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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不从夫 作  者 古灵-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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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够这样了。
  不过没关系,管她是汉人或满人,只要有金禄和胤禄曾对她好过就够了。
  所以,她并不是怕死,而是待在这儿愈久,她就愈想念金禄,真希望时光能倒退回到那时候,当时她并不知道那将会是她生命中唯一仅有的快乐时光,否则她一定会更珍惜的。
  纵然金禄欺骗了她,但在那段日子里,即使当时没什么特别感受,但现在回想起来,他对她确实真好,特别是新婚後那两个月里,她真的很快乐,觉得自己终於有所归属的感觉真的很好。
  甚王是胤禄也可以说是对她难以置信的好,对於一个杂种叛逆而言,能够成为一个堂堂亲王福晋,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特别是如他那般嗜杀的人,不仅放她一马,还携同她回来享尽荣华富贵,这更是匪夷所思。
  然而,他就是这样带她回来了,就是这样让她在一夕之间登上作梦也想像不到的尊贵宝座,不在意是否会有任何人反对。
  这样的对待,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但人类总是喜欢做一些懊悔的事,就如此刻……她根本不想杀胤禄的,可是……唉,人类真是矛盾啊!
  依照她的本意,实在是很想不顾其他人死活,自己过得好就够了,可是在那一刻,在她察觉他毕竟是嗜血残酷的胤禄的那一刻,她竟然会认为自己必须为汉人除去这个祸害……
  这真是太可笑了!排拒她的是那些汉人,对她好的是这个满人,为什么她必须为排拒她的汉人除去对她好的满人?
  是了,是那曾经根深柢固地存在於她脑海中的观念——她是汉人,无论如何,她要作汉人。
  因为她娘亲,因为她外公,因为她的亲人,所以她必须是汉人。
  可愈是回想,她愈是觉得过去的自己实在很可笑,为何要那般执著於分出自己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呢?如果两边都没有人要她,大不了孤独一辈子,总比现在这样懊悔痛苦来得好吧?
  可若是没有此刻的痛苦,她又怎会去正视过去的自己呢?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後再一次露出那种坚强勇敢的笑容。
  算了,做都做了,已经来不及後悔了,现在她只希望胤禄能稍微等她一等,或许在地府里,胤禄也是金禄,那么她就可以和金禄一起寻回过去那段日子的快乐,这样不是更好吗?
  於是,躺上污秽的草席,满儿轻轻合上了眼,决定勇敢地等候最後一刻的来临,是的,她会跟过去一样那么勇敢坚强的熬过这一刻。
  可是不过一会儿,自她紧闭的双唇中便突然逸出禁不住的哽咽。
  呜呜~~她好想他喔!真的好想好想他喔!为什么胤禄不能永远是金禄呢?为什么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呢?为什么她必须去伤害唯一对她好的人呢?为什么上天总是对她这么不公平呢?呜呜~~她真的好想好想金禄啊!
  她究竟还要等待多久才能去找他呢?
  「快,快,快派人去通知皇上,除了皇上,没有人能够压制得住那个人啊!」「人已经去了,可是皇上这会儿正在南书房召见大臣,不是那么快就能赶到的呀!」「完了!完了!这下该怎么办?怎么办?皇上特别下过旨意,这个犯人要加意看守,甚至还派了十位大内侍卫在外面守著,这会儿若失了人犯,咱们的脑袋肯定不保了!」「呜呜~~我才刚娶老婆啊!早知道连小老婆也一块儿娶了!」居然有人哭得此她还凄惨!
  满儿不觉诧异地止住哽咽回过头去,这一看,更是惊讶无比。
  这些天牢的狱卒守卫们一向都嚣张得要死,何曾见过他们出现这般惊恐慌张的反应,简直就像是有人要来劫狱似的。
  咦?真的好像耶!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热闹场景谁都想看,能幸灾乐祸一下更不错。
  满儿迅速抹去泪水,并起身攀在牢栏上——如同其他牢笼里的犯人一样,好几双眼睛一块儿看著牢栏外那些天牢守卫们如临大敌般围成半圈,手中的刀子虽然挥过来比过去,可是两只脚还是拚命往後退。
  到底是谁来了?
  很快的,那十位皇上派来的大内侍卫也退进来了,每个人的脸上同样惶恐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後,逼得所有侍卫牢卒无力抗拒直往後退的人终於进来了,一看清那人的模样,满儿不禁失声惊喘。
  「胤禄?!」难怪那些大内侍卫也没辙,胤禄好歹也是个皇子阿哥呀!
  她一直以为他死了!
  不过,他现在看起来也跟死了没差多少。
  只见胤禄整个人几乎全挂在乌尔泰身上,满脸未修剪的胡碴子,眸眶深陷,眼下一片乾枯乌黑,泛白的唇办不断吐出粗重的喘息,气色此死人更灰败可怖,松脱出发辫的发丝飘拂在脸庞上,更显得神态凄厉无比。
  这会儿他不只不像十五、六岁,乍看之下连五、六十岁都有了!
  「放了……放了十六爷……十六爷我的……福晋!」他的语音低弱但坚决,可以看得出来他在强行逼迫自己努力凝聚意识,集中目光焦点,却还是瞧不见就在他前头不远的妻子。
  「爷,属下瞧见福晋了,她就在那儿。」乌尔泰低声告诉主子。
  闻言,胤禄立刻提起右手的宝剑指住大内侍卫,「放了十六爷我……我的福晋……否……否则……」话还没说完,宝剑就无力地往下掉,人也跟著油尽灯枯地瘫了,幸好乌尔泰及时双手一抄将他横托起来。
  艰卒地喘了好一会儿,胤禄才又断断续绩地命令,「乌尔泰,把……把我放到地……地上,替我……替我救回……福晋。」低应一声,乌尔泰正待将胤禄放到地上,紧随在後的塔布已然大步抢上前来。
  「乌尔泰,照顾爷,我来救福晋!」塔布知道他已经失去胤禄的信任了,如果想再找回来,他非得救回福晋不可。
  「爷,请放心,塔布拚著这条命不要,也会救回福晋的!」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轿子里,满儿抱著半昏迷的胤禄,双颊上缀满了无法抑止的泪水,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拚命救她?有什么道理他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在绰墩山上他放过她,她下明白为什么,或许是看在曾经共同旅行过那段时间的情分上。
  带她回来给予福晋的身分,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也或许是因为同情她处在满汉夹缝中的困扰,刚好他又缺个老婆,既然已经成亲了,也觉得她还满好「用」的,那就凑合著继续「用」吧!
  可是,她已经亲手杀他了,他为什么还要塔布发誓非得保护她不可?她该拿什么理由来解释他这种不合道理的举动?
  他自己都生死末卜了,还要拖著老命到天牢里来救她,这更是离谱得让她怎么也无法接受他竟然会做出这等蠢事!
  她无法理解,真的无法理解,但是,居然有人肯为她这么做,怎能不让她感动满怀,山头酸涩到无法自己呢?
  普天下就只有他一人啊!
  「福晋,阿哥府到了。」「啊!那还不赶快把爷送回床上去。」不用太多人,只乌尔泰一人就足够了,仿佛抱著小娃娃似的,他轻轻松松的双手一托,就托起胤禄的身躯直接送回寝楼去。
  没想到始终处於半昏迷状态的胤禄一被送上床,紧闭的双眼就突然打开了。
  「满儿?」「我在,胤禄,我在这里。」知道他看不清楚,满儿赶忙凑到他眼前去。
  「到……到床上来……」他摸著床里侧说。「快!」「咦?到床上去?可是……」「快!」这实在是道很奇怪的命令,可是见他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满儿连忙顺从他的意愿从他的身上爬过去坐在床里侧。
  「好好好,我上来了,你不要激动,睡一下好吗?」胤禄没理她,兀自下另一道命令。
  「塔布,把……把我的剑……拿来!」塔布立刻欢天喜地的应喏一声,赶忙跑去拿剑。他终於又得回王爷的信任了!
  欵?剑?他要剑干嘛?杀她吗?
  然剑尚未拿来,满儿就知道为什么了。
  冷不防地,在没有任何预警之下,一大群大内御前侍卫便涌进寝室里来了。
  胤禄一见,即硬撑起自己的身子怒喝。「大胆!奇善,这是……十六爷我的寝楼,你……你们竟敢随意……乱闯,不怕我……一剑砍了你们么?」看他摇摇晃晃的,满儿赶紧靠上前去让胤禄倚在她怀里。
  带头的侍卫班领奇善一见胤禄冒火了,忙趋前哈腰陪笑脸。
  「卑职见过十六爷,恕卑职斗胆,卑职等是奉皇上旨意前来捉拿……」「捉拿什么?」胤禄喘著气。「捉拿十六爷我的……福晋么?」「十六爷……」奇善为难地扯出苦笑。「卑职等奉有圣意呀!」「好!」自塔布手上接来宝剑,剑尖对准了奇善,胤禄挺身冷笑。「那你就……先上,十六爷我……我第一个先……砍了你!」骇得慌忙退後两步,奇善双手乱摇。「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唉,皇上就爱做这种事,随便两句话下来,既要他捉拿逃犯,又要他不准伤了十六阿哥,这样他怎么办事呢?
  「不敢就……」宝剑垂下了,胤禄又无力地靠回满儿身上。「给我滚!」他是不敢,可是他也不能滚呀!
  奇善的苦笑益发可怜。「十六爷,卑职不能走啊,因为……」「皇阿玛?!」胤禄盯住奇善身後惊讶地低喃。他虽是眼前一片模糊瞧不清楚长相,可只有皇帝能穿金黄色龙袍,这连想都不用想。
  奇善一惊回身,单膝跪地。「卑职等参见皇上!」果然是康熙亲自赶来了,他看看胤禄,再望向胤禄身後的满儿,摇摇头。
  「你们都出去吧!」奇善「喳!」地一声领著众侍卫退出寝室外,塔布与乌尔泰也只好不情不愿地跟出去了。
  康熙近到床前来,目注胤禄,眼光痛惜不舍。
  「你看看你现下这个样子,真是……你到底想怎样?」「皇……皇阿玛,」胤禄吃力地想坐正却无能为力,「满儿是……是儿臣的福晋。」康熙颔首。「没错,她是你的福晋,可也是刺杀你的犯人。」「是……是儿臣自己愿……愿意让她杀的。」康熙眉一皱。「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活腻味儿了么?」「无论如何,儿臣……」胤禄努力提著气让自己不要昏过去。「儿臣绝不会让……让任何人……伤害她!」康熙冷哼。「如果朕一定要杀她呢?」「皇阿玛若……若一定要杀她,就……就请先杀了儿……儿臣!」闻言,康熙双眼不可思议地猛睁,凝住胤禄好半晌後,始将目光徐徐移向他身後的满儿,一眼便注意到她眸中的惊愕、感动、懊悔与愧疚,於是,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随便你吧!幸好朕早有预感,一早儿便将这件事儿给压了下来,故而知道的人并不多,朕只要『封住』几张嘴巴就行了。」他咕哝著转身离开,一出寝室,便赶著那些大内侍卫们回去。
  「走吧,走吧!刺杀十六阿哥的逃犯已经被十六阿哥自己『杀死』了。」胤禄这才虚脱地瘫在满儿怀里,连一根头发也动不了了。
  满儿赶紧小心翼翼地扶他躺回床上,再温柔地为他盖好被子,这时,甫进寝室来的塔布与乌尔泰又马上被赶出去了。
  「你们……出去。」「爷?!」塔布无法信任地瞟了一下满儿,再望住胤禄。「可是……」「出去!」胤禄哑著嗓子,有气无力地怒喝。「把门……关上!」塔市张着嘴犹待说什么,却彼鸟尔秦一把硬拖了出去,房门轻轻阖上,还可以听见塔布在外面怒骂乌尔泰的声音。
  「满儿……」温柔地凝视著那张灰白憔悴,却依然冷漠如昔的脸庞,满儿低问:「你要跟我说什么吗?」胤禄合眼休息了一下,睁开。「这两天,你……准备一下。」满儿微微一愣。「准备什么?」「离开……这儿,离……离开京城。」说完,胤禄再一次疲惫地闭上了眼。
  「离开京城?」满儿愕然重复。「为什么?」他不要她了吗?
  「因为……」胤禄低低道。「皇阿玛并……并不知道刀上的毒,倘……倘若没有解药,太……太医是解不了的,因此……因此他才会饶过你,可是一……一旦我毒发身亡,皇……旦阿玛便绝不……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了,所以……」他喘了几下。「所以我必须先……先把你送离……离开京城。」满儿呆了呆。「可是你……你为什么不问我有没有解药?」虽然她没有,事实上,她也是在太医检视出刀上有毒之後才知道刀有毒,可是他至少该问一下啊!
  胤禄仍然闭著眼。「你要我死……不是么?」呃?
  满儿先是困惑地愣了一下,继而不敢置信地瞠大双瞳,更张大了嘴,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他……他说什么?
  因为她要他死,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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