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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赋-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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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怀阳微微笑起,心知其不过是搪塞罢了,便也附和道:‘这是自然,你我自来一家,将来儒定媳妇有了小哥,咱们有的,还不都是他们的?横竖也跑不去外人哪里。‘
张言听进这话,心里又再和缓几分,到底还是疼自己女儿的,便又急着追问:“安兄,话到这里,我可要多说上两句了才你也见了,那定哥儿又动起手来,这是怎么说?我自己的闺女,我自己知道,也不过性子燥些,肚量小些,却也不是不容人,不然那两个姨娘哪得进门?你那定哥儿,有点太欺负人了当着我的面,就打起人来,我若走了,背过身去,还不知怎么欺负她呢且才她说的话,我看着有些为实,那定儿与荣儿媳妇儿,到底是怎么个关系?我看刚才定儿动手,倒有几分护她的意思在内,安兄,这事你可得好好说说才行别的女人也就罢了,怎么自己嫂子也拉上了?这若传出去,叫人牙也笑掉了,还不说尽你安府的不是?”
安怀阳见其话头转到这里,心里大松一口气,笑也挤得出来了,这便开口道:“张兄你刚才也见了,你家丫头怎么就把荣儿媳妇也扯进来了?那是个好的,又知理,又识大体,进门几年,管家几年,就没个错处。你说平白在那厅上,定儿媳妇就硬说定儿与她有情,定儿能肯?就看在荣儿与他兄弟情分上,他也一定是容不得的。这才动了手,也是护着兄长的意思,并不为护那媳妇儿。张兄,你别听信了自家闺女的话,就真错怪了人。”
张言听后,半信半疑,却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当真他二人无事?”
安怀阳肯定地答道:“哪来的事儿?实告诉你,定儿小时,我带他去过一趟周府,原也是为了拜访周老师,那时老师女儿也小,定儿与她玩耍过几日,说是先就认识,是有的,若说再有别的,张兄,你只信我,绝无此事。你家女儿嫁到我家,我当日就说了, 原是为了享福,咱们拼了命挣来的东西,原不就是为了他们?你只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就是了。二口子过日子,又是年轻,哪能没有磕磕碰碰,闹个嘲戏什么的?张兄你也是年长过来的,心里有数,这是当不得真的。”
张言听了,这方有些安心,想了想,再看看安怀阳脸色,却又半是玩笑半是当真地问道:“安兄,你的话,我自然不疑,只是,我冷眼看着,你怎么倒像有把柄捏在周散清手里似的?说话行动只是有些顾及他,连他的闺女,都要让上几分似的。不然,怎么她一进门,就让她管了家?管了家,可就知道了家底了。”
安怀阳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脸上依旧带笑,口中只管呷茶,语气平常地回答道:“张兄果然是疑心重的人,当年的事,你我,并周家一样有份。周散清是我与楚明柏共同的老师,只我一个的话,怕皇上不信,到底还是请他出马,说出话来,方才能得皇上的信任。周散清是前朝多年的翰林院大学士,一代大儒,当年朝堂上多少人都是他的门生,他的话,比我们管用。要不是他,也难成事。这便是当年我定要找他出来的缘故,你想得太多,哪来的把柄?要说把柄,各人都是一样,张兄,你说是不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就别再你怀疑我来,我怀疑你了,光防外人还来不及呢自家人若再斗起来,就难再得安生了。”
张言情知再问不出来,只心里埋个念想罢了,门外有个人,也跟他是一样想法,安怀阳越说不是,子规心里越觉得有鬼,一定有事。看周宁娥平日里的行事模样,也确有几分威严,这并不来自安家,而她的娘家周家,财力不比张家,银子不多,不过安怀阳一样器重,甚至更为器重,这是大家都看得出来的。按安怀阳做人规矩,张家出了银子,方才得到个举荐,坐上两淮巡盐的位子,又成了安家二房的媳妇,那周家,怕就不是只说了句话那么简单了,周宁娥进门就是诰命夫人,这是张家想为乾娘争取,而没争上的。看来,周家的确手里握有安怀阳的把柄。
安怀阳见张言已无怨言,知道其情已平,便拉住其道:“怎么样?张兄?心里火可灭下?我早说了,你我二人一心,就是无事,你偏是毛毛燥燥就是不信,现在可好了?”
张言呵呵一笑,终究还是要再问一句:“安兄,那盐改的事,我就可全托赖于你了。知道你朝中人多,虽不在官场,那场里却处处都是你的人,且荣儿近日将至一品,不日旋京,还望多多庇护小弟才是。”
安怀阳手拂胡须,套话出口便成章:“张兄只管放心,绝对无事,倒是近日屈尊,多有怠慢,幸惟情恕。”
张言笑道:“这话老套,我不爱听,倒是那绝对无事,对胃口得多”
两人相视而笑,这便放下茶盏,携手而出。
子规早已在台阶下候着,这时便赶紧迎上来,看有何话说,安怀阳微笑看着她道:“想起来了,原来是你爆双脆”
子规心里慌跳起来,面上却也堆上笑来,上前行过礼道:“到底是老爷,记性真好我不过一个小奴才罢了,也值得老爷放在心上?”
安怀阳再欲开口,张言却拉过子规的手,嘻皮笑脸地道:“这丫头长得不赖,皮白肉嫩地,安兄,到底是你,这园子里尽是花红柳绿的,你就好乐了。只是,这么长时候,怎么你就只安一个芩如在房内?要我说。。。。”
正说到这里,芩如的声音在二人面前响起:“二位老爷这里好聊?那边花厅都还等着呢”
张言赶紧缩手,子规趁机退下,安怀阳还笑,张言却一本正经起来,口中喝道:“快走,快走”
芩如扶着白沙,一瘸一拐地慢行,又不满地看了子规一眼,子规低下头去,口中却道:“芩姑娘怎么来了?脚伤好了些没有?”
芩如冷冷看住她,竟不开口,倒是白沙看不下去,回了一句:“子规倒是有心,才擦上了药膏,这会子好多了。”
芩如冷笑道:“她是有心,我这里一走,她那边就伏上水了,当真是面上看不出来,平日里人都说你乖巧会让道,如今依我看,怕是有心思不花在正地儿上,满肚子里不知打出什么好算盘来呢”
子规垂首缓道:“芩姑娘这话厉害,我也不敢驳,只是日久了方得人心,芩姑娘向后看去,才知道我子规不是那样的人。”
芩如听了,也不再说话,只叫白沙:“扶我进书房去,我只这里等老爷来罢了,你就跟子规前头去看看,别让老爷再生气,也别多喝了酒。”
白沙点头,子规也不再说话,赶着便前头花厅里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百六章 他事难卜此事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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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六章 他事难卜此事休
却说安怀阳与张言外书房里密谋,乾娘与宁娥,儒定三人共坐外间花厅,乾娘如坐针毡,心似油煎,看看宁娥,对方倒是心平气顺,自管自就将面前的粥喝完了,又用了些糕点方才罢手,再看看儒定,一杯接一杯地往喉咙里倒酒,再不肯好好地看上自己一眼,只管自己只空气一般,这乾娘便觉心也冷了,意也丧了,心里烧焦了一样的难受,一股气只赌在胸口,出不得,入不住。
那令儿更是于地下发抖,心里隐约知道,无论上头是谁了头,自己怕都不得善果了。
待安怀阳与张言携手,回到花厅,因是皆已述定,二人脸上皆有笑意,该提醒的已经提醒,该补漏的已经补漏,张言得到了他想要的承诺,心满意足,安怀阳也得到片刻喘息之机,可谓皆大欢喜。
刚入得花厅,张言便被起乾娘脸上的表情吓住,才是得意得心境也瞬间便灰了大半下去,赶紧就上前安抚道:‘丫头,你这是何故?唉,才安老爷已都对我说了,我业已明白,你就是太过小心眼了,一时看走了眼,这也有的,算不得什么大事。小夫小妻的,吵吵闹闹,更不该当个真,谁不是这样过来。你只坏在性子太实,也怪我,你爹我就是这么个脾气,想是遗到你身上了。”
乾娘本已是心如刀绞,张言这番话更好似火上浇油,将她内里的心火都浇了出来,她的错,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还说是她的错?
昨夜自己想过千种万种可能,可到底没想到,对面那个女人三言两语,轻轻就将形势化解,更恨底下的那个死奴才,好好的,怎么就把那金佛掉出来了?难道就连老天都要跟自己做对吗?
张言见女儿眼光傻愣愣的,只顾酸个脸发呆,心里又急,口中连道:‘丫头,快别如此,一句两句说错了,也没人怪你,知道你不是故意,也是好意,怕家里失了纲常lun理。安老爷说了,那荣哥媳妇跟定儿本是幼时相识,只不过相识罢了,后来大了,也就各人干各人了,也许见面说上两句,究竟也无妨,你就当了真了,这就说开了,就是小事一桩,你说是不是?”
乾娘不听则已,一听见幼时相识这四个字,是泪也下来,气也爆开,口中立刻怒骂道:“我就知道是这贱人弄鬼幼时相识?大了,就各人干各人?我呸那心里装的事,心里安的人,是说抹就能抹得掉的?贱人你身上那香囊哪里得来?都当我是死人哪你二人私底下装鬼就算了,还要弄我进局里好二爷,你但做出拿香囊来就是为了她吧?自己不得给,就想个法儿过我的手吧?你也算机关算尽了,就为了她?哪里还当我这个正头娘子在啊”话到最后,声泪俱下。
张言见自己劝得不是事,反正将乾娘的气劝上来的,只得退回一边,又用眼睛夹了夹安怀阳,心想,你来吧,你是惯于灭火的。
子规过来时,正听见安怀阳在里面厅上说话,书桐冲她招招手,将她揽至自己身边,又用手指指里间:“二奶奶正发火呢二爷横竖是不理会,大*奶开不得口,张家老爷一说就是错,咱家老爷无法,只好自己来劝了。”
子规惊讶地笑笑,也不说话,只竖起耳朵来听着。
那安怀阳苦口婆心地开口述道:“定儿媳妇儿,论理这话不该我来说,只是定儿这时开不得口,知道你的性子,是说必得要骂,说不得,只有我来开这个口。才你爹说得没错,定儿与荣儿媳妇儿是幼时相识,这没什么,小时候干的营生,长大哪得算数?荣儿媳妇儿自过门我便冷眼看着,是个不错的,管事也得力,不是我这里偏她说话,你就下去拉个下人来问也是一样。你才说的,我只不解。若说他二人当真有事,为何要青天白日地约在那园子里?那天家里摆酒,人来人往只是一日不歇,他二人在那间松桥下说话,就不怕人听了去,见了去?当真是大敢到不怕人闲话倡扬的?不能吧?若说是撞上的,真有鬼,撞上倒该立刻避走,方是怕打眼之意。这白日里,定儿和他嫂子好好那里站着说话,明摆是问心无亏,正大光明的,人来见了,也是说得过去,于已于人无碍,这自是正理。再说香囊,我本不知道什么香囊,你才说出来我才见到,荣儿媳妇儿身上是带着一个,听你话里意思,是定儿带来,经你的手给出去的。这有什么不对?难道这也是错?经你的手方是正理,若他自己私下里给出去,倒真有不是了。若说是受了他的东西就有鬼,这样说来,这里坐的,谁没受过别人东西?难道都是有鬼不成?再者,给个香囊就是有鬼?定儿从杭州回来,年年都给各房捎带东西,这都是我让的,各房喜欢什么,就按样带些什么,难道拣那不喜欢的带一箱子来?”
乾娘听后,立刻就想开口驳回,可惜她不是周宁娥,安老爷的话亦说得滴水不漏,她是一个字也回不上来。
安怀阳见对方接不上话来,知道是自知无理了,便看看张言,见张言也微微点头,这方继续说了下去:“定儿媳妇儿,当着你爹爹面,我也说句不怕你怨我的话,你这火炭性子还该改改,别的不说,你有疑心也罢,有不满也罢,怎么能私下买通个奴才,说她上来说起主子的嘴来?她们那起人有什么是非黑白心?见了钱有什么谎造不出来?让她上来指着个主子奶奶说三道四,这成了什么体统就说了,也是无用,有谁能信?”
乾娘被教训得头也抬不起来,那眼泪如散开了的珠串一般,打在身上,地上,她是真伤了心了,自为自己的对的,捏住了关键了,也安排得周略了,谁知上来竟败得如此溃不成军,一泄千里,就连自己的爹爹,从外书房出来后,也好似换了一付面孔,不再相信偏袒自己了。
安怀阳见也差不多了,便咳嗽一声,正色开言道:“行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定儿媳妇儿收收声,荣儿媳妇儿也别再跟她计较,我只当没听见过刚才那些话,张兄,你以为如何?”见张言点头,安怀阳之便对着儒定道:“定儿,你媳妇儿也都是为了你,若不看重你,也不会这里生这一场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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