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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纱美人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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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苏愣然的不知所措,晁安却拉起了她的手,她小步跟在他的后面,他走在前面的身影显得异常高大,她扭头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种异样的恍惚。
在留香亭的地方站牢,晁安指着远处的荷塘,里面的菡萏开得很好,白白的几乎铺满了整个池塘,中间浮着泛着白玉光芒的池中亭,上面的红色丝带艳丽欢乐的在阳光中舞动着,一切都是如此的美丽而充满生机。
晁安用手指向那荷塘,“你看,这么美丽的地方,你真的舍得就这样毁掉吗?你是美丽的女子,自然也会喜欢这些美丽的东西,李妈妈是杀了人,但是它们并没有错,你为什么要把惩罚加在它们的身上?”他站在云苏的旁边,微风吹起他的头发,清亮的眸子看着旁边的云苏,“你不舍得对吗?”
云苏咬着嘴唇低下了头,晁安又拉着她走向李妈妈的住所,那原本古朴大气的房子在那一场大火之中被烧成了灰烬,剩下的是地上原本连着房间的走到,被火烧的黑乎乎的一片,整个地方都是残乱的痕迹。
晁安用手捧起云苏因为害怕而深深缩下的脑袋,声音竟是难得的温柔,“云苏,她们已经死了,什么都过去了,这是她们的选择,坦然面对死亡,她们或许很想要这样。”
云苏狠狠的抽了抽鼻子,忍住将要落下的眼泪,竭力要让自己好好说话,可声音却是止不住的哽咽,“王婆婆是自己跑过去的,当时我就在她身边,看着她跑到那大火的地方,那是我才知道王婆婆就是月贞姐姐,是她教会我弹琴,教会我要怎么去生活,是她们陪着我长大的……可是我却认不出她们,王婆婆在那里过的那么苦,我不知道,李妈妈失去了公子那么伤心,我也不知道,这些年我对她们一直都带着敌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该以什么样的感情去面对她们。”
她的眼中满是泪珠,看到晁安的眼眸后更是伤心,“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对李妈妈抱着那样的敌意,我是不是太忘恩负义了?”
她看向晁安,晁安却没有说话,她呆呆的望了一会,喃喃道,“我果然是做错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是我活该。”
晁安却笑了笑,松开了捧着她脸的手,“云苏儿,要我告诉你你没有错么?”
“你会觉得自己做错了,那是因为你想念她们,那些逝去的人突然就不在你的身边了,一直生活着的地方突然就有了变化,你害怕这种变化,所以一次一次的记起那些曾经发生过的美好的回忆,而这些不完全的回忆会欺骗你,让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是,若是李妈妈和王婆婆没有死,云苏儿你会觉得自己错了吗?恐怕到了最后也不会,不过对于逝去的人,像中了迷香一样忘了她们的错处,也算是对死者的一种尊敬吧。”
、第四十三章 白玉香亭
微风轻轻的吹着,拂起了晁安的衣袂,云苏愣愣的想着晁安的话,眼泪粘在睫毛上微微晃动,她却神奇般的止住了自己的哭势。
晁安转过头来,看着她的模样嘴角绽出一个笑来,伸手拂去了她睫毛上的泪珠,“这样才对,在悲痛中还能明理,这才是我看中的云苏儿。”
低头拉住她的手, 晁安看向云苏,“现在好点了么?”
云苏看着天空,“主子说得对,这珠楼,有它存在的价值,云苏不能因为个人的情感就否定它的一切。”
“知道就好。”晁安笑了笑,“现在可以回去了么?马上就要到我的府邸去住了,要好好准备一下,不能带着悲伤的情绪过去,因为那里不是珠楼,不是能让你放心悲伤的地方。”
“是。”云苏低下了头,“奴婢明白。”
看着云苏离去的身影,晁安转头看了看偌大的珠楼,脸上浮起了一个自信到狂傲的笑,看着事情正依着他定给它们的轨迹一步一步的发展,对于那些可能出问题的,他也改正过来了,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觉,真好。
云苏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尚柔正坐在椅子上吃着瓜果,百无聊赖的翻着桌上的话本子,看到云苏进了房间,嘴巴撇了一下,慢悠悠的站到了桌子旁边。
“尚柔。”云苏在旁边坐下,“很快就会离开珠楼了,东西都收拾好了么?好好看看,别落下什么东西。”
“放心。”尚柔看着她,“我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本来我的行李就少,那些粗布麻衣到了公子那里也不能再穿,就没带,其他的东西那次从李妈妈那里回来之后就全部装在了一起,就等着离开这里了。”
云苏突然抬了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她看着尚柔扬起了唇,“尚柔,你就一点就不想念王婆婆吗?毕竟你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
“不想,我怎么会想她,我在那里的时候她一直打我。”尚柔撇着嘴说道,却突然就想起了在那个夜晚王婆婆孤寂的说出了话,王婆婆冲进火场的情形也展现在了她的眼前,她的脸色慢慢就变了,生气的盯向云苏,“人死都死了,还提这些干什么?你还嫌我那次被惊吓的不够么?”
云苏把她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的,微微翘起了唇,看向了别处。
“真是。”尚柔盯着她,“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云苏笑笑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去看着尚柔,尚柔在她的注视下愣了愣,随即不耐的甩了手中的吃食,冷冷道,“我出去看看,主子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没有事吧。”说完也不管云苏到底回没回答,转头就出了房间。
站起身来打开窗户,微微的细风就顺着窗子吹了进来,云苏微微仰起了头,逝者已逝,可她们不该被随随便便的忘记。
气冲冲的跑出了房间,下了珠楼的楼梯之后,感觉到微风吹拂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尚柔却有了片刻的茫然,这么大的珠楼她除了云苏那里,还可以到哪去?
她茫然的站在原地,四周经过的姑娘们都拿着探索的目光瞧她,尚柔在无视了几个人的目光之后,又狠狠瞪回去了几个姑娘的眼光,最后气呼呼的鼓着腮随便乱走。
走着走着,却在不经意之间,就走回了以前居住的地方,也是王婆婆活着的时候曾经居住的地方。
站在远处看着紧闭的房门,尚柔紧紧的就咬住了自己的唇,距离门边不远的地方,就是王婆婆经常洗衣服和打骂她的地方,当时恨极了王婆婆,心里也曾经诅咒着让她早点死去,可是那里毕竟是她被卖到珠楼之后一直住着的地方,因为那个地方,她才不至于太过不安,因为毕竟还有个地方可以容纳她。
尚柔苦笑了一声,走到近处打开了屋子的门,门才刚刚打开,就有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看着黑乎乎的屋子,她的神色变了几变,最终是打开屋门走了进去。
她记得那天晚上回去的时候,王婆婆在烛灯下说的话,那竟然成了她记忆中最鲜明的东西,没想到,王婆婆那么悍然的人,竟然也有那么细致的感情,竟然也可以低声下气的求自己留在她的身边。
可是留在她的身边有什么用?她能给自己什么?留给自己的不过是满身的伤疤和一批要洗的东西,她从来就没有关心过自己,那么,凭什么要自己留在她的身边?
看着床上自己慌忙之中没有带走的衣服,竟然被王婆婆收拾了起来,整整齐齐的摆在床边,尚柔的嘴角扬起了一个讽刺的笑,又转头环视了一下,王婆婆的大床安安静静的放在房间的角落,破旧的木桌上还放着掉了漆的茶盅,她用手指在上面抹了一下,满手指头的灰尘,她缓缓的把手上的灰尘吹掉,慢慢的走出房间带上了房门。
可是走到太阳下面,脑袋中却全部都是在这里的回忆,其实王婆婆并没有经常打她,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还会清脆的喊声婆婆。
尚柔倔强的转过了头,不想在这里流泪,她强迫自己去想到了三皇子府之后的事情,有着美丽的衣服,舒适的房间,和其他的奴婢平等的地位,还有一个可以欺负的主子,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如果说在那里的生活是天堂的话,那这里就是地狱。
所以,尚柔,干嘛要想。
一步一步的走离这个地方,尚柔却发现自己的泪一点一点的涌了出来,她拿手狠狠的抹了上去,飞快的跑了这里,直到自己闻到了那淡淡的菡萏香气,脚步才慢慢的慢了下来。
白天的留香亭,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缓缓的走向伫立于荷塘中的白玉亭,尚柔一步一步的很是雅致,撩开美丽的珠帘,尚柔看着自己脚下密密麻麻的菡萏,尚柔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暗暗的说道,尚柔,这才是你要的生活,才是你该有的生活,那种卑贱的日子,不要再去想。
阳光明媚的傍晚,尚柔独自一人在白玉亭中坐了好久,云苏坐在窗边,微风缓缓的吹着,她想着那些美好的回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睡着了,傍晚时分,太阳缓缓落下,美丽的红霞布满天空的时候,两个美丽如花的女子,在不一样的地方,想着不一样的事,一个是回忆,一个是未来。
、第四十四章 激烈争吵
尚柔回到房间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云苏坐在床边,看着窗子外面随风摇摆着的树木的虚影发着呆,细细的脸颊对着窗子显得越发瘦削。
也没有看向云苏,连以往一直记得的礼节也忘了,尚柔低着头,走到了床边打开了被褥,把自己的身体藏在了柔软云被中,云苏看了被纱幔遮住的里屋一眼,从嘴角展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尚柔,你去了哪里?”
尚柔没有应声,只是把自己的身子又向云被内藏了藏,伸手拽起了云被挡住了自己的耳朵。
却还是能清晰的听到云苏的声音。
“去了以前居住的那个小屋了吧,见到王婆婆的遗物了么?好像你自从成了我的婢女之后就没回去看过了呢,现在回去再看一次,有了愧疚感了么?”云苏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带着她独有的缠绵声线,就这样有些刻薄的回响在这个屋子中,清楚的传到了尚柔的耳朵中去。
尚柔咬了咬牙齿,双手攥到了一起,本想忍住,却没能有那样的忍性,她蓦地就掀了被子,胡乱的穿了鞋子出了内屋,半倚在墙边看着云苏,反唇而讥,“我为什么要感到愧疚?王婆婆是云苏的旧识,云苏没有认出她,让她在那乌黑的小屋中受了这么些年的孤独之苦,云苏是应该感到愧疚,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尚柔自打去了后院她就没有好好待过我,你还记得我身上的疤痕了么?现在是不是要让我脱了衣服再让你好好的看一次?”
云苏看着她愤怒的样子,伸出手把飘下来的发丝挽到耳后,微笑着看向她,眼中却带着凌厉,“我说什么了么?尚柔为什么如此激动?若不是自己感觉对不住王婆婆,又为什么会一次一次的提她不好的地方?你明明觉得对她不起,却自欺欺人的隐藏自己的感情,尚柔你真是懦弱。”
“我懦弱?”尚柔轻哼了一声,嘲讽的看向云苏,“是啊,我懦弱,可是我就是再懦弱,也不会把自己的伤痛留给别人看,云苏你一次又一次的在公子面前哭泣,是为了博取公子的同情吗?”她不屑的看着低下了头的云苏,“你这样低俗的把戏,我实在是不想用,可是云苏却用的得心应手,啊哈,还真是我的小姐,值得我学习。”
云苏扭转了头看向远方,鼻子却酸酸的,不停的眨着眼睛,是啊,自己这么做像是什么,一条到处乱咬的狗么?因为伤心,就不停的去发脾气,不停的去揭另一个人关于这件事的伤疤,似乎要看着她们难过自己才高兴,她到底是怎么了?
尚柔看着她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笑道,“还真是个大小姐,明明是自己先去挑衅别人,现在处于劣势了就去哭泣,云苏儿,你这个样子,真是让人觉得不耻,怎么?是不是要我去叫公子过来,让她看看你这个模样然后过来安慰你?”
听到这话的云苏却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抬起头看着尚柔,脸上浮起了冷笑,“尚柔,你懂得失去一个人的感受么?”
尚柔转头看向了别处,一脸的厌恶,云苏却继续说道,“你不懂,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用心去付出自己的感情,我不会明白失去一个人的感受,所以你也不会明白我为什么会哭泣,而这一点,主子比你做的好的好。”
云苏闭了闭眼睛,“主子知道我的难处,所以几句话,几个动作,就能让我相信了他,把自己的感情坦然的展现在他的面前,可是尚柔呢,与我在一起这三年,尚柔你又做了什么?每次受伤的时候,犯错的时候,你都会到我这里,不论我有多少的难处,我都会照顾你,可是你一次都看不出来,你几次见到了我哭泣的时候?你又知道我几次是在偷偷的哭泣?”
“我不是个善于隐藏自己感情的人,几句话,几个字都可能让我把积郁已久的感情发泄出来,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让我这么做,现在遇到了主子,终于有一个人可以让我哭泣了,可是尚柔,你给我的为什么是讽刺和鄙夷,而不是祝福?”云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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