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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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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江南,他们刚到来的江南,却截然不同于一直生活在北地的萧泷曾听到故事中的江南。
这里雨不生烟。水不带媚,应当温柔可人的江南丽人也能撼起惊涛骇浪。
前夜冒雨渡江时,萧泷立在船头逞能,险些掉水里呛死,正是被一个从江南请来领船的女人一边骂着一边勒着脖子从江水中拖上岸。
“萧泷,你认出了昨晚救你的人?”。萧潭望了望渐行渐远的一队身影,掉头问向了自家弟弟。如果找出了那个女人,必是要重赏相谢的。要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救了萧小八的人,也是齐齐救了几兄弟的性命。
“认不出!她们打扮相类,有些个看着长得也差不多……那晚,那女人我没看清。”,萧泷的脸上随着解释立即酡红两块。江雨夜暗,施恩不图报的救命女一个闪身就隐回了队伍中,他也就只记住一个模糊容颜轮廓。回报给各位兄长听时只懂得说那女人长得好象挺漂亮。
黑皮黑脸的萧渊抱着双臂,咧开大嘴嗬嗬笑道:“不如咱发个告示!就说你会纳了救你的女人作妾不就得了……”
“这样的告示只要一发,我们会被赶出城去的!再往南走就更麻烦了。”,一直安静立在一边的萧泓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又出现的三五个与刚才装束相同的女人,轻声地提醒着几个兄弟道:“救了小八的那个女人是髺铦女!”
萧潭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对着刚才在萧渊的撺掇下明显有些心动的萧泷狠狠地瞪了眼儿。
在江北时。早在几个月前往返了南北几趟的卢鹞子等斥候将官已跟他们详述过现而今江南新现的一些禁忌。他们现暂驻的清远城在云锦帆手上,若不想反目成仇地打一仗,自是要尊着当地的规矩。
街边的几个女人象是听着他们对话似的走了过来。高矮胖瘦,老少丑妍,都套着清一色的深蓝外衫,只领袖襟边滚着花边,腰间系着同色裙子。乍看着还算娴静,但一走动起来,一个二个都很爽快地隐现出裙底利落的绑腿。
在夜雨渡江时,引航的这些女人扯了衫裙只着着利索的半袖短褐。下身短裤与绑腿之间还留着那么寸许的距离,明晃晃地露出了一线或麦或黑的肌肤之色。而髺发简束盘起,代了繁复精致簪钗用来固定发髻的是两根粗如尾指长约近尺的锋利刺刃。
发间铦,可以用来割草削竹、叉鱼刺兽,可以用来防身卫贞。更可以拿来噬血杀人!
“自盘髺铦,婚嫁由己。已婚的会在铦柄饰彩穗,未婚则是无穗的。”,萧泷又仔细地看了眼楼下渐渐走近的女人们,突然想到了江北恶补过的地方课,福灵心至地笑道:“救我的那个女人是素铦!”
萧泷打量了隐露兴奋的小八一眼,淡淡地斥道:“你已与李氏订婚了!即便人家女孩云英未嫁,也与你无缘。赶紧别再想这些有的没有的。”
他的提示纯是出于好意。
萧泷刚才明显只讲他想记住的好处,可卢鹞子曾给他们兄弟讲过素铦未必就是未嫁,现如今在清远失夫寡妇、义绝女子也都会尽摘了头上彩穗,自视与未出阁的女儿家一般无二,大方地觅了如意的夫郎。
甚至有些和夫婿闹翻的女人也曾麻溜溜地对丈夫亮过利刃。小八照搬的话中显然还少了一句,“铦血之约,绝不二色”。
一边立着的萧潭与萧渊听着两个弟弟的对话,暗地里交换了下隐晦的眼神。
江南和州女子髺铦自两年前起渐次风行,起源却是在有样学样仿着云锦帆红大当家当时堪称惊世骇俗的大胆打扮。
而此前夹杂着髺铦女给他们带船的向导队伍也正是来自云锦帆。
萧潭想了想,脸上扯起一丝笑容对着萧泓劝道:“八弟也只是说说,哪敢做了强纳髺铦的事情。等我与红大当家详谈时自会请她寻人相谢。只是小六,你真的不再帮哥哥与云锦帆细谈了接着的合作章程?毕竟据说红大当家主上曾为弟妇娘家的世仆……”
“二哥!您也知道他家也只是曾为!”。萧泓为难地拱了拱手,对兄长解释道:“其实云锦帆能在我们赶至沱江时引船过江,实是卢将军奉父皇之命前期接洽时曾诱以漕运之利的结果。去岁,云锦帆与霍城周家等各地豪强为夺清远城。都打过仗见了血。而且,若人得富贵,想尽去不甚光彩的根本也是人之常情……”
萧泓一边口中滔滔诚惶诚恐地推却着,一边心底暗庆也确实有似是而非的事实能用来搪塞。
当年为求保密,并未将曼云与红梅曾经互为替身的事揭出去,而就算透出的一些痕迹也只是说刘家先祖曾为过周家仆而已。父皇萧睿与长兄萧泽这两个知情者虽用他。但也没有实打实地把他架到火上烤。
现如今,不管是从何角度,萧泓都希望萧家与云锦帆的谈判能互惠互利,而不是挟着主人似的姿态要求红梅合作听话。
萧潭暗自无可奈何地在心头暗叹了口气。世上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云锦帆那女人一些似曾相识的行为举止,只要用心观察着,总是很容易让人想到弟妇周曼云。只是心下再明白,萧泓扛着不认,他也只能故作不知。
依旧冷抱着臂的萧渊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下巴,接着扭头故意微露出一丝心向往之。逗弄起明显还未放下心结的八弟道:“不管为敌为友,红大当家倒真是个特别的!她手下的女人也一个个悍得够味儿!”
明知自己的一点念想已全然无望,萧泷没应话,只嗯了一声索然无味趴在栏杆上,更是不错眼地盯上了街面,想尝试着能不能在人堆中认出那晚的女人。就算看清一眼长相也好。
或者是从小被兄长们打惯了,冷风寒雨中那个女人无情将萧泷摔上岸的狠劲儿,正如三哥所言深得他心。他深切记得在雨丝中无意抚过的一截臂上肌肤虽是麦色,却如丝滑……
“小八,别胡思乱想!以前都听人道江南女子极守规矩礼数,但现在在清远所见竟然尽是这样的女人,实是罪过!”
“二哥!规矩又当不得饭吃!陈朝时先征南召再伐北瀚,又是修陵又是开河,再赶上几次大灾,有些州县根本十室九空。从北逃至南的难民、河人家眷。地方百姓家中男少女多,支应门户的女子也就渐多了。
她们衣短持铦不过是为了方便劳作,泥地里择秧,逆水时拉纤,必要时也要出手杀退来抢口粮的外人。女人苦哈哈地抢了男人做的活。也不过是为了在乱世中讨口吃食。你不让她们不守规矩地挣了血汗钱,难道让她们守规矩地去卖笑?不论男女,都是一样地拼了性命费了力气地养活自己和家人,又何罪之有?”
小六刚刚还故作姿态撇清着全无关系,可不过听得自己抱怨一句,倒就开始替着那些女人极力辩解了。
萧潭淡淡一笑,接着刺了刚讲完一大通话的萧泓一句:“女人这样抛头露面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还是一定要掐了苗头强加了管束才好。”
“若二哥执意……”,若是执意如此且方法不当,恐会反惹了反弹,误了大事。
萧泓话到嘴边,终还是怕说得过了触霉头,瞥了萧潭一眼,低声道:“堵不如疏!待弟弟们前军向南,二哥坐镇后方督抚百姓还是温和些为好。”
“我自晓得!总归她们不过是一群苦寒出生的女人,若得配夫主,有人支应门户,生活不再艰难就自会安份了。”,萧潭自信满满地笑了笑,接着轻叹道:“我倒是要再了解下江南士大夫对时政的看法,拢好了当地士族为先。”
只不过,一向重礼守矩的江南文人群体似乎也有些变化。
“据说有当年逃难至江南的北地难民将纷纷云锦帆红大当家小像当神主位供着。我看过那拓印的画像勾描传神,诗也题得不错,‘千金两吴钩,秋水为铦锋。人血衅其上,宝锷明芙蓉……’。髺铦之风若借着丹青名家的妙手从民间传入名门世家的闺阁,长此以往,恐我们将来再也见不着温柔若水的江南佳丽了。”
萧潭对着几个弟弟感慨地摇了摇头,杞人忧天的喟叹只引了萧渊一声故作哀怨的附和。
一向喜欢赶着捧场的小八的眼睛还远远地粘在街面上,冗自出神。
“那个……”,萧泓原本想说的话犹豫地吞回去了。
他还是决定不告诉好舞文弄墨的二哥萧潭,他极欣赏的那位给红大当家画像题诗的丹青妙手希声“先生”应该也在清远城,而且估计在晚间已约好的谈判中应该也会是云锦帆的难缠代表之一。
萧泓清楚原本应当与众兄弟同的自己,似乎在早以前就已被重洗了些看法,并不觉得女人就必守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如果髺铦真的能带起风潮,让世上各具特色的独特女人越来越多才是好事。曼云可以自由自在地做她自己想做的,也将会渐渐泯然于世间越发鲜亮的所有女人中。
到最后,世间痴男怨女,各有所好又各有所得,只留下自己一个去欣赏周曼云的好就足够了!想是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极其大方又极其自私,萧泓也忍不住暗红了年轻英俊的脸庞。
要这么着,晚上萧潭与云锦帆的交易,还是多提点红大当家那边一些?
第319章 姐妹间的互助
积云难负重雨,刚过了辰时,细细密密的雨网又重新地织了起来。
私下里被萧泓标上“难缠”的姨姐周曼音,正安静踞坐在茶室中烹水调茗,一派清逸出尘,悠然自得。
分茶毕,周曼音的素手将一盏清茶请到了对坐的一位老先生面前,恭恭敬敬地道:“去岁几家争利,云锦帆得进清远城全赖毅公。而今萧家大军已至江南,曼音在此还要再请了您老人家的主意。”
对面须发花白的圆脸老者伸手捋了捋须,抿了口茶,放下茶盏才哑着嗓低声地叹道:“天下大势将定,红大当家也已引了人进城,我这一把行将就木的老骨头还能有什么旁的想法?”
叹息声中隐带着淡淡埋怨,象是突然发现自家闺女不听话地搭上墙外少年的和蔼长辈,心中虽不满但也想就此认下算了。
“毅公!”,曼音清丽的脸上挂起了甜笑,轻嗔道:“即便往外盘出个铺子,咱们不还总想着尽量把老本赚回来些?云锦帆担心景军假道伐虢不假。可眼下大势未定,清远高家若少了本地护卫的兵力,说不得也要伤筋动骨?当年两家合而两利,这次曼音也是念到您当年的援手之恩,才特意将萧家子的邀约推到晚间,先寻您定了对策……”
妇人无礼总是开口闭口直接就谈了利益,居然半句客套话都不肯说,简直俗到了骨头里。
本来想矜持地行个三请三让的老头,摇头笑了笑,缓声开始说起了自家的盘算。
不管如何。高氏宗族与云锦帆合作也算得上是一回生二回熟了。相较于从北地而来的萧家,他们都是江南土著,即便景朝一统天下大势不可逆,但是算清自家利益更是天经地义。
一番讨价还价的商议罢了。高毅望着曼音,怅然地叹道:“想高氏族中失了你这么个贤惠孙媳,倒真是吃亏了。”
清远本就是高家祖地,刚才正算着怎么应付景朝军队的一老一少搁回到几年前,曼音还要唤了未出五服的高毅一声爷爷。
曼音抿嘴低头一笑,边拾掇着案上茶具。边状若无意地道:“毅公,您不还预备着地将建阳高家的高维出族了吗?”。就在刚才,她才看过高毅拿来给她看过的告书初稿。
“也没有!”,提到准备在族侄高恭父子背后捅刀的这一手,高毅不禁老脸暗自一红道:“高维弃母杀妻,忤逆悖伦,将其除族是几个族中长老商议的结果。老朽不过是想把事情写下来交给楚王殿下做个旁证。”
“曼音明白了!若是高家在建阳归降,景帝既往不咎还赠官赐爵,毅公此书就只是送上投诚供了皇帝拿捏两方的一个把柄。若是高恭父子顽抗或是景帝偏要拿他家作耗,清远高家就自顾自地干脆断尾。毅公终究还是想着左右逢源。如若不然,一纸书直接在族亲祭祖之时宣之于众也就万事大吉了。”
“不得清理门户,老夫心痛难安!但毕竟高氏一族繁衍至今在清远枝枝蔓蔓地也还有百十来口子,总是稳妥些好!”
周曼音直接揭了事实的言语过于咄咄,高毅不由地长叹了一声,塌着肩膀尽显无可奈何。
到现在还想着爬上景朝与建阳小朝廷夹墙的老狐狸!周曼音心底暗啐一声。低声求恳道:“那我还请毅公将那人杀妻一事先抹了吧!总归曼音曾经……不论如何也是念着高家恩情的。”
想是提到了伤心处,方才还口齿伶俐的小妇人立时换了个模样。手里的帕子捂在脸上,声音哽咽,香肩轻耸,象是受尽了委屈,只一幕纱帕之后微闭的双眸半点泪星欠奉。
总归不过是青春年少耐不得寂寞,还想找着时机再适良人,所以要将往事尽抹了。高毅瞟了眼曼音脑后露出的半截子素净的银铦簪,自觉猜得*不离十。
照了旧俗,一般人家的黄花小闺女怎会想着与妇人一般盘发?自云锦帆传出的发式。说白了倒是给了年轻寡妇和义绝和离的妇人更多机会。她们把头发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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