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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双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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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室紧咬着牙,忍下刚中箭时剧痛,腿上的伤甚重,肩上箭簇仅是人肉。此时清风,舞影正朝这里奔来,且远远地就下令阻止弓箭手第二波的射击,“他”心知得赶紧离开。
 “他”拚着余劲纵身跃起想攀上更高的峻岩时,猛地一道雷厉的气势骤逼而来,“他”连反应都来不及便被这万钧的一掌击中负伤的右肩,箭羽当场贯穿肩头,力道之剧令弓箭直飞没入山壁中。
 “王爷!恭迎王爷——”底下众人一见来者,莫不赶紧跪下,宏亮的恭请声不绝于耳。
 浪风行魁昂高拔的身躯傲立于月空下,杜痕,冷扬随行左右,一身黑缎的赤焰披风将他野犷的风格,在月芒下反衬出几分异柔!
 冷眼看着因伤重而跌落于地的入侵者,他甩过披风,厉声道:“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个刺客都捉不到,清风,舞影——”
 “王爷!”已赶来的清风,舞影赶紧覆命。
 “将今晚负责领军的队长名单一一列出,重惩下去,本王明早要见到这件事完成!”
 “是!王爷,这名剌客……”看着昏厥于地的蒙面刺客,清风,舞影欲这又止,此时地上那原本岑寂不动的刺客,突然一扬手,如暗器般的东西射出,顿时烟雾大作。
 “保护王爷——”杜痕,冷扬和清风,舞影眼明手快地护在浪风行周围。
 面对这突来的变化,哪怕是平日训练有素的侍卫队,也一时慌了手脚。这时一条黑影迅即由雾中飞出,另一道更快的身形紧随,且快速地追上前者。
 “想从本王眼前走掉,你是注定命丧此处!”在高空的浪风行猛地箝住黑衣刺客的肩,感觉到对方身形的僵硬,他残暴虐笑。“辕古神功第三重,皎魄摄魂,让你尝尝分筋挫骨的滋味——”无形的气芒在他掌上晕化竟如罩霜月华,阴啸地朝眼前之人挥掌击去——原本云遮的皓月突地光灿大放,猛一对上那双他永不可能错认的琥珀褐瞳时,浪风行惊愕一震,发出的掌硬生生收回,余威依旧击中眼前人,反击的内力更让他狠狠地呕出血来,强烈的劲道将两人弹开。
 “不——”眼前那黑衣身形飞过,浪风行不顾身负之伤,纵身冲去只想接住对方。
 突地,一道寒光破空而来,烁然如流星划夜,朝浪风行直射而去。
 “王爷,小心——”
 警告的声音令浪风行回身避开,当一柄剑眶当钉上岩壁时,他已足踏于地,同样的,方才的黑衣人也遭袭击者救走了。
 “王爷——”身旁护卫关切围上,却见他们的主人声色俱厉地挥手下令。
 “封锁麓骊行宫,要尚在宫外的军队搜寻麓骊山,定要找出方才的黑衣人,切说,绝不可伤他一根毫发,否则你们提头来见!”
 面对他骤然的转变,众人皆慌忙领命而去;杜痕,冷扬对他突来的骇人神情感到莫名,也未曾多问,唯有一旁的清风,舞影心中有数了。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浪风行此时心中之激昂,已非笔墨所能形容。从数天前他接到绿箫和纸笺后,明知她的狡黠,他依旧为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前往嵩山一行,也藉此机会放出各种假消息想出其不意地牵制夜袅帮和翔鹰帮,然而……他握紧双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七章

 麓骊山一片幽墨,纵无引路的月光,抱着怀中之人的昂拔身形始终健步如飞地奔驰于山径上。
 少室无言地打量这名解救者,对方一身白衣随风飘逸,面庞覆着同样的白纱,散出一股流于形弘的淡冷气质,良久,“他”明了地一叹。“你……既想以背叛者……的名义……处置我,又……何苦出手相救……”身负重伤令“他”艰辛地吐着断续话语。
 白衣人瞬尔的默然,未几,才说:“白非烟有重要到让‘你’不惜放弃当初的一切吗?”
 “你——”听到非烟之名,少室一时怔住,想开口却吐出血来。
 白衣人连忙放下“他”,检视完“他”的伤,眉宇忧凝。“‘你’受的伤不轻呀!”
 少室苍白的脸庞露出淡笑,纵然伤势沈重,却还硬撑住清醒的神智,白衣人覆面外露的眼掠过痛苦的眸芒,喟然道:“‘你’要小心,浪风行已不是当初的浪风行。”
 “高晴雪也……不是以前的高晴雪。”少室扯唇一笑。
 “你愿意承认自己就是高晴雪了!”他冷声道。
 “我从没想否认呀,只是没人……问起而已!”白少室——也正是高晴雪——有趣地道。
 “还有心情开玩笑,你以为今晚没死是运气好吗?那是因为他发现了你!”
 “我想也是,幸好你……早一步出手相救,否则……辕古神功……大概七招全……
 打到我身上了!“晴雪自嘲。
 “他会这么简单就杀了你吗?四年前你的所做所为足已将一个善人变厉鬼,现在的浪风行……你不会希望自己落到他手中,否则你最好求死比较快!”
 晴雪含眸一笑,并未回应,只是抬头直视眼前的人道:“我还以为……你会说这是我……自作自受,毕竟在你……眼中,我……这个‘圣’与‘邪’的……祸根早一点拔除最好,不是吗,云弟?”
 半晌的岑寂后,高云朗才悠悠道:“星诛亭的木棉道上,留有你我的童年,岁月都改变不了的亲情,我又如何能漠视!”
 “云弟……”晴雪动容地看着他,却又一阵剧咳,鲜血再次喷涌而出。
 “雪姊!”高云朗急忙点住她几个穴道。
 这时林中传来一阵诡异的长箫声。
 听到这嘶鸣般的异声,晴雪断续道:“我的……人马来了,你……先走……吧,你们……双方……不好照……面。”
 高云朗迟疑着,直至听到一群奔近的足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陆剑仁领着夜袅帮的部属焦急地赶来,一见到树下的高晴雪忙冲上前去。
 “你不要紧吧?”
 “剑……剑仁……”晴雪看着她像要说什么,旋又吐出血来。
 “别说话,你伤得很重,我马上带你回天泉山庄。”陆剑仁制止地朝她比着。再对身旁的属下命令道:“放出讯号给苏帮主,另一匹人留下销毁所有足迹,以防后面的追兵。”
 然而晴雪依旧紧抓着剑仁的肩,拚着最后的意识,道:“叫琴……琴守……派人到……
 千刹杀……杀了沈光,他……出卖……我们……杀……杀了他……“
 “妈的,你的血,我定要沈光拿命来祭!”剑仁扶着她,愤怒地由齿缝迸出话来。
 “少室哥哥——少室哥哥——”非烟惶急的喊声扬来。
 “非烟小姐,别跑,小心跌倒!”宝儿紧随的叮咛。
 “少室哥……”赫然见到眼前满身重创的人,非烟冲到她身边,完全乱了方寸地哭着。“为什么会这样?天呀!晴雪姊姊,姊姊你很痛吧——”
 那无助的泪颜向来令晴雪心疼,她拍拍非烟的头,虚弱地笑着。“傻丫头……别哭……
 我没事……没——“晴雪猛地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听着众人错愕的声浪,她逐渐失去意识了……
 “不要——不要离开非烟——姊姊不要走——”
 耳中最后传来的是非烟骇然的哭叫,那哀伤的呼唤,一声声揉碎了晴雪的心。
 姊姊不要走!这句话对晴雪是多么难以承受的悲。刻骨的往事她不敢也愿再忆起,到如今,她已不晓得那撼负多年的痛,究竟是罪还是孽。
 身为武林盟主官卿宏之女官晴,她该比寻常人更拥有一切的尊荣,敬重,双亲之爱与快乐无忧的成长环境,然而,孤独却是她童年不变的记忆,父母由当初的相爱而至陌路时,可怜的莫过于年幼的稚女,不知该如何自处于那非她年龄所能应对的情况。
 母亲白蝶对权势的热中,让她不曾感受过任何来自亲娘的关爱,彷佛她的诞生只是一件必须交差的事。唯有父亲,对她宠爱已极,身为官家长女,在父亲寄望的教导下,纵然尚且年幼,文韬武略都已拥有极好的基础。曾经,她是父亲的骄傲,母亲拿来炫耀的虚荣,直至八岁时,这一切的假相的外表都碎了,事实的真相残酷到令她无法面对。
 当小官晴循着那叱吼声来到书房门外时,只见父亲暴怒地将一颗莹绿的珠子丢到母亲眼前。
 “我官家历代向来为武林擎天之柱,以除强扶弱为宗旨,从不作任何贪赃枉法之事;而你,为贪婪一颗绝世奇珠,竟罔顾身为武林盟主之妻,勾结江湖杀手构陷同道,你还配为我官家媳妇吗?”官卿宏看着跪在眼前的妻子,咆哮道。
 眼前的白蝶一张艳丽的面容已惨白,痛哭失声地抱着丈夫,乞道:“相公,请你原谅我,是我一时蒙蔽了理智才会做下这样的事,请你看在八年多的夫妻情分,看在晴儿还小需要娘的分上,原谅我吧!”
 “住口!”听到她提起爱女,官卿宏更是怒不可遏地指着她,厉声道:“你有资格提晴儿吗?你尽过身为母亲的责任吗?她生病的时候,难过的时候一直喊着娘,你在那里?从她出生以来,你连抱也不曾抱过她一下,你配拥有母亲这个身份吗?”
 “我……”丈夫的指责令白蝶无言以对。
 面对这样的情形,官卿宏是无力的疲乏,这几年他们夫妻早已同床异梦。从白蝶得知妹妹嫁给当今皇帝的那一天起,她利欲薰心的企图便不曾停过,当初她讥嘲白萍没出息,而今她必须处处要比妹妹强才行!
 论权势她是嬴不过当今朝廷,那么她要自己是富倾天下的人,所以她更汲汲营营于不择手段谋利,最后为夺取一颗价值连城的罕世宝珠——碧珠,白蝶不惜勾结江湖杀手残杀正教门派,最后为一落网的匪徒给揭发!官卿宏身为武林盟主,一生仲裁诛杀多少罪恶之人,如今犯罪者是自己的妻子,他该循私吗?
 沈重的一声长叹后,他道:“小蝶,你我夫妻一场,我不想看你惨死在武林人手中,更不想见你被其他逃掉的同党暗杀,你……自尽吧!”官卿宏将一柄剑掷到她面前,闭眼转过身去,像已不愿多见她一眼。
 白蝶瘫坐在地,不敢置信这是当年那个宣称爱她至死不渝的男人,如今竟亲手想逼死她,以颤抖的手拿起眼前利剑,她一生沈沦于权势利欲中,到头来竟是一场空吗?
 “不要——”官晴冲进房里,她以身跪在母亲跟前,朝父亲哭喊道:“爹,求你不要杀娘,娘走了,晴儿就没有娘了!”
 “晴儿,她不曾尽过母亲的责任,有没有她,对你……毫无差别!”官卿宏拂袖狠下心道。
 “有的,娘在,我可以叫,可是今天爹逼死了娘,往后我怎叫都不会有人回应了,因为我的亲娘早就被爹杀了——”官晴小小的身形激动大喊。
 “晴儿!”官卿宏震住,一时间,房内静默下来,仅剩官晴的抽噎声。
 当白蝶轻拍女儿的肩时,官晴永远无法置信母亲此时对她所做的事——“晴儿,原谅娘!”白蝶眼眶含泪,突然痛声道,下一刻她幼小的身形已拽到母亲怀中,那柄长剑架到她的颈脖上。
 “娘——”官晴骇住了!
 “小蝶,你疯了,那是你亲生女儿——”
 “住口!官卿宏,我疯了也是你逼的,你够狠,可以教女儿不当有我这个娘,那么以她威胁你,我总算比你善良!”白蝶抱着女儿起身,慢慢往门边退去,长剑半刻不离怀中女儿纤细的小颈子。
 “你想走,我不阻挠,放了晴儿,你要她往后都活在这一幕的梦魇吗?”
 “够了,你不要对我说大道理,官卿宏,你以为你很正派吗?以为你干的事我全不知道?”白蝶狞声大笑。“哼!你这个自喻行为端正的武林盟主,早就在外面养个野女人,那个贱妇孩子都生了,现在除掉我,正好名正这顺迎进来,是吗?”
 “好了!”看着爱女那已呈空洞的眼睛,官卿宏心痛至极。“有我们这样的父母,晴儿还不够可怜吗?算我求你,别折磨她了!”
 当时意识一片茫然的官晴,只知道母亲抱着她飞身而出,父亲急吼地追出——不堪的往事,不堪的一切,数日后,都尽付在那红叶漫漫的枫林里,站在烈焰冲天外,她亲眼看着这一片火舞焰狱吞噬了父母。
 她没有哭,没有叫,早已乾涩的眼只是看着,即使年幼如她也知道,火,能烧尽一切的罪恶,也能烧毁事实的真相,尤其此刻这映天的赤焰,凄美得得绝艳的锦绣。抚着自己犹带红渍的颊,母亲的血,忘不了母亲咽下最后的微笑时,那看着她的目光是那么温柔,而看着父亲离开她的背影,官晴声嘶力竭地大叫——“爹!不要走,不要走,爹——”
 然而父亲只是回首朝她柔一笑,便投身那烈焰薰天的火海中,与母亲永远离开她了。
 火光雕妍了她嫣柔的面庞,也照出那抹得不到母爱,唤不回父慈的小小孤影,直到焰尽成烬,风起尘扬,官晴双凝睁的瞳散着凄冷。
 缓缓地,她垂下眸光,这个时候不是该哀恸,大哭大叫的泪如雨下吗?她却什么感觉都没有,耳中唯一萦回不去的是父亲临终所言:“晴儿,你有个妹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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