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巢-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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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为他们作证。另外，对于政府掌握的可印证布斯基关于５３０万美元支付款证词的材料，米尔肯的律师向约瑟夫保证说，那些材料是“重新拼凑的”，在法庭上会很容易被认定无效。然而，约瑟夫吃惊地发现那些材料是原始材料，是穆拉迪安保存的记录。更糟的是，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各项计算，而那种计算只有在寄存交易中才会有。

　　柯宁就这些最新发现的情况打电话质问弗鲁曼鲍姆。“这些情况是我们意料之中的。”弗鲁曼鲍姆满不在乎地回答，显出毫不担忧。

　　“置存费用是怎么回事？原始材料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意料之中的。”弗鲁曼鲍姆重复道。

　　柯宁气愤地想，如果是这样，说明米尔肯的律师原来知道的东西比向德莱克赛尔的律师通报的要多，从而违反了他们之间订立的联合辩护协议。柯宁和弗莱明坚决要与利曼和弗鲁曼鲍姆就此事进行会谈。他们每提出一个关键问题，利曼和弗鲁曼鲍姆就冷冷地打发掉，称“无意义”、“无害处”、“良性的”、“在我们意料之中”，或称米尔肯不知道。关于置存费用问题，弗鲁曼鲍姆坚持说：“那只是这里会计记账的一种手法。”柯宁肺都要气炸了，他强压怒火，中断了会谈。

　　那年秋天，克雷格·科加特在他与理查德·桑德勒合用的贝弗利山办公室里，办理米尔肯组建的合伙公司的分红事宜。在办理过程中，他对分红中的一些问题越来越不安，特别是对麦克弗森合伙公司的分红安排感到担忧。米尔肯建立这个合伙公司是为了操纵认股证，拿认股证购买斯托勒通信公司的股票，这是斯托勒融资买断交易的一部分。斯托勒融资买断交易曾使西格尔、弗里曼、ＫＫＲ、米尔肯和德莱克赛尔获得了巨大收益。

　　ＫＫＲ公司收购斯托勒通信公司后，向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发放了认股证，目的是要用这些认股证刺激德莱克赛尔的客户购买斯托勒的垃圾债券。ＫＫＲ公司当时把认股证具体交给了米尔肯。然而，科加特发现，这些认股证最后并没有落到德莱克赛尔的客户手里，麦克弗森合伙公司的合伙人成了这些认股证的受益人。该合伙公司的合伙人好像有米尔肯本人和他的家属，而且更让人担忧的是，还有从米尔肯手里购买垃圾债券的各种共同基金的经理。既然现在ＫＫＲ公司把斯托勒的有线电视台出售了，获取了巨额利润，这些认股证就可以兑成现金，所获收益分发给麦克弗森的合伙人。科加特非常不安。麦克弗森合伙公司的这种运作看起来像是米尔肯在做自我交易，更不妙的是，该合伙公司的这些分红看起来像是给基金经理们的贿赂。

　　科加特于１９８４年加入米尔肯的内部律师事务所，该事务所重新起了个名字，叫维克托、科加特和桑德勒律师事务所。科加特从未认为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律师事务所。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米尔肯和他的家人是这个事务所的主要客户，事务所的办公室在德莱克赛尔贝弗利山分部办公楼的第三层，这幢办公楼为米尔肯兄弟所有。科加特原本希望从事德莱克赛尔风险资本和税务方面的法律业务，但最后却做起有关这些合伙公司的业务来，并且许多工作是为洛厄尔·米尔肯做，洛厄尔负责监督合伙公司的一切活动。

　　布斯基出事的消息公布后，科加特同意让纽约刑事律师迈克尔·阿姆斯特朗做自己的律师。阿姆斯特朗同时也是洛厄尔的律师。像莫塔斯克和达尔一样，科加特担心他的律师同时代理几个当事人会在当事人之间产生利益冲突。他深知，关键时候洛厄尔的利益肯定会先行，因为洛厄尔的利益与迈克尔·米尔肯的利益密切相关。

　　１９８８年年初的一天，科加特的这种担忧增加了。那天，阿姆斯特朗来找他，拿着一份替他写好的宣誓书要他签名。宣誓书的内容是，根据科加特所作的事实陈述，证明洛厄尔无罪。科加特看了一遍，发现上面所说的事实不是真的。他愤怒地拒绝签名，并开始为自己寻找新的律师。最后，他在洛杉矶聘请了两个律师——汤姆·波拉克和特德·米勒。１９８８年９月，科加特递交了一份宣誓书。

　　１１月初的一天，在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纽约总部，科加特碰到了约瑟夫，当时约瑟夫正急急忙忙地去洗手间。科加特对约瑟夫说想给他说句话，约瑟夫示意他跟过去。

　　“有一个合伙公司的事我想你不知道。”科加特低声说。约瑟夫迷惑地看着他。“这件事你不会喜欢。”科加特补充道。

　　“为什么？”约瑟夫问。

　　“基金经理被发给认股证。”科加特回答，“迈克的孩子拥有认股证。”

　　“基金经理做这种交易了？”约瑟夫问。

　　“是的。”

　　“我们最好找律师来。”约瑟夫说，惊恐地意识到这可能涉及到行贿问题。至少，这种合伙公司违犯了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自己的内部规定。

　　这些年来，米尔肯经常就某某交易是否合理合法打电话向约瑟夫寻求建议和指示，而他所说的那些交易通常都合理合法。这种电话交流使约瑟夫对米尔肯产生了信任，认为米尔肯本身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现在，约瑟夫突然意识到，这种看法可能完全是一个美丽的错觉，米尔肯在电话中向他请教可能是为了给他的非法活动施放烟幕。

　　约瑟夫直接去找公司董事长罗伯特·林顿，把刚才从科加特那里听到的情况告诉他。林顿听完，不由骂了一句：“他妈的！”接着，约瑟夫立即给卡希尔、戈登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们打电话。

　　“这件事现在就处理。”他命令道。

　　科加特和他的两个新律师向利曼和弗鲁曼鲍姆讲述了麦克弗森合伙公司一情，并说他们准备主动向政府举报此事。“不！”弗鲁曼鲍姆简直暴跳如雷，“你们不能这样做。他们决不会发现此事的。”但利曼制止了他，以顺从的口气说：“他们想那样做，就让他们做吧。”

　　约瑟夫曾一直相信米尔肯无罪，并以此为基础建立起精心的防御，但在１１月底的一个雨夜，这种相信和防御崩溃了。那天傍晚，柯宁给约瑟夫打电话，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他私下谈谈。约瑟夫那天晚上要去市中心参加一个正式晚宴，所以他建议开车把柯宁接上，两人可以边走边谈。于是，约瑟夫穿着无尾夜礼服，扎着黑色领结，开车走过几个街区来到卡希尔、戈登律师事　

　　务所，把柯宁接上车。这时，小雨变成了瓢泼大雨。他们很快融入了车流里。

　　“看来西海岸的那些小子做了一些他们不该做的事。”柯宁说。他数说起最近发现的一桩桩麻烦事，并重点提到他检查了与所罗门有关的交易记录，确证了被指控的问题。他希望约瑟夫认识到以下事实：一、现在有米尔肯违法活动的证据；二、这种证据还在增多；三、这些证据都是致命性的；四、这些证据与布斯基并没有关系。既然米尔肯周围的沉默之墙已经打开缺口，　

　　就可能有更多的人不再甘于沉默而弃暗投明。而且，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其实还没有获得问题的全部情况，也不会从米尔肯阵营中的昔日盟友处获得问题的全部情况。

　　约瑟夫问了柯宁一些问题，并感谢柯宁做出这些分析。当他到达赴宴地点——时代广场马里厄特－马奎斯饭店时，大雨仍在倾盆而下。他走下车来，快步穿过雨幕。现在，他认识到，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和它的一万名员工被米尔肯背叛了。米尔肯是约瑟夫依赖的一个人，他希望依赖这个人把公司建设成他一直梦想的样子。他曾经愿意对米尔肯言听计从，因　

　　为他认为他是无罪的。而从现在起，他不那样认为了。

　　约瑟夫不是惟一一个对米尔肯丧失信任的人。在洛杉矶，达尔与利特在四季饭店进行了一次面谈。“迈克必须认罪。”达尔对利特说，提出他自己的重要证据，“得有人去告诉他。”利特不像以往那样坚持认为米尔肯无罪了。

　　“我不会去做这件事。”利特说。

　　显然，其他人也不会去做这件事。利特在米尔肯律师团中的地位很不稳固，威廉斯和康诺利律师事务所也是这样。威廉斯去世后，保罗、威斯律师事务所占据了主导地位，把威廉斯和康诺利律师事务所晾在了一边。接替威廉斯的文森特·富勒没有与米尔肯或桑德勒建立融洽关系的机会，这两个人主要倚重利曼。

　　但是，富勒认为，总得有人试着与政府进行认罪协议谈判，虽然认罪谈判是一项不受欢迎的选择。这件工作总得有人去做，至少试探试探政府的口风，看它的要求是什么。富勒与卡洛尔、法德拉和贝尔德进行了会谈，最后甚至与吉尤利安尼也进行了会谈。在会谈中，富勒发现检察官们的要求非常合理，甚至合理得令人惊讶。他们拒绝接受联合方案的主意，该方案提出对米尔肯和德莱克赛尔一起课罚１０亿美元。这无疑是个大数目，但这笔钱米尔肯很容易支付，特别是其中至少一半要由德莱克赛尔支付，米尔肯出这笔钱更是不在话下。但钱从来不是真正的问题，减罪才是真正的问题。富勒首先要求进行无罪申诉答辩，然后提出接受一项重罪。检察官们表示他们可能能够容忍米尔肯接受两项重罪，相对来说这已经很宽大了。

　　纽约美国检察官办事处有一种谨慎的乐观。最后，他们对达成协议产生了希望。他们认为米尔肯会认罪并合作，这样调查可以完全进入到另外一个阶段。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检察官们不能确定富勒是否能代表米尔肯律师团的其他律师，更不确定他是否能代表米尔肯本人。从米尔肯的公关姿态中看不出任何愿意妥协或认罪的迹象。他的公关活动仍在继续，这激怒了负责本案的检察官们。以前从来没有潜在被告如此行事。

　　富勒与政府谈判的事利曼一直是知道的，但罗宾逊公关公司没有被告知，因而它继续断然否认米尔肯与政府和谈的可能性，称这种想法考虑都不会考虑。１９８８年“掠食者集会”上的公关活动失败后，罗宾逊公司拓展了公关范围，重点宣传米尔肯的慈善活动（包括印制反映米尔肯基金会受益人情况的昂贵挂历）和攻击政府拟以ＲＩＣＯ法案起诉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罗宾逊公关公司的人员写了许多反ＲＩＣＯ法案的信件和文章在全国各地的媒体上发表，声称ＲＩＣＯ法案不经审判就剥夺被告的财产。他们挖空心思，精心杜撰，以博公众对　

　　米尔肯产生同情。公关人员还安排米尔肯他去商业团体发表演讲，演讲稿由他们撰写。与此同时，他们继续精心挑选他们信任的媒体采访米尔肯，但仍然不许采访者询问米尔肯被调查的事。米尔肯听到他被证交会正式起诉的消息时，正在接受《时代》杂志一位记者的采访。

　　曼哈顿联邦法院的陪审团总是有很多黑人陪审员，因此米尔肯很注意寻求黑人的支持。他的公关人员开始把精力更多地放在当地报纸上，如《纽约邮报》、《每日新闻报》和《阿姆斯特　

　　丹新闻报》，这些报纸的黑人读者一般比《华尔街日报》的或《纽约日报》的多。帮助米尔肯与黑人组织进行联系的主要牵线者都是著名人物，其中有洛杉矶市长汤姆·布雷德利、比阿特丽斯国际公司总裁雷金纳德·刘易斯和曼哈顿区前区长珀西·萨顿。他们还帮助米尔肯认识了杰西·杰克逊。米尔肯被布斯基丑闻牵连后不久，布雷德利（据《洛杉矶时报　》报道，他因对米　

　　尔肯公关活动的贡献收到７万多美元）称赞米尔肯是一个“有天才的人，有勇气的人，有远见的人，有信心的人”。

　　虽然米尔肯过去对民权问题鲜有兴趣，现在却积极参加这方面的活动。他在洛杉矶为一些黑人中学生举办了一个晚会，并拉杰西·杰克逊来捧场，介绍说杰克逊是他的“密友”。在纽约的一个会议上，杰克逊和沃纳通信公司董事长史蒂夫·罗斯都极力美言米尔肯。米尔肯还与残疾和贫困儿童合影，他们大多都是黑人和拉美裔儿童。罗宾逊甚至专门雇了一位黑人公关专家，　

　　名叫玛丽·海伦·汤普森，以前当过俄亥俄州众议员路易斯·斯托克斯的新闻秘书。罗宾逊安排汤普森着重向国会黑人利益小组积极宣传米尔肯。米尔肯受到了“百位黑人协会”的公开赞扬，这是一个全国性的黑人组织，成员都是成功的黑人，萨顿就是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