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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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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答案的周曼云也只能尽量努力地让自己一次比一次想得更周全些。
从玉娘的那堆东西里捡出了一根铜管,两副惟妙惟肖的人皮面具,还有一包子暂时不知装着何毒的瓶罐,曼云走出了茅草屋,将门扣上。
“看着天气不过半个时辰就该下雨了,点房子的事还得等晚些再说。”,见着曼云举了手中的包袱示意,杜玄霜立即做了回应。被关上的门,他不会再去打开看里面的情形,直接就会毁了。
“若是有雷电,就推给天火吧?”,曼云顽皮地眨了眨眼,突觉自己还是很有作贼天份的。
站在三尺之外听着的萧泓不禁莞尔一笑。
周曼云装着根本就没看到偷笑她的人,直接举了举手中的铜管跟卢鹞子说道:“还好,你们没擅自动了这管子,否则麻烦就大了。”,虽没触开机关看着,但凭银子的反应就知道里面是在霍城绑架周慎时玉娘就用的那种毒水,究竟如何应对,曼云还没有法子。
“那是因为那贼厮当时扣在手下要拿来对付小六的,小六杀了他后发现,怕是什么暗器,不敢让人碰着……”,卢鹞子故癖难改地又替萧泓吹上了。
听杜玄霜细说了此前中毒护卫的惨状,众人更是唏嘘不已。
夜雨正如此前判断的一样,下了起来,但没有出现曼云期望的炸雷,难免让她有些失落。但更郁结的是要留下来放火的杜玄霜只愿再带了两个护卫,反将曼云托给了升平号的卢鹞子。对于曾一起跑过江路,砍过人头的同船人,不管将来如何,现在杜玄霜还是极信任的。
沙沙的雨声掩着仿若同着步频的行走声,曼云犹豫了再三,还是在队伍中间慢了几步,等到了护在队尾的萧泓。
“这次的事多谢了!你们现在既然收着河人……赶明儿我就差人给升平送些药去,抹消金印比刀割火燎要安全得多,大体上是看不出来的。”,这原本是为那个伤了脸的护卫配的,但对于大面积的伤害不甚管用,可对付道金印刺字还是成的。
“当做此事两清的报酬?”,萧泓侧头望了曼云一眼,笑应道:“尽管送来就是了!”
“是的!两清!”,曼云答得认真。这一世,她要算得清楚些,有恩即偿,不拖不欠,所谓人情欠太多了,她怕还不起。
“我也要……”,萧泓只说了半句,就轻笑一声,改了口道:“好!两清了!”
立在原地的少年手平抬着示意着前方,象是催促着曼云快走。周曼云一点头,很是轻快地抬起了步子。
待曼云的身影重夹在了队伍中间,掉在队尾的萧泓才重抬起了步子。本来他还想玩笑着说,这一次也得谢了周曼云。若不是有夜探藏岫楼中了离光的教训,可能这一次就会着了“女子”的道。可想想这样的话太过轻佻了,就又咽了。现在看着,还是咽了好。
“火烧起来了……”,队伍里有人轻声提示着,曼云缓缓地扭过了身子。
红彤彤的火光透着雨帘映了过来,象是要烧透了半边的暗沉天空。
“连阉人都跑出来当绑匪了,这天下要乱了!”,卢鹞子啧啧的咋舌声显得无比清晰。
细雨中立着的曼云伸手扶了扶头上遮雨的斗笠,轻浅一笑……

第126章 官非

雨只下一夜,到天明时就歇了。
敦院荷塘里满擎缀了透明珠子的碧绿雨盖,初生的荷花大多打着朵儿,只有零星的几枝羞涩地绽开了一两片如凝脂一样的花瓣。
不必等花开盛,连着芳溪的活水就会把清晨投入池中的渣滓,淘换得一干二净,不留半点痕迹。
重回敦院的池塘边坐着,周曼云不是在怀念着这里已离去的主人,而是在此刚刚又再操了毁尸灭迹的旧业。跟着阉人玉娘一起在白鹤梁被逮到的活口,重在周显等人面前招完供后,如同他的同伴一样被抹掉了在着世上存在过的印记。
什么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周曼云展开自己嫩如细笋一样的十指,看了又看,才轻轻地重又放回到了膝上,湖绿色的裙摆衬着雪白的柔荑正如池中莲一样,洁白而又朝气蓬勃。
得到的招供,不过是证实了绑架周慎的幕后确实是张绍雄。周家所在的霍城属和州府,往根里究着,这就是一起本州父母官绑架了治下子民的荒谬案子。活口人证留着有什么用?拉着出去,也不过是遭了那一边的灭口罢了,何况为了周慎那根再接不上的小指,周曼云觉着自己的迁怒也还算合情合理。
周府把找到周慎的消息放出去了。版本略去了在周太夫人〖房〗中的那一段,只说是周太夫人身边的下仆为图钱财勾结了匪徒绑了自家的少爷,外匪在带着人质逃亡路上被路见不平的侠客杀了,内贼见事败就服毒自尽了。时间顺序稍稍倒了倒,有着从泽亭来的大量人证在,错的也就成了对的。
与渐被放出去的风声一样,此前曼云在泽亭布置下的事儿陆续有了回音。
“何树生的大女儿和女婿一家在白寺镇,已找到了。何家大女刚生一子,正坐着月子,对娘家事毫无所知。但是,何家二女儿却早在年前就去了和州府……”
死去的何家有人在和州,联系了前因后果算是在了意料之内。
周显接到消息沉呤了许久,随后才做了决定。一边派人去和州府探着何家二女儿的下落,一边却是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只带了个周惕在身边磨墨压纸。
雪片一样的信件从溪南小周府向着各地散去,大多都是落在了霍城附近的各州各府……
五月十二,从夏口匆匆赶来的高恭踏进小周府,第一时间没有去看在绑案中受惊吓后一直卧病在床的次子,而是冲去了耕心堂。
不敢论理,只论礼。
在并不算大的耕心堂里,高恭谦逊行礼一圈下来,也不禁有些腿肚子发颤。除了周显,现在这里挤着住了七八个外客,大都是六七十岁年纪的仕林前辈,其中还有当年高恭进学的恩师杨老侍郎。时光倒流个一二十来年,这里的人也是朝堂中不可小觑的一帮子,而就在现在,好几个荣退官员手里还捏着先帝准着参政议事的恩旨,虽然他们这些年来从未用过。
而周家外院的几个院落同样住着外来的客人,大都是稍年轻些,目前还没资格跟着老大人们挤着住的。有象高恭一样有官身的在职官员,也有如周松一样现正闭门立身的中年大儒。
因聚得人多且齐,周家招待得也热情,很有些客人倒一时忘了当初接信赶来的初衷,开始建议着周家不如恰逢其时地开个文会。
周显从善如流地捋须应了。
周家占着地利,家中又有着积年累财,说了不吝本钱招呼客人,开文会的说法刚被认可,倒就象模象样地正式忙活开了。此前,因为绑架案沉寂了一阵儿的传芳书院也跟着沸腾起来,书院的学子自愿地跑了周家求着打杂,以期能得了某位前辈的眼缘,指点一二。
所以在五月十四赶到霍城的和州官兵,一下子就陷进了周家红红火火的热闹中。
带着四五十号兵丁衙役而来的郑姓通判,连怀里的一纸公文还没掏出来,就被个白胡子老头啐了一脸唾沫星子。
精瘦如猴的郑大人倒也乖觉,立时拿出了啐面自干的风度,五体投体地向吐他的王老头行大了礼,道:“郑恩渠在此多谢恩师教诲。不知老师在此间,亏了礼数,实是学生的罪过。”
王老头只鼻尖哼着,手指点了点堂上坐着的几个,让自己当年担任房师取得的学生一一给老大人们行礼。
郑如一边行着礼一边更觉得揣在怀里的公文如同一块火红的烙铁,揣不得可又扔不得。
“郑恩渠,你来做甚?”王老头自觉面子足了,才提声问了郑如的来意。
“回禀老师,学生……”又挨了白眼的郑如立时换了文气十足的调调,快速地讲道:“今有泽亭何氏二女,于和州府出首提告霍城周氏灭门毁家,害她娘家的一家性命,张大人签了押令要拿周……世荣老大人和周大公子周柏等一干人等去和州。”
“只有原告出状,未经勘验,就带了四五十号兵马来抓人,还是抓的荣退的正二品官员……何氏何日出首,她远在和州如何知霍城家中遇害……何氏应是周家奴,以奴告主,依着陈律不问罪由先得反坐一等……周家绑案已呈霍城县衙,遇同案论律要发回霍城同审,和州官员为何要僭职行事……”
群情激昂的声音,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驳斥着郑如的说法,各式的眼神交织成了一张网,仿若都在指责着分管着刑狱的郑如是个十足十的笨蛋。
“老夫倒是可以带长孙去和州走走的。”稳坐在堂中的周显气定神闲地啜了一口茶,缓缓站起身走到了郑如的身前。
“周老大人!”如蒙大赦的郑如感激地拱手施礼,道:“下官也是有上命,不得不来此一趟……”
满脸堆笑的周显还没说话,郑如就被一脸焦急的王老头子扯到了一旁。
“郑恩渠,你家中老父老母辛苦耕作供你读书不易,你现在是权位在身,功成名就,但你可曾想过今日真把周显带走了,你在仕林中会受何评价?昏聩无能,唯命是从,陷害忠良的小人!你的前程和你郑家的身后名还要不要了……”王老头子以目示意着一院青衫,语重心长。
“可是张绍雄……”
“姓张的敢公然拿你作耗?按你职级本也能和他分庭搞礼,只是你无能退让罢了。老夫不是托大,若你在和州不如意,帮你往他州转个平职也还是易事……”
郑如的脸上阴晴变化不定,好半天才对着王老头真心实意地又施了个礼道:“学生就谨听老师吩咐了。”
霍城事,霍城决。
郑如拍拍手,很是为难地从霍城离开了。他从和州带来的一纸公文,被放在了霍城县李县令的案头,带人到和州的事象个没人要的藤球一样踢给了李县令。
在年初紫竹子寺刚吃了冒进之亏的李县令犹豫再三,将本就不合规矩的公文看了又看,战战兢兢地批了个“押疑似绑匪帮凶的何氏回霍城先审绑案”的回复交给了书办,然后换了一身八成新的儒袍,很是低调地混进了周家。好赖,他也是个文人,在这种情形下,也只能讲讲风骨了。
周家的文会从十二到十六,开了五天。直到依依惜别的老少约定了来年此时在新柳县由杨老侍郎作东再聚,才渐渐地散了。
“拖累了江南大半文秀为周家张目撑腰,世荣实在是惭愧至极。”执手送着杨老头在桃花渡登上客船,周显很是郑重地向旧友道谢。他身边的周忱和曼云更是大礼相拜。阿爷的身体状况,周家子孙都知道,周恪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一个,若是真被五大三粗的士兵裹挟到了和州,不必入狱,在路上就必然会九死一生了。
头顶〖中〗央已如一棵没了叶子的老树样儿的杨老头伸手扶了两个小的,摇了摇头道:“世荣,明人不说暗话。这世道……这张绍雄所为,谁家不是心知肚明的。新柳也在乱,若是今日,老夫不助你,明日又有谁助我杨家?”
杨老头的手沉沉地放在了周忱的手上,很是欣慰地拍了拍,道:“你这孩子,老夫这两天看着很是合眼。老夫托大,且按着你家长兄,为你取个字如何?”这几日,几个周显旧友都是由周家的周恪以下几个孙辈分别充着小厮伺候的,周忱正跟着杨老头。
“子纯,可好?”这下,杨老头却是转脸看向了周显。周显老怀宽慰地会心一笑。
周忱恭敬地作揖俯下了身子。
孤帆远影尽,立在岸边的周曼云长长地纾了一口气,闪着大眼睛看了看阿爷,接着歪头瞅了瞅周忱,笑了起来道:“要是我猜得不错,这一次是二哥拣了便宜,待周家备齐了六礼,就能到新柳聘了我的二嫂了。”
周显笑着点了点头,一只手指轻轻点上了曼云的脑门,叹道:“你倒脑子活络,只可惜……”。可惜周曼云的婚事却还是扯不清,老友中想聘曼云的人家也有,但总是让他老人家觉得都不甚如意。
爷孙两个自顾自玩笑时,琢磨了下才明白过来的周忱露出了满面愕然。
于五月十七日离了桃花渡的杨老头,已是离开周家的最后一批人了,热闹的周家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来往皆客,对周家的孩子们来说,送走了客人,就能收拾心情好好读书了,有几个受了外来新鲜观念指点开了点小窍的,更是急得要把所得记了下来。
所以在整个周家,也只有躺在病床上的高维觉得最为郁闷。
好不容易从繁忙公务中抽身而来的父亲高恭要走,不仅不带他离开周家,而且在训他。
“你的病并不严重,为何不起身招呼前辈,错失得了进益的良机?”高恭冷着脸,很是严肃。
“那些已不在官场上的老头子有什么用?”高维扁着嘴,很是不忿。
“没用?”高恭长叹一声,按下了心头跃起的无名火,耐心道:“若不是他们,周家此时会将如何?为父一直教你,若志存高远,期冀着鹏程万里,就更必须要爱惜自己羽毛,你又记到哪里去了?”
被指责的高维一下子红了眼圈。这几天,他跟父亲已讲过了他在高家的委屈和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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