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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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当他是团空气，看不见他。
只是若让她就这么走的话，又怎么舍得呢？毕竟这么多年的爱恋，怎么可能在一朝间消失无踪呢？她只是想现在让聂远航受点气，冷落冷落他，让他意识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说不得远航会放弃公主。
白慕蝶在心内如此安慰自己，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留了下来，生怕如果自己不这样做的话，会永远失去他。
这日上午，白慕蝶一个人坐在菊苑的凉亭里，托着下颚在那边发呆。
如果自己永远失去他怎么办？白慕蝶如此想着，便感觉到了一种锥心般的痛，像是要生生撕裂自己，眼中竟也流下了泪水。
只是四周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到仿佛世上只剩下了自己。白慕蝶忽的又苦笑了出来，这个聂府从自己刚来到现在一直是没有朋友的，尽管自己是那么努力的表示友好，可是自己一直还是被当个外人看待的。
也许聂府压根就不适合我吧！白慕蝶如此想到。
“白姑娘，九公主来了！”
“白姑娘……”
白慕蝶深深陷入了自己的愁思里，直到小菊叫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擦了擦脸上不知道何时流下的泪水，说道：“小菊，有什么事吗？”
小菊也是看到了白慕蝶狼狈的摸样，尽管心里着实不希望白慕蝶成为自家主子，可是毕竟都是年纪差不多的，想想她以前一向乐天爱笑的摸样，如今却时而不知不觉中流下泪水，心里终究是不忍的。
小菊轻轻的叹了口气，道：“白姑娘，是九公主来了，现在在前厅坐着呢。”
白慕蝶愣了一下，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脸上也明显的出现了抗拒的神色。
“白姑娘，上午爷都是去上早朝的，这九公主肯定是知道的，那她现在来，就定是来找你的了，你要去见见吗？”
小菊也知白慕蝶心内的不痛快，只得细说给她听。
白慕蝶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心里终究是不愿见九公主的，就是她想抢走远航，就是她让远航不舍，也是她让远航变成了那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见了，有什么意义呢？
白慕蝶刚想说出拒绝的话，却听一个略显刻薄的声音从菊苑入口那儿远远的传了过来。
“呦，小菊，你们家白姑娘可真难请啊。”
白慕蝶抬头望去，原来是九公主已经在翠烟的陪伴下到了菊苑，刚才那句话便是翠烟说的。
小菊见九公主竟已来到了菊苑，赶忙上前行礼去了。
白慕蝶倒是没什么反应，也许是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站在那儿看着九公主。
九公主可以不介意白慕蝶不行礼，翠烟可受不了这个气，她白慕蝶以为自己是谁啊，不就是一个商贾之女嘛，身份卑贱不说，举止礼仪更是粗俗不堪，就这样竟然还妄想与公主争驸马，现在见到九公主连礼都不行了，这还像什么话！
翠烟一步跨上前，指着白慕蝶道：“白慕蝶，你好大的胆子，见到九公主竟然礼都不行，你就不怕公主治你的不敬之罪吗？”
白慕蝶只是冷冷的站在那儿，用一种看疯狗的眼神看着尖声惊叫的翠烟。
九公主想是下不了台了，总不能自己就这么站在这儿吧，况且她现在还不确定那个说要帮自己的女子是否真能做到她说的那样，所以现在还不能把场面弄的太难看。
九公主缓步走上前，说道：“翠烟，不得无礼，你怎么也开始没得修养了？难道也要去再学一遭吗？”
翠烟听见九公主如此说，连忙闭上了嘴，退步走到了九公主身后。
白慕蝶当然也听的出来这一通明着是斥责翠烟的，其实是说自己的。只是这样说有什么意思吗？她只在乎远航的想法，公主怎么说，是她的事，与我何干？
九公主巧笑倩兮的看着满脸愁思的白慕蝶，看来尽管自己这些日子在宫中备受煎熬，她在聂府也不好过嘛。
九公主走过白慕蝶身边，在凉亭里的石桌旁坐了下来，然后就眼瞅着白慕蝶背对着她的身影。
“我说蝶儿妹妹，”九公主掩嘴轻笑道：“我都听我皇兄说了，如若远航真的放不下你，我倒也不介意有个你这般可人的妹妹，不过看妹妹的神色，好像这些日子不是很好过呀。难道姐姐不嫌弃妹妹，妹妹倒是不满意起姐姐来了？”
九公主这一通话说的好听，只是到底真的介不介意恐怕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白慕蝶也不是傻子，只是自己因为这件事而整天提不起精神，失魂落魄的，再看那九公主，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精气神十足的模样，难道她就真的不介意吗？她真的愿意与别人共侍一夫？
白慕蝶还无法面对这些事情，眉头深皱之下，也不想回李安柔的话，抬脚就想走人，不愿与她待在一处。
翠烟本就是对白慕蝶极其不满的，刚才公主虽是明着骂了她，但她岂是那不明白之人？所以现在见白慕蝶竟敢不回九公主的话；立马又是一阵恼怒。
“白慕蝶，你这是什么态度？九公主屈尊降贵的来看你，你不识礼数，九公主也不与你计较，现在公主问你话，你也不回，怎么？你爹娘没教过你礼数吗？”
“这也就是在这聂府的，要是在宫里，我肯定要人狠狠的打你一顿板子，教你点做人的道理。”
翠烟口气极坏的说了一大通，白慕蝶仍未停脚，缓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白慕蝶如此作为，连九公主心里也是极为的恼怒了。只是她毕竟是公主之尊，不能如翠烟那般信口教训她，只能强皱着眉头，坐在那边。
翠烟见白慕蝶似是听不到她的话，把她当空气般，抬脚就上前想拉住她。白慕蝶一时没在意，左胳膊就被翠烟狠狠的抓在了手中。
“放开！”白慕蝶低声喝道。她只是不想与她们说话，她只是不想在她们面前显出自己的狼狈，她只是不想见到自己不喜欢见的人，难道这也是不可以的吗？为什么她抢走了远航，却还要到我面前显摆？真当我白慕蝶是泥捏的不成？
见翠烟不放手，白慕蝶心里也是火起，右手抬起就在翠烟手臂上轻点了几下，翠烟的手无法控制的松了，白慕蝶脱身而走，翠烟却如木头般的呆站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见翠烟如此，九公主哪还坐得住，唯一一丝因为身份尊贵而不愿与白慕蝶计较的理智也消失殆尽。
“你对翠烟做了什么？”
九公主疾步上前，猛的拽住了白慕蝶的胳膊，白慕蝶一时不防之下，竟被拽的旋身跌了一下。
凉亭本就是建在水上，通过一条石板路与外边相连，平日白慕蝶就蹲在这边喂鱼，这一不防之下，九公主也被白慕蝶后转的身势往旁推了一步。
白慕蝶眼睛豁然睁大，眼看九公主就要落水，急忙右手一扯，将九公主拉到了一旁，自己却因收势不足，噗通落入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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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溺水
更新时间2010527　8：07：03　　字数：2115

　湖水瞬间涌入了白慕蝶因惊讶而尚未来得及闭上的嘴中，鼻子里也进了水。
白慕蝶赶紧闭上嘴，可是已经喝了几口，嗓子里呛得难受，努力的挥动双手，腿也在水中蹬了几下，终于透出水面。
“救我……”
只是时间也只维持了短短的瞬间，白慕蝶又沉了下去。
“我不会水……”
白慕蝶是个旱鸭子，一点水都不会，这时候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了，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白慕蝶努力的翻出水面，试图呼救。
显然九公主也被刚刚出现的变故吓着了，她没想到白慕蝶竟然会在最后关头拉她一把，以至于自己落入了水中，她以为两人处在这样的位置上，如若有一人出了事，另一人不就该开心了吗？为什么她会拉自己呢？而且显然她也不会水。
九公主脑中瞬间翻过了种种思绪，迷惑使得她皱眉看着在湖水中载浮载沉的白慕蝶。
翠烟早就被定在了那儿，看到白慕蝶落水，九公主皱着眉头，翠烟跟了九公主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此时九公主在想些什么，于是大声说道：“公主，你不必内疚，就是这丫头对我使了妖法，才导致她自己落水的，与我们无关。”
是吗？
九公主抬起迷惑的眼睛看着翠烟，翠烟眼中流露出的坚定使她相信了。
是的，如果不是她无礼，翠烟就不会斥责她，如果不是她对翠烟使了妖法，我就不会拽住她，她也不会落水，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不是我的错。
九公主茫然的退后了两步，看着在经过几次呼救后，终于不再浮上水面的白慕蝶，原本平静的湖水在白慕蝶的扑腾下乱了，现在也只剩下几圈涟漪，静静的扩散，最终也是波过了无痕。
“就在这里，求您快点，快点呀，白姑娘要是……要是……我可怎么跟爷交代呀。”
小菊哭泣的声音传来，九公主呆呆的转头望去，是一个白衣男子，不认识，也不知是小菊从哪边找来的。
白衣男子脸上的焦急清晰可见，几乎是飞般的到了白慕蝶落水的地方，纵身跳了下去。
白慕蝶几次浮上水面，此时已经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只看到九公主傻了般的站在那儿，也许是被吓着了吧。小菊则是尖叫着救命跑出了菊苑。
但愿小菊能快点找人来救我，恐怕九公主是指望不上了，估计她自己也不会水。
最初的惊慌过后，白慕蝶的心里突然安定了下来。
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去，远航会不会很难过呢？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去，是不是就不用再为那些儿女情长痛苦？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去，是不是就可以摆脱这样不认识的自己？
以前那个快乐的白慕蝶呢？
“你个臭丫头，老娘养你这么大，容易吗？想死的人都是胆小鬼，你是我燕菲婷的女儿，我没同意，谁让你就这么死了？”
白慕蝶脑中忽然想起了娘亲，如果自己就这么去了的话，娘亲一定会在她的坟前，跳脚大骂她这个胆小鬼。
嘴角不可抑制的出现了一丝笑容，对啊，我是白锦晨和燕菲婷的女儿，我有一个绝世大侠的爹爹，一个无法无天的娘亲，我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呢？我才不是胆小鬼！
求生的意志再次激发，身体里似乎忽然又有了一丝力气，白慕蝶的双腿奋力的向下蹬去。
只是这水好深，眼前始终是绿色的湖水，怎么也拨不开，为什么还没浮到水面？肺里一点气都没有了。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的话，好吧，如果我大难不死，我就去烧两把高香。
白慕蝶绝望的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光明，即使自己已经费劲了所有力气，可是似乎自己还是正在向黑暗沉去，脑子里也越来越模糊。
终于在最后一丝清明的时刻，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了白慕蝶的手臂。
呵呵……看来我真是有福之人哪。
白慕蝶终于沉沉的昏了过去。
白衣男子正是刚到京师没两天的白迁宁，听说自家闯荡江湖的小妹此刻却在聂府做客呢，将手头的事情忙完后，白迁宁今天就是想来看看好久不见得白慕蝶的。
虽然聂远航不在，但是白迁宁毕竟也不是第一次来，管家是识得他的，进来后，推却了管家领路的好意，白迁宁悠哉游哉的缓步往菊苑的方向走去，没想到远远的就听到一个婢女在惊叫救命。
白迁宁赶忙几个飞纵，到了婢女身前，再一细问，竟是自己的宝贝妹妹落水了，白迁宁再也顾不得细问其他，拉着婢女，就往菊苑赶去。
只是白慕蝶从救上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蝶儿，蝶儿……快醒醒！”
白迁宁重重的拍打着白慕蝶的脸颊，企图将她唤醒，可她还是沉睡着，一点反应都没有，脸色也是极其的惨白。
“蝶儿……大夫，为什么蝶儿还没醒过来？”
见白慕蝶还不醒，白迁宁此刻心里早已是急的想杀人了。只是大夫却说没事，待会儿喝点药就好，既然没事，为什么还不醒来？
“公子，这位小姐只是落水岔了点气，喝进去的水也吐了出来，过会儿休息一下就好了。这药照方子煎，老夫这就告辞了。”
老大夫嘱咐完，就收拾了医箱，转身走了。
小菊则跟在老大夫身后，准备去拿药。
翠烟的定身早已被白迁宁顺手解了，此刻，九公主与翠烟都站在白慕蝶的床前。
九公主的眼中有着复杂的光芒，可是她还是没有说白慕蝶是为了救她才落水的，毕竟她一点都不想感激白慕蝶，她们是敌人，敌人怎么可以心软仁慈？
翠烟轻轻碰了碰九公主的胳膊，李安柔扭头望着身后的翠烟。
“公主，今天出来也好久了，该回宫了。”
李安柔又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白慕蝶，转身就想离开了。
正在这时，房门霍的被人大力推了开来，来人一进门就紧张的疾步往昏迷的白慕蝶床前走去。
“蝶儿……蝶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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