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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公仔也有春天-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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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体微微僵了下,感觉热气在两颊聚集不退,烘得她有些热了。她动了动身子,试图从他的圈抱中离开。「我、我要起来了。」
「把话说完再起来。」张启瑞命令式的口吻,箝制她的力道更大了点。
「说、说什么?」她语声好弱,被吃得死死的。
「说——算了,这样子很难讲话。」他坐起身来,也把她拉起来。他将她身子扳转过来,让她面对他,可她一触及他眼神却低下眼眸,那令他有些气恼。「你刚刚那句话是不是要说,那晚你看到我计算机播放的A片后,我就讨厌你了?」
她抿了抿嘴,细声道:「就、就是这样啊……你、你在那之后看到我都转头,一脸不想看见我的样子,感觉好像在气我发现你在看那个……」说着说着,觉得有些委屈;她也不是故意要进他房间的,怎么知道他在看那种片子!
张启瑞瞪大长眸。「拜托,小姐,你到底在讲什么?谁讨厌谁,谁一脸不想看见谁啊!不正是你吗?那晚是你先转身跑掉不理人的吧?不就是因为被你看见我的计算机在播A片,你才不理我的吗?你一定觉得我变态、肮脏对吧?所以之后你一见到我就避开,看到我总像是见到鬼一样,结果你现在居然……」他觉得莫名其妙,嗤笑了声:「居然做贼的喊抓贼?」
「我没有讨厌你,也没有不想看见你啊!」陈以希抬眸,解释着:「那个时候我看到那个影片时,又看到你进屋来,我、我不知道怎么办,因为我没想过会看到那种影片,而且……那个时候的感觉那么奇、奇怪,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我、我总不能笑着问你:『片子好看吗?女优美吗?』可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个影片又一直在播,还发出那么……色、色情的、的声音,那时候那么尴尬,我——我当然转身就跑啊!」她愈说脸愈红,结结巴巴的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羞,圆黑晶亮的乌睛染上薄薄的水气,像两颗泡在清水里的葡萄。
他不说话了。所以,说穿了,她是不好意思兼尴尬,才会跑掉?假若是他闯入谁的房间,撞见对方的计算机在播色情片,他也是尴尬和不好意思吧?只是男人对于这样的事比较放得开,几句玩笑话或许就能化解尴尬,可她终究是薄脸皮的女孩子,哪可能和他几句玩笑带过?
「不是因为觉得我变态、下流?」
陈以希摇摇头,抿抿唇后,才细声说:「我一开始的确有被吓到,因为太突然了。本来只是想说你房间门没关好,还有一点光线跑出来,我猜你在看电视,想要去吓吓你,没想到门一推开看到的是……那个。」稍顿,又说:「当我看到影片时,很错愕,后来我告诉自己,看那个很正常啊,哪个男人没看过?我当时的女同学也有很多人看过,大家私下还会传阅A漫,我、我……我也看过A漫,小说也有一堆那种事的描述,所以我真的觉得你看那个没什么,只是我发现自己好像偷窥到你的秘密,你又刚好在那时进房间,我就、就只好赶快落跑……」
原来是这样……他可以理解当时她的尴尬,可之后呢?「但如果说只是觉得尴尬,为什么之后见了面,也当作没看见我?」
「那是因为……」她菱唇微张,也不知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说她因为发现自己喜欢他,所以才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以致于只好躲着他?「因为什么?」
陈以希小嘴张合几次,才缓缓开口:「就只是觉得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至于她在当时发现自己喜欢上他这件事,她怎么样也说不出口啊。
真只是因为不好意思?张启瑞眯眸,问:「你真的觉得看A片是正常的事?」
她点头,A片两字令她满脸通红。为什么要坐在他的床上和他聊这种事?
「你真的看过色情漫画?」他直勾勾地瞅她,眸底隐隐跳动恶趣味。
「看……过。」
「也看过黄色小说?」真是出手意料,还担心她会说出他变态之类的话,想不到她竟自己招认她也看A漫。
陈以希轻轻地点了下头,雪白肤色渗入红泽,整个人白里透红的,甚可爱。她倏然想起什么,又猛摇头。「不是黄色小说啦,就是女生青基期都会很迷的那种爱情小说,我那时同学又全是女的,大家都会看,还、还会在下课时间讨论。」
还讨论啊?他挑了挑眉后,突然正了正神色,道:「那晚,我其实是帮我小学同学烧片子。」
「啊?」她困惑地看他。
「就我小学同学,同村的那个阿光,你小时候也跟他玩过的,记得吗?」
陈以希想了想。「啊,你说的是那个不爱穿鞋的阿光?」
「是啊,就他。他跟人家借了一堆A片要烧,不过计算机坏了,农历春节期间也不确定有没有得修计算机,他怕借太久不好意思,所以就叫我帮他烧。谁知道我去个洗手间回来,你就在我房间,然后看到了那些画面。」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当时他可是幻想过她,还因此去洗了冷水澡,像这样的事只能自己知道。
「所以……你没有看?」她有些意外他的说法。
「当然有,我又不是性无感。再说我烧好会检查有没有刻录进去,多少都会看到。」他坦承。
「……嗯。」她应了声。
他的困惑在多年后的现在获得解答,他再无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突然静默下来,气氛瞬间陷入尴尬,感觉好像把误会解开了,又好像没有……
半晌时间,张启瑞总算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刚刚说我讨厌你……」看了看她神色,他又掀动嘴唇。「我……并没有。」
「……啊?」陈以希双手将被子拢在胸前,整个人鼓鼓的,便显得她脸蛋小了一点,她眼神因困惑而略显迷蒙,脸颊还留有淡淡红泽,看上去是如此柔弱。
这样的模样教他心口发软,他叹道:「我没有讨厌你。」
她先是探究般地盯了他好几秒,像是在研究他所言真假,可又看不出个什么后,才道:「但我觉得你很讨厌我。我虽然一开始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但后来也试图要和你说话,可是你都转头不理我。」
张启瑞皱了皱眉。「有吗?那时候你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样,每次见了我就是避开,我怎么不记得你有曾经要和我说话但我不理你的?」
「有,真的有,最明显的就是……就是张爸爸后事办完后的那几天。」他眯眸想了想,不记得有那么一回事。
见他神色正常,也无哀伤表情,陈以希才开口说:「就晋塔隔天,我放学回家经过你家门口,看你坐在屋外,表情很迷悯也很伤痛,我第一次看见你有那种神情,在那之前你一直都很坚强,也没看你哭,可是那天,我才发现你其实是很难过的。也许你只是看张妈妈看启惟哥那么伤心,所以你一定要表现得那么坚强;我那时候想去安慰你的,但你一看到我就转身进屋了,我想你一定是很讨厌我。」抿了下唇,她低眉道:「想想也是,没经过你允许就进你房间,还发现你在看那个,换作是我,我也会很讨厌那个闯进我房里的人吧。」
张启瑞回想起那一段,犹豫几秒后才说:「不是因为讨厌你我才进屋的。那时候是真的很难过,突然明白再也见不到我爸了,所以很伤心。我记得我一直在流眼泪,没办法控制自己,然后突然看见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大男生哭得那么惨,也不是多光荣,所以才进屋子里。」他语气淡淡的,神色再认真不过,停顿两秒,突问:「你今天上小夜?」
「嗯。」陈以希这刻才后觉地想起了什么,她双眸膛大,有些惊慌地说:「啊!几点了几点了?我有没有睡过头?」她拉开被子,转身打算跳下床。
一只大手倏然横过她腰前,将她身体往后揽。「才十点多而已。」张启瑞从她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道。她抱起来软软的、肉肉的、热热的,很舒服。
男性热息袭上她耳壳,她敏感地轻颤,心跳瞬间加快,咚咚作响的。「你……你……」怎么突然这样抱住她?她感觉肤下血流似要沸腾,心脏跳动的力道像要蹦出胸口似的。
「小夜是下午四点上班没错吧?你倍我去一个地方,下午我送你去上班。」他松开她,扶在她敏感腰侧的大手轻推了下她,促道:「去洗脸,换上你的制服。」
第十五章
这刻的亲腻让她根本顾不得他要她倍他去哪,她只想赶快离开他那让她发晕发软的温暖怀抱,于是当他手一松开,她便急急跳下床,奔回自个儿房里。
一进房间,她靠在房门上,一手压着怦跳不已的左胸;她感觉全身血液好像都涌到她脸颊似的,双腮热得不可思议……
呵了口气,她纳闷不已——为何一觉醒来,那人对她又抱又搂的?他究竟怎么回事?
清香袅袅升起,庄严肃穆的气氛中,手中握着三灶香的陈以希,偷瞄了瞄古侧那神情度诚的男人;他双肩挺起,两臂打成四十五度,握着三灶清香的十指内翻,拇指压着香脚,姿态恭敬地看着前头的金尊,似在倾吐什么。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她倍他来这里拜拜,拜的是什么神她也不清楚,只好跟着他,他拜,她就拜,他不动,她也不动。
面前那金尊看上去外貌很凶恶,五官显得有些狰狞,不怎么好看,和一般看起来慈善祥和的佛像不大一样。金尊是站立的,手中持剑,脚下踩着一个面目也是不大好看的……呃,兽还是鬼?
身侧男人一动,她见他起身走到前头将香插进香炉,她依着他的动作也把手中的香插进炉里,然后他走到柜台,和那里的工作人员不知说着什么,片刻就见他手中拿了什么走了过来。他将那东西过了香火,递一个给她。
「平安符?」当她看清手中的物品时,发出讶异声。
「嗯,带在身上,放包包或口袋都可以。」张启瑞将自己那一个收进皮夹。
她觉得古怪又纳闷,他何时也信这些了?
似是看出她的疑问,他拉住她的手。「走,去外面坐一下。」
庙在山腰间,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外有个宽广的庭院,站在庭院拉外侧看,一片青翠高山环绕,视野甚好,只不过时值冬季,山风一阵阵,只觉冷凉。
张启瑞握着她手腕,带她到庭院一侧树下供人休憩的石椅上落坐,见她马尾飞扬,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他移坐到外侧挡住冷风。「这样还冷吗?」
她微侧眸,看着这个起床后就变得有些古怪的男人。「还好。」
还好就是还有点不好?他探手,将她身上那件属于他的外套衣领竖起,拉炼拉到顶。「这样子风就不会从脖子钻进去。」
他收回手时,指尖不意擦过她下巴,那温热触感让她热了脸蛋。她两手拉着领口,微红着脸说:「嗯……这、这样真的比较不冷了。」
身上这件黑色防风铺棉外套,是他的稍早前要出门时,他见她就穿了件一般毛料外套,他很不满意地要她换件防风外套,可当她穿上她的防风外套,他又嫌外套太短,知道她没更长的外套,他拿了他的给她。他手长脚长,他的外套穿在她身上像扮古装,理该觉得滑稽好笑,可外套有他的味道,她穿着只觉暖甜。
张启瑞看了她一眼,把她白嫩的手心抓到自己掌里,然后一起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知道这里主祀什么神吗?」
「你说长得凶凶的、拿着一把剑、脚底不知道踩着什么的那个神吗?」
「是长得很凶恶啊,他手里拿的是斩妖剑,脚下踩的是一只小鬼,因为他是天师钟馗。」
钟馗?「你说抓鬼的那个?」她睁圆乌黑瞳眸。
「嗯,鬼见了祂都要跑去躲。」他似在考虑什么,沉默较久后,才叹道:「有些事情不想说出来,偏偏有时候不说又不行了。」
「……啊?」
「你——」他默思几秒,斟酌后才问:「知道鹿港的送肉粽是什么吗?」
陈以希不明白他提这做什么,但仍回应:「知道。我觉得那好玄,因为其它地方没有那种习俗。难道别县市上吊的灵就比较温和,只有彰化上吊的,死后比较凶,所以才要送出海?我还记得我国中时,有一天中午学校突然广播说那天全校四点放学,而且全都不能留校,不管是晚自习还是留下来运动打球都不行。我还觉得莫名其妙呢,想说学校那天怎么那么好。回家后听我妈讲才知道那天有送肉粽,路线会经过我们学校,所以才会天黑前就让我们回家。」
他盯着她。「我昨天晚上去送。」
「你……去送?」她瞪大乌瞳。
「之前接的案子。在台北租处上吊,老家在彰化,家属希望办个法,会把生前的怨气都送走,让他可以早日投胎转世,别再留恋这一世。北部没有这种习俗,所以我们找了当地的庙宇和这边的配合,将绳子送到殡仪馆去烧。」略顿,见她神色还算正常,张启瑞才又说:「那个上吊的是个男人,女友移情别恋,所以想不开,他死后还想找女友报复,想借我的身体去找他女友。」
「啊?借、借身体?」什么跟什么!她好像明白是什么又好像不明白。
张启瑞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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