锏、锤。兵器雪亮,闪着光,枪尖刀口都对准了那红色身影,却没有一人能上前一步。

他们怕了。

有甚么可怕的呢?那着红袍的,不过是个少年,十五六岁,至多十七岁。他也有刀,刀很长,足有三尺,没有出鞘的。那半旧的刀鞘就背在背上,毫不起眼的。

可这七条大汉怕得脸色发白,手发抖,好像眼前的人是什么可怕的怪物。可是谁也不敢逃走,也不敢上前一步,只是僵持着。

双方就这样站着,足有一刻钟的功夫。可是一直僵持着总不是办法,七人之中为首的那人,给左右使了个眼色,这七个人就一起,从七个方向,分别攻向红袍少年身上七处要害。

只见少年一伸左臂,那雪白的手臂就从宽大的袍袖中探出,从背后抽出刀来。从那朴朴实实平凡无奇的黑色刀鞘之中抽出来的,却是一件人间至宝,原来是一柄世间无二的鸣鸿刀。

鸣鸿刀出鞘,声如金玉,快如闪电。刀光映出灼目的红,不知道那是刀的颜色,还是反射到衣袍的红色。那颜色如此艳丽,足以刺痛人的双目。

刀光舞动,广袖舞动,可以看见袖上绣着的暗金色奇妙花纹,那花纹也在舞动。如蜿蜒的游龙,如闪动的流星。

在红色的刀光之中,那少年在作着极为奇妙的惊鸿舞。

没人见过这样的刀法,没人见过这样的刀客;没人见过这样美的舞,没人见过这样美的舞者。他舞的那么快,只一瞬间,没有濒死的吼叫,只有几声低低的呻|吟,没有兵器相碰的铿锵声,只有金属切断肌肉的细微声响。

然后就是收刀入鞘时的那“铮”的一声。接着就看见本来在他身边围攻的这七个人齐齐向后倒下去,而他艳红的袍上开出了深红色的花朵。

他舞得好快,没人能看清楚他的动作,可是看着他的人知道他并不是在杀人,他是在跳舞。用他的刀跳舞,也是用他整个的生命跳舞。鸣鸿刀收获生命,而他收获最美的舞。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除了他的舞,他从来没有带来些什么,但是他已经带走了四十七条人命,这些人有的本来就会很早死,有的本来应该还能活很长时间,不过既然他们遇见了他,也就都和那些该早死的一起走了。

刀收起来了,他的舞也完了,忽然他束发的绸带从头上滑落下来,那一头秀发飞瀑似的散开去,散开去。落在他雪白的颈子上,落在他艳丽的红袍上。

他稍微侧过身子,看也不看,一挥右手,抓住那发带,姿态优美无比。

他回过头,粲然一笑。他的头发散着,稍微显得有些凌乱了。衬着杏眼桃腮,皓齿红唇,说不尽的秀媚动人。

只见他轻启朱唇,笑道:

“花师兄,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忽然白光一闪,从山石后面跃出一个人来。那人年纪不过弱冠,穿着一身白袍,手里执着雪白的纸扇,腰间是黑色的剑。面带微笑,看向红衣少年。

“风儿,为兄偶然经过,看见你在追捕山东十三盗,有些担心,就跟着你过来了。你本来已经杀了他们六人,那时就应该收手才是。这七个原本逃了,古人说‘穷寇莫追’,我本想你让他们逃了就是,谁知你偏要追过来。我怕你有什么闪失,也就跟着来了。”

那被称为风儿的红衣少年连忙上前几步,来到那白袍人身前,道:

“今日见到师兄,真是十分欢喜,只是师兄的担心也太多余了些。”

说着,他皱了皱眉,回头轻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

“不过杀这几个蟊贼,又能有什么闪失了?这几个人名声甚坏,我遇见了,杀了就是,哪有什么啰嗦?就算我与他们斗得吃力,无非是添几道伤罢了,男儿大丈夫,有几道伤疤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师兄手下从来不杀无名之辈,就算是悄悄跟了来,难道还真能动手跟这些蟊贼较量不成?没的脏了师兄的手,污了师兄的衣服。”

那白袍人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少年的眼睛,道:“师兄虽然生性喜洁,脏了衣服,却也不算什么要紧事。你若是出事,师兄难道怕污了衣服就不救你?。”

“师兄开什么玩笑!若是这几个蟊贼还要师兄出手,教人知道了,我徐鸣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下去。”

白袍人叹道:“这山东十三盗,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名了。加上有几分本事,这几年在山东横行,打家劫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这几人修习的虽然不是什么上乘武功,胜在武艺精熟。他们人又多,又懂得几个邪门的阵式,官府几次派兵缉拿,也没有用处。一般的武林人,大多也不愿意去惹他,因此让他们成了气候。”

徐鸣风哼了一声:“我才不管他们怎样,在我看来,也不过就是蟊贼。”

白袍人苦笑道:“两年了,你的脾气,竟是一点也没有变,还这么任性。这一次你虽然没受什么伤,到底是凶险的。这七人已经摆好了阵式,你今日出手若是晚了那么半分,我在场,就算救你一条性命,却也保不住你左臂;我不在,你今日也就断送在这里了。我在旁看得清清楚楚,你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

徐鸣风还在嘴硬:“哼,量他们几个蟊贼也不会比我出手快。”

白袍人无奈的笑笑:“虽说如此,你受伤之后伤口不容易好,哪怕只是一点擦伤,也是好大的麻烦,你自己难道还不知道么?总这么不爱惜自己,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到底还是要有我来照管才好啊。”

说罢,向着徐鸣风一伸手:

“拿来。”

徐鸣风一愣,随即把手中束发的红绸带递给他,之后就背过身子等着。

只见那白袍人从衣袋中掏出一把小小玉梳,但见那玉梳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所制,长三寸许,遍体莹白,上面雕刻着海棠花纹样,十分精致细巧。

他用那玉梳,替徐鸣风梳起发来。两人神态都非常自然,似乎这已经是做惯了的事情。白袍人手举得高,似乎不太灵便,只听他笑道:“两年不见,又长高好些。”

徐鸣风听闻此言,想让他梳得方便些,便要跪下。却被白袍人拦住,连称不必。

只见白袍人将少年的头发梳得顺了,左手将头发拢在一处,右手把绸带举高,却见上面已经沾了血迹。

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是用绸带替他绾发。一边笑道:“都自己闯荡江湖两年了,头发却还是绾不好,你这样子,一个人来往,真是让人担心呢。”

徐鸣风满不在乎道:“头发绾不好,也不耽误我杀人。”

白袍人无奈的微笑着,轻轻摇摇头,拍一下徐鸣风的肩,道声:“好了。”少年便嬉笑颜开的转过身来,道:

“前几天听闻师兄单枪匹马胜了嵩山派三大高手,江湖上人人称赞,如今提起太白山的少年英豪唐非花,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这样大好消息,实在值得好好庆祝一番,小弟在这里向你道贺了。”

唐非花道:“风儿,你不提这事还好,提起来实在让哥哥羞惭。这些年嵩山派人才凋零,老一辈里只剩松风道长还在人世,松风道长又常年多病,已经十年没有下过山。所谓‘嵩山派三大高手’,也不过是与你我平辈的几位师兄罢了。这事让不知道的人传得玄乎,知道的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笑话你师兄呢。”

“怎么会呢!”徐鸣风嚷道,“谁不知道,那嵩山的冯若均,人人都说他根骨奇佳,是个练武奇才。据说当年师父和松风道长一同游学的时候见到他,都想收他为徒。那时候他选择投松风道长门下,师父还生了好一阵子气呢。前些年他成名时,师父还念起他。他本来就比你年长,如今你又胜了他,准能让师父出一口气。”

唐非花道:“若均师兄倒确实不像传言中武功那么高,据说因为松风道长多病,对于教授门人弟子武功这样的事情,就不太上心,若均师兄在学武上倒是有些耽误了。不过若均师兄为人是极好的,前几日在嵩山派叨扰,多蒙他处处照料。以后你在师父面前,休要提及此事,在外人面前,更不要谈起。”

徐鸣风涨红了脸,张张嘴,似乎是想分辩些什么,却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应了一声:“是。”

唐非花微笑,道:“这爱顶嘴的毛病竟是改了,真是不容易。”徐鸣风不好意思似的笑笑,低下头去。忽然又想起一事,抬头问道:

“师兄,你这一回是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

“为兄离开嵩山派,在少林寺盘桓了一阵,听少林寺的僧人讲经,在那里遇见了秦家的兄弟俩,他们遇上些麻烦,暂时不能回家,因此托我去长安替他们的父亲送一封家书。”

“原来是这样。我也正要往长安去,不如我与师兄同往可好”

唐非花喜道:“这样自然是好,我们兄弟两年未见,也趁此机会好好聚一回,听说长安的青莲居有上好的酒,绝妙的鱼脍,我们就到那里,一醉方休可好?”

徐鸣风喜上眉梢,连声叫好。两人把之前追人时失散的马寻了来,就骑上马,一同往长安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整个故事 ,也就从这里开始了。这个故事已经酝酿了七年,如今写出来,一定可以好好写完的。




、长安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长安城似乎总是那样,永远不变,永远不老,永远不倒,永远不死。

长安的百姓总是那样,安然的,过着自己的日子,除了好好生活以外什么都不在意,除了他们的皇上以外什么人都不佩服;长安的胡饼总是那样,又酥,又脆,又甜美,上面满是胡麻子;

长安的胡姬总是那样,睁着碧绿的眼,带着魅人的笑,传着脉脉的情意;跳着奇妙的胡旋舞;长安的才子也总是那样,佩着剑,鲜衣怒马,高扬着骄傲而秀美的头,作出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引东邻美人的一瞥。

长安城永远是方方正正,方方正正的外郭,包围着皇城和一百一十个坊。这一百一十个坊也是方方正正的,里面住着那些安然的百姓,还有那些文官,才子,武将,游侠,美人,名妓。

罗红红就住在长安,就在这里,胜业坊。离东市很近,从早到晚都能听见东市里的喧嚣。

传说罗红红的这间屋子在大历年间曾经住过一个有名的美人。那美人歌舞都非常擅长,模样也极美。传说她父亲是个王爷,母亲是王爷的婢女。传说那美人嫁给一个才子,后来那才子考中了进士,却负心娶了别人,那美人也就香消玉殒了。

常有喜欢寻访古迹的人寻到这屋子,罗红红就请他进来,来人若是肯出一两银,罗红红便请他喝自家酿的酒,又指点那美人住过的房间给他看。

若是肯出二两,除却酒,就有几般肴馔了。罗红红有个小丫鬟,名儿和那美人的丫鬟一样,叫做浣纱。她吩咐小丫鬟浣纱准备一盘鸡,一碟鱼脍,两样小菜。

罗红红会把那美人的故事细细说给他听,告诉他,那美人有多好看,那才子写的诗有多华丽。告诉他,才子和美人新婚的夜里,那才子立了个什么誓,那才子为什么娶了别人,那美人为什么死,她死的时候,又说了个什么誓。

若是肯出到五两银子——那恐怕不是一个人了,定然是一班三五个好友,若是如此,罗红红就备下好茶招待,让小丫鬟浣纱到街上买了蒸饼和胡饼,从花根下挖出埋了三年以上的好酒,再亲手下厨,整治一桌宴席:蒸一只鸡,一尾鱼,切一盘肥嫩的羊肉,调制上好的汤水,做几种精致的小菜。

菜齐全了,她就在一旁作陪,语笑嫣然,为客人弹琵琶取乐。客人吃尽了宴席,再上两三种时令鲜果或是点心。若是夏天,就上一道凉凉的酥山,上面放上院里樱桃树结下的樱桃。若是冬天,就上一碗暖暖的酥酪。

若是有单身的客人,银钱又给的极阔绰的,那便是要在这里留宿的。吃罢了酒,罗红红就为他歌一曲时新的曲子,或许再跳一支舞。而小丫鬟浣纱在床帐熏了浓浓的香。罗红红亲自服侍他宽衣,解开罗衫的衣带,与他一同睡下。

若是那客人年纪轻,容貌俊美,喜欢风雅,就会对她说些甜美的言语,与她写下盟约,藏在枕下,两个人指着山河日月表达自己的恋情永远不变。

清晨临走时,似乎如生离死别一般的悲伤,还会立下来日一定相见的誓言。然而再见,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许这人永远不会再来了。而明天,又会是别的客人,口中虽然说着相似的誓言,眼睛里看着的,却不再是昨天的人了,枕下藏着的,也会是一纸新的盟约了。

无论多么真切的誓言和盟约,都是都做不得准的。

她把所有客人留下的盟约都用浓香熏了,放在一只小小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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