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的阳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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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了。我的心中顿时摩擦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火花，刺激我幼小的心灵。我憧憬地看着日历中央那幅图片，成千上万的喜鹊连接成一座桥，桥上牛郎织女正牵着手，打着小伞漫步在细雨里，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一生一世的幸福都在这个时候一触即发了。
“佐佐，该睡觉了吧。”
2
不久后的那天到了，在外面随处可以看到牵手散步的男女，然后我就有了一种触电的感觉，我知道七夕到了。
吃过晚饭以后，我叫隔壁邻居家的木木出来玩。木木的名字是洛木，但我总是叫她木木，是个很聪明伶俐的小女孩，年龄和我相仿，很受我们这些男孩儿的欢迎。我只想到这个应该主要是因为她长得很漂亮吧。我总觉得她就像一个公主，有这么多男孩在有人欺负她的时候帮她反击。
我总喜欢和她在一起玩耍，总觉得和她特别的投缘，也许正因为此吧，在很多时候我总会是其他男孩的“敌人”。我和她一起去海边捡石头，夕阳西下的时候整个水面都是金黄色的余晖，似乎是镀上了一层金子似的。我们捡各式各样的石头，运气好的时候还有贝壳，而大部分时候，我都会把我认为很漂亮的石头当做是礼物送给木木，而我也一直期望有一天木木会送给我一块石头，但始终没有过，我还是依然很高兴能和她一起玩耍，开心的时候一起肆无忌惮地笑得仿佛全世界的人都会听见。不小心将别人家的窗户打碎的时候一起低头不语，听着别人的批评，感觉全世界最倒霉的人就是我们了。想起这些，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来。　　
　　
　七夕未远（2）
　“佐佐，怎么了啊？”木木停下脚步来问我。
“我想说，我爱你。”我记得爷爷说过如果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说这句话，她肯定会被你感动，很有用的。我总觉得我很喜欢木木，所以就不觉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啊？”木木歪过脑袋来，眼睛睁得很大，我才发现原来她的眼睛也会像星星一样的闪烁，而且比天上最亮的星星还要亮好多好多倍呢！
“嗯，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爷爷说过，如果我喜欢你的话就对你说这句话，七夕的时候也要说，可能是祝福对方的话语吧，就像过年的时候说‘新年快乐’一样啊。”我想了好半天才想起这么一个解释，因为我的脑子里面早就已经是空白的一片了，还不时地起伏着，像海潮一般波涛汹涌。
“哦，祝福的话，那……”木木想了想，然后抓住了我的手，“佐佐，我也爱你。”
我的心扑腾一下似乎在挣扎，又有些兴奋。第一次有女生拉住了我的手，在学校排路队的时候，男生女生总是会因为害羞而只钩一个手指头，而走到一半的时候往往就因为实在是太麻烦了而松掉。
之后，我们就这么牵着手一直围着屋子后面的花园不停地转圈，当做是晚餐以后的消遣吧。路灯有些昏暗，越是夜晚了越显出了它的伶仃。还好今天是七夕，我想起来，便松开木木的手，“木木，走，我们看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去！”然后又牵起她的手，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坪，坐在没有树枝遮挡天空的地方抬头看天空，一边还为木木讲述了那个故事。
“佐佐，你说真的有鹊桥吗？”木木问我，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然后深信不疑地指了指天空中一直展翅飞过的鸟，“看，它肯定是去迎接他们的了。”我看看木木，木木看看我，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又把目光投向很久没有休息过的天空。夜色茫茫像一幅画，虽然看不见什么牛郎织女，但我们还是很听话地坐在草地上，谁叫也不应。我用余光偷偷地看了木木一眼，笑得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木木，把手拿出来。”她伸出手，我也一样，“拉钩，我永远爱你，你也永远爱我。”
“嗯，我们要永永远远祝福对方，我会爱你的。”
月光下两根手指钩在了一起，然后笑声又一次地传开，融合在一起。月光很明亮，牛郎织女一定重逢了。
3
时间冲刷过去，心中始终有那个对七夕的惦记，才开始盼望什么时候才可以变成一个大人来过属于我自己的七夕呢？有时候我会傻傻地在心里计划一下，一年才一次，一定要抓住机会的。与此同时，我早已经明白了当年被我们误以为祝福语的那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时间似乎能够把两个亲密无间的人阻隔开来，我和木木似乎都有些变化，一起相处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说不出话来。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知道我们再也不可能像原来一样去海边捡石头和漂亮的贝壳了，尽管我现在并不喜欢那些花哨的东西，但还是好想回到那个时候，尽管我们那么小。
上高中以后，我们没有再在同一个班，可我们在走廊上碰见还是会轻轻地打招呼。她总是那么温柔地招招手，可又害怕似的，手永远都伸不长。她依然那么受男生的欢迎，可恐怕再也没有男生会像我那样叫她木木了吧，每次都是听到僵硬的“洛木”，还是值得我欣慰。
后来，我们的关系从现实中跳跃到了网络里。她成了我QQ名单Special那一组里的唯一一个人。我每天都会准时地等待她那个头像从黑白色变成彩色，然后就和她开始聊天。虽然她并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这台机器的那一边，一定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聪明伶俐的女孩，长长的黑发垂直到电脑桌上。　　
　　
　七夕未远（3）
　那段时间我喜欢写作，而且是疯狂的喜欢。于是每次有了新的作品时，都会传给木木看。她问我：“你想当作家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几乎每次别人问我梦想的时候我都会不知道回答，我怕如果将来没有能够实现的话会很难堪的。
“算是吧！”我也只好给出这个回答了。
“那你要好好加油啊！我会支持你的。”这句话后面附了一个大笑的脸，我从来没有想过她原来是一个这么活泼的女孩。
“嗯，你知道七夕吗？明天就是了啊。”她许久没有说话，我等得有些急了，“怎么了啊？”
“呃，没怎么，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个朋友，一个很可爱的男生。他和我讲过关于七夕的故事，我至今还是难忘。他说牛郎和织女会在鹊桥上重逢，很幸福地拥抱在一起。”
“嗯。”我拉开窗帘，月光跌进来，我感觉像是窗帘上的花一下子散落了下来似的。有一丝清幽的飘着的云，四处晃悠，似乎在六神无主地期盼着什么东西，可月光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刺穿青云照过来，“快看窗外，今天的月亮好亮啊！牛郎一定寂寞地站在云端翘首以盼吧。”
“织女呢，坐在桃花做成的仙镜前面梳妆打扮，穿上如月光一般轻盈的丝绸衣服，翩翩起舞，只等七夕一到就可以见到久违的牛郎了。”我可以用心感觉到离家不远的一扇窗户又变得透明了，窗帘被花布捆绑了起来，漂亮的姑娘憧憬地望着一片微微泛起波光粼粼的天空，甜蜜地笑开了。
第二天果然下了毛毛雨，可月亮依然是如约而至了，似乎是不想错过牛郎与织女的完美爱情的见证。“看外面的天空啊，好美丽，好浪漫啊！”这是木木第一次主动发信息给我，我就迫不及待地回复了。
“嗯，真的好漂亮。七夕真是一个很好的节日啊，可惜我还过不上啊。”
“就快了啊！你多大了啊？我快十七了。”“我十七岁。”“还不是，再过一年就成年了吧。”我无奈地笑了笑，这丫头还是这么的喜欢幻想啊。“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你不要开玩笑吧。”木木发了一个脸红的表情，我想象了一下，不知那张白皙的脸是不是真的红得像火烧云一样了呢？
“开玩笑呢，当真啊。”
“我们见面吧。”我先是愣了一下，觉得月光似乎变得有些冷了，可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好啊，我们见面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洛木。”
“佐边。”
4
我不记得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总之后来我不再想当作家了，只想开一家酒吧，然后自己充当自己酒吧的SINGER，自己给自己发工资，一定别有一番味道吧。后来我真的如愿以偿，在大学毕业以后开了一家酒吧，位于城市的一个不太安静的地方。我没事的时候就会去那里休息。
木木和我依然保持着联系，而且关系一如既往的好得通红，她说过她喜欢白色，我终于联想起来为什么她总是会穿着白色的衣服和裙子，还有一双银白色的鞋子，她很喜欢那双鞋子，称作是“水晶鞋”，我说，那你是灰姑娘，我是白马王子啊。她一下子脸红了，“怎么啊，都这么久了怎么还脸红啊？”“肉麻啊！”我喜欢带木木去我的酒吧，但我从来不会让她喝酒，每次都是一杯果汁，她喜欢喝柠檬果汁。
我的手机响了，是短信：
佐佐：
记不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啊？
木木
我恍然想起，明天又到七夕了。我感叹每年的七夕都是来得这么紧凑，实际上我既感到高兴，又替牛郎织女感到欣慰。我想我永远体会不到与所爱的人分隔两地，可望而不可即的感受的。　　
　　
　七夕未远（4）
　木木：
知道啊。七夕嘛！我要郑重地邀请你啊！等我。
佐佐
七夕。
街上的行人多数都成了手牵手的情侣，餐馆里也是，酒吧里也是。城市的华灯璀璨在这个时候，把这里打扮得最美丽，因为我们都是幸福的。我坐在那个最熟悉的演唱台上，抱着我那把再熟悉不过的吉他唱歌，可能除了我们，没有人知道我是一心只唱给木木听的。我怀揣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看这台下和我一起摇摆的木木，尽管喝的是柠檬汁，却总感觉好甜，后来才发觉我要说的是甜蜜。
我唱了很多，唱《爱我别走》，唱《我爱你》，唱《爱就一个字》，她总是那么的入神。我的脑海里忽然闪出了好多好多的影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和一个漂亮伶俐的小丫头在海边捡石头，在七夕的时候牵着手散步，我忽然好佩服那小子，差点忘了他就是我了。
“木木，还记不记得原来你说过什么啊？”
“记得。我说我要永远爱你。”我笑了笑，“怎么，还记得啊？”“当然啦。还不止呢！你还说也永远爱我的。”
“那我现在还要说，我要陪你过每一个七夕，和你一起见证每一次牛郎织女的重逢。”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心似乎在胸腔里到处乱跳。乐队正在弹奏的是我最喜欢的那首歌《It　Never　Rains　In　California》。节奏很欢快，而且也很清晰。尤其喜欢当中错落有致的吉他声，此刻，我只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伴着缥缈的音乐。
木木从我的肩上起来，有些倔强地说：“我要听《童话》！”
我唱了童话：忘了有多久/再没听到你/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我想了很久/我开始慌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乐队停下伴奏，我然后轻轻地唱：I——Love——You，永远都不放弃，这爱你的权利。落地玻璃窗外是一片美景，天空中似乎牛郎织女正在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光。我在心里想，像这样的七夕，我还要过一千遍，一万遍！我看见木木笑得有些木讷了，一定是把全部的快乐都拿出来了。
5
那天她焦急地找到我，“佐佐，对不起，我，要走了。”我感到有些震惊，“怎么了？你要离开我吗？还是，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爸出事了，要去别的地方生活一阵子，避避风头。”我只感觉陷入了一片茫茫的烟雾当中，不知所措，“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回来的。”“答应我，一定一定要回来，我还要等你一起过七夕，我还要为你唱歌，还要说‘爱你’，还有好多话没有说的。”
木木愣在了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眼角似乎闪烁着什么东西，凑近看才知道，是眼泪。如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却耀眼的尾巴划过。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傻瓜，别哭了啊，我会等你的，永远。”然后牵着她的手，就像小时候一样，直奔酒吧。我们坐在角落里，依旧听酒吧里的喧嚣，任它的欢乐时光将我们心中的不愉快洗去。
“木木，我爱你。这既是祝福，又是心声。我会等你的。”我让她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面，“来，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我的心跳，细数我们的日子。记得吗？和你聊天的那段日子，我每天都是几乎神魂颠倒地守着，生怕你上线了不知道。白天在学校看到那些男生整天黏在你旁边，真的想上去揍他们啊。不知好歹的家伙！还有，小时候和你在一起玩，整天就混在一起，也不管家长怎么管，哪怕是打碎了玻璃也好，我们都是一起面对。”
我感觉鼻子酸酸的，脖子上也有些沁凉。是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