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匪-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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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三的家就在天桥，他无名无分，在天桥以及周边各处无论是官府还是地痞流氓之中说一不二。成了京城的地头蛇，也怪不得掌柜的这儿巴结他。
“呸！”石头唾了一口：“原来是个混蛋！他没招惹我，要是我一拳打死了事！”
几人在上面说话，楼下的大鼓早已经不唱了。常三笑眯眯的看着几个手下，和唱大鼓的父女俩拉扯。店掌柜在一旁不断的说着好话，常山不言不语，看着手下们将那女孩拉到自己跟前。
“多大了？”常三呲着两排黄板牙，皮笑肉不笑，两只小三角眼上下打量唱大鼓的姑娘。
“爷问你话呢？赶紧说！”
“十六！”小姑娘怯生生的回答，低着头不敢看常三一眼。
“哦！十六呀！”常三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几个银元，往台上一声：“老家伙，这丫头我买了！”
常三的手下不由分所，就把姑娘往外拖。弹三线儿的老头眼泪汪汪，跪在常三面前：“常三爷，不能呀！我闺女已经许配人家了！求求您，就放过我们吧！”
常三冷笑一声：“放心，从今儿开始你就是我老丈人了，你闺女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想不完的福，我会好好对她的！”
常三的一个手下，照着老头的胸口就是一脚，把老头踢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你个老东西不识抬举，赶紧拿着钱滚蛋！”
常三假装生气，瞪了那手下一眼，走过去把老头扶起来：“丘八，你小子活腻了，这可是我老丈人，赶紧赔礼！”
周围喝茶的人全都默默的看着，谁都不敢出声，更不要说上去阻拦了。一些胆小的早已经出门走了。看来这种事情时常发生，这里的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可气坏了楼上的石头，他抓起茶碗照着常三的脑袋就扔了下来。
“啪！”一声脆响，常三根本就没注意，茶碗从二楼飞下来正好砸在常三的后脑勺上，粗釉子茶碗顷刻四分五裂。常三的脑袋上顿时鲜血就出来了，疼的常三抱着脑袋顿在地上，鲜血顺着指头缝往外冒，个手下吓坏了。常三捂着脑袋往二楼一看，恶狠狠的道：“给老子揪下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打群架
“你丫几个那里来的臭虫，也不瞅瞅这是谁的地盘，来这里撒呀！你小子是不是活腻味了？”
几个小混混顺着楼梯“噔噔噔噔”跑上来。张学良摇头苦笑，马行空瞪了石头一眼，两人都没动，吃着瓜子喝着茶。
石头将手里的瓜子让桌上一扔，掳起袖子，一甩衣服前襟起身往楼梯口一战。几个小混混当时不言语了。石头人高马大，楼梯口窄窄点地方，明摆着谁上去谁就好不了。几个混混你推我，我推你就是没人愿意往上走。
“这话是怎么说的，赶紧去同仁堂找药去！”掌柜的吓坏了，想要上前帮忙，可常三满脑袋都是血，他不好下手。连忙吩咐伙计去找药。
常三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指着楼上破口大骂，他也不敢上去。楼上马行空一伙有七八个人，他和他的手下加起来才不过四个人，要真的动起手准吃亏。
“小子儿！有种别走！你给爷爷等着！”常三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吃亏也会不白白挨着一茶碗。迈开大步就往门外走。已经上了楼梯的几个喽啰急忙下来，恶狠狠的骂着马行空一伙，跟着常山出门去了，连常三的鸟笼都忘了带。
韩萧墨长长出口气：“少帅，我看咱们还是走吧！这常三不好惹，他在天桥跺一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袁世凯正四处找你们，还是不要惹事！”
“怕什么？我就不信这些流氓还能斗得过天理？”石头回身又坐回自己的作为，抓起一把瓜子吃着。
“大哥？您看……”张学良问马行空。
马行空喝了茶碗里的茶水：“韩掌柜说的不错，要和袁世凯斗，咱们人少又在人家的地盘，最好不要张扬，这种通着袁世凯的大混混不招惹为好！走吧！”
“对对对！马兄弟说的对！少帅！还是回皮货行吧！”韩萧墨连忙起身去找掌柜的算账。
他们从楼梯口下来的时候，大厅里的茶客全都看着。对他们议论纷纷，这伙人从来没见过，要不然就是有天大的来头，要不然就是傻子，不知道常三的厉害。
唱大鼓的父女俩双双跪倒在石头面前，感谢石头的救命之恩。石头咧着大嘴，表现出南河人特有的直爽，急忙将两父女搀起来。掌柜的跑过来：“你们还是走吧，得罪了常三，要是让他看见你们非剁了你们不可，还有你们也不能在我这里待了！”掌柜的回头对唱大鼓的父女俩说道：“这是这几天的账，拿好了，赶紧走，最好离开天桥，离开北京，逃的越远越好！”
石头见掌柜的不像说笑，没想到一时怒气，竟然给这父女俩惹下这么大的麻烦，扭头看着马行空。马行空叹了口气，问张学良道：“二弟，给哥哥几个大洋！”
张学良二话不说，掏出口袋所有的大洋。马行空将这些大洋赛道父女俩手里：“老人家，对不住，我们给你热了祸，这些钱你拿着，听掌柜的话，赶紧走！”
老头捧着大洋，这些钱足有百十块够他们父女俩吃几年的。茶馆里所有人都在猜测马行空等人的来历。就在此时，茶馆门外的大街上已经乱了。大呼小叫，苦点喊娘，骂人的脏话纷纷传来。
“坏了！坏了！常三来了！”韩萧墨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对。
“孙子，有本事给爷爷滚出来！”茶馆外，常三脑袋上缠着白布条，手里那对玉石做的石球已经换成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大群小混混歪七扭八的站在常三左右，手里也是各代家伙准备动手。阵势看起来不小，要真打起来未必是马行空这些人的对手。
石头第一个站出来。常三身边一个小子急忙道：“三爷，就是这小子下的手！”
按照京城的习惯，如果动手都要先报报自己的字号，然后隐藏在人群中的一些老混混会站出来打圆场，要么赔钱，要不断手断脚，说不到一块那就开打，直到一方认输为止，然后又是说话，总之有一套传了几辈子的老规矩。
常三用匕首指着石头：“门前插杨柳，后院种槐桑，孙子儿，报出名号来？”
“你管爷爷从哪来？要动手就快点，老子还忙着呢？”
“哎呀！这小子还是个青皮？”常三这话，惹的众混混一阵哄笑。
等众人笑罢，常三道：“原来不是道上的，还是外地人，怪不得这么楞，你也不打听打听，你爷爷我是干啥的，看来今天你是找不舒服！”
石头拉开架势，右手挑衅般的做了一个来的手势笑道：“你别管我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是哪个洞里出来，有本事就来，爷爷我这两天正闲的发慌，你们这些家伙正好给我练练手！”
“三爷，别跟这小子废话，看我上去废了他！”
一个家伙仗着自己有些三脚猫的功夫，一拳砸向石头的面门。石头手腕一翻，用对付董飞虎的那一招，给这小子来了一个狗吃屎，摔的那小子半天没有回过身来。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
“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兄弟们上，废了这小子！”常三匕首一挥，一大群混混直扑过来。
马行空等人也不能干看着。两边的人就在茶馆门口干起阵仗。周围的百姓，急忙躲避，担心殃及自己。茶馆掌柜的见势头不好，等马行空等人刚出了店门，立马吩咐伙计关门。马行空这边都是刀头上tian血过来的，张学良的手下也都是张作霖挑选的好手。混混们虽然人多，可时间不大就落了下风。
马行空认准了常三，几个闪躲直奔常三过来。常三大呼小叫指挥混混们动手，猛然间看见马行空，匕首纵握也冲了过来，他以为马行空年纪小，就是身体壮实。真的动起手，常三后悔了。三招刚过，马行空用起“八卦掌”的招数，常三手里的匕首已经到了马行空手里。
马行空一个闪身，转到常三背后，等常三反应过来，一指大手已经扣住了他的脖子，冰凉的匕首刺破了皮肤，温热的鲜血一指流进衣领里。
“全都给我住手！”马行空喊了一声。混混们这才看清，老大已经被人制住了，急忙住手，嘴里还说着吓唬人的话。
“孙子儿，有本事你就杀了爷爷，要不然看爷爷怎么收拾你！”常三虽然受制，嘴上丝毫不落下风。
“好呀！既然你有这个要求，我就成全你！”马行空手里的匕首又深了几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青帮大佬
“且慢动手！”
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老头喊了一句。人群自然分开，露出说话人的身影。这老头年纪绝对不小。头上稀稀拉拉的几根白发，在脑后辫起一节短短的辫子，头发太硬小辫就翘立在脑后。额头光亮无比，一个又大又长的水烟抱在胸前，一只手里拿着半截烧掉的火折子。
老头走路晃晃悠悠，一身的灰布袍子攒着红边，薄底的布鞋，裤脚掖在袜子里。这老头应该来头不小，围观的人纷纷向他打千行礼。可他看也不看，板着一张脸冲着马行空而来。一边走还不忘了吹一吹手里的火折子。
“崔爷，您老让他杀了我好了！”常三和这老头说话也很客气。
老头没理常三，看着马行空，足足一袋烟的功夫都没有说话。石头高叫道：“看什么看？宰了这王八蛋才有看头！”
老头笑了笑，用火折子点起自己的水烟，咕嘟嘟的抽了一口：“你们一个外乡人，在这里杀人恐怕不好吧！天子脚下，就不怕警察和巡捕？”
马行空也看着老头。虽然说话的神态还年纪看上去都不小，应该六十多岁。可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精神不是一般的好。马行空问道：“你是谁？和这小子是一伙的吗？”
老头笑着摇摇头：“不！我是我他是他！只是年纪大了怕血，所以才不让你动手！”
刘五凑过来，也看着老头。老头抽烟的样子很奇怪，拿着火折子的那只手摆出一个兰花指的造型，无名指和小拇指高高翘起，活像一个唱戏的女人。刘五一见，心里就是一紧，急忙双手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敢问老爷子可是……”
“嗯！不错，还有一个识货的！”老头抬头看了刘五一眼：“你是哪一门？”
“学生朱寺庵弟子，兵部悟字辈刘五！”刘五急忙回答。
老头子点点，一手拿水烟，一手拿火折子，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道：“这么看来还是同门了，老朽也是朱寺庵弟子，不过确是刑部通字辈崔九，人称崔小辫！”
刘五急忙跪下磕头，口称师叔。崔小辫扶起刘五，笑了笑：“现在能让你这兄弟放了常三吗？”
刘五急忙给马行空使眼色。马行空这才送了手。常三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都是自家人，真是不打不相识，崔爷小侄谢您的救命之恩！”常三跪地给崔小辫磕头。
崔小辫点点头，问刘五道：“你的这些兄弟……”
刘五一笑：“他们不是！”崔小辫点头明白。
这两人说的话云山雾罩，马行空、张学良等人听的模模糊糊，石头在一旁着急的喊道：“还打不打？要打就来，爷爷我还没热身呢？”
黑娃一笑：“还打个屁呀！没看五哥都叫人师叔吗？一家人！”
常三回过神来，急忙让自己的手下都收了家伙，将闲杂人等全都赶走，对崔小辫道：“崔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咱们进里面谈？”
有人麻利的叫开茶馆的门，崔小辫带头，一伙人进了茶馆。掌柜的见两拨人同时进来，以为要借他的地方谈判，也不敢多说话，亲自领着众人上了二楼雅间，奉上上好的茶水和果品，不等人赶，识趣的关上房门走了。
崔小辫高坐首位，旁边坐着刘五和常三。崔小辫说道：“既然都是自己人，我看这事就这么算完了，三儿你也不要在闹了，你们也别找麻烦，这天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让自家人知道可不好！”
两人全都点头、崔小辫接着道：“这几位能否给老朽介绍介绍，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生？”
刘五道：“老爷子，这些都是和我一起从南河来的兄弟，这位是我大哥！”刘五一指马行空。
崔小辫点点头：“大哥？”
“这是我们南河绿林的规矩，大当家就叫大哥！”刘五急忙解释。
崔小辫哦了一声：“自大清朝亡了，咱们也不好过，既然你入了绿林，可也别忘了祖师爷的规矩，如果哪天让我知道你有悖祖师爷的规矩，可别怪我这个刑部掌堂的为难你！”
送走崔小辫和常三。黑娃迫不及待的打听崔小辫的来历，刘五也不敢明说，只是含含糊糊的说了个大概，不过意思还是表述清楚。
原来这崔小辫、刘五、常三全都是青帮的人。说起青帮可大有来历，可以一直追溯到明末，仔细算下来有二百多年的历史。流传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几代。崔小辫算是第二十二代，刘五是二十三代。青帮组织严密，内部皆以师徒关系建立，所以见了崔小辫必须喊一声师叔。一崔小辫的辈分，在当今的中华民国境内徒子徒孙何止千万。像刘五这样的悟字辈也是罕见，可以说遇见青帮的人，刘五都是大腕。常三就比刘五矮一辈。
张学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