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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出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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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彦说完把阿信放平,整了整凌乱的床榻,给阿信盖了被子,才转身出了门。
阿信一动不动,闭着的眼睛又睁开,双手突然紧紧抓住面前的被子。好一会,风信子喘了一口气,才觉得腰侧有什么东西搁着。伸手一摸,圆圆的,是那颗发黄的珠子。
阿信把珠子握在掌心,渐渐蜷成一团……
……
孙彦从风信子厢房出来,彭城守将卢裕便迎了上来,行道礼:“天师,今日城东一役,屠尹融军士千余。眼下尹融帐下大将乞伏国彰正紧闭营门、严加盘查呢!”
孙彦笑笑,模样颇为自得:“淮水南岸齐善、梅英华两位将军如何?”
“小皇帝这回倾囊而出,齐善六万人马、梅英华七万人马,陈兵淮水南岸,可惜两位将军两战皆败,局势岌岌可危!”
“平天山上的淮广刺史温长卿呢?”
“风信子走后,温长卿曾令人在平天山上查找,但也只是他温氏的卫士。另外他将手中能够调集的兵力悉数开赴淮南,供梅英华调遣,余者再无对策。”
孙彦又是一笑,闲闲说道:“朝廷南渡至今百余年,诸如齐善、梅英华这类将军所领军士,早已经腐朽不堪,怎禁得住尹天王的重装骑兵?你的人马都准备好收拾残局了么?”
卢裕拱手微笑:“祭酒们早已经跃跃欲试!”
孙彦微微舒一口气,捏了捏眉心,正要离开,卢裕又赶紧两步:“天师,今日黄道吉日,我道鬼卒又大破敌军,张大祭酒以为该开坛祭祀,一来恩罚分明,二来壮大声势。何况许多鬼卒皆祈求天师垂青,亲自为她们净身、开天目。”
孙彦才一听到“净身”一词,不禁微笑,狭眸里妖狞之气渐渐翻滚而出,他想了一下,说道:“也罢,让张凌安排去吧。只是鬼卒日多,我也总不能一一为她们净身,该有引道之人才是,你让张凌在祭酒中挑选吧。”
卢裕一拧眉,旋即通窍,笑道:“天师恩泽信众!”
两人说罢,各自办事。
孙彦才回到自己房中。
他房内袅袅轻烟,帐幔徐徐,一股辛辣气息满布,仿若神仙洞穴。
他才进得门来,两名貌美女子便迎了上来为他宽衣解带,其中一名给孙彦换上丝履时轻声问道:“天师,鬼卒日多,人人都盼望着您给她们净身,今日阿离拗不过她们,便求天师开恩……”
孙彦斜斜倚在榻上,听闻那阿离这样说话,才穿了丝履的脚便抬了起来,压在了阿离胸前,时轻时重的揉压着阿离的丰盈:“阿离,你这叫恃宠生娇。”
阿离娇喘,浑身发软的瘫坐在地上,双手却如获至宝般的捧着孙彦的脚,随着孙彦的动作起伏身肢。一旁名唤阿坎的女子见状早已经娇喘着依上孙彦:“天师偏心……”
孙彦一声笑哼,手指轻轻点着阿坎的嘴唇,然后探了进去。阿坎含着孙彦的手指,不断吸吮打转。
这滋味早已千百遍,孙彦倒不觉得稀奇,脚一伸、手一收,便挥开两女:“不是有鬼卒要净身?在帐内?日后你两在这外帏少燃清玄散。”
说罢孙彦连看也没多看两女一眼就转进了内帏。
他的榻上躺着一名鬼卒,黑发散得一榻都是,一身玄色薄纱下隐隐约约裹着如玉身子。
孙彦一手拉开身上袍子,徐徐走去,便看见那名鬼卒满脸潮红、双眼迷离,双手不断的抚摸自己,嘴里不住呢喃:“天师、求天师、天师……”。
下颌小巧,鼻子挺翘,尤其那嘴唇,微微的弧度,像极……阿信……孙彦才歇下的欲望兀得勃发,便坐在榻边,手掌在她身上施虐。
妖娆丰盛的身体,宛如熟透的浆果,只消轻轻一啜,甜美汁液便盈于满怀。那鬼卒早已被清玄散控制,孙彦只需轻轻一撩拨,她便迷乱到宛如藤蔓般缠着孙彦。只可惜,她的眼睛迷离中带着卑微的讨好,绝非阿信那样倔强不屑!孙彦心中一落,只扯下头巾,蒙住鬼卒双眸,低喃道:“阿信,我与你净身!”
……
作者有话要说:呃~从这张开始叉叉……
周末照例休息。
、洞极经
阿信再醒来时,房内跪着两名侍女,一旁是一套衣裙。
两名侍女看见风信子醒来连忙行礼:“鬼卒彩英、彩霞见过姑娘,请姑娘更换衣裳。”
那颗珠子还被自己紧紧的握在掌心,阿信看着这两名女子,觉得有点茫然。她刚想起来,又立即想到孙彦扯烂了她的衣裳,连忙又缩了回去。
两名鬼卒不明所以,左一句右一句的哄她起床,话里有十足的恭敬。
阿信浑身不自在,却又恨自己这样子,强自镇定后,粗着声音说:“老子身娇肉贵,叫你们碰坏了怎么好!你们快滚!谁要你们粗手粗脚的伺候!”
两名鬼卒面面相觑,想必是没见过长成这样的姑娘说话竟然这般粗鲁!正不知所措时,门外一声长笑,孙天师手里托着一个小食盒走了进来:“阿信嫌她们不够细致,不如本天师亲自与你净身?”
两名鬼卒又一愕,看着孙彦好似看到天神,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阿信很警觉,拥着被子连忙缩到一角,瞪着孙彦,恶狠狠的眼光中带着一丝厌恶一丝恐惧。
孙彦尖细的眉毛蹙了起来,在几案上放下食盒,一手挥退了两名鬼卒,浅笑中带着冰冷:“阿信,你别不识抬举。温岫对你动过多少次杀心,你心中有数,你既然肯对他缓一缓颜色,也不该像狼一样瞪着我。你那点脾气,我有的是法子磨掉。”
阿信冷哼:“你要做那些事情就做,拉上温高门什么意思?他是一肚子坏水,可你也不差。他杀我救我,我都不领情,你要干老子,老子反而得识抬举?天字号第一大笑话!”
孙彦气结,好个臭丫头!他冷笑两声,正要欺身上前,突然又看到她颈项上一串的樱红,便又想起刚才那情景,便觉得揪心的很,只得软了口气:“我不勉强你,但你别想着出什么花招跑了。那衣裳是吴地的罗裙,你只怕没穿过,不知道怎样收拾,我让那两名鬼卒侯在门边。”,说罢转身出门。
风信子看见他走了出去,瞅着屋里没人,也不顾身上衣衫褴褛,飞奔上前,“啪”的一声,落上了门闩,这才抄起榻边的衣裳,迫不及待的往身上套。
但孙彦说的还真准,她真就不会穿那东一飘带西一流苏的罗裙,摆弄了半天,火气都摆弄出来了,衣裳还没穿好。风信子很想把这罗裙往墙角一踢了事的,但一想到门外孙彦如狼似虎的样子,她又不敢不穿戴整齐。犹犹豫豫,最后不得已,风信子还是把那两姑娘请了进来。
两名鬼卒恭恭敬敬的帮着风信子穿好了罗裙,又齐声赞叹道:“姑娘穿上这罗裙真好看!咱们道里还没有哪位祭酒长得这么好看的!难怪天师说了要给姑娘净身。”
风信子一皱眉,然后眼睛一转,有些茫然的问道:“什么祭酒、净身?我怎么听不懂?”
其中名唤彩英的脸蛋圆圆的鬼卒笑道:“天师道是咱们吴地的圣道,挑选门人极为严苛的。像咱们初初学道,只能称为‘鬼卒’,还没有摸着道的门呢。若天师觉得那个鬼卒学道有成,就会帮她净身,净过身的才能正式成为天师道徒,成为‘祭酒’,祭酒之上是‘大祭酒’,然后就是天师大人。”
风信子恍然大悟,然后又问:“怎么个净身法?”
两位鬼卒面上皆呈现一种向往之色,其中名唤彩霞稍微腼腆的双手行道礼,虔诚道:“净身是天师大人最大的恩赐,道中鬼卒无人不期待被大人选中、亲自行净身礼。道规里提过,净身礼极处时,可领悟登仙之道。天师是道中道行最高之人,由他引领,鬼卒无一不领悟……”
话到此处风信子很想翻白眼,也不知道孙彦神神叨叨的到底做了什么,搞的这些姑娘好似看见神仙一般迷恋他。不过这真正的天师道和她在江湖走动时候遇见的莽汉到真的不大一样,看这伙人行事,还真有点诡异离奇的作风。
那两名鬼卒看见风信子有点不大待见的样子,又急急分辩:“姑娘,真的呢,道里每逢重大日子都行这礼仪,极盛大的,过两日就有,到时候你看了就知道咱们说的不假!”
风信子一听终于来了点兴趣,面上露出些好奇神色,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彩英彩霞说话,小半个时辰后,心里有了主意。
这时候门外的孙彦等得有些不耐烦,进来赶那两名鬼卒:“伺候她穿一身衣裳也花这么些时候,你们怎么伺候的?”
彩英彩霞吓住了,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然而孙彦一进了门就再也移不开眼的盯着风信子,也没顾得还教训两名鬼卒什么,只挥挥手让她们走了,又转身关了门,才踱步到风信子身边。
她……
吴地女子手巧善装扮,随意一条罗裙,便又繁花盛开般的美丽。阿信一身白色纱罗铺了一地,映得那青丝如云堆砌!
孙彦那一刻有点明白,繁花朵朵,唯有眼前这一朵最令他相忆。
此念一生,孙彦反而近乡情怯。他没有如同往日般凑上去,反而款款落座于阿信对面,掀开食盒,探了探温度,叹道:“方才刚出炉,还新鲜热辣的,你这衣裳一换换了半个时辰,这下只有些热气了。”
风信子一挑眉头,从孙彦的态度中读到了些信息,只翘嘴一笑,刁钻便又出来浮头:“怪我么?怪你自己弄那身稀奇古怪的衣裳罢了。话说,这饼是给我吃的,我都还没有嫌弃,你倒先发话,这殷勤献得真够假惺惺的!你真对我好一丁点,我发一句话,你就让人重做?!”
阿信一行说,孙彦一行笑,最后他轻轻握着阿信的手,极认真的说:“阿信,我真喜欢你这样子,刁钻的挖心挖肺!不过就是一盘饼,你发一句话,我真就让他们重做又如何?”
风信子狠狠的抽回自己的手,瞪了孙彦一眼:“孙天师还真是古怪的要紧,那么多人求着你办事,你偏要来捧我的臭脚丫!闲话少说,我风信子可不欠你什么,收起你的什么狗屁芝麻饼,只把该我的金子拿来。我拿了金子要吃多少芝麻饼不行,在这儿受你欺负!”
受他欺负?孙彦笑笑,叹道:“阿信,你还不懂男子的心思……”,然后他从怀里取出那两面金牌,自己掂了掂,然后交给风信子:“是,芝麻饼不算什么。你要这金牌,金牌便是你的,也不算什么。”
这么顺利?阿信有点怀疑的看着孙彦,却还是把金牌接了过来。
金牌很重手,风信子有点不敢相信这玩意真到了自己的手上。她出道这么久,头一回见这样精致且足分量的酬金!她抬起头,两眼晶晶亮的看着孙彦,问道:“这真算是了结了?阿信干手净脚的赚下这金牌了?”
“是,这金牌归你了!”
阿信久久的看着孙彦,发现孙彦浅浅笑着,丝毫也没有那股妖邪气息,最后她长舒一口气,埋怨道:“早上的时候就交割清楚多好!眼下我已然出了彭城了!”
孙彦低笑:“太平洞极经乃是我天师道圣经,此面金牌是彦先祖创教之时着能工巧匠,费十年功夫雕刻而成,也算是我天师道最要紧的信物。”
风信子一顿,就觉得手中的金牌有点烧手。她不是滋味,却也不太舍得丢下,一脸小心的试探:“这么要紧么?若我把它融了,你会如何?”
“若是别人……”,孙彦答话:“我敢叫她求生不能欲死不得。但你……阿信,我给你拿着,你做什么我都容着,只要我能容着。”
风信子咽了一口唾沫,轻轻放下金牌:“什么叫你能容着?”
孙彦看着风信子,轻轻抿嘴,然后一字一句:“你做我的女人,你上天入地,我都能容着。”
风信子轻轻吐了一口气,微微垂下头:“那算了,这酬金我也不要了,信物我也交给你。”
孙彦一声低笑,垂眸,手指轻轻敲着几案,软软的吴语里有一丝丝的失落失望:“是么?风信子,自你接下这买卖,就该知道,我不可能再放你回江湖,万一落在旁人手中,也是一桩口实。不单我不许,慕容垂想必也是不许的。你要活命,法子不多,只有这儿这个罢了。”
风信子笑笑,想起早前温高门对她说的,“你若想凭你自己一点小刁钻就与淮南战场上的这些枭雄们斗,只怕死无葬生之地”,他还真是够乌鸦嘴的!捏了捏拳头,阿信眼睛一亮,笑得飒爽:“是么?我也该多谢你这么为我打算?”
孙彦微微愕然,这野丫头!这关头还讽刺他?
阿信眼睛灼灼:“在平天山上温高门要杀我,我不怕。在这儿,你也说我若不如你的意,我就小命不保。可我阿信还真不怕,你们能杀我,我不抱怨,你们不能,也该是我的命!”
孙彦看着风信子那张脸蛋,看着她一双倔强的眼睛,看着她一身美丽的罗裳,突然明白,繁花朵朵,最相忆的这朵,究竟忆得是什么。他尖眉一展,笑得自得:“是么?阿信,你有本事破了荆阳,就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本事,飞的出我的掌心!”
风信子嘿嘿一笑,拎起一个芝麻饼,又眉头大皱,随后斜睨着孙彦:“冷了,我吃了要拉肚子的,你怎么还不叫人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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