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望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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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完剧本已经天黑了。黄步云载着秋了直接奔向医院。
“你真厉害，都成国际巨星了！”秋了崇拜地说。
“你才厉害，和老外对答自如。我要有你这么好的英文，就不会放弃好莱坞的邀请了。”
“留在国内，照样有大把的机会等着你！”
“也对，国内始终是自己的主场。”
“就是嘛，不要随便抛下你的忠实粉丝。伤了他们的心，你就完了！”秋了似乎吃了定心丸。
寄畅到了医院，在医院的电梯里意外撞上了尹晴晴。
“你怎么会在这里？”寄畅很是吃惊。
“放心吧，不是来看华董的。”尹晴晴真不愧是冰雪聪明，一下就读懂了寄畅的担心。
“哦，”被下属这么说，寄畅有些不好意思，“你这是给谁送饭呢？”
“是我妈。”
“你妈生病了？要不要紧？”
“还好。”
“那就好。”
电梯里人很多，晴晴和寄畅的手臂贴在了一起。刚走进大楼的时候，寄畅就把大衣脱了拿在手上，只穿了件薄薄的羊绒衫。虽然隔着衣服，晴晴仍然可以感觉到寄畅强健的手臂传过来的力量。晴晴的心好一阵的乱跳，脸也不知不觉地红了。
电梯到了晴晴要到的楼层，晴晴却没有下，她鼓足勇气说：“我可不可以去跟华董问个好？”
“当然可以。”既然不能说不好，寄畅只好爽快的答应了。
“哦，美女，又来看我这个老太婆了？”刚一走进病房，华老太就认出了尹晴晴。
“华董不会嫌我又来打扰吧？”在外人面前，晴晴又是大方得体的样子了。
“哪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秀色可餐’，看到美女，心请也都好起来了。”
“是吗？那我天天来看你，好不好？”没有机会制造机会，逮到机会就决不放过，这是尹晴晴的宗旨。
“欢迎欢迎，你经常来吧，顺便好好刺激一下我们家秋了。”
“外婆，你这是什么意思？”晴晴悄然把称呼从“华董”换成了“外婆”。
“我们家这个秋了，除了会读书和发梦，什么都不会！你这么漂亮，又会打扮又会化妆，那个不开窍的家伙看到你应该也会有点感悟吧。”
“秋了呢？”寄畅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肯定在家蒙头大睡呗。”李婶边给华老太盛汤边说，“昨晚叫她回去她不回，搞得觉都没睡好。一整天不用她来医院，还不在家补个够啊。”
“就是，那个懒猪，从小就爱睡觉。李婶，你还记不记得？秋了小时候和你家李华玩躲猫猫，结果居然消失不见了。害得全家人到处去找，还差点报警了。”
“那她到哪里去了呢？”晴晴被这个故事吸引了，忍不住发问。
“到哪里去？哈哈哈，哪里都没去！她把自己反锁在衣柜里，睡着了，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哈哈哈”
“尹晴晴，你不是还要给你妈送饭吗？”寄畅看到晴晴和华老太聊这么起劲，实在很有些担心。方秋了从小到大糗事一箩筐，这要一一道来，不知说到什么时候。
“哦，那我走了。外婆，改天我再来看你。”以为寄畅是赶自己走，晴晴尴尬地起身告别，然后仓惶地走出了病房。
“尹晴晴，”刚走到电梯间，寄畅就追了上来，“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我只是……”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尹晴晴的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
“哎，你别哭嘛，我真的只是……”寄畅突然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晴晴，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摸了摸口袋，结果摸到一条在秋了房间时看到的设计独特的手帕，“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呢？”寄畅心里困惑着。
尹晴晴那边一开哭，就停不住了。也是，她这么个年轻女孩子，碰到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扛了那么久，心早就累了。
“好了好了，你哭吧，哭个够吧。拿着这个再哭吧。”寄畅顺手把手帕递了过去。
结果，听到这话尹晴晴居然笑了，一把抓过手帕，小心的揩着眼泪。
这时候，电梯的门打开了。秋了和黄步云一起走了出来。
四个人冷不丁的这一碰面，一下全都呆住了。寄畅是因为找了一整天终于看到秋了而呆；秋了是看到尹晴晴拿着自己的手帕又哭又笑的而呆；尹晴晴则是被黄步云夸张的墨镜和口罩而呆；而黄步云呢，却是看到寄畅居然在公众场合和一个女人这么暧昧而呆。
“哦，方小姐，你好。”尹晴晴打破沉默最先开口说话。
“别太客气了，直接叫方秋了吧。”
“你比我大，这样直呼其名还是不太好吧。那我叫你秋了姐，可以吗？”既有分寸又套了近乎，尹晴晴果然是个聪明人，黄伟真没看错她。
“我们秋了从来就没有哥哥姐姐的概念，不管大小老少，统统都是直呼其名的，你就别跟她客气了。”黄步云摘下墨镜口罩，调侃起秋了来。
“啊——”尹晴晴盯着黄步云刚叫出声，秋了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并对她小声地“嘘”了一下。尹晴晴只好用嘴型说出“黄——步——云”三个字，秋了得意地点了点头。
“这是尹晴晴，尹寄畅的秘书。”秋了给黄步云作介绍。
黄步云主动伸手握住了尹晴晴，“尹小姐比好多明星都漂亮，做寄畅的秘书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寄畅看到不知踪影一整天的秋了和黄步云同时出现，心里有把剑已然出鞘，再被黄步云这一暗讽，剑一下就刺了出去，“那就去演戏啊，只是辛苦演的戏，如果不能被我们看到，那才真的是浪费了。听说中国每年要拍无数的戏，而这当中，只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能被我们观众看到。我说得对吗，黄步云？”
“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是我口不择言。能做寄畅兄弟的秘书，那可是要非同一般的能干才行啊。恭喜你啊，尹晴晴小姐，哈哈哈”黄步云在风起云涌的娱乐圈能混到现如今的地位，早就练成了一套见风使舵的本领。
“能够得到大明星的称赞，晴晴真是受宠若惊！”尹晴晴捂着嘴开心地笑了。
“别信他，是个美女他都会赞美的。”秋了心无城府。
“这么说，他应该从来没赞过你吧。”寄畅的剑头又指向了秋了。
“有你天天这样对我唱‘战’歌，我还需要别人来赞吗？”秋了磨练了十几年的盾牌哪会轻易就被寄畅的剑头击穿。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完全满足你的需要了？那你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呢？”寄畅一语双关。
“再画多一个‘尹寄畅’贴在马桶上，这个谢礼够不够？”秋了说的话只有她和寄畅听得明白。
“他们兄妹俩似乎在说暗号，你听懂了吗？”尹晴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向黄步云请教。
“说实话，我认识他们十几二十年了，至今也没有搞懂。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在说火星语。”
尹晴晴笑得花枝乱颤。
“好了，不是说来看奶奶的吗？我们走吧，那个才是真正的火星人！”眼见晴晴和黄步云越说越亲热，秋了赶紧挽起黄步云的手往病房拽。
秋了手上的动作刺激了寄畅，对秋了的牵挂瞬间也化成了满肚子的怨气，“正好，尹晴晴，你不是要去给你妈妈送饭吗？走，我陪你去。”
临走前，黄步云还不忘回头给尹晴晴说再见。……





第六章

走进钟芸的病房，寄畅被吓了一跳。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虚弱得超过了自己的想象。虽然尹晴晴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但看上去一定是生了什么大病。
“妈，对不起，我来晚了。刚刚在电梯里碰到我们公司的尹部长，耽搁了一点时间。”晴晴一边说话一边熟练地扶妈妈坐起来，“妈，这就是我们尹部长，听说你病了，专程来看看你。”
“哎哟，谢谢，谢谢。”钟芸忙不迭地谢着。
“阿姨，您不用这么客气。”
钟芸是何等人？用尹建的话来讲，就是一个生了公主心却只有丫头命的人，天天巴望着女儿嫁个有钱人，自己也可以母凭女贵。钟芸一眼就看出寄畅非平凡人家的孩子，这样的人怎么能欠招待呢？于是一连串地吩咐女儿：“晴晴，快请尹部长坐下说话。看看壶里还有没有水，赶紧给尹部长倒一杯。抽屉里有苹果，给尹部长削一个吧……”
“好了好了，阿姨，您这么客气搞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您还是随便一点吧。”
“你是贵客，当然不能随便。”
“妈——，你这样会吓跑人家尹部长的！”
“哦，是吗？那好，你请随便坐吧，随便喝点水，再随便……”
“吃个苹果嘛，对不对，阿姨？哈哈哈，阿姨的个性还真有点象我妈。我妈也是特别注意细节的一个人。”
“哪里嘛？我这种小市民，怎么能跟尹部长的妈妈相提并论呢？”
“看吧，阿姨您又客气了。难怪尹晴晴说话做事总是恰到好处，看来都是跟您学的。”
“不是我自夸，我这个女儿可真是千里挑一的。从小就很懂事，人长得又漂亮，还烧得一手的好菜。现在的女孩子象她这样的，真是钻墙觅缝都找不着了。有机会，尹部长到家里来，让晴晴好好烧两个菜给你试试。”顺着竿子往上爬这一招，看来钟芸更技高一筹。
“好好好，有机会一定去试试。”寄畅有些尴尬了。
“妈，你不要为难人家尹部长嘛！”尹晴晴一向善于察言观色，寄畅的不自在当然逃不过她的眼睛，于是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妈，我去帮你打点饭来就鱼汤，你先陪尹部长说说话。千万不要再说什么不该说的了，嗯？”
“好了，你快去快回吧，我帮你陪着阿姨。”
于是，尹晴晴拿着个碗就走了出去。
“哎，我这个女儿啊，真是不容易啊！”看到女儿走了，钟芸长叹了一口气，“摊上我这么个病鬼妈妈，晴晴真是太可怜了。”说着说着，钟芸的眼泪就下来了。
“阿姨的病很严重吗？”寄畅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你还不知道吧，我是肾衰竭，需要换肾。可我们哪里拿得出几十万啊？他爸想把家里那一室一厅的老公房给卖了，可那房子写的是晴晴外公的名字，晴晴那些没良心的姨妈舅舅怎么都不同意。哎——现在都闹到法院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个结果啊。”钟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
寄畅心里十分的吃惊，没想到表面淡然自若的晴晴，会有这么复杂的背景。
“我们晴晴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是比亲生女儿还亲生女儿。该做不该做的全在做，哎，真是个苦命的丫头啊。”
寄畅再次震惊了，那么高雅漂亮又八面玲珑的一个人，居然这么可怜这么辛苦。寄畅开始对尹晴晴刮目相看了。
“怎么了？妈，你又想起什么不开心了？”尹晴晴很快就回来了。
“没什么，阿姨赞你乖，开心到流眼泪了。好了，你回来了，我就不打扰阿姨吃饭了，有空我再来看阿姨。再见。”说完，寄畅转身就离开了。
“妈，你到底给尹部长说什么了？”尹晴晴有些不放心。
钟芸一改刚才的凄惨模样，显得异常的兴奋，“女儿，这真的是条大鱼，你一定要紧咬不放。人长得帅，还一身的贵气，一看就知道家境不错。”
“当然不错了，他是我们前任董事长的外孙，现任董事长的儿子！”
“什么？”钟芸几乎是用震的，“天哪，赶紧抓住赶紧抓住，千万不可以松手哟！我们晴晴终于要时来运转了！”
“妈，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别高兴得太早了。”
“哎哟，就你这外貌，就你这能干样，这大上海还能找出几个？他不找你找谁去呀？成得了成得了！”钟芸越想越激动，“哎，你说，我刚刚给他讲了我换肾需要几十万，他会不会帮我们把这个钱付了呀？”
“妈，你这梦做得也太远了吧！”
华文婷的病房里，热闹非凡。
秋了，方华培，李叔李婶，还有黄步云全都围在华老太的病床前。有人在给老太太喂饭，又有人给老太太捏腿，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着。
“喂，‘胖头鱼’，我叫得对不对，秋了？”华老太又返老还童了，得到秋了的首肯，华老太继续涮黄步云，“我说‘胖头鱼’，你那部什么‘再见夕阳’实在太烂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傻的男人，喜欢一个女人那么多年，居然不直接表达。那个女人更是没脑子，天天就痴迷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你们说，这剧编得也太离谱了吧？”
“对嘛，骂编剧不要骂我嘛。剧本怎么编，我们演员也只能照着那么演。”
“可是你们自己就是年轻人，也应该提醒一下编剧嘛。你们现在的小青年，见面第一天就牵手，第二天就‘啵啵’，第三天就搞一块了。要不了一个月不是‘闪婚’就是‘闪分’了。哪有什么盯着一个女人看好多年的呢？就算真有，那男的不是性格有问题就是心理有毛病。”
“奶奶，你真是太了解我们年轻人了！英明！”黄步云竖起了大拇指。
“少拍马屁！”奶奶是油盐不进的，“真想对奶奶好，就帮我们秋了多介绍几个男孩子来认识认识。我们家秋了都已经三十岁了，再不嫁，留在家里要生蛆了。”
“二十九，是二十九岁！”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