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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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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繁华。
巣洲则是靠海一郡,盐务航运对外贸易都是巣洲主要经营的事项。只是作为一个异姓王,巣洲有着不算低的自治性质却不能掌控军力。因为与巣洲相隔的便是朝廷屯兵的重镇,相互持衡维持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
不过还好圣音被分封为异姓王的数量并不多,不过寥寥几个开国有功的大臣得到此项封赏,其他的人都因为时代更替而逐渐失去头衔没落了。
除此外,圣音重要的城市还有靠近邻国畅国的锦官,靠近北国的曲沫,以及与大奚接壤的蓉城。各有各的特色夺胜之处,具体留待后文。待南湘与元生徐徐交谈直至午时,杏,墨玉,还有抱琴锄禾四人已准备好吃食,前来请两人用餐了。
杏和墨玉分别抱着两个食盒,锄禾端着镶金的盆子,里面盛满水,抱琴则捧着洗漱的茶盅,梳妆盒子伺候在旁。
刚坐在椅子上,杏就端来茶盅,南湘接过一漱便吐在锄禾捧在一边的小金盂里。
墨玉则用温热的帕子在脸上极轻的擦洗一番,使人精神一振。待饭前的洗漱完毕后,才端起盛着香片的紫砂杯,喝茶润嗓。
锄禾捧着来食盒,抱琴打开盖子一碟碟的取出,一面笑道,“王女总是喜欢吃些清淡滋味的菜,今日有公子一同品鉴菜肴,可不能连带着公子也随着王女吃斋饭吧。”
南湘笑瞪他一眼,说他贫嘴。
抱琴将碗碟一一放好之后,才收了笑颜退到一边。
一碗热腾腾的冒着热气的桂花粥,腌的各类豆子,也有几个小小冷盘。桂花糖蒸的新栗粉糕奶酥雕花的玉露团绿豆红豆酥是小点心。菜式也清淡,几个清炒的菜肴,和三四道荤食。还有一碗酸笋鸡皮汤,一碗虾丸冬瓜汤,一碗建莲红枣汤,几个水晶杯子盛着椰浆,姜蜜水还有酸梅汤,甚至还有一盘红艳艳的樱桃。
碟子碗勺杯子摆了一桌,南湘正准备动筷子时,只见那门帘儿一挑,珠玉串串叮当叮当的一响,元生梳洗得干干净净换了一身新衣,摇摇地走了出来,翘着嘴打量一圈,又对着南湘略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跟着立在一边。
只见南湘一个人安逸地坐着,面前摆了一桌子的食物碟子,四五个人站在旁边伺候着,刚举起筷子,又放了下去,心里有些别扭也吃不下咽不进。
平时在她那主屋那边,她早让杏墨玉锄禾抱琴他们养成了同席吃饭,说说笑笑的习惯。只不过杏虽拗不过她的吩咐,却仍固执要求,只能单独在王女面前时她才敢如此大胆,若有他人在,她是死也不能与王女同席而坐的。
所以今日在元生这,重新变成她一人坐着,在别人注视下咀嚼食物的尴尬情形,实在让南湘颇为不适。便问道,“米粥啊这些汤水还有吗。”
杏道,“回王女,这些都是盛了小锅过来的。”
“我知道在这里你是肯定不坐的,我也不勉强你。”杏会心一笑。南湘转而向元生道,“那元生,你可不能不给我面子哦,你坐过来吧。”一边说着,一边把位子腾开。
元生单纯明亮的眼睛带着欢喜,轻快道,“啊这可不符规矩。不过王女开心,元生也开心。”话音一落,便施施然一屁股坐下来,笑眯眯的样儿满心欢喜。
南湘失笑。亲手给元生递过筷子,笑着叫开吃,自己也举起筷子夹起点小菜斯文的嚼着。
杏见南湘动了筷子,时不时夹点菜给元生公子便低下头不胡乱张望。锄禾也是一副鼻观眼一动不动的样儿。
只有抱琴和墨玉二人不安分。抱琴时不时露出一抹兴味的笑,让人摸不清头脑。这种笑意极其隐秘,仿佛只有他自己能懂得。他总这副似笑非笑的样儿,南湘早已习惯。
墨玉则瞪了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元生两眼,见着南湘替他夹菜的时候又忿忿的侧过脸去,正好对着杏颇冷凝的眼神,便没再张望,低下头去。
元生只顾着看着南湘欢喜的傻笑着,不说话也不吃东西,手指绞着手指,脸上红晕更是厉害,南湘索性夹起一块粉糕送他碗里。
元生再笑了笑,咬咬唇,乖乖的张开嘴嚼了几下咽了进去,又只顾着盯着南湘的脸出神,没有了动作。
南湘又端起肉粥,舀了一勺仔细的吹了吹又送到他嘴边去,“来,张嘴。”元生脸顿时通红,又打量了一番,扭捏着吃了下去。
南湘正准备将汤也依样画葫芦的送过去,只听见元生小声地憋出一句话来,“王、王女啊元生、元生自己来……”
南湘放下碗,这才自己吃了起来。元生小口小口的吹着粥,眼睛一边盯着南湘不放,直到南湘觉得被盯着实在是吃不下干脆问道,“我脸上有东西么。”
“没、没……”元生放下碗,面前的瓷盘堆满了归鸿一般的樱桃,他小口啴着,仿佛无它事,一边吐核,一边又偷偷的朝南湘忘来,触碰到南湘的眼神,又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飞快又故作无事的侧了回去,南湘突然觉得好笑,这朗朗乾坤的撒娇,纵然带点粉脂,也端的可爱。
“说吧,又怎么了。”
元生见南湘也放下碗,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先是顾左右而言其他,见南湘只发笑不说话,又低下头去嗫嚅着嘀咕,南湘凑近去听才听得清楚,“我舍不得……我就舍不得吃,也舍不得不看,我就想把王女看得清清楚楚的放在心里隔着……想着我就欢喜……”
南湘不知该如何回应,又夹了菜放他碗里,安抚道,“没事,我会来陪你的。只是你怎么不吃东西呢?”
元生又扭捏一番方才说道,“元生怕吃相不好看,怕被笑,怕吃得太多不淑男,吃了又吃又怕长胖,怕今天和王女一起吃了明天还想一起吃——所以元生不敢吃。”
南湘抿嘴,猛的还没淑男二字雷得有点外焦里嫩。顿了顿,南湘只拍了拍元生越来越低的头,叹道:“淑不淑男无所谓,男孩子嘛,跳跳脱脱才好啊……”
还有一句话憋在心里没说出来,南湘吹着肉粥心里嘀咕着——淑男?饶了她吧。
等从元生的小院里出来后,南湘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终于能松一口气,不用去担忧别人,实在是轻松了许多。
杏笑问,“王女,今天还去其他地方么。”
南湘停下脚步,刚才说轻松了一些,此时负担又上身了。南湘直想唉声叹气一番。
杏又笑着说道,“王女只见三个侍君就不打算再见了,这对其他人恐怕不大合适呐。”
是是是。
她雨露均沾,平等待人,她不说重话不刺激她人,她就一圣母总行了吧。南湘唉声叹气。
抱琴在后面偷偷的笑。

晓梦迷蝴蝶,殷殷思心托杜鹃(一)

从元生的湛华阁出来,还是坐着轿子。
南湘嫌坐得乏了,索性叫停休息。
下了竹轿,只见面前流水潺潺,一带清冽流水从花木深处曲折泄于石缝间隙处,汇成一股清流流淌而过脚边,又奔向前方。
南湘天性便喜欢亲近水。此时见流水清冽沉静,实在让人欢喜,便蹲下身去。
先只是用手试探着触进水里又慢慢收回来,真是清透得近乎冰凌的水。后双手合拢,捧起一把清水,泼于面上。
杏见状赶忙递过一方手绢,站在身边略带不满的絮絮念叨着,“王女您要洁面这有热水可以端来不是,王女您不知,王府有一泓冰泉,这水可是从那口冰泉里渗出来的,可冷着,要是受激着凉怎么办,王女千金之体可不能再有一丝的恍惚,您身子还虚着呢,要是着了凉感了冒,殿下……”
南湘知道杏总是一个担心的命。也不嫌她啰嗦,含着笑意左耳听右耳出。
扫视一圈,只见左右两边分有两条岔路,一条顺着流水由南而上,一条则是穿过林丛顺着西边前进,两条都是宽敞的大路,便打断唠叨,问道,“杏啊,现在又是怎么走?”
杏回道,“一路向西则是浮香斋,顺水调头向南则是寒渡月寮。”
南湘走回竹轿,言语间俨然带有笑意,“这王府后院你熟,你带我去哪就去哪。”
“是。”
杏想了想,王女喜欢水,便引着往水那头走。寒渡月寮的那位一向冰冷刺骨,不知道这次是否会有所改变。只有拜托那位别冰冷得让人不可亲近,现在的王女谁也不识得谁,是能早见就多几分胜算多几分影子在心底。
杏眼前仿佛拂过那清淡的身影,忍不住还是叹了口气。
南湘正闭着眼睛假寐着,忽然感觉到身边仿佛有什么东西轻巧的掠过,盘旋着总不离去。
诧异睁眼,瞥见触手可即的蝴蝶翩翩而来,又翩翩而去。
这蝴蝶团扇一般的大小,颜色非常的漂亮,翅膀上点点磷粉在阳光下幻化出浅浅的光芒。仿佛通人性似的,蝴蝶试探着贴近南湘,半晌方才静静停驻。
那极细微的一点触感让南湘惊喜得不敢动弹。
谁想蝴蝶没有定性,嗖的又突然飞离开来,碧空之下几个腾跃便再寻不到影子。
南湘笑,“我就不信了,这蝴蝶莫非是有灵性的不成。”便挥手让轿夫跟着蝴蝶远去的方向前行着。
杏赶忙又跟了过去,竹轿又回到不远处的岔路口调转方向,向西走去。这又走向另一条路去。
……
……
一路追寻着蝴蝶而去,七拐八弄却不出大路,似乎有明显的目的,南湘隐隐约约觉察着这蝴蝶是不是太同灵性了,就如同向导一般。
南湘微皱眉头。
路途的最末是一个花香四溢的小园前。
蝴蝶翩跹在此处飞舞不动,南湘抬头一望,门前牌匾清清楚楚,——浮香斋。
南湘踏下轿子,走到门前轻轻一推。
——数不清的蝴蝶有如幕帘一般,遮天蔽日的朝南湘袭来。
震惊之下忙侧身相让。
匆忙动作中,却从蝴蝶飞过的隐隐缝隙中看到一抹异常明艳的色泽。
来人轻轻伸手,蝴蝶成群轻巧飞过,落入掌中,更多则停落衣上。听闻声响,那人回头顾盼,神色是拿捏得极端合适的微讶,混着微喜。
千万种蝴蝶翩翩环绕,这人笑靥比着万般的色泽更鲜艳。
他牵引袖口蓦然一挥,蝴蝶纷纷飞起,百花在一瞬间齐齐绽放吐露花颜一般。男子笑意更深,那蝴蝶扑簌的翅膀洒下点点银粉,使得整个人飘忽不定,如同升腾于天际。
“草儿见过王女。”男子盈盈一拜。南湘只觉眼前有如一卷不完且生活的画卷,震人心魄。
南湘深深呼吸,只觉得周围花香浓烈得近乎遮掩了鼻端,不愧名为浮香,且引来蝴蝶万千,这简直是花香引人醉——咦?
南湘顾盼一圈,却没发现想象中的百花齐放的场景。
周围只有小小一片花地,又怎么会有如此浓烈的香气?——南湘再仔细地深深呼吸,待慢慢走近,越来越靠近之后才恍然大悟——
前有香妃自体带异香,现有异世男子花香引蝶。
她这后院真是卧龙藏虎啊卧龙藏虎。
南湘点头算是见过礼了,男子顺势站起身来,笑容动人,宽衣广袖,风吹拂间宽大的衣袖亦随之轻轻摆动,南湘突然回想到以前一幕:
……
“……视线随着蝴蝶飞过的弧线移开,只见蝴蝶愈飞愈远,似乎是要飞到远出的花丛中,南湘正欲收回目光时,却见着蝴蝶突然停住,扑闪着洒着零粉的翅膀,停留在那只从花丛中突然伸出的手上……
……蝴蝶乖巧的停留在那手掌中央,异常脆弱的颤着翅膀,却见那长袖随风摇晃收回手去。那一晃而过的广袖色彩浓烈,如同烈酒一般……
……来人收回手臂,如同莫名的到来一般突然的消失而去。只留下蝴蝶划过的轻盈的痕迹,以及那抹色泽留在眼中的眼里……”
……
“那天是你对吧。”南湘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
男子意味不明的抿住嘴唇,脸上笑意不变:“草儿不知王女之意。”
南莞尔一笑,“你是草儿?白莎草儿?”
男子轻轻牵过袖口,依旧是那般拿捏出非常适度的微笑来,不需言语。
南湘淡笑着,“你的蝴蝶很通人性,不仅很美,还会引人带路,敢情哪天你也教教我,以后我想见谁了让蝴蝶一带不就成了么。”
男子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听闻南湘带有些锋芒的句子也没有辩解什么,满天的绚丽色泽中,嘴唇似乎是动了动,缓了缓,却没说什么。
“你是圣音人?”
“是。”
“母亲是驻畅国的使节?”
“是。”
“现在一家亲眷是在圣音,还是畅国?”
“母亲仍在畅国任职,父亲与弟弟在今城。”
“你又和擅长的么?”
“白莎驽钝,只善养蝶。”
“好吧。”
乏了起身。
南湘礼貌告辞。
“草儿保重。”便不再多言。
“殿下慢行。”
言简意赅的几句套话便走,他却不见恼怒慌张。
白莎草儿似乎永恒不变的朦胧微笑,目送自己王女在短暂休憩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笑意之下,隐约却有落寞。似永不为人所知。
自己王女恼了自己么?白莎草儿茫然回想,却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何时惹恼了她……
……
……
南湘又一路坐着轿子回到主屋,漱口洁面之后懒散的躺在床上。
大白天的就懒洋洋的什么事都不做,真是越养越懒了啊,南湘自己唾弃着自己正准备挣扎起来找点正事,杏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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