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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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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自来不曾听见这等考语,真是意外之喜。一时,候他父子去了,方欲过贾母那边来时,就有芳官等三个干娘走来,回说:“芳官自前日蒙太太的恩典赏出来了,他就疯了似的,茶饭都不吃,勾引上藕官蕊官,三个人寻死觅活,只要铰了头发做尼姑去。我只当是小孩子家一时出去不惯,也是有的,不过隔两日就好了,谁知越闹越凶,打骂着也不怕。实在没法,所以来求太太,或是依他们去做尼姑去,或教导他们一顿,赏给别人做女孩儿去罢。我们没这福。”王夫人听了,道:“胡说!那里由得他们起来?佛门也是轻易进去的么?每人打一顿给他们看,还闹不闹!” 当下因八月十五日,各庙内上供去,皆有各庙内的尼姑来送供尖,因曾留下水月庵的智通与地藏庵的圆信住下。来回听得此信,就想拐两个女孩子去做活使唤,都向王夫人说:“府上到底是善人家。因太太好善,所以感应得这些小姑娘们皆如此。虽然说“佛门容易难上”,也要知道“佛法平等”。我佛立愿,愿度一切众生。如今两三个姑娘既然无父母,家乡又远,他们既经了这富贵,又想从小命苦,入了风流行次,将来知道终身怎么样?所以“苦海回头”,立意出家,修修来世,也是他们的高意。太太倒不要阻了善念。”
王夫人原是个善人,起先听见这话,谅是小孩子不遂心的话,将来熬不得清凈,反致获罪。今听了这两个拐子的话大近情理,且近日家中多故,──又有邢夫人遣人过来知会,明日接迎春家去住两日,以备人家相看;且又有官媒来求说探春等──心绪正烦,那里着意在这些小事?既听此言,便笑答道:“你两个既这等说,你们就带了做徒弟去,如何?”二姑子听了,念一声佛道:“善哉,善哉!若如此,可是老人家的阴功不小。”说毕,便稽首拜谢。王夫人道:“既这样,你们问他去。若果真心,即上来当着我拜了师父去罢。”
这三个女人听了出去,果然将他三人带来。王夫人问之再三,他三人已立定主意,遂与两个姑子叩了头,又拜辞了王夫人。王夫人见他们意皆决断,知不可强了,反倒伤心可怜,忙命人来取了些东西来赏了他们,又送了两个姑子些礼物。从此,芳官跟了水月庵的智通,蕊官藕官二人跟了地藏庵的圆信,各自出家去了。要知后事,下回分解。
话说两个尼姑领了芳官等去后,王夫人便往贾母处来。见贾母喜欢,便趁便回道:“宝玉屋里有个晴雯,那个丫头也大了,而且一年之间病不离身;我常见他比别人分外淘气,也懒;前日又病倒了十几天,叫大夫瞧,说是女儿痨:所以我就赶着叫他下去了。若养好了,也不用叫他进来,就赏他家配人去也罢了。再那几个学戏的女孩子,我也做主放了:一则他们都会戏,口里没轻没重只会混说,女孩儿们听了,如何使得?二则他们唱会子戏,白放了他们,也是应该的。况丫头们也太多──若说不够使,再挑上几个来,也是一样。” 贾母听了,点头道:“这是正理。我也正想着如此。但晴雯这丫头,我看他甚好,言谈针线都不及他,将来还可以给宝玉使唤的。谁知变了!”王夫人笑道:“老太太挑中的人原不错,只是他命里没造化,所以得了这个病。俗语又说:“女大十八变。”况且有本事的人未免有些调歪,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曾经历过的?三年前,我也就留心这件事,先只取中了他。我留心看了去,他色色比人强,只是不大沉重。知大体,莫若袭人第一。虽说贤妻美妾,也要性情和顺,举止沉重的更好些。袭人的模样虽比晴雯次一等,然放在房屋,也算是一二等的。况且行事大方,心地老实,这几年从未同着宝玉淘气。凡宝玉十分胡闹的事,他只有死劝的。因此,品择了二年,一点不错了,我悄悄的把他丫头的月钱止住,我的月分银子里批出二两银子来给他。不过使他自己知道,越发小心效好之意,且没有明说。一则宝玉年纪尚小,老爷知道了,又恐说误了书;二则宝玉自以为自己跟前的人,不敢劝他说他,反倒纵性起来。所以直到今日,才回明老太太。”贾母听了,笑道:“原来这样,如此更好了!袭人本来从小儿不言不语,我只说是没嘴的葫芦。既是你深知,岂有大错误的?”王夫人又回今日贾政如何夸奖,如何带他们逛去。贾母听了,更加喜悦。
一时,只见迎春妆扮了前来告辞过去。凤姐也来请早安,伺候早饭。又说笑一回,贾母歇晌,王夫人便唤了凤姐,问他丸药可曾配来。凤姐道:“还不曾呢,如今还是吃汤药。太太只管放心,我已大好了。”王夫人见他精神复初,也就信了,因告诉撵逐晴雯等事。又说:“宝丫头怎么私自回家去了?你们都不知道?我前儿顺路都查了一查。谁知兰小子的这一个新进来的奶子也十分的妖调,也不喜欢他。我说给你大嫂子了:好不好,叫他各自去罢。我因问你大嫂子:“宝丫头出去,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他说是告诉了他了,不两三日,等姨妈病好了就进来。姨妈究竟没什么大病,不过咳嗽腰疼,年年是如此的。他这去的必有原故。不是有人得罪了他了?那孩子心重,亲戚们住一场,别得罪了人,反不好了。”凤姐笑道:“谁可好好的得罪着他?”王夫人道:“别是宝玉有嘴无心,从来没个忌讳,高了兴信嘴胡说,也是有的。”凤姐笑道:“这可是太太过于操心了。若说他出去干正经事,说正经话去,却像傻子;若只叫他进来,在这些姊妹跟前,以至于大小的丫头跟前,最有尽让,又恐怕得罪了人,那是再不得有人恼他的。我想薛妹妹此去必是为前夜搜检众丫头的原故,他自然为信不及园里的人。他又是亲戚,现也有丫头老婆在内,我们又不好去搜检,他恐我们疑他,所以多了这个心,自己回避了。也是应该避嫌疑的。”
王夫人听了这话不错,自己遂低头一想,便命人去请了宝钗来,分晰前日的事以解他的疑心,又仍命他进来照旧居住。宝钗陪笑道:“我原要早出去的,因姨妈有许多大事,所以不便来说。可巧前日妈妈又不好了,家里两个靠得的女人又病,所以我趁便去了。姨妈今日既已知道了,我正好回明:就从今日辞了,好搬东西。”王夫人凤姐都笑道:“你太固执了。正经再搬进来为是,休为没要紧的事反疏远了亲戚。”宝钗笑道:“这话说的太重了,并没为什么事要出去。我为的是妈妈近来神思比先大减,而且夜晚没有得靠的人,统共只我一个人;二则如今我哥哥眼看娶嫂子,多少针线活计并家里一切动用器皿尚有未齐备的,我也须得帮着妈妈去料理料理。姨妈和凤姐姐都知道我们家的事,不是我撒谎。再者:自我在园里,东南上小角门子就常开着,原是为我走的,保不住出入的人图省走路,也从那里走,又没个人盘查,设若从那里弄出事来,岂不两碍?而且我进园里来睡,原不是什么大事。因前几年年纪都小,且家里没事,在外头不如进来,姊妹们在一处玩笑作针线,都比在外头一人闷坐好些。如今彼此都大了,况姨娘这边历年皆遇不遂心之事,所以那园子里,倘有一时照顾不到的,皆有关系。惟有少几个人就可以少操些心了。所以今日不但我决意辞去,此外还要劝姨娘:如今该减省的就减省些,也不为失了大家的体统。据我看:园里的这一项费用也竟可以免的,说不得当日的话。姨娘深知我家的,难道我家当日也是这样零落不成?”凤姐听了这篇话,便向王夫人笑道:“这话依我竟不必强他。”王夫人点头道:“我也无可回答,只好随你的便罢了。” 说话之间,只见宝玉已回来了,因说:“老爷还未散,恐天黑了,所以先叫我们回来了。”王夫人忙问:“今日可丢了丑了没有?”宝玉笑道:“不但不丢丑,拐了许多东西来。”接着就有老婆子们从二门上小厮手内接进东西来。王夫人一看时,只见扇子三把,扇坠三个,笔墨共六匣,香珠三串,玉绦环三个。宝玉说道:“这是梅翰林送的,那是杨侍郎送的,这是李员外送的:每人一分。”说着,又向怀中取出一个檀香小护身佛来,说:“这是庆国公单给我的。”王夫人又问在席何人,做何诗词。说毕,只将宝玉一分令人拿着,同宝玉、环、兰前来见贾母。贾母看了,喜欢不尽,不免又问些话。无奈宝玉一心记着晴雯,答应完了,便说:“骑马颠了,骨头痛。”贾母便说:“快回房去换了衣服疏散疏散就好了,不许睡。”宝玉听了,便忙进园来。
当下麝月秋纹已带了两个丫头来等候。见宝玉辞了贾母出来,秋纹便将墨笔等物拿着,随宝玉进园来。宝玉满口里说:“好热!”一壁走,一面便摘冠解带,将外面的大衣服都脱下来,麝月拿着,只穿着一件松花绫子夹袄,襟内露出血点般大红裤子来。秋纹见这条红裤是晴雯针线,因叹道:“真是“物在人亡”了!”麝月将秋纹拉了一把,笑道:“这裤子配着松花色袄儿,石青靴子,越显出靛青的头,雪白的脸来了!”
宝玉在前,只装没听见,又走了两步便止步道:“我要走一走,这怎么好?”麝月道:“大白日里还怕什么?还怕丢了你不成?”因命两个小丫头跟着,“我们送了这些东西去再来。”宝玉道:“好姐姐,等一等我再去。”麝月道:“我们去了就来。两个人手里都有东西,倒象摆执事的,一个捧着文房四宝,一个捧着冠袍带履,成个什么样子!” 宝玉听了,正中心怀,便让他二人去了。他便带了两个小丫头到一块山子石后头悄问他二人道:“自我去了,你袭人姐姐打发人去瞧晴雯姐姐没有?”这一个答道:“打发宋妈瞧去了。”宝玉道:“回来说什么?”小丫头道:“回来说:晴雯姐姐直着脖子叫了一夜,今日早起就闭了眼住了口,世事不知,只有倒气的分儿了。”宝玉忙道:“一夜叫的是谁?”小丫头道:“一夜叫的是娘。”宝玉拭泪道:“还叫谁?”小丫头说:“没有听见叫别人了。”宝玉道:“你胡涂。想必没有听真。”
旁边那一个小丫头最伶俐,听宝玉如此说,便上来说:“真个他胡涂!”又向宝玉说:“不但我听的真切,我还亲自偷着看去来着。”宝玉听说,忙问:“怎么又亲自看去?”小丫头道;“我想,晴雯姐姐素日和别人不同,待我们极好。如今他虽受了委屈出去,我们不能别的法子救他,只亲去瞧瞧,也不枉素日疼我们一场。就是人知道了,回了太太,打我们一顿,也是愿受的。所以我拚着一顿打,偷着出去瞧了一瞧。谁知他平生为人聪明,至死不变。见我去了,便睁开眼拉我的手问:“宝玉那里去了?”我告诉他了。他叹了一口气,说:“不能见了!”我就说:“姐姐何不等一等他回来见一面?”他就笑道:“你们不知道,我不是死。如今天上少了一个花神,玉皇爷叫我去管花儿。我如今在未正二刻就上任去了,宝玉须得未正三刻才到家,只少一刻儿的工夫,不能见面。世上凡有该死的人,阎王勾取了去,是差些个小鬼来拿他的魂儿。要迟延一时半刻,不过烧些纸,浇些浆饭,那鬼只顾抢钱去了,该死的人,就可挨磨些工夫。我这如今是天上的神仙来请,那里捱得时刻呢?”我听了这话,竟不大信。及进来到屋里,留神看时辰表,果然是未正二刻他咽了气,正三刻上就有人来叫我们,说你来了。”宝玉忙道:“你不认得字,所以不知道,这原是有的。不但花有一花神,还有总花神。但他不知做总花神去了,还是单管一样花神?”这丫头听了,一时诌不来。恰好这是八月时节,园中池上芙蓉正开。这丫头便见景生情,忙答道:“我已曾问他:“是管什么花的神?告诉我们,日后也好供养的。”他说:“你只可告诉宝玉一人,除他之外,不可泄了天机。”就告诉我说,他就是专管芙蓉花的。”
宝玉听了这话,不但不为怪,亦且去悲生喜,便回过头来看着那芙蓉笑道:“此花也须得这样一个人去主管。我就料定他那样的人必有一番事业!虽然超生苦海,从此再不能相见了,免不得伤感思念。”因又想:“虽然临终未见,如今且去灵前一拜,也算尽这五六年的情意。”想毕,忙至屋里,正值麝月秋纹找来。
宝玉又自穿戴了,只说去看黛玉,遂一人出园,往前次看望之处来,意为停柩在内。谁知他哥嫂见他一咽气,便回了进去,希图早些得几两发送例银。王夫人闻知,便命赏了十两银子。又命:“即刻送到外头焚化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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