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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人物语-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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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了棋胜楼，第一件事儿自然是拜访陈淞生，虽然自陈淞生退休后两个人很少再有交集，但终究曾经在棋院大楼里共同工作，低头一见抬头见，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多年以后再次见面，一个是步入花甲之年的老者，一个则由天真烂漫的少女变为成熟大方的中年妇女，物事人非，感觉上也是格外的亲切。
打过招呼，大家重新坐下，闲聊了几句，无非是这几年大家各自的境况，生活，还有儿女之类的事情。
“哎，丽红，海涛怎么没来？”找到机会，赵恒插口问道。
“他呀，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睡懒觉，估计这时候才刚起床。”李丽红答道。
“是吗？呵，也是，刚刚下完名人战五番棋，是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这么说，今天他不到这儿来观战了吗？没他在后边站脚助威，你的斗志会不会受到影响？”赵恒关切地问道——孙文东安排任务时特别强调，自已这一次传话的主要对象就是林海涛。如果正主没来，自已忙活半天不是瞎忙吗？
“呵。赵老师，您还当我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没人在后边把关就失去了主心骨？”李丽红笑着反道，对这样的话她不爱听，怎么说她也是以棋为业的职业棋手，虽然实力和自已那个超级高手的老公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但也不至于没有老公督阵就不会下棋的地步，况且。今天这盘棋的对手是年轻棋手中的后起之秀，实力的确很强，这几年的战绩也是可圈可点，不过自已有着十几年职业比赛的经验，拼杀，计算或许拼不过人家，但境界。心理，耐性方面则占有优势，综合下来，这盘棋的胜负大致是五五波，自已并不落下风，有什么理由未战先怯。自已给自已念丧经呢？
“呵呵，不会说话，挨说了吧？”赵恒碰了个小钉子，陈淞生看得倒是很开心，李丽红外圆内方。平时为人性格很温顺，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傲气。恐怕也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林海涛才有着‘气管炎’的新时代好男人的美德。
“嘿嘿，我错了，挨训应该的，就是，海涛来不来有什么关系，李丽红是什么人？帼国不让须眉，他爱来不来，没有他林屠夫，咱还不吃红烧肉了吗？不来更好，省得添乱。”赵恒嘿嘿一乐，调侃笑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林海涛不来又不是他的责任，上次《棋道纵横》录制自已当中间人，事情搞砸后没少被人数落，这次事不关已，他大可以坐壁上观，乐得轻闲呢。
“嘻嘻，没您那么说话的，照您那么说，我们家老林还不成了杀猪的了？再说了，他又不是不来，是下午吃完饭后再来。”李丽红掩口而笑。
“噢，呵呵，我说呢，我就知道海涛哪儿可能不来，不然回去以后被罚跪搓板怎么办……，对了，丽红，你现在还罚不罚他呀？”赵恒笑着问道——人来了，自已就有事儿做了，也好，到时候省得无聊。
“呃……，挖坑呀？赵老师，不带您这么坑人的。”李丽红一愣，直觉感到赵恒的问题有鬼，稍一琢磨便明白了过来——两头堵的逻辑陷阱，回答说是，就是说自已还在体罚老公，回答说不是，等于承认以前体罚过老公，总之，不管自已怎么回答，只要答了，对方就可以借题发挥，指认自已是一个母老虎了！既然看破了玄机，她自然不肯上当。
“呵呵，没上当，丽红呀，你是越来越聪明了。呃……，对了，钰莹呢？她怎么还没到呢？”斗机锋没有把李丽红忽悠进去，赵恒话锋一转，向陈淞生问道。
“噢，钰莹呀。她家离的近，步行七八分钟就能到，估计这时候刚刚离开家门吧。”看了看表，陈淞生答道——人在赛场，情绪很容易受到赛场气氛的影响，所以有经验的棋手通常不会太早进入赛场，象李昌镐，如果来的早了，宁肯一个人躲在卫生间的单间里发呆，也不愿意在赛场的椅子上坐着。李丽红是因为离的远，为了不迟到所以提前半个小时来到棋胜楼，金钰莹家离的近，而且天天步行来回往返，路上时间误差可以精确到秒，自然可以掐着点儿出门了。
“那王仲明呢？今天不是他做大盘讲解员吗？”这次任务的另一位主角，没有这位，今天这场戏便失去了意义，赵恒问道。
“他啊，应该是和钰莹一起来吧。他们住的地方就隔着一幢楼，平时上下班都是同路。”陈淞生答道。
人能来就好，赵恒松了口气，“呵呵，住的近就是好呀，最起码可以天天睡到自然醒。哪儿象我，每天不到七点就得起床，不到八点就得出家门儿，就算这样，还得担心会不会迟到。唉，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呀。”他笑着自嘲道。
“该，谁让您非得在大兴买房呢？您要是在红桥那儿买房，天天蹬着自行车上下班，也可以睡到自然醒呀。”李丽红报复似地说道。
“呵，我倒想呀，问题是谁给钱呀？一套两居室一百二十万，还是二手的，你当谁都象你们家海涛那么能赚呀。”赵恒笑道。
“赚什么赚呀，这年月，光靠下棋能赚多少钱呀？得个冠军，一大半上交棋院，剩下的扣去税钱，请客，真正能落在手里的有三成就不错了。”李丽红撇撇嘴说道。
第六百一十六章 转移话题
“哈，哪儿的房两居一百二十万？不出四环的话我买呀。”屋里正说笑着，有人打趣从外面走了进来，众人扭头看去，都认得，老熟人，陈百川。
棋院把建桥杯中的一盘棋放在棋胜楼举行，这件事儿陈百川很快就收到了消息（陈淞生在事情确定后嚷嚷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京城棋社圈子里的人也不知道也难呀），听到以后，惊讶的同时他还有些郁闷，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又所谓物极必反，可为什么陈淞生的命就这么好，就能够违反这种规律？京城棋社联盟会长的竞争上占了上风，和棋院的关系怎么也更密切了？虽说这次比赛的份量不是很重，本身并没什么可羡慕的，但从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却不能不让人警惕——本来就已经是百胜楼最强劲的竞争对手，隐隐然有京城第一棋社的样子，这要是再得到中国棋院的大力支持，那百胜楼以后还怎么和人家争？
所以，确认消息的准确性后，陈百川专门打电话，向黄德志询问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在做出决定前没和其他棋社沟通一下儿？是偶尔心血来潮的一试，还是打算就此改变赛制，让其他其社也能分一杯羹？
得到的回答让陈百川很郁闷，黄德志肯定不会实话实说，比赛也不可能真的拆散了都放到民间棋社举行——建桥杯比赛放在棋院进行，不仅是费用的问题，还有时间的问题。金钰莹和李丽红这盘提前进行是为了配合林海涛比赛日程内隙，其他对局要是也这么搞。那时间表还不乱了？要知道参加建桥杯的棋手并不是都在北京，就算现在交通比较方便，也不能把人家比赛棋手当猴耍。给陈淞生的解释也不过是试点试验，没有保证这次试点后还会继续安排其他比赛，对陈百川那就更不可能做什么保证了。
在黄德志那里没有得到清晰的答案，陈百川决定亲自来比赛现场看看，就算从陈淞生那只老狐狮口中找不到合理的，正确的解释。凭自已的眼睛和耳朵以及大脑，总能发现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呵呵，陈老，拿我逗乐呀？我是说我在太兴买房时的房价儿，现在红桥的房，别说两居，就是一居。三百万能买着都算便宜。”赵恒笑道——买房，投资，发财，那也是他的梦想，可惜，人生没有回头路。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十年，就算砸锅卖铁他也会买……可惜，如果永远也只能是如果，时间真的要是能够倒转，其他人买房的决心也不会比他小。
“呵。原来你知道行情呀。我还当你不知道呢。丽红，精神不错呀。今天的棋有信心吗？”陈百川笑着向其他人打着招呼。
看了眼陈淞生，李丽红笑了笑，“尽人事，听天命，我的目标是下出一盘好棋。”这里是金钰莹的主场，陈淞生是金钰莹的领导，她不想把话说的太满。而且，以实力而言她虽然自信不会弱于金钰莹，但两个人的年纪相差近十岁——对男子棋手而言，十岁的差别或许不大，但对女子棋手而言，特别是结了婚，而且有了孩子的女子棋手而言，那差别可就大了去了，这不单单只是精神，体力，斗志方面的问题，平时的训练时间，精力分配，心理状态，这些都会受到影响。
“呃……，不说真心话。呵呵，你不用看他的脸色，直接说你一定会赢就好了。他这把年纪，要是连这点儿气量都没有那还活个什么劲呀。是不是，老陈，我说的对不对？”李丽红瞟的那一眼陈百川还猜不出什么意思？他笑着向陈淞生问道——自已虽然得不到，也得给你堵堵心！
老家伙，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你是来捧场来的，还是添堵来的？算了，大人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看你又一次受打击的份上，就给你点儿面子吧。
陈淞生不想在晚辈面前与陈百川舌剑唇刀，逞口舌之能，终究今天自已是这里的主人，主人就要有主人的气度，别让人看笑话。
“呵呵，下出一盘好棋，很好啊。胜固欣然，败亦可喜，这是比胜负更高的境界，丽红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很欣慰。”所答非所问，陈淞生圆滑转身。
“人家客气客气，你就往上爬呀？人家小李背后可有海涛当高参，等会比赛，不定有什么高招会使出来呢，你的心腹爱将实力不弱，可是年纪太轻，经验太少，小心上当哟。”陈百川笑道，表面是提醒对方注意，实则暗中挖苦。
“呵呵，谢谢提醒。比赛嘛，总是要分出胜负的，胜不骄，胜不馁，重要的是一颗平常心。丽红和珏莹各有长处，也各有弱点，谁胜谁负，谁也不敢妄言。珏莹是我们棋胜楼的人，我当然希望她能赢，不过做为前辈，我也希望丽红能够充分发挥水平，赢得比赛。”陈淞生笑道，心说——适可而止吧，输了就是输了，这种酸溜溜的话能改变什么吗？好歹也是快奔七十的人了，这点儿修养都没有，冲这样的小肚鸡肠，就不该让你当棋社联盟的会长。
这两位陈老没退休时在棋院的明争暗斗大家就都知道，没想到退休这么多年，每个人都管着一大家子事儿后还这么斗，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这种关系，还真挺有意思的——李丽红心中好笑，不过，她可不想让自已当成两个人斗嘴的主角。“呵，谢谢两位陈老的关心，我知道自已什么情况。说实话，这两年钰莹的实力进步很明显，特别是今年过年以后，每一次比赛都能感觉到她的变论。说实话，如果年初和她对局，我至少有六成以上的把握，但两个月前看过她和清芳那盘棋，感觉最多只有五成。现在时间过去了又有两个月，五成的把握怕也悬了。听说她现在拜王仲明为师，从王仲明那里学了不少秘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陈老您能不能透点儿风声，让我也好有点儿心理准备？”李丽红笑着问道。
——这当然是说笑，既然是秘招，又怎么可能赛前透露给比赛对手？李丽红只是想把话题转开，省得两个老头儿跟小孩子似的斗嘴，当然，如果能得到点提示，她也绝不会把耳朵捂起来。
第六百一十七章 时间到了
“呵，太谦虚了吧？”陈淞生笑道，“实话实说，钰莹这段时间的进步的确很明显，尤其是在大局均衡感上，以前的棋，钰莹比较偏于稳健，可战可不战的时候多选择不战，可攻可不攻的时候多选择不攻，这样的棋风固然稳妥，不容易出现大的失误，但步调较缓，所以在中前盘常常有落后苦战的感觉，往往要靠中后盘的顽强追赶。但这几个月，经过仲明的指点，特别是每天两盘的加压棋，钰莹的棋有了很大的变化，棋风比以前凶狠了许多，关键时候敢于刺刀见红。这些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这是陈淞生对金钰莹的点评，说有用也有用，说没用也没用，有用，是讲说了金钰莹的棋风所好，有助于李丽红遇到类似的情况是做出针对性的选择，说没用，风格这种东西说到底还是棋手实力的体现，实力高出一筹，地沟流也能所向无敌，水平不到，宇宙流还不是被人一捅一个窟窿。
“谢谢陈老，有没有更具体的呢？”李丽红问道。
“具体的？呵呵……，没问题，等今天的棋下完了咱们慢慢聊。”陈淞生笑道——是亲三分相，他怎么可能胳膊肘向外拐，给金钰莹的对手提供准确的情报呢？棋风的变化，自已就是不说，李丽红也能通过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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