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到时间的尽头-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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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没得解释，只得赶紧跳下车。
我的忧伤，大叔你不懂。



、拿我心，换你心（11）

第十二章拿我心，换你心（11）
下车后。
看见李铎站在矮木丛中，他笑着向我招招手。
昏暗的玉兰路灯下，明媚的满溢月华下，在夏末的空气中，萤火虫围绕在他的四周，若隐若现。
有一种情绪在弥漫……
那一刻，我有一种错觉，仿佛这样的一幅画面很熟悉、很熟悉……
熟悉到一切都很不真实，分不清是梦，是现实……
我下意识地朝他迈出步子。
然而在落下的前一秒，忽然又记起今晚发生的种种事情，最终，还是把没来得及落地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然后侧过身。
萤火虫带着如梦如幻的色彩，在空气中漂浮，忽而上忽而下。
它们暗淡，可却执着地燃烧尽所有，直到生命的最终。
我抬头望去，一片星辉灿烂……
“望望……你打算一直生气下去？一直都不和我说话了？”
避开李铎看向我的目光，再次将眼帘垂下。
伸开掌心，一粒莹绿色的宝石翩然落入其中。
眉心微动，因为吃惊。
也许是这一只自然的精灵给了我勇气，让我再次抬起头。
我转过去面对他，用前所未有的语气，认真说道：
“我没有打算不和你说话，更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自作多情了，太丢脸了，因为太不好意思了，所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语气跟你说话，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看你，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也许我刚刚赖车的行为很幼稚，可是我是一个女生，我会有矜持，我会有任性，我更想在你面前保留最后的一份尊严，至少我想给你留下一个坚强的背影。”
“你不应该跟上来，不应该坐在我旁边，不该当做没事似的和我搭话。我很抱歉给司机大叔以及乘客老奶奶带来的麻烦，也很抱歉给你带来的麻烦，非常抱歉！如果可能的话，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说出刚刚我在车站前说的话……”
“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忘记我说的那句话，就当做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今天可能会难过，明天也可能，也许会难过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至少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了，实际上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有一天我会没事的，我会忘记的，然后我会遇到另一个人，然后我可能会和他说相同的话，如果幸运的话，他会说‘可以’。”
“所以，对不起，请忘记吧。我真的没事，我很快就会好的。只是今天，似乎不太好……”
说完后，连我自己都惊讶极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状况下，我
还能啰嗦地说出一大段冷静而具有逻辑的话。而重点是我这一大段话竟然不带任何犹豫、舌头也没打结地在李铎面前一气呵成了。
其实，我知道，我没有自己口中所说得那么轻松，只是这个时候，我必须这样让自己装作坚强。
我喜欢了八年的人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他幸福快乐就好，我本来也就是暗恋他的，既然是暗恋就不应该说出来。
违反了规则，我受到惩罚了。



、拿我心，换你心（12）

第十二章拿我心，换你心（12）
转身，不想让他看见我眼中的氤氲。
我想，至少给他留有一个坚强的背影吧，即使是假的也没有关系，这是我能做的最后努力了。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成群飞舞的萤火虫画乱了夜晚澄净的空气，泛起一圈圈涟漪……
“你终于感觉到了……”他说。
“你终于感觉到了……我三年前的感受……”他说。
夏末的晚间别有一番滋味，若有若无的徐徐晚风，从矮小的灌木树枝间拂过。
今夜的月亮似乎格外明亮、格外圆润，华色的月辉遮掩住了无数星星的光泽，深幽的苍穹更添一份妩媚……
那一瞬间我散开的长发从耳后拂过面颊，扰乱了我的视线……
……
“你知道吗？喜欢你……从五年前开始……”
喜欢我……
五年前……
我转过身，隔着两米的距离，和他面对着面……
没有曾经的栀子花香，却有夏末依然残存的绿草清香，以及四周飞舞的莹绿色精灵……
淡淡的泥土香随着空气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开……
我咬咬唇。
在这个普通的夏末夜晚，二十岁的我，止不住眼角滑落的泪水……
白色的云雾氤氲在眼前，让我看得不再真实，让我以为自己就在梦中，在一个有他有我的梦中……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很不真实，像一个泛着七色光圈的泡泡，美得让我不敢触摸……
直到我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入，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因为梦中不会有触碰的感觉……
这个让我留恋的怀抱，这个让我安心的怀抱，这个让我沉醉的怀抱……
他身上的淡淡皂香味，紧紧地包裹着我……
你的五年，我的八年，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他把下颚抵在我的头上，“你一定不知道，望望……我想这样叫你的名字很久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我措手不及，我只能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
“我一直都有胃病。那年初三尾声，刚入夏的一天，因为疏忽，胃病复发时痛得几乎晕厥过去……那天有个同校的女孩泪流满面地哭着让我坚持住，我看不清她的长相，只是通过她的声音我能听出她哭得很伤心……就好像全世界就要消亡一样……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陌生人会这样为我哭……哭得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她……”
“后来，我能感觉到她颤巍巍地背起我，靠在她背上，我前所未有地放下心来……可是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却不见了，只在长凳上留下了我的书包……”
“她没有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即使大家都在传说那个女孩是另一个人……但是我知道她不是她……我没有解释，因为我以为这样她就会出现，告诉大家那个人是她……可是我错了……她没有……”
“后来，即使是在学校里看见我，她的眼神也仅仅是一瞥而过；即使是迎面走来，她也若无其事地和我擦肩而过……我怎么也想不通，那时候哭得好像整个世界都要抛弃她的那个女孩是眼前这个什么也不在乎的女孩吗？……但是我知道就是她，虽然她似乎并不想承认……”
李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静静地，好像在跟我述说一个故事……



、拿我心，换你心（13）

第十二章拿我心，换你心（13）
我的肩膀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之后，我发现她也和我上了同一个高中……然后，我就开始不自觉地关注她……她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真的很普通……普通到丢到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能在人群中一眼看见她……渐渐地，我发现她又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譬如她喜欢发呆，发起呆的样子傻傻的可爱……她做数学题时会皱着眉、死咬笔头，实在想不出来就会胡乱地盘弄头发，把头发缠起来又拆散……和其他高中女生不一样，她丝毫没有多余的装扮，就连书包背的都是初中时候的……她好像很喜欢安静……每次看见她总是静静的一个人……”
“她有点像个迷……高一高二的时候，她经常请假，一消失就是一个星期……我总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老是不见……然后我就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家里出事了？我没办法问同学……只能在心里干着急……每天都会在她班级门口晃来晃去……”他笑了几声，“估计就是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我是去找陆静言的吧……”
“不过，幸好每次到最后她都出现了……从她的表情上，我实在是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陆静言坐在她的前面，所以有时就旁敲侧击地向她打听她……甚至在我生日的那天让陆静言帮我约她……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了……她怎么这样呢？我怎么说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吧……”
我有点奇怪，想抬起头看他，但是头被他固定在怀里，没法动弹。
“后来，在一次大合唱比赛上，她似乎故意躲开，甚至毫无理由地放弃了诗朗诵。我也就赌气不再去注意她，故意去了其他城市参加竞赛……不过走之前，我就后悔了，还是决定做最后的努力，那天我向她坦白了，让她等我回来给我答复……然后，这一去就将近一个月……”
“到后来，越来越想快点回去见到她，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想见她，可是我又担心最后她会怎样回复我……就这样忐忑到竞赛的最后一天……一下飞机我就奔回学校了……竞赛的结果我早已不在乎，只是想着能够早点看见她……”
时间回溯。
那段时间发生的故事，是我永久的痛……
我闭上眼睛，紧紧咬住唇，听他说着这个故事……
“可是那天兴冲冲地回校
后，偷偷经过她的班级门口时，她的桌子空了……心里很失落……想着她可能又请假了吧……然后又每天有意无意地去看她的座位……看她有没有回来……然而，这次我错了……她的座位很快有人了，但是那个人不是她……她不再回来了……她不再回来了……我找到她的班主任张老师……张老师告诉我她休学了……可能很快回来……也可能永远不回来……”
“我明白了，原来在她眼里我什么都不是，即使连当面听到她拒绝的机会她都不愿给我……可是我又很后悔，为什么我要赌气离开一个月呢，我不应该离开的……我很后悔……你知道吗？……她不知道，她不知道我后面的日子是以怎样的心情过去的……”
心酸。
摇摇头。
如此年轻的我们，为何会如此执着？



、拿我心，换你心【完】

第十二章拿我心，换你心（13）
他的故事还在继续。
可是，在他怀中的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李铎，你不知晓，那年我的离开，不是我所愿的。
我只能紧紧地回抱着他，让他知道我在，就在他怀里，哪里也不会离开……
“一年后，我考了本地的F大，我想我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她有一天还是会回来的吧，所以我在这里等她……又一年过去了……在新生报到的那天，我竟然再次看见了她……”
“她拖着行李箱在校门口询问宿舍楼的方向……没有人知道那一刻我内心是怎样的激动……已经沉寂很久的心又开始跳动了……和两年前的她相比，她好像瘦了很多，长发既不像初中时编起，也不像高中时扎成马尾，而是散落披肩……她的头发长了很多很多……我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在我面前走过……整个世界都消失了，除了她……”
我哽咽着问他，“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气……气她就这样救了我却不承认……气她总是让我等她……气她最后的不辞而别……气她让我度日如年……气她的绝情……气她在学校里遇到我，竟然若无其事地走过，好像她根本不知道我，好像她根本不认识我……而且当年的告白，让我一直觉得这些都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罢了，所以将近一年里我都不敢面对她……”
“不过后来，我想通了，如果不是太喜欢她的话，这‘生气’又是哪边来的呢……她虽然以前不喜欢，但不代表以后不会喜欢；如果她记不得我，那就让一切重新开始……”
“不过，我偶尔也会怀有一些期望，她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不然，她不会每次都会出现在我打球的操场上……不然，她不会每次都偷偷地把一瓶水放在我休息区的座位上……不然，初三那天她也不会为我哭泣……不然……”
他笑了笑。
“可是我还是不自信，我怕最后让她讨厌……就这样一直拖着……想着就像以前一样默默关注她就好……直到上学期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之后……我才确定……我很开心，有点欣喜若狂，可是又害怕再失去她……我想要紧紧地抓住她……不管发生什么，她可以不再离开？……不再离开好吗？……”
“那刚才在车站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说……我还以为你……”我嗅着鼻子，小声地抱怨。
“作为惩罚，我还是要她感受一下我曾经的心情，不然太不公平了……”
他松开我，双手扶住我的肩。
四目相对，直视心底，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
我不知道是我的肩在颤抖，还是他的双手在颤抖，亦或
者我们其实都在紧张。
这次，终于不再只是我一个人紧张了。
“只是……望望，你刚刚的那个问题，问得也让我很气……你怎么能这么绕弯子呢？”
紧紧地咬住嘴唇，让自己不再哭泣。
可是，泪水早已不听我的使唤。
忍得久了，终会有奔流的一次……
这次，就让我尽情点吧。
说不出话，只能使劲地点点头。
我喜欢了你八年，可能更早……但，你知道吗？
他再次拥住我，轻轻地，低下头来吻着我的双眼，就像吻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