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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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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都尉!沈少帅带人来了,说是听说六公子要成婚,特来道贺!”,见卢鹞子垂首坐在地上,来报信的卫兵愣憋着股劲弯下了还披戴着甲胄的腰腿,低声相报。
“什么!”,正在苦思冥想怎么把这桩喜事搅合掉的卢鹞子象是屁股被塞上了炮仗,一下子蹿起了老高……
论官衔,论年纪,卢鹞子都比沈青只高不低。不过占着盟主之子的沈青直扯了张少帅的虎皮在身,反倒远远地就看着相迎的队伍客气地喊了声,“卢都尉甲胄不便,就免礼了吧!”
卢鹞子心里膈应,应付差事似的对着沈青还有其他各家来人拱了拱手。
他眉宇间的郁色收到了沈青眼底,胖胖的沈少帅倒是会意地对着身边人大笑出声,道:“卢都尉确实辛苦了!说来此次几家来了夏口的诸将,就数萧六公子年纪最轻,也果然年少风流。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也不忘顺手收个美人。”
收?细究起来收与娶确实是不同的。若只是纳个小星,将来到国公爷或是周姑娘面前应该都好交代!
卢鹞子的黑眼珠咕噜一转,立即在沈青等人面前耷拉下了副苦瓜脸。
“六公子少年侠气,不过是在路上救了个美人又义送去寻了亲人。可多半是被女方亲长挤兑着,所以传了令回来……少帅身份贵重又年长几岁,能帮末将劝劝六公子也好。”
“你个老卢!”,沈青大笑着拍上了卢鹞子的肩膀,转向了众人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倒是觉着六公子战场娶亲,说不准今后还能成了千古佳话……”
一阵儿附合的笑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各有所思。
夏口沂山七家会盟。约定了沈家为首,但相互之前也是互相盯着看着,不然一个小小的双桥又何必几家都派了人来盯着。在双桥,现集了不少未随帝驾而去的官员仕绅,除却占了大营明目张胆谈好处讲条件也使劲拢着有用之人的沈家,其余各家也都暗有动作,或多或少这都是个救民水火、积攒名望的好地方。
就只有萧家子突发了其父好色的本性。居然于此玩起了娶妻的把戏。
私下盘点过已集中在双桥的官绅人家,大约也能推断出萧泓这次要娶的十之*不过是某个无名无望的乡绅之女。这样能扫了萧家面子,让景国公填堵的喜事,在大多数人眼中纯粹是何乐不为的一场闹剧……
当萧泓护着喜车来到镇西营前,双目所见是密匝堆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就算是在路上已接到从双桥急送来的暗报,他还是不觉地捏紧了手上的马鞭。
“能有更多的人见证我们的婚礼不也是好事!”,想起进镇前曼云靠在车窗旁的低慰。翻身下马的萧泓低下头温柔一笑,再接着目光灼灼地瞪上了门口本应唱赞却不知挤在人堆中神游何处的卢鹞子。
“萧家儿真跟玩儿似的……”,沈青低语一嗤,摇了摇头,胖圆的指头直戳向了身边一个青衣幕僚的腰眼。
估计被正着痒痒肉的中年男人带着发笑的颤抖,一道公鸭嗓子立时越俎代庖不伦不类地响了起来,“恭迎新娘子下车了!”
一时间,宅门口哄地一下笑作一团。
本想消极怠工的卢鹞子脸上腾起了一片血红,咬紧了牙,心中大悔。与其被这样的被别人羞辱。不如就认了小六自找的婚事,回了云州见了国公爷再做计较。
必须忍着!婚姻大事的庄严神圣不在于其他人的态度,而是自己的心意!
黑沉的面具之下,萧泓的瞳孔狠戾地微敛一下,又迅速换上了一片温柔,转向了正紧闭着车帘的喜车。再接着,他镇定地抬头挺胸,对着车后若隐若现的人影招了招手。
在路上紧紧张张地帮曼云整理好妆容衣物。曼音也交待完了大事小情,两个女人就已下了车。由红梅一马双骑地带着曼音,喜车之中单单只留了曼云一人。
身着红衣的俏丫鬟见姑爷相召,立刻身手灵活地从喜车后边向前走了过来。穿众而过的纤细身条骄傲地挺得笔直,望向前方的目光凛然而又神圣。一双素手稳端着红漆盘,盘上红布上正摆放着三枝寒光凌厉的羽箭,原本的黑羽上新涂的朱丹凝艳欲滴。
正笑闹非常的宅门口,瞬间静煞。
礼箭迎亲是燕地旧俗,萧家一直自诩出身燕州,宅门口只要略懂的人一看之下就立时反应过来,萧泓还真是将这场在他们眼中如同儿戏的婚事当真了!
覆着面具的萧泓目光沉静如水,缓缓地从影骓身侧的弓囊中抽出了黑背犀角弓。
“红……”,红梅!认出红梅来的卢鹞子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盯上了喜车,凸起的喉结猛地咔咕一动,单手向前一划推开挡在身前的一干闲杂人等,沙哑的嘶吼迸喉而出。
“箭禀天!天赐良缘,新人临门!”
一点寒光带着炫目的红羽,蓬地一声,牢牢地扎在了车厢门楣之上。
“箭告地!地配成双,百年好合!”,又一点红,干脆利落地在北地汉子中气十足的吼声中,紧扎在了第一根利箭边,簇羽相交如成一体。
第三枝箭捻在了萧泓的指尖,隔着纹丝不动的红色车帘和厚实的面具,他对着车中人盛放了一脸璀璨笑意,眸光潋艳。
从空中划过的红线无形,却依旧黏连缠绵……
“三箭定乾坤,夫妻成礼!”

第243章 逢魔时刻

日近黄昏,天地万物渐渐地坠入了一片朦胧,双桥镇最西头的大宅中端肃得令人屏息的婚礼仪程已渐近尾声。
因在军中,并无鼓乐相合唱奏。随着日光西坠脱下了狰狞面具的新郎虽露出了让人稍放松些的俊美容颜,可充当礼服的仍是一身玄色甲胄。
不管初始目的为何的来宾看着这样的喜服难免就会想到此前迎了新娘进门的三只利箭。
燕地近胡,若循尊古燕俗,不但黑衣尊贵,而且婚礼上并不忌血腥。喜堂之上,陈列两排的铁甲军士虎视眈眈,仿若就等着有不长眼的闹事,径直当挡亲的活祭品砍翻了就是。
因此,就算新娘穿着只有衣袖腰封缀红的玄衣,头上顶着江南女儿家必须的红盖头,一身打扮南北相杂的不伦不类,也没人敢出言指摘,只老老实实地看着脸上溢着春水初暖的新郎牵着新娘在赞者的颂送下向着后院布置好的喜房行去……
夫妻结缡时选黄昏,是因阳往阴来的时辰,正合了人伦之道。但在某些地方传说,阴阳相交的黄昏时其实是妖魔鬼怪现世将与人共存的逢魔时刻。
镇西萧家军营驻地里安稳地停进了披红挂彩的喜车,而在城东南的水军大营门前也同样低调地停着一辆青顶油篷小车。
“容先生,下官以按约定时辰将人送了来,不知能否见了沈少帅当面?”,守在车旁的年轻人只着着暗织青竹纹的常服,文雅俊秀,一脸笑意对着身边立着的中年青衫客躬身行礼。虽在父荫之下混当了个小官,但高维此时对虽是白身但在沈家军举重若轻的容先生客气非常。
眼前被称作容先生的中年人不过三十许的年纪,形容清隽,面白眼细。颌下留了三绺长须,若是青色儒袍扒了换上身阴阳八卦衣,象极了修行有成的方外道人。
容先生并没直应了高维的求恳。侧脸对着身边的一个亲兵使了眼色。
一只手将车帘掀了开来,车内模糊不清地显着三个女人或倒或坐的身影。伸手接过火把的容先生走到了车前。侧身进厢,一手持炬,一手不客气地扳起了几个女子的头脸。
两个醒着的年轻丫鬟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却不敢哭出声,泪流满颊,目光中尽露了娇怯的哀求。
“这两个是特意从家中跟来的丫鬟中挑了拔尖的,尽皆处子。圆脸的大些。十七,另一个小的……”,高维的低声解释,在容先生置若罔闻的继续行动中。渐消了音。
“不错!居然还真把人给带来了!”,验过趴在车厢板上昏迷的妇人模样下了车,容先生斜勾起嘴角,赞赏地拍了拍高维单薄的肩膀。
“先生既要人了,下官自是会办得妥贴的。”。高维心头长纾了口气,庆幸着自己没有一时心软而偷机取巧地送了假的来。看着样子,容先生对着长嫂杨佩珍还是认得的。
“既然高家诚心献婢,我也就代少帅收下了!”,容先生倨傲地背过手。跟着已然被士兵牵着进营的马车后,也似要就此甩手而去。
“容先生!不知少帅何时可拔冗一见!”,高维急追两步,直扯上了容先生的衣袖,求恳之间的自谦更见恭敬。
“滞留在双桥的官绅,也就你高世纬过江之心最急!”,目送着马车向着营地中心行去,容先生转身对上了高维,一脸笑意古怪,“不知除了躲兵灾,是不是还在躲着什么人?”
中年人的细眼聚光,直盯着高维心头一阵儿发虚,尴尬陪笑道:“容先生,实是老母体弱……急着过江与我父团聚。”。
容先生之言确实是戳着了高维的心事。不比镇中别的逃难人家,别人是听到夏口会盟的七家都有人来就觉得双桥防卫更加坚实,可高维一听,七家中萧家占了其一,就开始心底慌得着了火。从前往事不提,萧家来人若得知他与家人在此,先要了结了夏口算计萧泓之事,就麻烦透天了。
秀才遇到兵一向是有理说不清的,何况有仇的萧家。
虽然这两日,他一直奔走关系备礼相送,未细打听萧家来将何人,但是他猜着十有七八当初在夏口行宫神秘失踪的萧泓应当是回到了云州军中。不管是萧家何人得悉前因后果,都不会轻纵了他高某人。
过渡的船控在沈家手里,萧家要安排过渡不容易。但是若是萧家请托沈青不让谁家上船,想必沈家也会就此做了顺水人情。
“少帅去了镇西萧家营地!年轻风流的小将正临阵娶妻,高大人何不去见识见识……”,容先生伸出瘦长的手指在高维空无一物的肩头掸了掸,被火把闪光映得只凸显出个鼻头的扭曲笑容更显阴森。
临阵娶妻?这种应当可以编排了戏文段子的事,不知怎的夹在容先生高深莫测的笑语之间直透着刺人心的寒意。
呆立在原地的高维白皙的脸皮抽了抽,眼看着容先生进了兵营,营栅重放,才缓缓地转向在远处等着的随从,挪动起如同灌铅的双脚。
心里根本不想挨了城西萧营的边,可是高维还是不由自主地使唤了随行的车马潜行到了那座显眼的大宅附近,凶神恶煞似的喝令随从藏好,他轻颤着如饮初醉的身体,由墨竹搀着立在棵正能看到大门口的树下。
树旁本就聚拢了一堆人,多数是各家各户差来看着是否能看出花样名堂的探子。镇中不同寻常的异同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想早离此地的,都在想多得些信息,哪怕只是隔墙观火,雾里看花。
就在高维抻长了脖子毫无目的地将呆滞的目光定在粉白的院墙上时,原本紧闭的黑色大门,吱扭扭地从内向外推开了……
一队侍卫簇拥着送客的主人,将告辞的来宾送到门前。
比起此前来看笑话的兴趣满满,沈青诸人不管是城府颇深在笑语相嘱新郎官的,还是绷脸抿嘴不知该说什么的,都在心中有些郁闷。只觉得巴巴跑来的这一伙子人象是被硬留着见证了场与众不同婚礼。没看成笑话,倒被看了笑话。
只送客的新郎,整个人从里向外沁着化不开的喜色。他已将自己的新娘安置在了洞房之中。纯为应付人的薄宴无酒,但是洞房里却有一壶。合卺交杯*短。只要想到,他就控不住砰砰狂跳的心,象个喝高了的酒痴子一样只懂得傻乐着应付着来宾的告别。
别人心里怎么想,有什么干系。咱今个儿娶妻了!萧泓的朗朗星目带着得意,仿若睥睨众生,无意识地扫过远远近近的人群,恨不得直把心中的狂喜向着全天下嚷嚷出来……
“萧泓!”。只远远一眼,高维就认出了众人之中最耀眼夺目的那一个。
“少爷!”,被高维指甲抠入肉皮的墨竹小心翼翼地提醒了声。
被他看到了!感觉萧泓的目光有朝树下来,做贼心虚似的高维立马就将墨竹推挡在了面前。面色如突见着恶鬼般苍白僵硬。
可隔了一会儿,他又不甘心地从墨竹身后探出头,再朝大门看去。
只是,刚才人头攒动的门口已又重新闭上了,那个象是杀不死的恶魔一样的男人也不见了。
“娘的!让开点道!”。一记响鞭随着怒喝凌空抽下。肩头被鞭子划出道血痕的墨竹惊叫着蹲下身,而比他趴得更快的是身后的高维。
好好大道不走偏溜边的沈青挟着怒火,打马从树下擦过,身后跟随着的众骑多半有样学样,一时间来探看新鲜的围观人多数被冲击而来的士兵抽得哭爹叫娘。
萧泓风流。沈青却是要面子且经不起撩拨……原本跟沈青来的几家中有明白懂事的,交换下眼神,翻身下马,倒是耐心地演上了问伤问痛的亲民戏码。
“这位公子,贵仆好象也受了伤,不如先上些药……”
在殷殷相唤的低淳男声中,高维抬袖掩面直扯着臂上流血的墨竹落荒而逃。
“他们没看到我吧?没看到,对不对……”,喝令了驭者速行,坐在马车上的高维伸手紧抓着墨竹的双臂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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