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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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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思片刻,却终于发现了这件事儿的端倪。我苦笑,萧子吟,你终于还是下不了手亲自处死这样一个背叛者吧。你将他名义上发配宁州,实际上却是私自给了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若是他当真医好了宁州的瘟疫,功过相抵,他可以活命。若是他没有治好,自己只怕也死在了宁州,而不是你的手上。
这样,会让你的良心好过一点。
是么?
我心里一时不知道是喜是悲,喜的,自然是他还能用这样别扭的方式暗自放陆铮一条性命。可悲的,却更是他尚且还有心软一面的性子。
萧子吟,和氏一脉的事儿,你都忘了么?
“娘娘,走吧。”云芝看着我变幻莫测的神色,大略也猜到我如今心里一团乱麻,便道:“宁州与徽州相邻,若是走晚了,只怕路上又生事端。”
她乍然提起徽州,却让我的思绪又飘忽起来。
徽州。
看来,我又要和那个人相见了啊。
宁州距京城也有十数日路程。我们纵有脚程最快的马,可我的确担心宁州药材稀缺,而又因邻接徽州,是以不会有人在此时冒着天大的风险前来送药。于是便从宫里带了几箱要用的药材。马车在这样的负重下足足跑了十日才到。
可到了那儿我才知道,事情远远比我想的要更严重。
宁州城门户紧闭,守卫森严。陆铮去问了守门的侍卫,方才知道这原是皇上在百忙之中无奈之下想的法子。若是不能治理,最起码要防止它向外扩散。
我微笑道:“我们是皇上派来的。特来此处以治理瘟疫。还请放行。”
那守卫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我自知如今面色极差,而且随行人员不过只有几个自愿跟来的医女和药童,不被人相信也是自然。
云芝的脾气也长了不少,见他犹豫,便没个好气地道:“难道这个时候还有人到你们这儿来送死不成?还不快快放我们进去。”
那守卫被她这么一个呼喝,从迷茫的神色里醒转回来,连连应声着招呼众人一起将门推开了。
那两扇陈旧的,红漆斑驳的大门被徐徐推开,饶是我自认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仍是不免为眼前的场景一惊。
本该摊贩遍布的道路两旁此时已是空空荡荡。不,说空空荡荡未免有些牵强,只是那里已经不再有摊位,取而代之的,是纵横交错的尸体。
是的,尸体。
那些尸体面目青黑,几乎都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摊在地上,显然死前受了极大的痛苦。
有些面如菜色的百姓伏在地上的尸体上,或痛哭失声,或只是静默。而还有极少的人在一旁默默地照顾着还没有死去的人。
我忍不住捂住嘴,好让自己不要惊呼出声。
“娘娘,您还好么?”云芝上前一步扶住我,有些忧虑地道:“此地实在不宜久留啊。”
我拂开她的手,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帕系在自己脸上掩住口鼻,嘱咐道:“你们学我的模样,虽不能保证一定不被感染,但至少能避开一阵。”
云芝和陆铮以及剩下的众人都应了,有绢帕的,用绢帕掩住口鼻。没有绢帕的,便从衣服上撕下一块来系在头上。
我虽然命不久矣,却也不能在这会儿倒下。
这是我为了他打下的江山,至少,在我走前,我希望它是完好的,平安的。
见众人都做了准备,我让那些药童抗好药箱,定定地看着城中的一片倾颓残破,将耳边充斥着的悲泣哀鸣闻若未闻,沉声道:“走吧。”

、第九章 火葬

城中已是一片颓败的景色。
街道的两侧有些看起来还是很气派的宅邸此时已是大门紧闭,宛如死宅。城中的百姓说,这些都是有名望有财力的大户人家,眼见着宁州这幅模样,便举家逃命去了,只留下这座宅子还孤零零地立在这儿。
我见他脸上灰白一片,衣服也像是几块布片,凌乱地挂在身上,不由心生怜悯:“那你们为什么不逃呢?”
他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我,像是我说了一件很可笑的话:“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儿住着,哪能说走就走?再者说了,我们走了,我们得了瘟疫的亲人们又当如何?”
我刹那间懂了,在这样偏僻的小城,人们都有一种被称作故土难离的情感。他们对亲人,对土地,都怀有一份真挚而赤诚的爱。可笑偌大的京城,繁花似锦,店肆林立,却偏偏连相互信任都变得艰难起来。
我此生从没想过,我有朝一日会在这样一个偏僻落后的地方,默默地湿了眼眶。
云芝看了我一眼,忙宽慰他道:“你放心吧。我们既然来了,就自然有法子将你们的亲人治好。”她不无得意地微笑了一下,道:“我们主子是最有法子的,对么?”
“云芝。”陆铮半是警告半是无奈地轻轻拉了她一下,淡声道:“你怎的也这样不稳重。你让主子静一静吧。”
云芝双颊微微泛红,就着陆铮的手势,回到他身旁站好,不再说话。
那些还照顾着自己亲人的,城中仅剩的为数不多的百姓们此时也纷纷聚拢过来,他们的眸子亮晶晶的,夹杂着希望和对生的渴求,或许还有些怀疑和犹豫。可我从不知道,原来人在求生的时候,眼睛会这么动人。
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城中的一切,想了半晌,尽量微笑着宽他们的心:“云芝没说错。我自然有法子救你们。皇上派我们带来了最好的药材和方子,都是宫里的太医研究出来的。”我顿了顿,萧子吟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想了想,补充道:“皇上虽然远在京城,如今又正是围剿叛军之际。可皇上的心里却始终牵挂着你们。天恩庇佑,大家都不必担心,万事交给我们就是。”
围拢在周围的人们凄苦的脸上多了一丝安慰的神色,更是将我们团团围住,期待地看着我,像是指望我还能再说些什么来挽回他们的性命。
他们胶着的目光重重地压在我的肩上,我没有自信能肩负起这样的重量,可我却只能硬生生地接下,然后拼尽自己的全力去试上一试。
我尽力让自己显得沉稳一些,沉声嘱咐道:“你们去将那些尸体都聚拢起来,云芝,你将周围这些空宅子都带人收拾出来,用来安置那些染了瘟疫的人。其余尚未染上瘟疫的人,劳你们跟着陆铮一同去找几口大锅,再将你们这儿的药材和大夫都带到这儿来,我另有吩咐。”
我抬眼看了看,不远处有一个气势恢宏的宅子,梁上还悬着一块写着“林府”两个烫金大字的匾额。可是如今也已经是人去楼空。我道:“陆铮,找到药材和大夫后,连同那些大锅一并带到那个林府去。”
云芝和陆铮会意,简单地颔首,便匆匆去了。剩下的人也难得的都听了我的吩咐,各自跟着云芝和陆铮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儿。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天色已经渐入黄昏。彩霞满天,光影重重,倒给这个破败的边陲小城染上一层更为凄苦的色泽。
城中的人已经不多,不过还剩了两百人的光景。可这两百人中,却有超过半数的人染了瘟疫。尸体也渐渐聚拢起来,一个挨着一个摆着,面目狰狞,有些人的双瞳虽已扩散,却还是大大地睁着眼睛,让人微微心悸。
又过了一刻钟,云芝和陆铮也纷纷回来了。云芝皱眉看着地上的尸身,低声道:“主子,林府对面的空宅子我们已经收拾妥当了,那些染了瘟疫的人也已经被抬进去了。”
我转眼看向陆铮,他对上我的目光,微微颔首:“城中所剩三个大夫我已都带到林府去了,药材剩的不多,也已经尽数带去了。此外,还从城中找到仅剩的四口大锅,都已经支起来了。”
我微微颔首,目光停在地上那一排尸身上。
他们生前想来是受了不少苦,可便是死后,也连一块裹着身体的破席都没有。有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正伏在其中一具尸身上嘤嘤地哭泣着。
我咬咬牙,迎着四周人纷纷看来的目光,低声道:“你们把他们,都烧了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瞠目,转瞬炸开了锅一般,愤怒地嘶吼着。“你胡说些什么?!”“死了也不让他们入土为安,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我早就说这女人不靠谱,你们还非信她,你们瞧,她这是让大家都不得安宁呐!”“把这个女人赶出宁州!”。。。
我的脑海中充斥着他们响作一团的声音,便是有心解释,此时也显得极是苍白无力。
我只能站在原地,尽量想让他们平静下来。
忽然,一块石头从嘈杂聚拢的人群中飞出来,重重地砸上我的额角。我痛的低呼一声,伸手捂住额头,感觉有些温热的液体从指缝中冒出来,滑过我的脸颊,一直滴落在地上。
“滚出宁州!”
紧接着,是另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我的手臂上。
“对!滚出宁州!”
人是最喜欢有样学样的,只要有一人开了先河,其他的人便纷纷效仿。越来越多的小石子,石块,还有旁的什么从人群中飞快地砸向我,我带来的那些人纷纷聚在我面前,想替我挡下那些攻击,可最终还是有些徒劳无功。
我知道火化对于这些人来说是太残酷的一件事,民间的人们都信奉入土为安,而火葬在他们眼中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儿。可我却没想到他们已经经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我来时所见的平静,不过是他们最后一层伪装。而如今,那层伪装被我这句话撕开,他们的神智会崩溃也是正常的。他们想要一个宣泄的出口,而我恰到好处的给了他们。
一片嘈杂混乱,推搡拥挤中,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句:“都停手!这是皇后娘娘!”
众人的动作刹那间顿住了,都停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我。有些人手中还拿着石头,此时却也脱力,任那些石块在地上滚了几下,不动了。
过了半晌,终于有一人缓缓地开了口:“你说。。。她是皇后娘娘?”
围在我身前的人们渐渐散去,云芝忙上前来扶我,见我的脸上已经全是鲜血,心中又气又急,大声道:“正是!见了娘娘,还不下跪?!”
我刚想伸手止住云芝,便听得人群中方才那个人又大声道:“空口无凭,我们如何相信你是皇后娘娘?!”
我抬起眼来,从指缝中大略扫了那人一眼。他身上的衣服也很是破败,可却比周遭人更有一分英气,看起来像是个领头的。既然话都说到这样的份上,我自然也无法再瞒。只是从怀中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匕首,递给云芝。
云芝会意,将那匕首举得高高的,扬声道:“此乃圣上亲赐,上面还有皇室宗文!都瞪大眼睛瞧仔细了!皇上早先有言,见了娘娘,如见圣上亲临!还不下跪?!”
见了皇后,如朕亲临。
这句话,的确是他曾说过的。我眯了眯眼睛,心中又泛起一股酸涩之意。若是时光始终在那段日子,他笑意情深,我天真烂漫,多好。
那领头的年轻人怔了怔,思忖片刻,终于慢慢跪下,冲我叩首:“草民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周围的那些百姓见他已下拜,彼此又都是边陲小城的子民,自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本身见了来自京城的人就已经是信服有加,更别提我还是皇后。几个方才出手伤我的更是吓得两股战战,哆哆嗦嗦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将那头磕的如同重锤:“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我本无意谴责,只是捂着伤口,微笑道:“大家都起来吧。常言有道,不知者无罪。本宫自然不会怪罪于你们。”
眼前的视线已经有了些微的模糊,我伸手扶住云芝,勉强坚持着:“只是众人可否听我一言?”

、第十章 病患

眼前的视线已经有了些微的模糊,我伸手扶住云芝,勉强坚持着:“只是众人可否听我一言?”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伏跪在地上,以沉默来回答。也难怪,他们只怕是惊惧交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额前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我只能捉住云芝的手,尽力把话说完:“事到如今,火葬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尸体长期堆积,单靠土葬是无法控制瘟疫蔓延的。”我静静地看着周围跪成一片的百姓,清浅地叹了口气,道:“死者已矣,还望生者节哀,然后替他们接着活下去。”
我话音落下,已经没人再提出质疑。只是那个方才哭泣的孩子低低地啜泣着,其他人连声音也没有发出半分。一片死寂。
我叹了口气,低低地说:“陆铮,你带着人去将他们烧了吧。”
陆铮沉重地点点头。几个百姓见状,也跟上前去助陆铮一臂之力。
我看了周围一眼,道:“你们都起来吧。”
百姓们悄悄地交换着目光,依旧是先前领头的那个年轻男子先开了口:“草民们得罪皇后娘娘,不敢起身。”
我见周围的人都信服他的话,便大略猜到这男子虽然年轻,但在这些人中也极有威严。便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微微怔了一下,像是没料到我竟会转开话题问起他的姓名来。等了一会儿,他忙说:“草民林弛。”
“林。。。”我皱了皱眉,目光不经意地瞥向路旁宽阔宏伟的林家大宅:“那个林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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