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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席-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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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说这是我第二次中迷香?”我推过去一只酒杯,“分明是第三次。”
“确是第二次。”香灯脱口道:“除了那次主上驾车去接小姐,便是这次了。”
我托着腮,“你是说,那日我在宁怀珺的书房打的那一个盹,是叫人下了迷香?”
香灯直直看我。
少顷后,垂下眼帘,“小姐说的对。那次,忠靖王世子绑了先前追杀小姐的两人送去将军府,并未知会锦楼。后来小姐去了他府中,无故睡着,也是因为锦楼来了人跟世子交涉,才对小姐下了迷香。”
锦楼挑中宁怀珺,只怕是更早。
我道:“小时候还中过一次的。”
那次是叫人绑去邰阳城北的邬县。刺客因不大确定哪个是我,索性将我跟香灯一起绑了。香灯闻见迷香为时已晚,只来得及捏碎袖子里的一枚葛花果,葛花果的香气恰能冲了迷香药里令人惑神的一味醉金桃。后来我爹赶到,见我们两个浑身疲软神智却好,当即叫人仍拿出一枚葛花果揉了揉,我跟香灯不过片刻就能动弹了。
此番情形,同那一次如出一辙,我便猜是香灯了。
只是将军府那夜,她一脸血污地趴在地上,我却没想她还能活。
香灯同我道,她是被商夷所救。
“主上说小姐有一日会来此久住,我在此等了三年,终于等到小姐。”
我道:“你等我做什么?”
她一双眼圈竟是红了,“小姐……现今孤身一人,香灯不敢望小姐宽恕,只求跟随小姐左右,听小姐使唤。”
我摇头笑一阵,“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慕容衿,而你也不是那个香灯。我们两个见了面,能像此刻这般心平气和地坐着说话,已经是最好的情形。”
“小……”
“你刚才令我听到那样一番话,委实没必要。”我握着酒杯道:“过去我爹在,我对庙堂江湖之事每还打听着,但如今时过境迁。我想的,只是安生度日,还望你能明白。”
“主上他……”
“董仙每一回进山伐竹,走过的那些阵法,多谢了。”我遥敬她一杯。
香灯走出门,董仙正与她擦肩而过走进来。
“方才走出去那位姑娘……”董仙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我问:“怎的?”
他想了想,道:“阿楼你没醒的那几天,有一个白日,来了一位年轻姑娘,她拿出一颗莹白的药丸,说对你的伤势好,要我给你服下。”
我道:“我的伤势,郎中开的方子竟医不好?”
董仙沉默片刻,道:“你那会,浑身发冷,捂着被子也不暖和,还有一块一块的紫斑……请来的郎中说是蛇毒,医不好。”
我怔了怔。
董仙赶紧道:“郎中那样说,但那位姑娘给的药丸,却将你医得甚好。”顿了一顿,道:“我进来时,见出去的那位姑娘竟颇眼熟,觉得便是那日来的那一位。”
我恍着神站起来。一抬头却看门外多了顶轿子,其中一个轿夫喊道:“店家,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来一坛子。”
今日打烊时辰早过,但却一直没顾得上锁铺子,客人不知情,倒也不怪。
我先于董仙快步走到柜台,抱了一个酒坛子。
那轿夫见我出来,掀起轿帘。
我愣了愣,看向轿中道:“穆大人。”
赵郡太守穆和笑了笑,“小姐到了赵郡,却也不叫我知晓。”
赵郡过去便是赵国,夏灭赵后,在赵地设赵郡。穆和原来是我外公的门生,在朝中官至刑部尚书,声名一向很好。后来有人举他任赵郡太守,却在夏廷掀起一片争议,不少大臣道,赵既已归夏,便轮不着赵人来管。建武帝问到我爹,我爹只道穆和有才干。穆和便这样留在洮城做太守了。若干年过去,有一回我娘忌日,我爹感慨,那会姚堰对他误会良多,倒是这个穆和言语耿介,替他说过几句公道话。
我抱着酒坛笑道:“穆大人千金此番入宫,必定皇恩渥泽。”
穆和嘴角的笑意益发深,“小女有幸,蒙皇上垂爱,得赐辇乘进京。我从洮城送她至此,明日辇乘出了赵郡,我便要回了。”
那年,我爹也是调兵来庭坊送我出嫁。
“将军出事的消息传到赵郡,我派人暗中打听,却没小姐的下落。三年来,每想到小姐流于街陌,生死不知,总感愧对恩师和将军。”穆和伸手扶我,“你父爱女如命,他若天上有灵,见我对你疏于照拂,定然落泪,而我亦必寝食难安。小姐既到赵郡,便是回家。你若是愿意,明日可与我一起回洮城。若仍是愿留在此地,也不妨与我一叙,如何来的赵郡,今后做何打算?”
我深深拜道:“来此半年,未曾去拜访穆大人,实在不应该。大人明日回程,若不打扰,我这便去大人府上细说。”
一转身却见董仙正站在我身后,神色复杂地将我望着。
“我……”
“阿楼你去吧。”他突然微笑道:“你今日要告诉我的事,我等你回来再听。”
我看了轿子一眼,同他道:“我去至多一个时辰。”
他笑着点头。
穆和的轿子走了约莫两盏茶,停了下来。
“大人,县令府到了。”外面一个声音恭恭敬敬地道。
我一愣。
穆和抬手,“我于万安县便下榻此间,小姐请。”
轿帘叫人轻轻掀开。
庭中长身玉立之人微侧过身,唇角浮上淡淡的笑意,“穆卿,朕候你多时。”

第52章

我立即拜道:“既然皇上与穆大人有事相商,我便不打扰了。待穆大人回洮城,我再专程去拜访大人。”
宁怀珺看向穆和,不缓不急地道:“她今晚就住朕的晴水阁,明日朕携之返京,穆卿便送到此罢。”
穆和躬身,“臣遵命。”
我随即微笑道:“不知皇上明日便返京,先时不曾恭送,还祝皇上与穆大人千金路途平安。”
宁怀珺也笑了笑,“与朕一道,你自是平安。”
我猛地抬头。
灯烛影里,宁怀珺走到我面前停下,伸手来抚我的面纱,朱唇微勾,“若有话同穆卿说,便须趁此刻了。”
我垂首侧让开去,恭声道:“随御辇返京的,是赵郡望族千金,民女只是万安城南一介开酒坊的,家父生前同穆大人是旧识,方才碰巧同大人遇上,便随大人来府一叙。明日皇上离去,民女却还是要做买卖的。”
宁怀珺看着我,唇角仍是笑,“阿衿,若只你一个,你可愿随朕进宫?”
我敛容恳切道:“民女,愿在此终老。”
庭院里静了片刻。
宁怀珺神色没什么变化,我将要再请辞,脚下却一个踉跄,竟叫他突然拽着往屋里走去。
雕花门扇在身后重重关上。宁怀珺将我推到门板上,身体贴过来,沉声道:“你留在此地,若是想等他的下场,朕现在便告诉你。”
他盯着我,“三个月前锦楼覆灭。昨日浮屠峰上一场大火,有人见他孤身入了火海。”盯了我一会,宁怀珺转过头去,淡淡道:“方才子晋派人来报,已在山顶一方温泉池子里找到他的尸身,说是泡得有些久了,那形容却不怎么。”
“朕日夜都盼这一天,阿衿。”宁怀珺将脸埋进我肩窝,叹了一叹,“慕容代夏伐楚乃顺应天道,商夷暗藏祸心,意欲逆天,设计将军使其冤死狱中,连累你三载颠沛流离,连朕……”宁怀珺顿了顿,唇贴近我耳根,“朕为你报了仇,你开心不开心?”
我闭眼笑了笑,“开心。”
宁怀珺将我按入怀中,“穆氏是赵郡望族,穆和也是个颇有政绩的太守,朕正有意提他去礼部任职,虽不能跟将军并论,但却可以是你将来的靠山。入宫名册上,朕也想好了,以穆代慕,你往后仍唤旧名。”
我道:“皇上考虑得很周全,但却忽略了民女的意思。”
宁怀珺握住我两肩推开一寸,凝视我半晌,平静道:“你不愿入宫。”手下猛地一紧,面上却仍喜怒难辨,“却以为我非要当皇帝么?”
我一怔。
他闭上眼睛,“我父王至死都不知,折磨他七年而药石罔效的咯血之症,不过是他亲如手足的皇兄临终前下在他酒盏里的七殇。饮七殇者,命长不过七年,七年一至,血尽而人枯。七年之后正是幼帝十五年岁,我父王若有二心揽政不还,建武帝于陵寝里也照睡得安稳。家父摄政七载,幼帝言听计从,皆等的是那一天。我若不取皇位,依他父子做派,便只有死。”
我的后背微有些凉,迫不得已听了这样一桩秘辛,换了我也不敢放走听到的那个人。
“你我本有婚约,我退婚只不想你坐实杖刑。”宁怀珺睁眼看我,眉间浮上些许疲惫,“你答应嫁我的。”
我迎上他的视线,“我入宫,皇上可否允我一个请求?”
宁怀珺凝目看我。
我看了一会他襟口绣的龙纹,道:“我爹平常挥剑引弓,概用右手,但却唯独短刃会换使左手。他这个习惯,商夷与他交过手,是知道的。那日刑部大牢,关他的那一间牢房里只有一柄短剑,但我爹颈上的伤口却是挥右手才割出来的,所以他不是自尽。”
宁怀珺眸光深了深,“朕定彻查此案。”
穆和欢天喜地地走了。
晴水阁须臾工夫摆上了一桌酒菜,佐以歌舞助兴。
席上,宁怀珺忒不胜酒力,杯酒入喉,面色便略略泛红,却对我敬的酒一概笑纳。
“你可还记得那本《霍小玉传》?”宁怀珺搁下筷子,手撑着额头微笑着瞧我。
我嘿然不语。
宁怀珺扬唇道:“李益负心,对小玉薄情寡义,是因他得之容易、舍之不难,你给的那个本子,朕那晚读了颇郁结,想到他二人不过文士一笔书成,便命人连夜将蒋子征传了来,另改了一个本子,后来画舫上交给你的,便是读来抒怀之版。”
我一呆。
谁想那抒怀之本,当日却叫邕河吞了。我恐怕宁怀珺要与我探讨,正欲坦言,却瞥见他嘴角一勾,身子微微晃了一晃,伏倒在了案桌上。
我托腮呵呵笑两声:“那、蒋子征……”也一头歪到他袖角上。
歌舞渐止。
“继续。”宁怀珺的声音甚是清明,丝毫寻不见醉意。
他顺了顺我垂在脸颊的头发,低声笑道:“还是这么个酒量。我不醉你就硬是撑着不倒。”
我极轻地哼了哼。
他又是一笑。
宁怀珺将旧事记得不错,但却不知我这半年制酒,酒量也不可同日而语。
这时,门外有人通报:“皇上,许将军来了。”
宁怀珺揉着我头顶,缓缓地道:“找到商夷没有?”
我心中一颤。
外头许子晋的声音道:“回皇上,浮屠峰火势蔓延,搜山的官兵难以近前,但两日山火,山中草木尽、鸟兽绝。”
宁怀珺召来两个侍婢。
我约摸是到了一间厢房,几个婢女轻手轻脚地扶我睡到榻上。
睡了一会,室内静寂一派,我缓缓睁眼。
翻窗到了走廊上,远远地瞧见一队护卫走来,我干脆上了房顶。晴水阁不大,我转了两条屋脊,隐约听见脚底下有人声。
“楚室唯余一人,只有找到商夷,才能找到传国玉玺。”
“属下明白。”
我蹲到屋脊上屏息凝神地听。
“皇上,属下斗胆,”静了一会,便听许子晋道:“当年属下追随皇上,有负将军,如今皇上得偿所愿,还望能对慕容小姐多加怜惜。”
“朕方才还想,是不是一心追求的东西,因一直得不到,能得到时,却会舍不得得到?”宁怀珺的声音有些远,“当年慕容恪答应朕的提亲,已明立场,后来横生枝节,朕只当是天意弄人,但慕容恪或仍可为我所用。直到那日江滨,朕察觉阿衿仍是处子,才突然意识到,慕容恪宁愿名誉扫地都不想把女儿嫁给朕,也是那日,朕才下定决心,此人不得不除。他入狱,朕必须失踪,那小儿在气头上才好提笔御批,不说七日问斩,哪怕是当即推出去砍了,也不必担心朕会姑息慕容恪。”宁怀珺兀地一笑,“朕借以江湖之争夺位,他锦楼却也借朕来夺江湖,甚至天下。商夷谋划周全,却情不能自已,明知利弊却步步犯险。朕不过是就着他的棋谱,都走成这般,若他好好地玩下去,朕恐怕只能是他的天下之中的一颗棋子。”叹了一叹,“子晋,朕可以答应你,慕容衿,朕是真心……“
“谁?”许子晋厉喝一声,破瓦而出。
我跌下房顶时,轻车熟路地摸出他腰间的剑。
宁怀珺愕然站在屋中,脸色唰的白了。
“阿衿……”
我趁许子晋发着愣的刹那,拿剑抵住宁怀珺的喉咙,声音抑制不住颤抖地道:“跟他们讲,不许靠近。”
“阿衿,听话,拔剑放下。”
他脖子上沁出鲜血,我厉声道:“快说!”
“你这样出去,别人看到了,朕很难保住你。”他叫我拖得往门口踉跄几步,沉声道。
许子晋面如霜雪,“慕容衿……你可晓得你在做什么?”
我哆嗦着摸上门闩,宁怀珺竟一把握住剑身反手将我紧压到门后,眼眸里似骇浪滔天。
“你要杀我?”他极缓地道。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猛地抽出剑。
“不要……”
温热顺着剑刃淌到我手上,宁怀珺一双讳莫如深的眼深深盯着我颈间,面上白惨惨的。不知过了多久,他微不可察地晃了一晃,缓缓地退了两步。
他指缝里的血蜿蜒滴下,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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