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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渡-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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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也不许皇后入内探望!若是哪个奴才敢阳奉阴违,一律杀无赦!”

几个太监领了命,小心的将又踢又闹的楼铭君带走。

萧缘书大急,抓住楼韧的衣袖道:“君君还小,你如此对待,于心何忍?”

楼韧一把将她的手拂开,望了季玉一眼,说:“季卿家是朕为君儿找的新任夫子,若是他学不会规矩,完不成卿家的期望,你休想再见他!”

萧缘书震惊,这是楼韧第一次对她说话自称为朕,也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用如此凌厉的眼神看她。

直到楼韧和季玉双双离去,她还愣在原地,一站便是一天。

眼见着宫里已经掌灯,柳荷见她那副模样,心有不忍,忙上前劝道:“皇后娘娘莫要伤心,陛下不过是望子成龙太过心切,待陛下气消了,娘娘再去见陛下,陛下定能体谅娘娘,断不至于不让娘娘与小殿下见面!”

萧缘书回神,喃喃道:“待他气消?”

“是呀,陛下什么时候真的舍得娘娘伤心?现在不过是气急了,才会如此!”

萧缘书点点头,道:“嗯!我明日再和他说说!”

“是呀,娘娘能想开就好!”柳荷话锋一转,又道:“娘娘今日未曾用膳,不如奴婢命人准备一些……”

萧缘书摇了摇头,说:“不了,君儿从小都是住在万寿宫,今天一人住在凤仪宫中,本宫不放心,须得去看看他!”

“娘娘,陛下不让您见殿下,您怕是连宫门也进不去!”

萧缘书一笑,道:“去拿根金爪绳来!”

金爪绳是萧缘书根据战场上的武器,令人特制的翻墙越高的工具,绳的末端栓有金爪,爪子能牢牢嵌入石缝之中。

柳荷拗不过她,只得拿了绳子陪着她走到凤仪宫的东墙,为她放哨。

萧缘书翻进了凤仪宫后,熟门熟路的摸到了书房,书房窗户大开,灯火明亮,显然是有人在里面。

她大喜,仔细一看,未见楼铭君在里面。只有楼韧和楼铭君的新老师季玉在,此时两人站于桌案前,同看一副字画之类的东西。两人神情很是默契,季玉不时侧头望楼韧。

萧缘书蹙眉,不知为何,很是不喜欢季玉看楼韧的眼神。尤其在宫灯的照映下,让人有种暧昧不明的感觉!

她心一动,正欲进去,却听里面人说道:“卿家的这手梅花纂体精湛之至,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女!”

“陛下过奖!若是论才,臣哪里及得上皇后娘娘,听闻她当年为陛下打下了半壁江山,想来当是才华横溢!”

楼韧哧的一笑,回答:“她?带兵打仗还可以,若论才华,莫说梅花纂体便就是字也无法写端正!”

闻言,萧缘书心口似被人打了一拳,半响回不过神来,也不探望小家伙了,犹如做贼一般将身子隐没在树木丛影之中。



正文 番外 喫醋拈酸(二)



萧缘书愣愣的看着楼韧和季玉一起谈论书画,听着楼韧一句句对季玉的赞赏,她忽就有些委屈。他说她带兵打仗还可以,是不是说,现在不需要带兵打战她便成了无用之人?

是呀,无用之人,可不是嘛!她从进到皇宫里后,每天除了吃得多,好像真的找不出什么比别人厉害的地方。

她不想再看下去,耷拉着脑袋默默离开,待到翻过了宫墙,柳荷的询问她一句也听不见早早便睡下。

这一回,她没有睡在万寿宫的正殿之中,而是自己找了个偏殿睡下。

事实上,说是睡,也只是睁着眼睛到天亮。她忽然很茫然,不知道自己是要做什么,以前一心想要和楼韧成婚,可如今成了婚,又该做什么呢?

她的人生目标,好像终止在她当上皇后的那一刻。当上皇后后,她能做什么?

教孩子吗?看楼韧昨天的怒火,她应该是没把孩子教好的。那么训练娘子军,可是练来练去有什么用呢?大家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只得陪着她玩耍。

这一夜,她一个人坐着发呆。楼韧没有来找她,这是他们大婚以后第一次分床而睡。

她无精打采的用过早餐,太监前来禀报说协文将军在宫外求见她,她微微开心起来,她与协文多年未见,现下重逢十分欣慰。

她走到宫门迎接,协文乍见她有些呆滞,虽然早就知道她是女子,却因为一直在边关驻守,多年未见她,更未见她穿过女装。

待协文回神后,举起手就想往她的肩膀上拍,举到一半才想起她身份特殊,不是当初那个小兄弟了,随即有些悻悻的将手放了下去。

见他如此,倒是萧缘书呵呵一笑,使劲一巴掌拍在他的胸膛上,道:“协将军,多年不见,风姿不改呀!”

协文刚才的顾忌消失不见,爽朗笑起来,道:“是呀,我的风姿未改,缘书的风姿倒是彻底变了!”

闻言,萧缘书眼神一暗,是变了,变得都不像她自己了!

协文见她精神不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缘书,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呀?”

她呆滞的摇了摇头,脑袋又耷拉下去,像是缩头而立的鼹鼠,整个人都鼓鼓的,却不吱声。

“缘书,你是不是在皇宫里闷坏了?不如出去走走?”

萧缘书面上一喜,随即又暗了下去,道:“我不能随意出宫……”

“不怕,你回去换身常服,我带你出去,不会有人盘查的!”

萧缘书闻此言,两眼放光,当即颔首答应,回宫换了一身常服,便跟着协文出了宫。

协文久不进京,对京城并不熟悉,只能带着萧缘书往人多的地方钻。两人都是喜欢热闹的人,倒也合意。

将近午时,他们路经一家客栈,里里外外被围了好几层。问过旁人方才知道,这家客栈里住着此次科考的状元郎和榜眼。因为两人都是外乡人,昨日金殿之上,虽然被封了官职,却还没有府邸,现下仍旧在客栈里居住。

一些进士举子们此番特意相聚,为二人庆祝,很多百姓也在此看状元郎。

萧缘书听到状元二字,不由眼前一亮,她还记得楼韧夸奖季玉的话,榜眼便如此厉害,那状元岂不是神人?

她憋足了劲往里钻,带着协文将一干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左顶右挤,硬是在人群里开出了一条道路,直直站在了新科状元华永志的面前。

华永志正在打起精神应付同僚,冷不丁的见一个女子站到他面前,一时有些错愕,待看清她的面貌后,忍不住脸一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萧缘书眯着眼睛笑,一个想法从她心底萌生出来,既然楼韧是因为她没有才学,才不让她教导孩子,才会对季玉大加赞赏,那她就多学一些,不让别人轻*她。她自问不是笨蛋,以往只是因为不上心,所以才不会写什么梅花纂体,更不会什么吟诗作对。

可如今她想学了,只要找到良师,她就不信还能学不好?

主意打定,她咧开嘴,露出一口皓洁的牙齿,对着华永志呵呵笑。

华永志几乎未与女子打过交道,更未见过如萧缘书这般长相的女子,一时间有些失态,见她对他笑,竟不知道还礼,只是傻傻的看着。

萧缘书见他不说话,只得自己开口道:“你是状元郎?”

“嗯!”

“我是……苏源,我想请你教我学问,可以吗?”

华永志呆呆的点头,半响过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他不禁懊恼,为何会答应一个陌生女子的要求。可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既是答应了,便会做到。

萧缘书见他答应大喜,转头对着协文笑。

华永志心里叹气,想着罢了,眼前的貌美女子看样子多半是哪家的大小姐,一时兴起而已,他敷衍几日便算是过去。

当即,萧缘书谎报了协文的住处给他,只道她是协文的表妹,暂居将军府内。从那以后,萧缘书每日都会混出皇宫,到协文的将军府内等华永志授课。

华永志初时不用心,可几日下来,发现萧缘书学得十分刻苦,不说别的单就她那手字,短短十天,便已经写得有模有样。问过萧缘书后方才知道,原来她将鸡蛋掉在手腕上练习。

此方法,不过是他一时戏言,不想她竟然当了真,且*坚持。

华永志本就是二十岁的风发男儿,萧缘书又年轻美貌,加之有恒心有毅力颇让人敬佩,难免让华永志生出旁的念想。

协文进京述职的期限是一个月,一个月里,为了萧缘书高兴,他几乎每天都帮萧缘书混出皇宫。后来被楼韧发现,他只说萧缘书气闷,需到外面散散心。

楼韧思及楼铭君被关在凤仪宫内,而萧缘书和他近来疏远不少,为让她开心倒了没有阻拦。

一个月后,协文离京,萧缘书无法在出宫,华永志的念想还未来得及告诉她,便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正文 番外 喫醋拈酸(三)



萧缘书埋首在案前练字,忽觉前方有光影晃动,她抬头一看,便见到楼韧站于桌前,脸上表情十分惊讶。

她未曾说话,四十多天来,她和楼韧一直是分房睡,两人一天也见不到一次面,她好似都已经习惯了。大概如柳荷所说,皇上忙于政务,抽不开身,或许是别的她不敢想的理由。

她没有多想,楼铭君依旧被关在凤仪宫内。起初她还能翻墙去看他,后来被楼韧发现,杖责了柳荷三十板,她便再也不敢去。

见他也不说话,萧缘书将头复又低下去,开始专心练字。

楼韧蹙眉,她的脾气太倔,他不过是将孩子关起来严加管教,她竟敢搬出正殿!他本来以为,让她和协文出宫散散心,待她想通了,便会主动搬回去。可协文已经离京十多天,她还未见半点动静,这气也未免太长了!

如今他都主动找来,她居然还在生气!还练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素来性急,沉不住气,因而对书法和诗词都十分厌烦,没想到她竟会开始练字!

他凑上去看,她的字写得很有力道,一笔一划十分到位,胜在规范,可也败在规范,太过规范的字便失了灵魂!

可即便她的字还有很多不足,他却吃惊不小,难道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练习书法?她现下在写的是欧体,写法乃是方圆兼存;又以方为主;点画有劲;转折处可见折锋;字体严谨紧凑;笔力凝聚。

她即便手生,即便因为刻意模仿,失了自己的风采。笔下的字却也将欧体的长处表现得淋漓尽致,即欹侧险峻,又严谨工整。可她的字,不仅如此,在欹侧又见稳健,在严谨中不失疏朗!

他太过惊奇,甚至于忘了此番前来的目的,问道:“缘书,你怎么会这样的字体?”

萧缘书的手微微一滞,又接着写,并没有看他,漫不经心的说:“照着字帖临摹的!”

“临摹?”他闻言望去,方才发现在桌案上放着一张张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各种各样的诗句,其笔法老成,令他不由心生赞叹!

只是,这字……他为何会觉得有些眼熟?莫不是在哪里见过?

“缘书,你的字是从哪里来的?”

萧缘书未答他,收了笔,默默将桌案上的东西收拾好,问:“皇上来此有何事?”

皇上?她竟唤他皇上!

楼韧眼瞳一缩,脸色开始变得铁青,复又吸口气,道:“缘书,还在生我的气?”

萧缘书微微愣住,生气吗?其实她不是生气,她只是失落,只是觉得有点伤心!她对孩子确实太骄纵,他严厉也是应当的。

只是,他为何要用季玉为皇子的老师,又为何要说那样的话?

她低头不看他,抿紧双唇摇了摇头。

“摇头是何意?没有生气?既然没有生气,为何要在偏殿中居住?”不及她回答,他长叹一声,无奈的说:“缘书,现下国事本就繁重,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些?你如此骄纵君儿,难道不怕他将来成为昏庸之人?”

萧缘书终于肯张嘴,道:“我……”

只是,外面的太监一声不合时宜的禀报,将她的话打断。

“启奏陛下,季大人求见!”

季玉?萧缘书立马紧张的看向楼韧,见他忽就笑了起来,吩咐道:“将她带到御花园中!朕稍后就到!”

萧缘书愣愣的看着他的笑颜,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对她笑了?刚才他还是面无表情,怎么不过是听到季玉求见,便笑开了怀?

楼韧吩咐完,难得的对她笑说:“缘书,你想君儿了吧?晚些时候我命人领他来见你!”

话毕,他便转身离去。

萧缘书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门外,耀眼的白光照在大理石地板上,刺得她双眼发红,夫子,离她好像越来越远了!

她无比失落,却又忍不住想到御花园中看看情景。

她遣开身边的宫奴,换了身宫女的裙装,像个小偷一般,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宫人和太监,向着御花园走去。

行至御花园西侧,她还未见其人,便已闻其声。隔很远,她已听到有琴瑟和鸣之音。楼韧素爱弹琴,每每有空便会弹于她听,她从未想过,原来再好听的琴音,也是需要有人同奏的!

她藏于花木之后,看向凉亭之中的众人,凉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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