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步红尘-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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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说，“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那我就说了，是因为卢芸的事，你以后要离她远一点。因为我喜欢她，不许别的男生靠近她，这样你明白了吗？”他冷冷说道。
“我们只是朋友，”我笑着说，“我们没什么的，做普通朋友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他怒气冲冲的说，“那样难免会日久生情，你最好是离她远远地，她找你说话，你也不要搭理她。”马阳无耻的说道。
“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只有傻子才会答应。”我抗议道。
“你说什么，那你就是要和我争了，”他推了我一把，幸好我还没有上楼梯，不然准要从上面摔下来。我我退了几步，还以为站得稳，哪知还是滑倒了，水瓶“嘭”的一响就爆裂了。
我带着怒气看着他，他显得无所谓，他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暖水瓶吗，我陪就是了，但是你再敢和她纠缠，下次就不只爆一个暖水瓶那么简单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我说到做到。”让后他一甩手，就上楼去了。地上是扔给我的一百元钱，我拿起钱来，看着它，竟然委屈的哭了，哭得无所忌惮，哭得不知羞耻。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躲着卢芸了，我不会再去找她说话，在图书馆遇到了也不打招呼，她来找我，她问我最近看没看《简爱》，我就淡淡的说没有。
看着她失落的离去，我突然觉得很心痛，其实我很久以前都已经看过了，可是我竟然害怕马阳而骗她说没看。马阳看着那一切，他冲我笑了，可我却恨不得撕破他那张虚伪的笑脸。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一方面我觉得对卢芸很惭愧，一方面我觉得自己很可悲，那两种感情都叫我苦恼，我甚至痛恨。我恨自己的懦弱，也恨马阳的卑鄙，我开始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美好。
卢芸再次找我，她递给我《简爱》，她告诉我，她说：“虽然故事已经很老了，可是里面的文字很美，很能打动人的，我觉得你也应该看一下。”
“这么无聊的书谁会看，情情爱爱的，让我觉得特没劲，不看也罢。”我很干脆的把书递还给她。
她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失望的看着我说：“你变了，这不是以前的你。”
“人总是要变的，不变的人，和木头有什么区别。”我说道，“任何人都随时随地在改变，谁能够保持永远不变，因为改变是不可避免的。”
“你变得让人觉得很陌生，我甚至都不认识你了，以前随和而友善的你哪里去了，难道以前是你装出来的吗？”她说道，带着一丝无力的责问。
“你看清楚了最好，以后离我远一点吧，我就是一个虚伪的人。”我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平平的说道。然后我瞥了一眼马阳，恨不得跑过去掐死他。
她点点头，她说：“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你自以为不可一世，其实是一个什么也不懂得可怜虫。”然后她走了，可能她哭了吧，因为我看见她的背影里，有擦泪的动作。
马阳依旧是那种冷笑，像两把用千年寒冰锻造的利剑，把我刺得遍体鳞伤，而且血液还不能留出来，因为那种寒气，早已把伤口冻结。
卢芸的话，时刻在我的脑中回荡，我在心里默默地告诉她：你不会理解我的，你不会体会到我的痛苦，可是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一个可怜虫，但是我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不可一世。
在那段日子里，日月的轮回总是很慢很慢，我每天都要从早上静静的等候，等候太阳落山时的样子，然后又从夜幕降临之后，开始期待黎明的归来。
看似无忧无虑，心中却早已五味杂陈，个中酸甜苦辣，我不敢对任何人提及，痛苦只能像卡在喉咙上的鱼刺，我不可能将它□，只有等待有一天，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之后，任它自身自灭。
马阳总找机会靠近卢芸，可是那个戴着眼镜的，很文静的女孩，不理会那个很富有的少年公子，他拥有的比我们都要多，可他能珍惜的却比我们少，任何东西他都能轻易的得到，可是转眼就会将它丢弃。虽然他衣着光鲜，可是他看起来却俗不可耐，他的谈话也离不开他父亲又和谁交往，做成了一笔大生意。
也许他认为，尘世间的女子都会崇尚金钱，可是偏偏还有人不是他想的那样媚俗，他是把普遍现象当成了必然现象，然而凡事总有例外，卢芸就是那样的女孩，她对他家的财富，并不感兴趣。
“和我去逛街吧，我们去购物，想买什么都可以。”马阳邀请卢芸说，但是卢芸摇摇头说她想在星期天里复习，所以叫他去找别人。
“你已经学得那么好了，还用得着复习吗，就算要复习，我们回来后也可以呀，用得着赶吗，时间那么多，难得放假，轻松一下子嘛。”马阳不依不饶的说。
卢芸一再婉言谢绝，可是她低估了对方的恒心，马阳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在他一再劝说下，卢芸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
“太好了，”他说，“我我在校门口等你，你回寝室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马阳高兴地说道，我听到之后，感觉心里少了一样东西，可是我自己又不知道，少了什么。
在那个时候，我明白了嫉妒会将人伤得鲜血淋漓，而忍让会让自己体无完肤，我深深的感受到了青春的迷茫，失落，沉痛，以及无奈。

第三十七章　莫名的跟踪

我没想到我会跟着他们，为什么我会做这样无聊的事呢，我不想这样做，刚开始跟了一段路，就想转身回去了，可是我的脚并不听从我的使唤，它不知不觉的还是会朝着他们的方向，慢慢的走去。
他们到过很多地方，在超市里，他买了很多东西，可是她什么也没买。也许是我错了，因为太远，我根本看不清，有可能她买的东西，全部让他提在手上了。
他在街上买了一些小吃，他递给她，可是她没接，也许是她不喜欢吧。那样的情景让我想起了月眉，我想我和月眉一生也难以再见了，在她走后的日子里，我的心里总是觉得空空落落的，到我遇到卢芸的时候，觉得心中被填满了。
要是他们真的在一起，我又能做什么，我只能是一个旁观者，看着别人幸福，自己落得个茕茕孑立，顾影自怜。
然后他们去游湖了，可能觉得很好玩，他们还租了一叶小艇，在湖面上晃悠晃悠的划着。我就坐在长椅上，和一个老先生，他专心的看着他的报纸，我也望着天空，思考着要怎么摆脱现在的困境，所有的麻烦都是自找的，我必须要克服自己的心魔。
然后我突然听到马阳喊道：“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呀。”
我几乎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向溺水的人游去。我一心要救卢芸，可是溺水的人不是她，人也轮不到我救，有人先我一步把落水的人救了上去。
我真想就那样下沉到水中，那样至少避免了难堪，我像什么呀，我就像一个小丑一样，做出一些丢人现眼的事，徒留笑柄。
我爬上岸，没命的奔跑，我跑呀跑呀，身上的水落了一地。我希望他们没有看见我，所以我已经尽了我所有的努力奔跑，想把他们的目光丢开，想把那些伤人的耻辱抛却。
在我身后，仿佛依稀听到有人在叫乐凡，但我不敢相信，那种如梦呓般的声音，我不敢相信是人发出的，我觉得是我的幻听，因为耳朵里已经灌满了水。
就算我逃开了所有的人，也没有逃出自己的内心，我自以为跑得很快，可是我终究还在自己的世界里彷徨，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
经过了那件事，见了他们，我就低着头，不敢面对他们中任何一个。可是他们也没有理我，是我自作多情了。“其实我无足轻重，在他们心中，引不起一丝波澜。”我在心里，这样自嘲道。
过了几乎快有两周星期，我的生活还是那样静静的滑过，虽然我的心里有些失落，但是每天都会听到戴辉和周露的逗趣，这在无形中，还是给了我很多安慰。
不久我就收到了一封信，只有收信人地址，没有寄信人的，我真的想不出谁还会给我写信。虽然手机那时还不普遍，可视电话已经很通用了，那些以前的同学，差不多都是打电话联系的，可是又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说，往往问候一下就挂了。
我开始觉得会是杨东，因为他喜欢恶作剧，但是拆开信后，发现不是他，竟然是卢芸。
我认得她的字迹，隽秀温婉，就像她的人一样，给人一种淡雅的美感。
她的信中写道：
“那天我看见你了，我知道你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你了，可是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当你跳进湖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原来你也很在乎我的，也许你会否认，没关系，你骗得了我，但是能骗得了你的心吗？”
“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你要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你外表看到的那样，你一直都没有改变，只是有些事情是你不敢面对的，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你，那是你的私事。”
“可是不要再装下去了，你不觉得累吗，我都替你感到可悲，人不能真心实意的做自己，老是带着一张面具，你觉得有意思吗？”
“希望我说的话，你能听得进去，那样我也会感到欣慰。”
卢芸
我看着那封信，心中感慨万千，我恨自己，恐怕又要叫她失望了，如果我敢于面对，当初又何以走到那个地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也许就是在怕自己的心吧。
卢芸的信，像一颗石头一样，沉寂到了无边的大海，它沉得那么深，也沉得那么渺茫，谁又能将它找到，打捞出来？
在那之后，马阳也终于找到我了，他问我：“你还是不肯死心吗，你凭什么和我争？”
我就说我没想过和他争，我只是鬼迷了心窍，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我真的傻了。
他就抓起了我的衣领，他说：“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松开时，顺势推了一把，我就轻飘飘的摇晃了几下，退了几步，却没有摔倒。
我握紧拳头，向他冲去，我想给他一拳，但是被他抢先了一步，他一拳奏在我的肚子上，我当场就疼得弯下了腰，双手捂着肚子，连呻吟之声，都不能发出。
“这些都是你自找的，我说过你斗不过我，可是你翩翩不信，一再挑战我的耐心，我真的会弄伤你的，不要逼我犯错。”他走来拍拍我的脸，很高傲的离开了。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行尸走肉了，有时我都觉得自己叫人恶心，呆在一个地方可以一动不动的，那时有种说法，说有种没有灵魂的东西，站着是一块，坐下是一堆，我恐怕说的就是我。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学会了写日记，悄悄地把心事写在本子上，然后用两层锁锁起来，除了将它毁掉，否则谁也休想将它打开。
那里面不仅尘封着一个无助少年的伤心，还封印着一个冲动的魔鬼，我不知道那个魔鬼什么时候会冲破限制，祸害人间。但我会尽我所能去阻止它，尽管那过程中，不自量力的我，会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人在认识到悲伤的时候，便是他成熟的开始。

第三十八章　寂寞的少年

那段日子虽让我痛苦，却也教会了我许多。很多东西都不是照搬书上就能说得清楚的，所以我必须要自己思考，想清楚一些很复杂的问题。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感伤，我只是觉得很无奈，有很多事是我无法解决的，马阳像我的噩梦，虽然想要摆脱，却又经常干扰着我。
很久没跟卢芸聊过了，两人都变得很沉默，在路上遇到的话，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都说人生是一段又一段的旅行，走完了这段路，下一段又要迈开进行的步伐。虽然我和卢芸的故事没有结束，但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停滞在时间的齿轮上，没有向前推动，只能原地踏步。
连华喜欢独来独往，他比我们之中任何人都孤僻，有时我觉得他是故意的，我想他是在逃，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感觉他在怕我们。
但是我每次见他，总会点点头，他让我觉得亲切，至少我觉得我们两个都有心事，所以才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他通常也会点点头，算是礼貌的回应。我觉得和那个沉默的伙计相处，会让我踏实，至少我会心平气和。
吴征虽然也很爱安静，可他也有打开话匣的时候，那时往往就会说很久。戴辉爱看小说，爱上网看电影，可是他和周露打趣的时候，也很开朗。于是我固执的认为，连华是最有内涵的人，因为他的心中藏着很多的东西。
我和连华不在同一寝室，有时我会去找他，正好戴辉也会在那个时候看小说，对于我的打扰，他有点不满。他是个很直爽的人，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他嘟着嘴，也不理我。
那时每到上体育课，我们都会十分无聊，跑了两圈之后就自由活动，站在茫茫的操场上，真是无所是从。我和连华两人会站在篮球场边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