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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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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南征军主帅的萧潭虽由楚王妃撇清无关,但回师途中还是被身为副帅的三弟绷紧精神盯防才进了京。
萧潭是否应当问责?以他为首的诸成年皇子就藩,如果皇帝许了皇子去藩地是否应当予以军政大权……
朝中一时间熙熙攘攘,又重启了一番争议热闹。
萧家的几兄弟倒也沉稳,一个个谨守门户,相到比着老实本分。
待到七月,燕王府的长子萧昱已能独坐稳当,抓着软酥糕饼磨着刚出小牙的时候,燕王萧泓第一个上书请旨出京。
一石激起万重浪。
奏章引起哗然,实因上表的内容太过直白。
萧泓求带兵往燕,但也明明确确地写着身为景帝嫡次子的他决意放弃了他这一支的皇位继承权。
虽说太子萧泽的身体已然逐渐康复,看着定能护着膝下嫡子萧晗长大成人,按着先嫡后长不立幼主的规矩,萧泓现下看着不过注定是个备而不用的替席。
但千百年来,皇位的归属皆由皇帝圣心独断,还没有皇子主动提了他不要。也只有这位据说尽得了皇帝偏爱的皇子敢这样大胆地将话说出了口。
各种各样揣测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深深宫阙。
更令朝野意外的事发生在中秋节的宫宴上。
皇帝萧睿当着勋贵大臣的面,拿着一块调兵虎符逗引着刚学会爬的燕王世子爬到身边,待等高高抱起了白白胖胖的孙子时,老怀宽慰地大笑着许了一个月前萧泓的请求。
中秋月溶溶,悠悠车辙辗着桂子清香。
“世上一切都必须有舍才有得,对不对?”,硬跟妻儿挤在归府车辇上的萧泓眼眸熠熠,伸手轻轻拽了拽正被儿子抱在手里啃的金虎符。
这是皇爷爷给自个儿的!萧昱虽不会说话,但显然心里明白得紧。他白嫩嫩的双手紧抠着漂亮牌子不放,刚长出的一对小牙狠狠地咬在了老爹的手背上。
“你放手!”,曼云一声娇叱,萧泓立时腹背受敌。
萧泓的手刚一拿开,小萧昱就呵呵笑着把金符塞到了曼云的手里,小脑袋也跟着拱到了娘亲软香的怀里不停地拔浪着。
“臭小子,啥便宜都要占!”,盯着妻子微露出的一抹雪峰,萧泓的喉结不由一动,生咽了口水。
燕王殿下立时打定了主意,待转回府第一件要做的事不是收拾了北上的行李,而要打场硬仗,逼了已长牙的小子立刻戒奶。

最终章 何处明月不照人

自八月中秋之后,一向沉寂的燕王府渐渐地变得热闹起来了。
常常有些人不约而同犹犹豫豫地找上门来,又带着雷同的隐隐兴奋三三两两地离去。
总算安静下来的银銮殿里,一张大大的舆图摊铺在地上还未收起,立时吸引了跟娘亲来找爹的萧昱。
不安分地踢蹬小腿的小子刚被父亲会意地放在地上,就开始沿着山川河流曲线卖力爬着还一路手扯脚踢,时不时地在画布上滴答下几滴口水。
周曼云慌忙地追着,当爹的却开心十分,甚至学着儿子的样儿也趴在地上与他赛爬了几步。
“昱儿不肯学走就赖了你!”,好容易控住儿子的周曼云坐在地上没好气地白了丈夫一眼。
萧昱已经十个月了,扶手能站但却对学走没有半点兴趣,只要一放手就四肢伏地总要去爬,即快速又善藏,总让追他的曼云不觉就出了一身香汗。
萧泓立即陪上了尴尬的笑脸,低声道:“我听着老说孩子多爬爬聪明,每个孩子学走有早晚到了时候自然而然就会了,又何必强求?”
“我不过想他起码能在周岁宴上走几步,也让大伙儿看着更开心些。”
曼云的解释一出口,小夫妻俩个就齐齐地有些低迷沉默了,只余了挤在两人中间的萧昱还不明就里地吱哇地叫着谁也听不懂的音节。
按着景帝的圣意,萧泓一家离京北上的行程正是安排在了正月十六萧昱的生日之后。
再以后,就算他们还有机会再回洛京也多半是暂做客居。
隔了许久,萧泓伸手地捏了捏曼云的手,闷声笑道:“世事难全,照你强他学走的劲儿,总不成还要让他在离了洛京前还学会叫阿爷?”
曼云想想,也抿着嘴低头笑了,“估摸着他到燕州就能学会唤了太姥。姥娘定然会欢喜极了。”
“待到明年夏天,昱儿能跑会跳,我们再一道去了乌梁海。”,萧泓翻身趴寻到地图上的小小一点。轻轻地抓过儿子的小手印了上去。
“过两年我们可以去擀朵儿沙海,据说那里的火蝎毒性不比彤差……”
“再然后……”
夫妻俩的越说越开心的推想,乐坏了翘着小屁股转来转走当印章的萧昱,一室之内尽撒了他咯咯咯的欢笑声。
到最后玩累了的萧昱搂上父亲的脖子,不过眨眼功夫就睡了死沉。萧泓一手搂紧了儿子缓站起身,另只手伸向了还坐在地上低头看图沉思的妻子。
两双眸光交汇在空中轻碰了下火花,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儿子娇嫩的睡颜上,又相视而笑。
就藩燕州不过是现如今朝堂上已然定论的初阶。实际真正取得了景帝萧睿认同燕王可以自治的属地还必须如他俩刚才你一言我一语的线路由他们夫妻自个儿筚路蓝缕地去挣。
现划在燕王治下的燕州主持着军政的莫支夫人年事已高,顾及莫族利益和燕州百姓,萧泓根本就没脸管姥娘讨要甚或是躲在她的羽翼下受了庇护。
自家自挣。自食其力也许辛苦些,但总归更踏实。而若是能将景朝的北部边线再往北奋力推进些,更是好事。
北迁之举若稳扎稳打至少要在三五年之后才能初见成效,连月来到燕王府与萧泓谈妥决意一道北去的人们虽然个人目的不同,但同样心怀着炽热的野望。
就连萧泓的几个兄弟也有找上门与他详谈。只是不想要跟着北上的其他人,而是带着深深的思虑沉默离开。
卸下自个儿顾虑的萧泓把如何取舍的难题留给了他的兄弟们。
到了十一月底,已在府中老老实实窝着带了孩子将整一年的曼云开始频繁出府参与了聚会,最近觉得他家爹爹亲手煮的米糊越来越好吃的萧昱也习惯了傻乐着摇手相送。
曼云参与的聚会不带奶娃娃,更少有男人出现。将要离京的曼云乐得享受姐妹间的情谊融融,心底自觉如用不着让她总当了裁判会更安逸些。
只是现下洛京女子间盛行起各种赛会的原因细究起来与她关系深远。
莫支夫人为了方便年后接曼云一家派来的人手中夹着身手矫健的莫族女人,而知她将携夫带子北上的刘红梅带着一队髺铦女提前进京朝觐。巧巧地撞出了火花。
技击、弓射、马术……几场比试下来南北双方各有输赢,最大的意外却是撩起了旁观人长公主萧婉的火气,居然也牵头弄起了一只由洛京贵女组成的娘子军。
依旧道装打扮的萧婉若多跟些年轻姑娘妇人来往绝了出世心,当皇帝的爹自然乐见。
朝中勋贵官员更是支持女眷捧公主的场,倒不计较面上的胜负。受当初的天香乱遗祸影响,许多人家养在深闺的大女难嫁。恨不得逮了机会尽量展示了自家教养出来的姑娘是多么的纯良大度,宜家宜室。
相较于南北两只已经野惯的队伍,萧婉初时拉上的贵女们难免落后,直到曼云偷偷地在背后支了一招。
京中贵女最大的优势就是占了地利之便有权有钱,很快地就从市井之中雇佣了许多年轻健壮的姑娘。又再扬己之长弄出了些更带文气的赛法,倒是渐扳回局面。
红梅不免私底找上门埋怨了周曼云胳膊肘拐向了婆家大姑子。
周曼云起先但笑不语,只怂恿着昱小子扑到红梅怀里替娘亲补偿了个涂口水的亲亲。
待红梅依旧还继续抗议,曼云才低语解释道:“你我各自南北,不过是京中过客,一时输赢又有什么打紧?若有朝一日,公主贵女带动着京中女子抛头露面渐成国中风潮,你与江南的髺铦女泯然其中,才是真赢了。“
趁红梅蹙着一双英气的眉头静思,曼云笑着重又将昱儿抱回了自己的怀里,亲昵地蹭了蹭儿子娇嫩的小脸。
眼下的幸福,是她在经历了痛苦的前世后跌跌撞撞地得来的。扪心自问,曼云由衷地认为今生出现在生命中的红梅、曼音等人要强过自己许多,甚至已然身死的薛素纨、贺明岚也有着可圈可点之处。
命运是由什么决定的?曼云一时也想不通。但却知道如果每个人生命中能多一些选择不是坏事。
就象她选了做个安逸的妻子母亲,红梅要象姥娘一样成为可以标炳史册的女将军,而提前潇洒甩手回到江南的曼音更喜欢别人唤她“先生”……
女人能够自主的人生,无论过程有多少苦难。结局应当都不会是悲剧。
待等夫妻两个夜里细语交流,萧泓认真地纠正了曼云的一处错误。要掌控着自己命运的是人,根本就没有男女之分。
萧泓带回了朝堂上的新消息。在他抛砖引玉之后,萧家的莽三郎萧渊经过几个月的深思熟虑,也提出了一份很是“吃亏”的就藩计划。
“其实,我们兄弟几个年岁相近,打小受的教养也无差异,虽有心性习惯不同,但无论是谁坐上那个位置都还不错。”,搂着妻子自吹的男人得意扬眉。在得了白眼后,才讪讪补充道:“起码比陈朝后面那几个把江山玩完的都强得多。”
“那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开国初就跟亡国之君比,丢不丢人?你敢保证萧家的后世子孙就不会更荒唐……”
“不能!”,萧泽爽快地应了,接着笑道:“我连萧晗未来能如何都不敢确定。也只能保证了大哥稳当接位才对我们兄弟更有利。”
相较于一起长大教育相近的其他兄弟。萧泽确实有着别人所没有的优势。嫡长的身份,稍长的年纪,自小兄弟们都尽听了长兄指挥的惯性。
曼云暗忖若是萧泽如前世般早早身死,萧家诸子互相看不过眼以至祸起萧墙的可能真的极高。
幸好他活得好好的,也幸好萧泓肯洒脱地放下负担。
只是曼云对丈夫的赞还没有说出口,枕边人就径直地发出了让她无言以对的感慨。
“因了陈朝事,父皇深恶兄弟兄弟阋墙。若不是我平日里一直撑着无欲无求的拗劲儿。估计他老人家早就要下手削了我。”
一路掰指算下来,老二萧潭妻族受逆案打击,老萧渊当日的屠城反省,被迫卸下军职只能凭嘴皮子混日子的老四……萧泓根本不信在桩桩件件对诸子的敲打中没有了萧睿的默许甚或是故意。
曼云茫然地点了点头,接着在一张大嘴覆上樱唇时突然警醒了过来,伸手撑上了男人健壮的胸膛。
“你说你无欲无求的?!”。杏眼斜飞白,想显着雌虎威风,却透着含嗔带笑的眼儿媚。
“只求你成了吧!”,没好气地哼一声,萧泓一手抓住曼云的双腕抻上了她的头顶。结结实实地吻了下去。
或许抓紧时间,为昱哥儿再添了弟弟妹妹才是未来正经要打算的百年大计……
日光偷转流年,熙元三年的新春欢欢喜喜地拉开了幕帷。
正月十五上元节的宫宴如群臣预料早早地就散了。
明月当空,宫殿明彻的琉璃瓦与皑皑白雪相互辉映着,将红色宫墙门外的两道身影拉得老长。
萧泓恭恭敬敬地扶着鬓染霜华的老父,鼻口观心,静默无语。
去国离乡虽说不是凄苦的放逐,而是想寻振翼千里的梦想,但心情总归会在离期将近时变得格外沉重些。
更何况,刚才爷俩是从清宁宫一路行路而来。跨越了相隔甚远的距离不在话下,但刚与瘫痪在榻的徐后告别时,父子两个都有些唏嘘落泪。
“知道这是哪儿?”,萧睿紧捏了下萧泓的手,低声问道。
萧泓轻轻地摇了摇头。
宫门上的匾额崭崭新,只字也无,刚才老父带行的路线也是抄了近道的七扭八拐,对于实际并未在后宫多待过的萧泓来说,心中有着模糊的答案却也不敢十分肯定。
“建章宫!”
随着萧睿的话音,看似深锁的宫门不推自开,立在门边的老者顶着个锃亮的光头。
萧睿没再说话,只带着萧泓一间一间走过了一直有被精心维护的宫室,最后一步一阶地登上了建章宫的夕阳楼。
楼栏四围空旷,清风入怀,飞檐挂角金铃轻晃。一轮明月在微响的铃音中晕开了银色的涟漪。
“就算夕阳西下也依旧能观了玉蟾当空。很美,是吗?”,萧睿入神地面着月色喟然轻叹。
接着,他又从容地转过头对着身边微愣的萧泓开怀大笑道:“人生际遇无法言说。当年你姑母只想着回了北疆却身死宫禁。而曾经赌咒说不再踏足皇宫的我却成了这座宫城的主人。”
当然,他也同样偏离了少年时的想法,成了天下的主人。
“不管将来会如何,现下即当美景就且自惜之!”,萧泓在父亲的笑声中也咧开了嘴,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向着前方大张开的年轻双臂揽住了明月,再合拢却是紧紧地将眼前的老者抱在了怀里。
“爹!”,萧泓的唤声带着沙哑,而靠在帝王脖窝里的脸庞又带着孩子气的赖样儿。
萧睿哭笑不得似的回手拍了拍萧泓的背心,好半响儿才悠悠地叹了一声“痴儿!”
在夕阳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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