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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风花-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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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在他先妻主一步起身,想要去烧点水清理一下自己和妻主之时,竟是意外的发现,妻主的那个小儿子竟是和自己昨晚的行径一样,也是站在洗脸池旁,手中拎着热水壶,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偏屋的那个女子。而妻主的那个正夫,此刻也在院子中给那女子的马喂马料,一双眼睛也是时不时的撇向那偏屋的房门,等待着自己儿子未知的命运。
两个人竟是紧张专注到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想来,他那个时候站在屋门口看着院中的那两个人,心中是有不甘和酸涩的吧?那村长的独女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是有所耳闻,那独女看中了妻主的这个小儿子更是整个村子都知晓。走投无路了,所以那对父子才会做出这样一步,这些,即使是当时,他也是明白的。可是,他又怎么能不酸涩呢?虽然他们年龄相当,可那个男孩子到底是干净的,并未婚配,所以那时才能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追求自己的幸福,不像他。
北河的水面一直都是平静的,那水流不大,一年四季都是这样涓涓流淌。尘儿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孩子下浸的那天,北河的水面也是这样的平静。
脑海中却是不自觉的回忆起了,那天那个女子从偏屋出来之时,那个少年的样子。那天,他在看到那个女子出了屋门之时,就不自觉的关门退回到了厅内,转而从窗子里面看着她们,那样偷窥一般的感觉,映在尘儿的脑海中,竟也是宛如昨天般的清晰。
那孩子一看到那个女子出来,便拎起壶将冒着气的热水倒进洗脸池子里,还时不时的用手试试水温。他现在还能清晰地记起,那孩子秀气的脸在看到那女子之后微微透出了的红晕。闭上眼睛,他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孩子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拎着壶低垂着头,用另一只手捧着毛巾,小心翼翼却又有点含羞带怯的用眼睛偷偷的瞄着那个女子。
那个时候,在看到那个女子抻了个懒腰又退回屋去,他是有些错愕的,而当看到那女子的夫郎陪着女子一起出来,他的错愕多多少少的有些变味成了窃喜吧?如今想来,尘儿对自己竟然有那样丑恶的心态,感到十分的羞愧,可是当时,在当时,他却的的确确,是那样想的。
那个拒绝了自己的女子,也拒绝了那个干净的、没有婚配在身的孩子。无端的,他就是觉得,只是这样的拒绝,就是将他救赎了般。她对他,并不是因为他身份低微、并不是因为他失了清白,没有低看、没有嘲讽、她就只是应为不喜 欢他,而拒绝了他而已。就像那个孩子一样,她只是因为不喜 欢,所以拒绝了,并没有因为那个孩子比自己干净、比自己没婚配,就多看一眼……
那天,本来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的。早上用饭之时,那个女子竟是在饭桌上提起了那个正夫,当时他虽然始终低垂着头,但他自己晓得,那个时候,他的心紧张的都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了。她是什么意思呢?她可是会告诉妻主自己昨晚的行为?她可是会觉得自己……不安于室……不检点?
然而,那个女子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他隐约注意到,那女子将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脖颈处一下,便瞥开了目光,插开了话题和妻主聊别的去了。
那个时候,他恨不得将头埋到饭碗里去。脖子上的吻痕,他知道自己虽然费力的想用衣领遮住,可是终究是遮不住的。那女子的目光虽然只是淡淡一瞥,但在他的感觉中,却像是在指责他的放荡形骸般,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
好在,那顿饭也没有吃太久,而那个女子,也是马上就要离开的,只要她不说,那么自己昨天晚上的行径,就不会有人知道。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然是不再期盼那个女子对自己是什么看法、什么态度,他只是希望她能快快的离开,揭过这一页。
而他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妻主,竟是会主动要求将那个孩子许配给那个女子。当妻主在自己的耳边说起要带那个孩子来见那个女子的之时,他的心中除了觉得惊讶,却更是觉得不甘,而在不甘之外,他也是有几分害怕的。万一,她同意了……
理不清自己当时的心态,他只是记得自己当时脑海中是一片的混乱,等回过神时,他已经是带着那个孩子来到了妻主和那个女子面前。
妻主对那女子说的话是在意料之中,他脑袋昏沉沉的并没有仔细的听。可是,那个女子回复,却是真真的让他睁大了双眼,一时之间,心中除了讶然,还是讶然。
他突然为自己感到好笑,原来,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不曾低看自己!根本就不是不在意自己的低位身份!原来,她的拒绝,只不过是因为……家有妒夫!而她……却是要仰仗一个男人的鼻息……过活……
后来,正夫跑出去抱住了那个女子妒夫的腿,苦苦的哀求,再后来,正夫被妻主连打带骂的拖回了院子。自己没有多看一转身进了主屋,而即使在屋中,也能清楚的听到妻主在院子里大声骂着丢人现眼之类的话,隐隐的还能听到正夫压抑的哭泣声……
那正夫自然是更不受待见,妻主碍于正夫与她是结发夫妻,倒是也没休了他,只是时不时的冷草热讽,偶尔喝多了也动手打几下出出气……
打那之后不过一个来月的时间,妻主便正式收了村长独女的聘礼,那门亲事算是正式定下了来,原计划等过了秋、忙过农忙的时候,就将那孩子迎过门的。
看着一条细细的银鱼从北河平静的水面一跃而起,又噗通一声落回水中,尘儿的眼睛不由得跟着闪了闪,心中一片黯然。
自从订了亲,那个孩子几乎夜夜以泪洗面。面对妻主,那正夫是哭也哭过、求也求过、闹也闹过,可最终,只是惹得妻主更加的不待见他,几乎是连看到他,也是不乐意了。那个孩子一开始对妻主还有几分期盼,也会哀哀诺诺的央求着妻主,说自己不想过到那样的人家。可说了几次,见妻主并没有取消婚约的意思,那个孩子的眼睛便一点点的黯了下去,而黯淡之外,也带着许多的不甘,和不愿意。
这样的眼睛他是熟悉的。几曾何时,在自己知道将要许配给一个老到可以做自己母亲的女子之时,面对镜子,他看到的也是这样一双眼睛。然而最终,他也是这样一个小轿子就过了门来,委身了这个让自己看着就悲哀的女子。
那个孩子委身的那个客商,他自然也是见过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看上去并不怎么出众,特别一双眼睛,看着就是浸过油的,不透亮。可那个孩子还是抱着满腔的希望委身了,以为天亮以后,会有一片新的天地。
可是天亮之后等待那孩子的,却是无限的悲痛。商客得知那孩子已收了聘礼许了人家,说什么都不同意带那孩子走人,咬定了说这不是个安分的。他看着那客商一副吃摸干净了就不想认账的嘴脸,恨不得要上去扇他两巴掌。可最终他也只是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着,看着那个孩子一脸的不敢相信。那孩子恐怕到最后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昨夜里还信誓旦旦说要带他走对他好的良人,到了第二天早上就变成了狼人,出口伤人得比谁都重。
哭了、闹了、骂了、打了,可最后那个客商还是甩甩衣袖就走了人,全然不顾留下了的孩子会承受怎么样的悲伤,和怎么样的命运。
就好像那一天注定了那个孩子的悲剧一样。那孩子跪在院子中保持着哀求那个客商的姿势,不顾妻主愤恨的打骂,简直要哭断了肠一般。可是还未等他过去劝阻,那村长家的独女便闻讯上了门来,二话未说一把拖着男孩便拖出了这户宅院。他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妻主竟也是没有组织,只有那个正夫,紧追了几步一把抱住了那独女的大腿,哭着哀求,可是,几下就被那独女用脚踢了开。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等到他反应过来。那孩子在那独女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已是隔着几户人家都听得清清楚楚。那正夫听到自己儿子的哭喊先是呆呆的愣了很久,续而便疯了一般抱住妻主的腿,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你听到了没?你听到了没?你去救救他啊!你就救救他啊!他也是你的儿子啊!!
闭了闭眼睛,尘儿觉得身上竟是有了一些凉意。北河还是那样十年如一日的安静,而那天正夫的哭喊声,却仍然仿佛回荡在耳边。
隔了一日,大家便发现那孩子开始裸着上身在独女家,一身伤痕的伺候往来留宿的客商。往来的客商一般人家的也不会动这样一个身上伤痕不断的少年,而接受服务的,据说也都是些喜好独特之人。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就是他出门也难免会被邻里邻居的指指点点,他根本就不敢想象那个少年如今面对的,是怎么样生活。
妻主几乎和那孩子断绝了母子关系。那正夫自那日之后,也是一病不起,还是亏得自己每日去给送一些吃食,才能勉强维持了一口气在。那孩子的三个哥哥据说在各家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了牵连,出入也都会被人指点唾弃,甚至,听说有一个还因为这个,将其从侧夫贬为了侍郎。
在那之后,不算北河的那一次,他一共也只见过那个孩子一次。他去那独女家给独女送一个物件,出来路过主屋之时,看到了那屋门就那么大敞四开着,那个孩子裸着身子跪在厅内,一个看上去有五十开外的女人,正用一个什么物件拨弄着那孩子的身体。
他当时震撼的根本挪不懂脚步。不过十来天的时间,那个孩子已经憔悴的整个人都脱了相,□的身子上交错着数不清的伤痕,有的甚至还隐隐透着红色的血丝。那孩子的一双眼睛是他难以想象的空洞,就连看到他站在门外,那双失了光泽的眼眸也不过微微的闪了一闪,便再也没了生气。
厅里的那个女子一抬头看到了他,竟是扬了扬手中的物价,说了一句极其下流的话语。他只记得当时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听到那样一句话后双脚竟是不受控制的转身就跑。待他回过神来,自己已是一路跑回了自己家的宅院,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是站在了熟悉的环境,他只觉得自己的双脚一软,竟是再也站不住的滑坐到了院子当中。
那个时候他的眼泪竟是无法控制滴滴滑落。那样一个孩子,那样一个孩子,竟然在短短十来天的时间,就被折磨成了那个样子!
再后来的事情他也只是听说,听说一天一队商客留宿独女家,那商客看着那孩子大概是动了恻隐之心,没接受男孩的伺候,似乎还好言安慰了男孩几句。据说那夜里,那孩子自行跑到了客商的房间,脱干净了衣物,说是会好好伺候那客商的,想要那客商带自己走。当然事情具体如何村子里是众说纷纭,但可以确定的是,那客商冷言拒绝了那孩子的要求,并训斥了他不检点不自重之类的话。再后来独女因着那孩子不安于室、勾引外人,申请了村中的长老将男孩浸了猪笼。
他无法忘记那个孩子被捆绑住塞入猪笼之时,脸上那惊恐、愤恨,和不甘的表情。那样的表情在那个孩子被浸的最初的几个夜里,每每都是只要一合上眼便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其实,尘儿心中清楚,如果那一天,那个需要仰仗夫郎鼻息的女子,如果她在那天要了他,而也没有带他走的话,那么那个孩子的下场,恐怕就是他会面临的命运。每每想到这里,尘儿都会不自觉的发出一身的冷汗,心中却也是更加理解那个孩子的做法。其实,那个孩子的要求,也并不高啊……
感觉到自己腹中的生命似乎动了一下,尘儿回过了神,而看着自己面前的北河,尘儿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上前了两步,将自己在路上采来的几只鲜花放入水中,尘儿看着顺着水流流走的花瓣,心中默默的祈祷:
请你安息吧,你的父亲,已于昨天过世。我定会好好的葬了他的。若是可能,我希望你来世,会投胎做一名女子,哪怕穷苦一生,好歹,命运也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你的父亲走后,我便是你母亲的正室。今天,恐怕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请你……一路走好。
、葬礼、传言
影儿是贱民,不比寻常百姓可以入土为安,贱民死后是要火化了,挫骨扬灰的。
恋雪选择了平常百姓也可能做的海葬。虽然她也知道,人都死了,这种所谓的平等不过是她的自我安慰。但即使如此,恋雪还是希望,这个曾经和自己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少年,至少在走的时候,可以脱离捆绑了他一辈子的贱籍身份,可以尽可能的体面一些。
深冬的海风寒意袭人,对于从小生长在北方的恋雪来说,明滨城的冬天温度虽然并不算低,但海边城市的那股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潮气,即使穿得再多也让她倍感阴冷。正月里的海港冷冷清清,没有船只会选择这个时候出航,偶尔几艘赶着归航过年的海船,一靠了岸,船员们也都哄的一下四散回家了。
恋雪一身全黑的厚棉服,双手稳稳当当的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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