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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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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每个人眼中看到的世事不同,才有了不同的心性不同的处置方式,也就会有了不同的造化。
曼云低头轻唷,一把挽住了红梅火烫的双手拉她起身,继而笑言道:“就是这样一切由红大当家作主!若是小女有用,尽管差遣就是。”
“小姐!”,伸臂搂紧了曼云的刘红梅,脸上愧色更浓。
曼云反拍拍红梅的后背,轻声问道:“要想救人,有没有先想了清楚自个儿怎么带着兄弟们脱身?金溆现下只是个民不举官不究的私渡,暗礁极多,顶了天也只能拉出三十丈的泊位停了两船。北上的船只如果停出江湾外要如何掩了行藏?而夏口城里信箴言的人多了,齐挤到了金溆要如何安置,如何过渡……”
比不得红梅的无私无畏,曼云絮絮地提了一堆儿的顾虑,不为劝止,只为让已既成事实的开始能尽量有个完美的结尾。
不论是为善还是为恶,一念动,带起的却是象滚着雪团似的无休无止。
独立在秋江岸边,一身清冷天青素衣的周曼云挺如岸柳,不错眼地望着不远处正由红梅搀着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行在礁石堆上的周曼音。
周曼云不愿此时南渡,而一直说不想与她一处的周曼音居然也留下了。
铅锤、测板……向红梅讨要了全套计测工具和人手后,从未有过实建经验的周曼音居然信誓旦旦地说能帮着红梅画出个临时的泊船码头。当然,嘴酸的小寡妇强调了自个儿没得万家生佛的慈悲,成与不成,不过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人生事,最终的结果成或不成又什么要紧?重要的是现在正浸心其中的人儿,在证明自己的有用之时,其乐无穷。
一张写满墨字的素纸从曼云的袖子滑到了掌心,她低下头又细细地从头看了一遍。西陵山山神庙、双桥镇……前世里曾经与萧泓相逢相遇的时间地点尽按着残破不全的记忆详列在其上。
今生不与前世同,于凶险之中重游故地以博相逢的可能,太过渺茫。倒不如此间事了,即向北行,一路往洛京、云州去……不论最终结果如何,但求竭尽全力。
曼云仰脸儿一笑,纤手翻腾。不一会儿,从手心中飞逸而出的白色纸蝶,随着清风向着辽远江天,四散飘零……
九月十九,夏口城南崇业坊,一队兵丁强打精神地在坊间的巷道上列队走着,若是平日,他们会早早地寻了地方躲懒,但现在打头的几个“亲民”官员显然没有让他们稍作休息的打算。
天已近午,被一层薄翳蒙住的秋日阳光有气无力地勾描着地上模糊凌乱的影子。四边临街屋舍可能是早接到了官兵巡查的消息。尽皆紧闭了门户。四下里静静悄悄。静得让人心头发紧。就象已早早地跨越时光进入了万物凋敝的深冬。
夏口虽说有行宫驻陛,又受着江南软柔旖丽的影响,热闹所在的繁华奢侈据说连洛京也比它不上。但真正热闹的也不过是一二十处主要的大街和市集。集聚着普通贫民的崇业坊,境况好些的人家门面还齐整些。但是更多贫寒人家的房子难免东倒西歪,尽显出了破败灰暗。
“那个‘搭云帆,渡慈航’的童谣确定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为首的高恭拧紧了一双黑漆重眉,不怒自威。
坊间相传的童谣自有全文呈在高恭的案头,但他也只捡了一句相问。乱世出箴言,泰业年间各地各处都有奇奇怪怪的说法四下飘着,已然让人见怪不怪。但值此时,泰业帝正在行宫里昏厥不醒。而城外陆续传来多处反贼齐围夏口的军报,偏偏夏口城中出了个‘屋漏雨’的童谣,直刺中高恭紧绷的神经。
立在一边的绿袍小官擦擦额上莫须有的汗珠,唯唯应是。一副猥琐不堪的样子,立时引得了同样身着六品绿袍的高维暗里不屑。殊不知。他的清傲也同样在被正经科考出身的鄙夷对象在心底用鞋底拍着小人。御驾带着一帮子朝廷重臣南来,科考已废,高维身上的官职官袍也是由住进行宫里的皇帝现当乃父的奖励赏下的。
“高大人!最好莫过于派人到流言中的‘金溆湾’探个究竟!”,一行人无所作为地齐修着噤言咒,高维索性主动向着父亲提出建议,带着下僚对上司的谦卑恭敬。
高恭只冷冷地斜了他一眼,没有吭声,手拎长袍,抬步跨过了个积着污水的小坑。
这样谁都明白的主意何须出?如果夏口六门可以毫无顾忌地大开,侦骑自然早就到了金溆,但现在,谁知道开了厚实的城门后,会不会就有股子反贼摸门而入?人心惶惶的夏口城,赌不起。
也许高家也应当准备南撤,让二儿子立即告病带上家小卖通城卫先遁出城?高恭眯起眼,思忖起近日得到关于各家大臣私下里的小动作。
而为求今后仕途,自己反倒应当跟紧了帝驾。只是从官位和圣心而言,都不算御驾非带不可的高恭,现下深感到了举步维艰。
巡视了半天未得结果的一行人歪歪斜斜地转出贫民窟狭长的小巷,踏上了敞亮了许多的大道,直冲着他们而来的一只骑队带着寻到人的喜悦,在高恭身边急停。
“快!快!高大人!皇上召您立即入宫!”
皇帝?看着父亲被宫卫内监打扮的来人飞速挟上马,向着行宫方向奔去,驻足凝思的高维拧上了眉,带着与其父仿若如同一辙的深沉。
泰业帝已然昏厥数日,按着私传的说法,没准还会龙驭宾天在了夏口。传诏的必定不会是皇帝本人,这会儿,被簇拥走的高恭将迎的是福是祸?
第235章 萧墙引外患
秋云积雨,阴霾密布。
才交申时,天色已经一片昏黑,行宫内的清仪殿内已点上了灯烛,但还是尽透着愁惨与恐慌。
一道高悬的珠帘挡着,影影绰绰现着里面正两厢对峙的女人,凤冠高鬟,气势迫人。
珠帘内的张惜惜手里紧搂着五岁大的越王,咄咄逼人,皇帝与传国玉玺现尽皆在她手中,历了两朝的太妃硬是要刘后将象是见不得光的潞王带出来,甚至还声称皇帝早有了废后打算。
而珠帘之外,原本是刘后托着刘仁甫召集的一批肱股大臣,要撇了还喘着气的泰业帝谈立储事。正欲达成着内宫外廷的最终决议,却被张惜惜带着大批宫监闯了进来。
敬陪末席参与了朝议的高恭心中既莫名兴奋,但也同样怀着惊惧,无法真正地泰然处之,只凭着多年的养气功夫强撑着,可就这样,突然地一声晴天霹雳就炸在了他的耳朵边。
“高恭!你来拟诏,皇帝立长子越王齐嘉为太子!”,张惜惜的声音高亢而又尖锐,透着不容抗拒。
又是暗中投了张太妃的孽子惹事!
高恭轻颤着手脚刚起身,就被一个红衣内监的强行拖引下,一步一步走近摆着黄绢的书案,脚下重若千斤。
潞王占嫡,刘家又拥着重兵,从洛京带来的大臣多半皆为刘党心腹。也正因此,张惜惜才在己系的建议之下将此差事交给了一直呆在夏口,明面上说起来是无派无系的高恭。
高恭手中拈毫犹豫地在笔舔上蹭着笔尖,心中暗度着是就此洋洋洒洒落笔,还是投笔于案,伏身固辞。
皇帝已然不能理事,负责行宫守卫的刘仁和与内宫监胡进皆为刘系,一个以色侍人的女人何以有恃无恐?心中思忖起儿子高维曾通报过的信息,高恭一下子敛紧了瞳仁,抬眼看了下正用要吃人似的的目光盯着他的刘仁甫,手不禁一抖。
宫殿之外传来了一阵儿慌乱的脚步与甲胄碰击的鸣响。狞着一脸横肉的刘仁和带着队披挂整齐的士兵,大声呼喝着斩杀妖妃,直接未得传召就杀入了殿门。
痛呼的惊叫、飙起的血箭和兵器相击的声响不绝于耳,不过二刻,清仪殿就浸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高恭伏跪在地,高举过头顶的是一轴已然拟好的诏纸,而就在他身边不远处正倒伏着几具朝臣的尸体。
“高大人果然好书法,也好心性。此间事方定诏文也就立就了,这份拥立之功,本宫自会记得!”。高坐凤座的张惜惜接过墨迹未干的诏书。只看过卷上人名。就由衷相叹。
高恭不及谢恩,就一时软下身子坐倒腿上。
环立在张惜惜身边的一群面无表情的灰衣宫监中走出两个,搀架着把他置回椅上,倒不再是起先的最后一席。而是已失了原主人的中间一位。
草诏之事,高恭豁出性命赌对了。
刘仁和杀宫之时,他瞥了眼正立在身边伺候笔墨的一个红衣的年轻太监,依稀记起其人正是在九月初五没了的吕正干孙吕守,而吕正却是先帝身边最信的第一人。
“看看!这就是皇后一直藏着掖着的潞王殿下。”
在突然局势逆转中立刻伏地求饶苟活下来的朝臣刚喘过口气,就看见已控住局势的张太妃从凤座上起身,接过了从皇后宫中搜出来的孩子。
解开厚实的包裹露出的三岁孩子,骨瘦如柴,身体上还带着数个散着恶臭的浓疮。看着如同路边饿殍,而非帝子。
服药纵欲过度的泰业帝根本就无法孕育出健康的子嗣,刘后想尽办法生下的孩子打从出生起就这样受着胎毒煎熬。
这样活不长久的孩子,真不如白白胖胖起码看着舒心的越王好。满堂在死亡威胁下屈膝的大臣们相互看看,有志一同地认可了他们此前做出的正确选择。
“刘宝英。你若能放下大家闺秀那套子虚伪,按着你父兄教你的借种生子或是私换个孩子,也不至于此。”,张惜惜蹲下身,将不着片缕的瘦孩子放到了方才已被斩掉双手的刘后臂上,接着状似无意地转身一碰。
女人痛苦惊惧的尖叫又一次响彻宫殿……
大臣们被扣留宫中,而刘后及其父叔的尸体被宫监侍卫们就象是拖着死狗一样地拖了出去,全然不显半点生前的尊荣。
刑室幽暗,灯烛明灭。
静立在门前的吕守,轻抚着怀中的紫晶对着一张行杖刑床上缚着的太监轻声言道:“与张太妃合作,一是因为天子正在她宫中,按着规矩和爷爷遗命,我们要守只有皇帝之命。而其二,却是因为她答应我,可以在事后取了你的性命。”
“吕守!你如此自相残杀地打杀咱家,吕正在地下也不会饶你!”,因为暗中吕守下毒而被擒的胡进破口大骂,“你以为,张惜惜身边那些人尽皆是我手下反水或是从建阳调的朱雀卫?他们根本来历不明!那些宦者从未在陈宫中记过档,更有些还是带着骚气的……”
被狠敲嘴板的胡进咽进几颗血牙,嘴中吱唔着发不出半点声响,只一双瞪得牛铃大的眼睛直盯着吕守。
心知肚明张惜惜可能借用了些不知来处的力量,可是那又能如何?在一片噼啪作响的杖声中,吕守一直低着头,手指轻捋着紫晶柔软的皮毛。
陈朝江山本就与他这种没有未来的阉人毫无关系。他只记得按爷爷临后终交代,泰业帝是要守护的陈朝末帝,只待着哪天泰业帝咽下最后一口气,他就会带着紫晶就此离开。
而如果当今没有下令杖责爷爷,说不准活着的吕正还能试着用毒控住天子病势,而不是如现在这样任其赴死……
九五至尊正如一具还在出气的尸体一样静躺在龙床之上。
侧身坐在泰业帝床前的张惜惜全无半点此前的狠戾,只泪眼婆娑地望着身边的蒋妈妈,柔声道:“你们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倒是叫人来把他治好吧!”
那些在几日前才驰援入宫的高手们,张惜惜半点不知来历,只晓得他们应当是受着教养她的天香苑控制。
“就算要治,这即将要兵临城下的夏口也不宜久留。太妃娘娘不如早日做了打算,奉着陛下与太子渡江去吧?”
蒋妈妈慈爱地抚着张惜惜的长发轻声劝说。
不说按着已然查验的结果,泰业帝无法救,就算按着他们的本来目的,这位皇帝也活得够久了,他在这当口死了让陈朝越乱越好。
只是泰业帝究竟是纵欲过度突发怪病,还是中毒,若是中毒是否与当日离宫的那个周曼云有着关联?蒋妈妈的心头划过怀疑,预备着将此在今后重点相报。
“过江吗?”,张惜惜抽泣着在嘴里低呤。
大乱初定的行宫一片沉寂,而夏口的街头已然乱成了一锅沸粥。
人在喊叫,马在嘶鸣,还夹杂着乱纷纷的脚步声和刀枪碰击的声响。
来夏口勤王的各地兵马多数如萧家一般被拒在城门之外,当日执掌大权的刘仁甫唯恐权柄旁落,连兵饷都是不给的,只逼令着各方兵马自去觅地就食。
而驻守在夏口城里的号称足有十万的兵卒,大半是刘家的,只是行宫内的突变,也同样地引起了宫外连锁而起的同室操戈。
一接到刘仁甫兄弟在宫中殒命的消息,原本在宫外接应的刘家外甥钱本国唯恐获罪立降,而另支由刘仁甫之子刘成领的嫡系却是打算逃离夏口,避免杀生之祸。
费了几代人力修筑起的坚城夏口在外有反贼逼近的压力之下,先提前乱自内始。
九月二十的天空,仍旧阴云密布,下了一夜的大雨却止住了,夏口的街道上满是积水和泥泞,而泥水之中又丢弃杂乱的扁担、衣帽之类的杂物,让街道显得益发凌乱不堪。
昨晚,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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