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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人物语-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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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呢?”在别人面前,廖井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噢,董事长正在晒台品茶。”年轻保安答道。
“王老师。咱们进去吧。”带着王仲明,廖井丹走进别墅大门。
这座别墅是独栋建筑,地下一层,地上三层。所谓的晒台便是在最高的三层,廖井丹熟门熟路,直接就来到了三层,推开晒台的门,便见廖炳坤将身仰躺在躺椅上,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有节奏地在躺椅的扶手上打着节拍,眼睛半闭,嘴巴轻轻张合,却原来是哼起了京剧。“我正在城头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一边哼,躺椅还随着节板眼一来一去的摇着,显然是正沉浸其中,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休憩时光。
“爸。”叫了一声,廖井丹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王仲明跟在后面也来到了近前,站在三四步外。打量着这位银海集团的掌门人。
“呵,乖女儿,回来啦?”睁开半闭的眼睛,廖炳坤慈祥地笑道。
“嗯,您怎么又上来吹凉风!万一着了凉怎么办?!”廖井丹嗔怪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呵呵,刚上来没一会儿。我又不是泥捏的,哪儿那么容易就着了凉。”廖炳坤笑道——大概也只有在自已这个宝贝女儿面前,他才会用这种类似于央求式的语气解释吧?
“不信!哼,骗我!”伸手摸了一下儿小桌上的茶壶,感觉茶壶的温度不高,拿起茶壶晃了两晃,里边的茶水连三分之一都不到,廖井丹把脸一沉,不满地叫道。
“呵呵,真的,真的只有一会儿,不信等会儿你可以去问你表嫂,呃,这位年轻人是谁?是你说的那位客人吗?”廖炳坤笑着哄装做生气的女儿,一转脸,发现站在不远处的王仲明,于是向廖井丹问道。
“对,就是他。仲明,你离那么远干嘛,我爸又不是老虎,不咬人的。”这一招偷梁换柱使的正是时机,廖井丹忙着把王仲明引见给自已的老爸,暂时也就忘了晒台吹风的事儿了,招手示意,让王仲明走近一点儿。
你老爸不是老虎,那谁的老爸会是老虎呢?王仲明心里想到,脚下移动,来到躺椅近前,”廖董事长,您好。”
廖炳坤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上下打景着王仲明,脸上带着笑意,“呵,你又不是银海集团的职工,这里也不是银海集团的办公区,叫董事长干嘛,显的那么的拘谨。直接叫伯伯好了。”
这倒也是,非正式的场合叫正式的称呼,不仅廖炳坤听的别招,王仲明叫着也觉得别扭,“廖伯伯,您好”。王仲明重新叫过,气氛果然变得轻松了许多。
“呵,这就对了,小王是吧?”廖炳坤笑着点头问道。
“对,我叫王仲明。”王仲明答道——感觉上,这位廖董事长的确很和蔼,比想象中要好相处的多。
“嗯,不错,不错。”廖炳坤是连连点头,也不知道他是在说对方的态度不错,还是说这个人不错。”
“呵呵,大老远的麻烦你跑过来,很过意不去呀。来,站着干嘛,坐下来。”指着桌子另一边摆着的椅子,廖炳坤吩咐道。
椅子只有一张,王仲明望向廖井丹,拿不定主意自已是不是该坐。
“我爸让你坐你就坐呀。”廖井丹嗔怪地催道,似是觉得王仲明太过拘谨。
“呃,那你呢?”自已坐,让廖井丹站着,王仲明觉得有点儿不太妥当,迟疑问道。
“我你就不用管啦。你先坐,我去叫人再搬把椅子过来。”廖井丹说了一声,便快步进屋,离开了晒台。
廖井丹离开。晒台上只剩下王仲明和廖炳坤两个人。王仲明只好坐下,感觉到廖炳坤还在仔细地打量着自已,虽然是和蔼有加,但总感觉那柔和的目光中似乎有着别的什么东西,让人里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一低头,看到小圆桌上放着的线装书,“您在看《道德经》呀?”,王仲明找话问道,这样可以让紧张的精神放松一些。
“是呀,闲来无事。随便翻翻,打发时间罢了。”廖炳坤笑道。
“呵,您谦虚了,这本书纸页古旧。应该是有许多年头了,但装订用的线却还很新,似是最近才订上去的,这种情况是反复阅读才能造成,由此可知,您应该是对《道德经》有深入研究才对。”王仲明笑道。
“,呵呵,你的心思很细嘛?”廖炳坤略感吃惊,看出那是一本旧书不难,难的是通过装订用的线断定是自已经常翻阅的结果。这就不简单了。
“哪里,只是平时也喜欢读书,多多少少有些常识罢了。”王仲明笑笑答道。
“哦,你也喜欢读书?呵呵,这是个好习惯,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读书的人已经很少了,什么上网呀,打游戏呀,看电影呀。泡吧呀,蹦迪呀,可以玩的东西太多了,能够踏踏实实坐下来读读书的,不容易呀。对了。你喜欢读书,那《道德经》看过没有?”廖炳坤感叹一番后问道。
“读是读过几遍。只不过这本书的内容博大精深,阅历不到,能够真正领悟的东西太少了。”王仲明谦虚的答道。
“呵呵,那倒没关系,所谓书读百遍,其意自见,一般的图书尚且如此,何况是这被称为‘道家至宝’的经典之作呢。而且,领悟与否,重点在于自身的想法,只要自已能够连贯前后,使其顺理成章,那么是不是和旁人理解的是否相同又有什么关系呢?”廖炳坤笑道。
“伯父所言极是,晚辈受教了。”从这番言论中,王仲明看出对方是一个思想豁达,胸怀大度之人,于是心悦诚服地感谢道。
“呵呵,你也别急着给我戴高帽子,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说自已领悟的太少,实际却未必如此,就好象围棋,论起棋龄,我至少比你要多十几年,但下起来就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你说是不是?”廖炳坤笑着问道。
“呵。”王仲明会意一笑,这倒的确确不是客套,听廖井丹说,她爸连她的四子关都过不去,其水平也就可想而知了。
“既然读过《道德经》,你觉得‘道’到底是什么呢?”借着这个话题,廖炳坤考究起王仲明了,所谓观其言,知其行,通过一个人的思维和理解方式,可以衡量出这个人的知识,品德,性格,好恶乃至于能力,在对集团中层领导的升级面试考核心中,他就曾经使出过这一招,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
“‘道’这个词,在《道德经》中是一种客观规律的描述,是反应事物产生,发展,变化的特有现象,春来暑往,草木荣枯,生老病死,乃至于国家的兴衰存亡,都有其客观规律的存在。规律有很多种,有些是独立而行,有的是交织其间,互相影响,而‘道’,则是其最基础,最根本的存在,世间万物,都要依照‘道’的规律去运行,就类似于各种法律法规条令之于宪法的关系,虽万变,但不得离其宗”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的最高境界就是合乎自然的运行规律,符合事物发展的内在要求,条件成熟了,就成长发芽,条件不成熟,就要顺应天理,等待条件的完备,强行改变,有时固然可以得到暂时的利益好处,但时间一长,往往可能得不偿失,因小而失大,就象寓言故事中讲的那样,一只鸡每日下一个蛋,主人嫌慢,于是杀鸡而取卵,结果自然是蛋没了,鸡也没了”
“所以,老子才会在《道德经》中反复强调,要无为而治,顺势而为,不过就我看来,这样的想法有些太过‘理想国’的意味,因为其前提是所有的人都按着‘道’来行事,其最后的结果自然也会是最理想的结果。然而问题在于,那种理想中的状态在现实中是永远不会存在的,实验室中得出的结论在实际应用中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因此,我倒觉得,在实际应用问题上,‘道’更应该是指引方向的灯塔,告诉你应该向哪个方向去,但绝不可以把灯光发出来的光线视做唯一的路线,因为,在这光线所指引的方向上,也许有高壑深沟,也许有激流险滩,不顾实际情况而盲目的走下去,或许还没到达目的地,就已经倒在前行的路上。理论上,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近,但碰上堵车,或许拐个弯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道’失去了作用,而是正应验了《道德经》开篇的第一句,‘道可道,非常道’,能够被语言所描述出来的道理,便不是真正的,永恒的道理,道不变,又是时时在变,规律不是唯一的,但规律却是永恒的,坚信会变为执着乃至偏执,怀疑会导致迷盲乃至迷失,一言以蔽之,‘道之为物,存于一心,心之所变,道之所亡。”

第四百四十六章 相谈甚欢

细心地听着王仲明的表述,廖炳坤并不插言,只是不时地微微点头,显然是对王仲明的观点有赞同的部分,待到王仲明的话告一段落,廖炳坤抚掌而笑,“呵呵,好,好,你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理解,可说是已经相当不易了。”
现今世界,物欲横流,世人争名夺利,尔虞我诈,为成为人上之人而苦心钻营,又有多少人能静下心来想想为什么那样做的目的,辛辛苦苦,打拼半生,结果得到的非是自已所想,失去的却不会再有,这就是不知方向所至。
廖炳坤出身于底层人群,家境艰苦,当初努力拼搏,为的只是想过上好的生活,及至后来,创建银海集团,侪身于国内百名富豪之列,可谓是功成名就,但人在高处,方才知道高处不胜其寒,烦心琐事,不仅没有少,劳心费力之处,反而越来越多,相比之下,却还不如年轻之时的日子过得更加充实,踏实,正因如此,所以才研究起了老庄之学,想从前人先贤的思想中得到启发,开解自已心中的迷惑。
所以,他能够明白王仲明所讲的是什么,当然,认不认同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不过显然可以确认的是,面前坐着的,是一个有思想,有主见的人,相比于这些,所谓的聪明才智反而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王仲明笑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虽然那些话是自已说的。但自已又是真的理解了吗?
两个人正在闲扯间,廖井丹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个家政服务员,一个搬着把椅子,一个则端着个果盘,里边放着切好的各色时鲜水果,很是丰盛。
两个家政服务员把东西放下后转身离开,廖井丹则在椅上坐下,“刚才聊什么聊的那么投机?”她笑着问道——她知道自已的老爸。虽然脾气和善,长于和人沟通,不过想要让他那样开怀而笑,却也不是那么简单。
“呵,我们在谈天论‘道’呀。”指指圆桌上的那本书,廖炳坤笑道。
低头一看。原来是《道德经》。廖井丹撇了撇嘴,女孩子,而且又是学理工科的,她对这种哲学人生方面的著作很难有兴趣,“道有什么好聊的,之乎者也一大堆,听起来脑袋就疼。”
“呵呵。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老爸和你没有共同语言。”廖炳坤长叹一声道,他此时和王仲明聊的正好,的确不需要女儿唠叨。
“什么嘛!哪儿有你这样当爸爸的,有了聊天儿的人,就不要自已的女儿了吗?”廖井丹闻言后不依不饶地撒娇叫道。
“呵呵,怎么可能。不过是和小王谈谈天,论论道。怎么,就让你吃醋啦?”廖炳坤笑着问道。
“是呀。不行吗?”廖井丹把嘴一撅,故做生气地叫道,她是女孩子,这样的反应可说是理所当然。
“呵呵,行,怎么不行,那你说,我们应该聊些什么呢。”面对撒娇的女儿,廖炳坤可说是非常的宽容,或者说是溺爱才对,女儿不高兴,他也不想故意惹她闹别扭。
“嗯让我想想,嘻嘻,那还是聊‘道’的事吧。”歪着脑袋,装出思考的样子,廖井丹狡黠地露齿一笑,显得是又调皮,又可爱。
“呃,刚才不是还嫌我们谈天论道太无聊,怎么现在又赞成了呢?”廖炳坤闻听后纳闷儿问道。
“他呀,”指着王仲明,廖井丹拉长声音答道,“总喜欢拿什么看破红尘,想要归隐田园之类的话欺负我哲学方面的书看的少,您要和他谈道正好,正好可以替我出口气,好好教育教育他,年纪也不算大,一身的本事,不想好好做出一番事业,总想着平平淡淡地过舒服日子。
这算不算是告状?不是帮自已牵线搭桥,联系京城棋社联赛的赞助问题的吗?怎么转眼间调转枪口,把目标定在自已身上?莫非是想借老人家的智慧和阅历说服自已去参加比赛吗?
王仲明诧异地望向廖井丹,想搞清楚她是蓄意而为,还是话赶话凑巧说出来的,目光到处,廖井丹却是嘻嘻一笑,做了个鬼脸,摆出一付小人得意的样子,让人是哭笑不得。
“哦?是真的吗?”廖炳坤一愣,这他倒没想到,听女儿讲这个人最近在北京棋社圈子里可是风头很大,特别是在分先对弈的情况下战胜围甲一线棋手,成为弈城网,tom围棋论坛,百度围棋吧里最热门的话题,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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