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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惜艳阳年-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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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她的许可,苏洛继续完成拥抱的动作,两人虚空地抱了抱,便各自松开。
苏洛心里本有很多话,想向她倾诉,但刚刚她退后的一瞬间,令苏洛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改变。
“你……现在……和肖见诚……”小秦试探地问。
苏洛点点头。
小秦赞叹道:“你命真好!”
“是吗?”
“当然,你还来上什么班?这一生,可以享尽荣华富贵!”
“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要抓住机会啊!赶紧给他生个儿子!”
“瞎扯什么呢?”
“真的!苏洛,亘古不变的真理,奉子成婚.母凭子贵!”
苏洛知道多说无益,改口问:“要开会了吗?”
小秦看看表,“是的,九点的会,我先回去拿个本儿。”说着,端起地上的茶杯,走开了。
苏洛收拾了一下东西,走进会议室,所有的人都已到齐。没等她找到落座的位子,已听到喻秘书长拍着身边的空座,扬声唤她:“苏洛,来,坐到这儿来!”
“我坐后面就好!”苏洛推辞。
“那不行,坐前面来。”喻秘态度坚决。
所有人都看着她,她只好穿过大家拥挤的座位和大腿,坐在了喻秘身边。
“好了,大家开会,手机都收起来。别玩了!”办公室主任大喊,“都收好,杨锐,杨锐,说你呢!”
苏洛正低头将手机调到震动,突然听到这个名字,轰地冒了一身冷汗。
她抬眼,四处寻找,终于看到最暗的角落里,有杨锐低头坐着。
此时,喻秘提高嗓门,宣布了一个快乐的决定。
“经会领导共同商议,并报主管部门审批,我们决定,任命苏洛同志为基金会秘书处的副秘书长,分管项目工作,重点管理扶贫助学项目的具体执行!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向她表示祝贺!”
没等苏洛反应过来,掌声、议论声、艳羡的目光、探究的眼神,已如潮水般涌上。
喻秘推推她,她下意识地站起,勉强挤出个笑脸,鞠了个躬。
会议继续进行,喻秘书长一如既往,对每个议题发表冗长的评论。
苏洛拿笔认真地做着记录,写些什么,她自己并不知道。
终于,会议结束了,大家一哄而散,苏洛拖拖拉拉地收拾着,想等杨锐离开后再走。
没想到,喻秘书长喊道:“杨锐,杨锐,过来!你那个建学校的事情,还有扶贫的事情,赶紧跟苏秘书长对接一下,不是等着用钱吗?”
“哦。”杨锐在远处答着。
苏洛只好抬头,等他,一步步,来到面前。
“恭喜你。”他表情还算自然。
苏洛只能点点头。
“那个学校的设计方案和基本预算都已经出来了,我报给你审一下?”
“好。”
“当地有几个特困户,房子全倒.生活困难.也想申请专项救助,我写了个报告,到时一并送给你。”
“好。”
“现在已经开始放暑假了,最好能够尽快开工,不耽误孩子学习。”
“好。”
偌大的会议室,此时只剩两人,格外空旷。
他站在桌前,隔着桌子,而她坐着。
他低头说—句,她抬头答一句。
终于没话可说,他沉默了—会儿,转身想走,又回头看着她。
“你们家房子被拆了?”
“嗯。”
“那你现在住哪里?”
苏洛答不上,无法答。
他也不再追问,忽然说起另一件事:“那天晚上,我送沈莹上了出租车,然后回去找你,保安说你们已经走了,为什么那么快?”
……不是的,没走呢。我们在里面喝酒,喝到很晚,等你来找我,等到我都醉了……
苏洛在心里,长长地答了很多,可是,如果说出来,都像是谎言。
桌上的电话突然震动,让寂静的空气跟着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出“肖见诚”的名字。
这真是巧了,昨晚也是如此,难道电话也通人性吗?
苏洛接通电话,放在耳边,眼看着杨锐转身离开。
那头,肖见诚问道: “怎么样?秘书长扔下去了吗?”
“暂时投有。”
“他对你百般谄媚吧?涨你的工资升你的职了吧?”
“嗯。”
“那行,还算是知道轻重。”
“谢谢你。”
“谢谢不必,好好帮我花钱就行,别拿着我的钱去讨好别的男人。”
“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提醒一下,好了,有事了!”
电活挂了,苏洛坐在桌前,久久没有动静。
下午,另一个女同事,送来杨锐报告的那些资料。
苏洛翻看着,问:“杨锐呢?”
“他有点事出去了。”
“什么事?”
“那——我怎么知道?”女同事拖着长音回答。
苏洛抬头看她,这女同事素日就爱传播八卦,此时脸上的戏谑更为明显。
“知道了,我先看一下。”苏洛复又低头,公式化地答。
“行.你再叫我!”女同事说完。走出门。
门关上的—刹那,女同事迫不及待地哼道:“什么玩意儿啊!”
苏洛站起身,冲出去,对那个女人的背影说:“你,回来一下!”
女同事转身踱回来,明显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苏洛瞪着她,“我是什么玩意儿不重要,关键要看看你自己是什么玩意儿!想做的话,听我的指挥,不想做的话,换个工作!”
“你……你敢!我告诉喻秘书长。”
“我就敢!你告诉谁都行!我就是仗势欺人,你又能怎样?”苏洛抬高音量,好让旁人都能听见。
那女同事想还嘴,又没胆量,正在此时,远处传来掌声。
竟是肖见诚,鼓着掌,由远及近。走到女同事身边,说一句:“还不干活儿去?遣散费可给不了多少!”
女同事只好窝着火走开。
肖见诚站到苏洛面前,语重心长地说:“趾高气扬,不是仗势欺人,你要拿捏好分寸。”
“有区别吗?”
“当然有!”
“什么区别?”
“你仗势欺人时更好看!”肖建成看来心情不错,油腔滑调重又上身。
苏洛瞪他一眼,生怕别人听见,赶紧返身进了办公室。
他跟着走进来,“这是你的新办公室?”
“是。”
“这是你们基金会最大的办公室?”
“当然不是,秘书长的最大。”
“那怎么行?我去让他腾给你!”肖见诚说着,又要往外走。
苏洛拉住他,“你闹什么?”
“不是闹,他答应我了的!”肖见诚一本正经,“不如,我给你另捐个基金会得了,跟他混没什么意思。”
苏洛懒得理他,坐回桌前。
肖见诚凑过来,“看什么呢?”
“建校方案。”
“在哪儿建……哎,不是说了不准讨好别的男人吗?怎么又在他那儿?”肖见诚看到地址,嚷起来。
“瞎说什么?那个学校必须要重修了,不然孩子没地方上学,只能去非常远的镇上集中学习,很多孩子会辍学的。”苏洛急忙解释。
肖见诚索性拖了把椅子坐下来,认真地看那份方案。
过了一会儿,他抛出一长串问题:“当地政府有没有配套?教学楼的面积需要这么大吗?给排水系统的造价是不是太低?宿舍的床位经过测算吗?最多能够容纳多少学生?建了一所这么大规模的学校,有没有这么多生源?有没有这么多老师?下一步的办公经费和运转费用由谁来支持?当地教育局有这个实力吗?”
苏洛被他问傻了,赶紧拿出纸和笔,说:“别急别急,你再说一遍,我记下来,改天一个个落实后再答复你。”
肖见诚把方案扔回她桌上,“农村人口萎缩,集中办学是大势所趋,你现在修这样一所学校,将来只能拿来喂猪。”
“可是,那个村里很偏远贫困,没办法送孩子去镇里上学,也交不起住宿费。”
“你用建校的钱来帮孩子交住宿费不就行了,要不,修条路,买两台校车,日日接送,也许更为合理。”
“修路的钱更多!”
“钱多不怕,关键要有效率。”
“我们基金会一直做的是捐建小学和助学支教,不懂修路。”
“谁要你们懂?专业人员懂就行了。”
“可是我们跟县里已经谈好修学校的事情了。”
“你们现在说要修路,县里会更欢迎,而且他们也更容易拿到国家项目补贴。”
肖见诚振振有词,苏洛再也找不出理由,索性说:“下次让杨锐回答你。”
听到这话,肖见诚立马否决:“不!我这辈子都不想跟他打交道。”
“那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我是金主,以我的意见为准,你要他们再去做一个修路的可行性方案来。想当年,你在那儿光荣负伤,如今也算是回馈乡里。”
肖见诚说完,起身。苏洛看着他,完全无语。
他看看表:“快下班了,走吧。”
“现在才四点!”
“四点还不下班?太阳快落山了。”
“我不能走。”
“真不能走?那我找秘书长,让他换办公室。”
苏洛知道他说到做到,只能投降,跟他出了门。
走廊两边的办公室,都是宽大的玻璃窗,每个人从走廊上经过,均一览无余。
苏洛示意肖见诚先走,自己跟上,肖见诚哪会肯,直接挽着她肩头,并排而行。
果然,所有的目光都迅速集中在了两人身上。
“别这样,人家看见不好。”苏格小声抗议。
“怎么不好!我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你!”
”不会欺负我,只会鄙视我。”
“错,他们是鄙视自己,怎么投这么好的命!”
说着,两人到了电梯口,梯门打开,杨锐走出来。
杨锐看见他们,脚步停顿了一下,似乎想打个招呼。
肖见诚哪给他机会,拖着苏洛大踏步就进了电梯。
苏洛回身,电梯正在合拢,杨锐背上那个破烂的登山包缓步离开。
车子开了很远,开到一个幽深的山坳里,四处没什么农家,只有漫山遍野的茶树。山中间一块平地,围了个园子,起了一栋小楼。
肖见诚将车停好,招呼苏洛下车。
他伸展双臂,悠然地说:“这就是我将来的归宿,肖家茶园。”
“这是你的?”苏洛很惊讶。
“是,一千二百亩山地,租用七十年,足够我死在这里。”
“七十年?那要多少租金?”
“便宜极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来,我带你去走走!”
两个人顺着一条山路,往山坳深处走去,大概半小时后,苏洛看见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足有几百棵樟树,每一棵都粗壮高大,树冠茂密,鸟鸣声在枝丫间回旋,清亮悦耳。
“这里的樟树,最少都有五十年历史,一百年以上的,也有几十棵,都是我从深山老林里面挖回来的。”肖见诚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次在古坪的金矿,就是你掉到山下的那次,我也是去朋友的矿区买树。”
“是去买树吗?我以为你是去挖矿。”
“我说了那不是我的生意,我从不沾矿。”
“为什么?”
“没必要!”
“对了,那个拖拉机的钱,可以在捐款里报吗?”苏洛又想起往事。
“早就给他啦,不然,他会放过你亲爱的杨锐?”
“什么我亲爱的?”苏洛嘟嚷了一句。
肖见诚已经快步走到树林深处,高声喊:“苏洛,你进来!”
苏洛跟进去,一棵巨大的樟树扎根在树林中央,斑驳龟裂的树干粗壮无比,虬枝盘曲蜿蜒回斜地生长,姿态苍劲。
肖见诚大力地拍打着树干,“这棵树估计有四百年历史,我是想尽了办法,才从山里偷出来的。”
“四百年……”苏洛抬头仰望,只剩慨叹。
“原来我担心种不活呢,现在长得郁郁葱葱,估计两个人都抱不上了。”
“是吗?”苏洛兴致来了,跑到树的另一边,将双手环绕树上,“来,我们试试看?”
肖见诚伸手握住她的左手,另一只手,费力地往前伸,想要够到苏洛的右手。
隔着树干,苏洛看不见他,只能不停地问:“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还差一点,你再往前一点。”
苏洛使劲把手往前伸,两人的手指尖触碰到一起。接着,肖见诚一用力,两只手终于紧紧相握。
“抱住了!抱住了!”苏洛高兴地叫起来。
肖见诚也笑着,紧紧握住她的手。
黄昏的微风一阵阵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彩色的鸟儿扑扇着翅膀,在枝头跳跃飞翔。大自然的喜悦,从古树中传递出来,在两人的怀抱中回转流连。
天色暗下来,两人回到小楼。饭后,工人端上两杯沏好的茶。
肖见诚先喝一口,“嗯,这是今年的新茶,味道不错。”
苏洛有些渴,端杯想要牛饮,肖见诚制止她,“你平日喝茶吗?”
”不太喝。”
“那你少喝点,别喝醉了。”
“喝醉?”苏洛从没听过这个说法。
”这是新茶,加上你现在是空腹。”
“我喝酒都不醉,还怕这个?”苏洛毫不畏惧,一饮而尽。
肖见诚扬着眉,望着那个空杯子,叹道:“深山老林,孤男寡女,你这样勇猛,是不怕死呢,还是爱我至深?”
苏洛笑而不语。
新茶果然醉人,不一会儿,苏洛倚着窗框,觉得头昏沉起来,她看着远处的山峦,生出许多思绪。
“在想什么?”旁边看着她的那个人问。
“没想什么。”
“说出来没关系,我心胸宽广。”
“我在想你。”苏洛坦言。
肖见诚骇笑,“讨好我也不用这么直接。”
“是的,我在想你。”苏洛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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