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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赋-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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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荣长叹一声,闭上了双眼。
日头西沉,子规外屋独坐,杜鹃与瘦雪忙里忙外地点灯,加炭,霜姿将里屋收拾整齐,出来时顺手拈起桌上几颗红枣丢进火盆里,蓬地一声细响过后,微微甜香爆起,萦人鼻息。
瘦雪望望外头,悄悄问杜鹃道:“才长新过来说,大爷晚上过来这里,怎么这会子还没到?”
杜鹃亦小声回道:“说是大爷出去了,回来就过来,许是这会子没到家呢!”
二人虽则刻意说话小声,可屋里太静,子规还是听进耳里,她用力撑起坐到麻木的身体,掉头就斥道:“你二人闲得发慌了是不是?爷的事要你们来操心?他就不来,你们能管得到去?园子里院子多呢,哪里不是歇息的地儿?”
说到这里,子规用手指着屋里满满当当,随处可见的大大小小,各式龙凤红烛,怒气冲冲地问道:“谁叫你们点这许多红烛?火盆又拢这么大,想烧死我吗?外头还没黑透呢,又是灯又是烛的,屋里是出了贼吗?要寻出来是不是?”
瘦雪为难地看看杜鹃,杜鹃冲她摆摆手,示意其出去说话。
瘦雪出来后随即就问:“我的姐姐,姨娘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发这么大火?我看也不像是因为爷来得迟,更不会为了别的姨娘,那到底是为什么?”
杜鹃也说不上来,可她心里隐隐猜出些什么来,只是不敢开口。
霜姿跟着出来,追着杜鹃就问:“姐姐,才长新送来那一担大红龙凤枕簪桌围、椅披,铺垫料,还有红罗圈金鸳鸯帐幔,咱们还挂不挂?看姨娘脸色,我有些不敢动手。”
杜鹃沉默,瘦雪见问,也赶紧接话问道:“这倒小事,大爷特意叫送来的衣服,姨娘不发话,还换不换?还有头面呢?我们不敢催,倒是杜鹃姐姐快拿个主意呀!不然一会儿大爷来了,见了怎么回话呢?”
杜鹃站在盏明晃晃,火通通的绛纱灯下,全身照得出了血一样的腥红,她被二人逼问得心里发急,脸上更是红上添红,本就老实,心里有,嘴不出,这就更无法开口了。
“你们几个,都进来!”正在三人窘迫到不知所措之机,子规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高 高站在台阶下,冲下面喊道。
三人失惊之下,转身回看,见子规一身大红嫁衣,艳光照人,华彩飞扬,头上珠翠堆盈,凤钗高挂,面上却不施粉黛,止淡淡的点着一点儿胭脂,越发显得杏脸桃腮、黛眉樱口。大红罗袖锦袍下,玉手纤纤,皓腕纤腰,人物比临风之玉树,粉面凝脂;身形如出水之芙渠,纤腰约素,叫人打眼看去,唯感飞仙于洛浦,神彩回风;拥宜主之罗衣,珮环照夜。
杜鹃直愣愣地看着,看到眼睛也酸了,忽然便从心头涌出悲意来,这大喜之日,不该呀!她赶紧掩饰着快步向前,又对瘦雪和霜姿道:“快进去,刚才说起的东西,都挂起来,全陪都挂起来!”
子规最后看了院子里的天空一眼,太阳已经走下去一半,如残缺的血胎一般,沉沉欲坠,已无力再将天下照亮,雪后凛冽的刺骨北风趁机乍起吹过,带来阵阵衰飒的凄凉。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
子规转身回去,身上已再无一丝残存的暖意。
杜鹃等三人,屋里忙了个不迭,外头院门口也正在忙着,小厮们抗来梯子,要向院门上挂个大红绸百褶香云盖,下挂二盏葫龙凤灯笼。
一婆子下首扶着梯脚,好奇问另一边那位:“咱们大爷这是做什么?这一套全是娶亲时该用的,为个姨娘拿出来?怕不合规矩吧?里头不会连凤冠霞帔都送去了吧?”
另一位听了直撇嘴:“什么规矩?这家里不就是大爷的话是规矩?你还较真呢,小心里头听见了,给你报上去,你就去跟琴丝姑娘做个伴吧!”
二人下头拌嘴,上头那人就站不稳了,见有些摇晃不住,口中急得直叫:“好妈妈们,好歹用心扶住了!一会摔下来,摔死我不打紧,这一双灯笼摔坏了怎么处呢!大爷说话就来了!”
下头二人听见大爷两个字,立刻噤口不言,刚才长新送东西来时已是特意吩咐过,大爷今日心情大坏,这里务必要小心打点,不得有误,不然就是自找没趣了。
众人将子规这里的围了个周密,紧张地忙碌,那边棋姿的眠春院里,绮墨正绘声绘色,将一切形容给棋姿知道。
“我的好姨娘,你说说看,这事办得!若叫家里大*奶知道,不得气炸了肺?这子规也太不像样,说起来她是不贪图这些的,好,到临了,全是一样,倒比咱们要得更多,更狠!”
棋姿不出声地听着,看似没什么表情,可捏在一起的双手就快将自己的骨头绞断了,可随着绮墨越说越激愤,她倒反而越来越放松,最后,双手松松散开,面上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来。
“行了,这事说一遍就够了,看你嘴碎的样儿,嫌不够刺耳么?”棋姿拦住绮墨,阻止她越说越激烈,见其平静下来,又开口问道:“才叫你去看看梅香院里,你打发人去了吗?”
绮墨点头:“我叫小丫头钱儿去探过了,说是中午从琼月楼回来就躺下了,传太医来看过,开了个方子,正吩咐后头煎药上来呢!”
棋姿点头,微笑对绮墨道:“你看,有人比我着急,今儿晚上,怕就有好戏瞧了。也罢,我是无所谓的,随她们闹去,闹得越大越好,闹出来,总有一个要受伤受罚,这二人都是强硬不服软的性子,谁肯让谁?”
绮墨思后亦点头,不过还是不太服气,终于又开口叹道:“我说姿姨娘,你也太肯低头伏小了。记得上回大爷送你回来,家中生产前后,对你也算温柔体贴,说起来我也是亲眼见过的,如今有了哥儿,反倒又这样冷淡,姨娘心里,当真就不计较?”
棋姿低下头去,绮墨的话,将她的心也戳破戳痛了:“如何不计较?我也是女人,哪里就能看得过眼,丝毫不计较?大爷本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他对这里每一个,都算得上体贴,在子规那丫头来之前。可自打子规出现后,他再也看不见别的女人,你不见梅香?往日她多么得势受宠?如今也歇了下去。若不为此,她为何闹得那样厉害?不知道大爷会发火生气?不知道自己是往没回头处撞么?是没办法啊绮墨,女人心里失了衡,再多的困难麻烦也拦不住她,是非得要给自己找个定心可意回来,方才肯罢手的。一切前因后果,不是不知,实乃不能啊!”
绮墨眼见对方说着说着,眼里浮出泪来,自己也就沉默不语,是啊,心里有苦,不胜悲怆,可是,嘴上说不得,说不得。
时间流逝得飞快,子规不知自己这样一身红衣,坐了多久,只觉得,窗外越来越黑,越来越静,身边虽不停有人走来走去,她却一丝声音听不到,身边火盆烤得嗓子眼也疼了,可寒意却时时刻刻萦绕身体,盘旋似怪风侵骨冷,凛冽如杀气透肌寒,她觉得冷,实在太冷。
“现在什么时辰了?”如鬼魅般毫无预兆,子规忽然出声相问。
杜鹃惊了一跳,上前小声回道:“早过了晚饭时候了,姨娘可是饿了?要不先传饭上来?”
子规摇摇头,她哪里是饿?胃里一团冷气,坠得她半点食欲皆无,头上沉甸甸,更将她的心压到最低,楚青,你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出嫁?嫁给安儒荣?
想到这里,她真想放声大笑,将这憋屈沉闷的屋里一切,笑开个裂缝,将这身边诡异可怖的一切,笑出门去,将这屋顶笑开,将她心里怨气笑出九霄云天之外!
可是没有,她连嘴角也不曾牵动一下,她觉得自己又死了一回,在这大红嫁衣之下。
“大爷来了!快快,传酒菜上来,杜鹃,扶姨娘出来!”长岭喘气嘘嘘冲进屋来,脸色大不如常,夜色中如魍魉,潜入子规身边。
来吧,子规缓缓站起身来,这一天,总是要来。
楚门之后,本不欲苟延,为一族冤屈,始隐忍于今。现正元机预现,略饮续命之汤,待素愿以偿,再赴黄泉之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章 鸳鸯并宿三月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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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鸳鸯并宿三月春
儒荣一步沉似一步,迈向子规院中。他走得快,似急不可待,可又步履沉重,似再迈不动腿脚。
好容易到了地方,他一眼就看见那刺目的红灯笼,高高悬于正中,将周围一切都隐了去,只留二团火在他眼里。
好,很好,只是,迟了八年,太迟了八年。
他箭步如飞,这回真有些着急了,幕布已大开而起,里面的佳人呢?
很快,他一入门口立刻就见到了,伟人红衣凤冠,立于阶上,脸庞隐于盖头之下,看不出是喜是悲。
不过自然是喜了,他想,为何要悲呢?她对自己是有情的,这一点,身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很知道,从近几次身体接触看来,更是如此无疑。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儒荣望向心中爱人,青衣已褪,红衣披挂,为此一眼,拼死也就值得,拼死,也就值得。
“这里久站不得,雪后生寒,快扶进去!”儒荣上前来,亲手扶住子规柔夷,后者莲步姗屑,情状袅娜,当下便缓行入内。
进来后儒荣抬眼细看,果然如他交待,大红锦帐围屏整齐设好,梅花暖帘下,炉安兽炭,摆列酒席,一切井然有序,只待入席。
子规安坐于炕上,盖头将她的心都闷住了,除了红色与喜气,她品不出别的味道来。
儒荣接过杜鹃递上来的秤杆,小心翼翼,一下便将她解脱出来,融融的暖意下,儒荣但见眼前玉人,眉画初三之月,绿锁横波;鬓挑巫峡之云,花欹宝髻,当得是清丽天然,丰姿绝俗,尤其头上珠翠,儒荣心中熟而又熟,他母亲的物事,件件不少。
“大爷,那边酒菜快凉了,姨娘也等了半日,怕不也饿了?”长岭见儒荣眼望子规,目眩神骇,长久而不能言,便上前去,提了一句。
儒荣如梦初醒,这才携手子规,桌前围坐,又问道:“想必是饿了, 为何不先用些点心?空着肚子如何饮酒?”
子规摇摇头,命杜鹃斟酒,口中只淡淡道:“此生不过难得一次,就醉了,又如何?”
儒荣闻言,骇然回望,子规微笑回视,儒荣顿觉通身透酥,心期缱绻。
长岭见杜鹃斟酒已毕,冲她使个眼色,后者会意,转身出来,将暖帘放下,又命瘦雪霜姿外间候着,不听见叫人不得进去,自己则跟长岭出来,听他有何话说。
“姨娘今日如何?”长岭出门便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杜鹃不解:“长岭你这话什么意思?姨娘不是好好的,你才也见到了。”
长岭摇摇头,却又不开口了,只不住叹气,杜鹃好奇,便催道:“看你这闷葫芦打得,有什么就说,就急死人么?”
长岭思来想去,只憋出二句来:“你叫姨娘好生伺候着,大爷唯实不易!若不是为了。。。。唉!我见姨娘往日里总有些小性儿,只盼她能好好的,安抚体慰大爷吧!”
杜鹃听了个莫名其妙,只是长岭再不肯开口,也只得罢了。
二人正呆立时,外头院门口传来嘈杂声,有人大声说话,似是怒而不满的样子。
长岭赶紧出去,看时发现是梅姨娘屋里另一丫头名朱儿,正跟拦住不欲其入内的婆子争执不休:“你赶紧让开!我们姨娘什么性子你不知道?趁早别没事找事!让我进去,大家都安生!”
那婆子已是劝了又劝,这回见长岭出来,正好后退一步,心想这救星怎么才来?
长岭皱起眉头,一把将朱儿拽到门外台阶下,口中小声却厉色道:“你怎么不知趣?大爷在里头,有你这样外头吵嚷个不休的理儿吗?没规矩了是不是?”
朱儿见是长岭,本是嚣张的气焰顿时灭下去过半,只是心中不服,嘴上还强挣着道:“好长岭大哥!我们姨娘病了!病得厉害,下午已是请过太医了,这会子又不好了,直说胸口疼,我跟翠儿轮流按了半天,还是不中用,姨娘实在熬不过,知道大爷这会子在这里,只得叫我请去看看。若不是疼得唯实厉害了,也不敢惊动大爷。”
长岭心里鄙夷而好笑:“实在疼得厉害,就该再去请太医!这会子大 爷好容易得空,跟青姨娘吃个晚饭!大爷又不会瞧病,就去了,也是无用。我说朱儿,你也劝劝你们姨娘,这黑天白日的,也别太闹得过了份,大爷对你们姨娘算是有情有义了,多少事都放过不计较了,你们也该行个善,该放手时,也该放放手!大爷一般不对家里人发脾气,可若真发起火来,你们也是知道的!识趣会做的,就别学那大路上的公鸡,做个不讨好的绊脚石!”
朱儿被说得瘪了下去,再不敢吭声,过会想想,终究气不过,嘴里头便嘟嘟囔囔道:“什么好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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