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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番外 作者:老猪(起点2013.7.14完结,热血)-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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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孟聚走出了老远,黑暗的巷子里才慢慢踱出两个披着风雪斗篷的人。其中一人敞开了斗篷的头罩,露出一头鲜红的短发。
  另一人则全身上下被斗篷掩盖得密密实实,头脸都缩在头罩里,连手都束在了袖子里。只能隐隐看出,他身材中等,体型瘦削,腰杆挺得笔直。
  二人望着孟聚离去的方向,目光里流露不同的感情。
  “刘军师,就是这个人了!”阮振山咬牙切齿地说:“就是他害了我三个兄弟!”
  那位被唤作刘军师的斗篷男子十分沉静,过了好一阵,他才慢吞吞地说:“与你交手的人就是他?不可能吧?”
  “刘军师,莫要看他瘦瘦弱弱的,但打架着实是好手,尤其是他的武功古怪得很……”
  “振山,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与他交手,居然还能活着出来,这不可能吧?”
  寒风夹杂着细雪,男子抬手解开了斗篷的头罩,露出了满头黑发下一张清秀而干净的脸。黑山军的第二号人物,军师刘斌笑道:“振山,能从他的手下逃生,你最近武艺可是有长进了。好险,刚才差点被他堵在巷子里了。”
  阮振山震惊:“军师,你的意思是,难道他真的练有无形剑气,不是使妖法?”
  “无形剑气?”刘斌不屑地摇头:“无形剑气算什么?这个人比无形剑气可怕十倍!
  你逃回来说打斗情形,我就猜到了,但那时我还不敢相信,这样的人已经近百年没有出现了。直到现在我才能确定:他的灵感太敏锐,精神力太强了,我们远远地望他一眼,他马上就能察觉,这样的人是根本不可能被偷袭的……”
  “军师,你倒是快说啊!”
  被阮振山催促,刘斌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但说得确实简洁多了:“斗暝双修。”
  阮振山倒吸一口气,脸上出现了恐惧,喃喃说:“不会吧?”
  “能从一个斗暝双修手下逃生,你够幸运的了。打斗时,你被他迟缓了五觉,一个小孩子都能杀了你。当时你先对他出手,他才出手还击吧?”
  “对。”
  “你打输了逃跑,他也没追你?”
  “他追出门外,但没怎么认真追。”
  刘斌蹙着眉,象是在思索着什么难解的问题。半响,他说:“奇怪了,倒像他故意放你一条生路似的,这人叫什么名字?”
  “刘真!他说他是靖安署的刘真!”
  “刘真,刘真——振山,你不是他对手。等办完正事,我按着江湖规矩,上门跟他道谢不杀之恩,跟他接触一下,说不定会有些收获。我觉得,这个白狼有点问题,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刘斌并没有说出来,他的心脏还在砰砰地跳动着,还未从那一刻的心悸中挣脱出来。
  对方遇敌时不动如山的气势,由静立到转身离开的一连串动作都是完美无瑕、行云流水般流畅,由静而动变幻得洒脱自如、毫无破绽,那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和玄妙节奏令他恐惧又心折。那时候,他直觉地感到,自己若是敢走出巷子一步就必然被杀——谁都救不了,谁都阻止不了,就跟明天太阳升起一般无可阻挡。
  “斗暝双修,每次出现人间都要掀起腥风血雨啊!”


第一卷 靖安故事 第五十四节 清晨
  一直以来,无论在朝廷还是在民间,瞑觉师地位都非常尊贵,号称“天之宠儿”,身值等金。
  仿佛连老天也在嫉妒瞑觉师的好运气,所以给他们设置了致命的缺陷:凡是有瞑觉天赋的人,体质都是很弱的。他们无法修炼内力和真气,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行——就象平常人怎么练都没法成为瞑觉师一般。
  同样道理,能修炼真气或者内力的斗铠士,他们也不可能具有瞑觉天赋,无法成为瞑觉师。瞑觉师与斗铠士,那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族群,几乎从没有过交集——唯一的例外就是斗暝双修。
  斗铠士与瞑觉师,谁更强?——三百年前,这两种职业诞生起,这个问题就一直存在了。人们讨论了三百年,学者和将军们争论不休,相互矛盾的说法层出不穷,却是至今还没个定论。
  但有一点,却是所有人公认的:瞑觉师与斗铠士单打独斗,胜负难测,那得看斗铠士的手更快还是瞑觉师的精神力更强;但若是换了斗暝双修,无论对上斗铠士还是瞑觉师,不用问,他赢定了!
  斗暝双修具有双重优势。对上单纯的斗铠士,他可以用精神攻击令对方失去五觉——再强的斗铠士若是落到眼睛看不到、耳朵听不到的地步,那也只好任人宰杀了;
  若是对上单纯的瞑觉师,他又有精神抗力,不会被对方的精神攻击迷惑——失去了精神攻击手段,体质虚弱的瞑觉师在斗铠士面前简直是一碟送上门的菜。
  所以,与一个斗暝双修对阵,这是所有斗铠士和瞑觉师的噩梦。他们唯一感到庆幸的是,同时具备斗铠士和瞑觉师双重天赋的人出现机率极低——瞑觉师罕见,百万人当中未必能产生一个瞑觉师,但斗暝双修更罕见,一万个瞑觉师中也未必产生一个斗暝双修。
  自从斗铠士和瞑觉师诞生的这三百年间,有过很多攀至武道巅峰的斗铠士,也有过不少呼风唤雨的天位瞑觉师,但是能斗暝双修的,迄今为止,加起来也不过三个。
  阮振山不明白孟聚的恐怖,但刘斌却是知道的。他熟读史书,知道那三个人的名字:北朝的慕容冲,南朝的谢东山、陈白马。
  这三个人,活着时无不是撼动天下的人物,他们或是力挽狂澜,安邦定国,权倾朝野;或是铁骑驰骋,一生不败;或是暴戾好杀,伏尸百万,烈火焚城,流血漂橹。
  现在,北疆的东陵卫小武官刘真,即将成为这三百年间的第四个斗暝双修。
  望着孟聚消失的方向,刘斌默默地想:“刘真啊刘真,你将给这个战乱的天下带来什么呢?倘若有可能,真不愿有你这样的敌人啊!”
  可惜的是,被刘斌默想的对象目前还丝毫没有掀动天下的自觉。繁星满天,孟聚拖着疲倦的脚步回到家,打开门,他连蜡烛都没点,靴子都没脱,一头栽上床上,从骨髓里泛出的疲惫浸透了他的每一根毛发,他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弹了。
  在床上躺了一阵,他才缓过气来,挣扎着起床,点上油灯,洗漱脱衣服。在脱衣服的时候,他听到清脆的“哐啷”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地上了。孟聚拿油灯在地上寻了一阵,发现了一个金属牌,是今天在那个死者身上搜到的,当时自己没看就匆匆揣进口袋里了。
  孟聚将金属牌凑到油灯前查看,手忽然一颤:令牌上有着虎头图案和清晰的小字:“左营前卫伍正吴山”。
  孟聚不知道左营是哪支部队,但令牌的样式和花纹却是他是很熟悉的。他自己也有一个同样款式的令牌,只是花纹是白狼头,字样则是“靖安署侯督察孟聚”。
  他在口袋里翻了一阵,又搜出了一叠银票,也是从那个死者身上搜到的,粗粗一点,竟有八千多两银子。
  “大魏朝的边军怎么跟灭绝王扯一块去了?现场还有两具新的斗铠,又有这么多银票——难道边军正在卖斗铠给灭绝王却被我和刘真撞破了?难怪要杀人灭口了。”
  孟聚想起那军官向余书剑禀报勘验的情形,越想越觉得可能,只是他还疑惑,边军纪律虽然松弛,但斗铠是军国利器,区区一个伍正小军官就敢盗卖?这未免也太猖獗了点,日后上级盘点时如何收场?
  孟聚想了一阵,却想不起来哪支部队的番号是“左营”。北疆六镇延绵一千多里,营级部队数以百计,除非有六镇都督府的部署图,外人根本无法查找一支不出名的小部队。
  孟聚也没心思追查此事。即使边军真的盗卖斗铠,但现在斗铠被自己藏起来,银票也落到自己手中,自己黑吃黑若还去招惹人家的话那真是笨蛋到家了。
  把银票和令牌藏好了,孟聚安心地上床睡觉。在窗外呼啸的风雪中,他睡得香甜无比。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门外就有人“砰砰砰”敲门,孟聚睡梦中被吵醒,挣扎着爬起来开门,却见刘真可怜巴巴地冲自己谀笑着:“早啊,孟老大!”
  “胖子,吵醒别人睡觉是犯法的,照律要判凌迟兼诛十七族……”孟聚呵欠连天,爬回床上把头缩进了被子里:“自己玩,自己找地方坐,我还得睡,不要吵我……”
  “孟老大,我昨晚做了一个很怪的梦,梦里我成了武艺高强的大侠,杀了几个逆贼,还把红发贼给打跑了,梦里头,我甚至见到了叶镇督和你,她和省陵署好多当官的都夸我呢——你说,这个梦是不是很有意思?奇怪的是,今早一早起来,我还能把梦里的事记得清清楚楚,每个细节我都记得,象真发生过的事一般,真是奇怪啊!”
  孟聚本不想理会他的,但这厮一直絮絮叨叨地啰嗦着,孟聚实在受不了,把头探出被子大吼一声:“不是做梦,这是真的!昨晚你确实立功了!”
  “啊!”如同被人当面揍了一拳,刘真一下子呆住了。他失魂落魄地说:“原来这是真的,难怪这么真实……”
  “嗯嗯,知道是真的,你可以回家去了,我还得睡个回笼觉呢。”
  “可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到底是怎么收拾那几个叛贼的?”
  “一定是你当时情绪太激动了,过后就不记得了——余书剑说这种事是常有的,你去问他怎么回事好了。”
  “可是,大家都说我是武林高手,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武功?”
  “谁说你不会武功?你会黑虎掏心还会老树盘根呢,昨晚你都当着我面使出来了,你自己都不记得了?不过世外高人都是这样子的,深藏不露的高手,你要淡泊名利还要看破红尘隐世江湖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原因,结果深藏得连自己都不知道了——刘真你快出去帮我关门啦,冷死我了!”
  先哲早就告诉孟聚了,人总是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而且还会自动地找出种种解释。只见刘真很认真地点头:“原来这样啊,我平时深藏不露,武功只有在危难时刻斗志燃烧时才能发挥出来,越遇强敌我的斗志越高——孟兄弟,我觉得我真是太伟大了,虽然有着不平凡的身份和超凡的本领却甘愿做着平凡的一员……”
  刘真眺望远方,做高瞻远瞩的庄重伟人状,胖乎乎的脸显得郑重又神圣:“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要重新考虑我人生的态度和目标了……”
  “对对对,刘真大爷,您伟大透了,伟大焦了,伟大糊了!求您了,快把门关上吧,冷死我了!”
  刘真梦游般恍恍惚惚出去,孟聚在被窝里差点被笑憋死,随后他就开始破口大骂,因为刘真那厮居然没顺手帮他拉上门,害得他只穿内衣冒着冷风爬起床又关了一次门。
  赶走了刘真,孟聚刚入睡一阵,又有人敲他的门了:“哐哐哐。”
  孟聚从被窝里探头出来大骂:“胖子,你这混账再不滚蛋老子剥你皮!”
  门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脆声:“孟长官,对不起,打扰您了……我……我是小九……我来给您送早点来了……”
  孟聚一愣,起床开了门,看到瘦弱的王九在门外怯生生地望着他:“对不起,孟长官,我……我……那个家里给您做了早点,打扰您休息了……真是对不起。”
  飘雪的寒夜里,少年只穿着单薄的衣裳,脸庞冻得发青,手上提着一个篮子,手背冻得发白,孟聚微微蹙眉:“你……天还没亮呢,你怎么来了?”
  “呃,对……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孟长官,刚才我看到您的房门开了,我以为您起来了,所以我就赶紧过来了,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吵醒您的。”
  飘雪的清晨,瘦弱的少年颤抖着,象一片刚刚被秋风打落枝头的叶子。
  孟聚默默看了他一阵,让开门:“进来吧。”


第一卷 靖安故事 第五十五节 女犯
  房间里燃着火炉,比外面暖和得多,进来以后,少年的身体却依然在颤抖不停。
  孟聚让他坐到火炉边暖一下身子,可他只肯站着,将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到餐桌上,一个瓦罐、几个煮熟的鸡蛋和馒头、烙饼等面食。
  “孟、孟长官,趁热吃了,好吗?”
  孟聚点头,坐到了餐桌前。
  王九打开瓦罐,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他从橱柜里找到了碗筷,给孟聚盛了一碗鸡汤,小心翼翼地端到孟聚面前。孟聚说声“谢谢”接过,喝了第一口,他赞道:“好香的鸡汤,小九,是你妈做的吧?真是好手艺。”
  “呵呵,只要孟长官您喜欢就好。如果长官您喜欢,我让她每天都做鸡汤!”
  听到孟聚夸奖,王九笑得十分开心,他给孟聚剥鸡蛋:“长官,把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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