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湮没的家乡-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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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翎也有不小的变化，特别是那双和身体比例不搭配却非常协调的长腿让人喷鼻血，而那张摆脱些许稚嫩的脸袋，美得就像是上天创造的艺术品，晶莹剔透的肌肤，占了身高五分之四的黑色长发，此时一双大大的绿色眸子目光柔和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何医生向格雷看去，那已经是一名优雅而宁静的少年，他背着一把破旧的长剑，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袍，右边的袖子，却是空空如也，这为少年温和的气质里增添了一抹悲伤。两年后，少年的白发长长了不少，无暇的冰雪、无情的纯洁。一双蓝色的美丽双眸宁静而忧郁，自由而清新。
不知为何，少年的每一个举止都是那么的协调而优雅，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早在半年前，格雷实力的火候差不多的时候，火便开始教格雷如何控制自身，在天空中飞行。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能闭上眼睛，享受着天空带给自己的壮阔的美妙感觉。
半年时间，格雷已经能自由的在天空中翱翔，格雷相信，随着自己实力的不断增长，飞行的速度会越来越快，高度也会越来越高！
少年知道，这是火口中所说的水之领主的原因，在不使用天眼的时候，以现在自己的能力能够勉强操纵自身那占了身体百分之七十的水分，做到翱翔于空中。每当飞行的时候，少年身后的长剑便隐隐作响，似是在和自身的力量产生共鸣。
格雷很期待，在启用的天眼真正的力量之后，自己到底会拥有什么样的能力。但是何雷说过，天眼的副作用很大，在两年之内，不能使用天眼。
无论天眼的副作用是什么，格雷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这双三兄弟都拥有的绯红眼眸。倒不是格雷自大，他这是自信，凭借自己丝毫不弱于战斗专家的能力，适应天眼的能力不过是眨眼的事！
梅鲁笑道：“哥哥，你才从外面回来，喝点水吧！”
“喝什么水？年轻人喝多了矿物质多的水对身体不好！”何雷走过来拿掉梅鲁手中的碗，然后举起另一只手中的瓶子，“来喝酒吧！”
“不用了。”格雷笑着摇了摇头，“我从外面拿了些吃的来，顺便打探了一下消息。”
医生见少年不喝酒，讪讪的坐下，道：“还打探什么？库洛斯大将被三台拖拉萨姆围困，下落不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根特被占领，女皇逝去，两个皇女一个失踪，一个被软禁，生死不明……没想到派森帝国的人这么心急，此时的情况可谓是糟透了！”
桦翎听后低下了头，看不到表情。
格雷安慰道：“公主不必担心，哥哥和小彦应该已经有所动作了，据我所知，一个月前派森帝国攻陷根特之后，却并没有继续往里打，战火不知为何突然停止了蔓延。这是个好消息，再来，虽然政权不再，但是根特附近的城镇都已经自己组成了自卫军，声称誓死守卫弥赛亚领土。”
“战火停止了？”医生疑惑道。
“对。”格雷点头道：“传说战场上出现了一个英雄，人们称他为【魅影】，这人以一人之力，阻挡着派森前锋部队的进攻。”
“对的！对的！桦翎姐姐不要太伤心。”梅鲁说道：“你有格雷哥哥和他的兄弟，还有我，有魔法师姐姐，有伊莎贝尔公主，还有火！还有…还有那个谁呢！”
“喂…”何雷头上冒着黑线，“那个谁是谁？”
“对了，哥哥，火呢？我好想再坐坐它呢！”梅鲁问道。
“它暂时不在我们身边，我只要一召唤，它应该会及时出现的。”
何医生想格雷伸出手，道：“既然你回来了，把剑还给我。”
“哦。”格雷把长剑取了下来，凝视了一会儿，老实的递给了何雷，随后，少年的眼神望向天空，思绪不知飘到何方去了。
弥赛亚祥云，携带这名叫索拉的悬空文明，两年前便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一样，开始缓慢的移动起来，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会移动，只能是单纯的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已。时过两年，弥赛亚祥云已经快要飞出弥赛亚大沙漠，离开弥赛亚境内。没有人知道祥云会飘到哪里去，只是有人说，这是一种预兆。
格雷走到悬崖便往下看去，下方的景物完全被云挡住。普通人站在这里，高耸的感觉会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两腿发软，一不小心说不定就会掉下去。
“祥云已不再庇护弥赛亚了么……”格雷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何雷走过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先不说这个，你小子这两年把我的医术全学去，我才惨呢！你快过来看看，我又发现了一株稀奇的植物，像是草本，回头把它采下来，咱俩研究研究！”
格雷却是摇头，转移话题道：“老师，我遵循您的建议，为了身体着想，两年来从未使用过天眼，但是我想，即将出世，那个时候天眼的力量是必须的，我只有一只手，我不想成为哥哥他们的负担…”
“哦？”何雷沉吟了一会儿，不动声色的说道：“小子，你知道么？一年前，我看到一个人飞上天空的时候，我就在想，真是太神奇了！世界上还有比那个人更神奇的存在么？…少年，不要太贪心，你现在的能力已经足够保护身边的人了，放弃那种东西吧……”
格雷不解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您这么反对我使用天眼？我觉得，这不只是天眼对身体有负荷的原因，好像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看着一脸疑惑的少年，何雷瞥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步走向悬崖边，看着那远处的，却近在眼前的那层厚厚的云彩，他拿出一个烟斗，深吸了一口，大声的道：“这是如此悲伤而壮阔的白色景象！小子，你看，多美的白色云彩，和你一样，它的外表是柔和而绮丽的，但是它的内部，却是充满了恐怖、致命的乌云和雷电。我猜，这就是弥赛亚祥云，为什么一直旋转的原因吧……”
格雷疑惑道：“老师，为什么这些天您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让我不明白……”
“抽烟么？”
“抽烟有什么好处么？”
“哈哈！没有！”何雷朗声笑道：“但它会让你心情平静。医道是很难的，时代越是不兴时，大夫反而越有本领，你慢慢体会吧。”
格雷叹气说道：“您说的很对，做人不能太贪心，我答应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使用天眼！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还是决定要认识一下这项能力，然后，我会用我的意识来判断。”
何雷笑道：“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别的缺点没有，就是倔强得很！”
下一刻，格雷笑着闭上了双眼，当他的眼睛再次睁开时，那双原本宁静的双瞳，已经完全化为了摄人的绯红！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远处的桦翎和梅鲁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
这时，站在少年身边的医生脸上的笑容却是渐渐的消退，深深的看着这个自己得意的弟子，他的眼中，透着淡淡的哀伤和不舍。
……
三天前的夜晚，索拉。
天上下着瓢泼大雨，何雷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这儿什么都好，就是漏雨！在这种地方都会有雨…奇了怪了……”他抬头望去是，看见雨中还站着一个人，那是格雷。
“有雨，万物才有生机，不然这座城镇也没有那么好的景色了。老师，这么晚了还出来，不睡觉么？”少年问。
“你才是最奇怪的一个，没事喜欢淋雨，身体好也不至于这样吧…”何雷索性走了过来，和格雷一起淋雨，“睡不着，出来看雨…现在变成淋雨了。”
格雷问道：“睡不着？”
“嘘…”何雷将食指竖在嘴前，小声的问道：“我不是睡不着，你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格雷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没听见…”
何雷嘿嘿一笑，道：“钟声。”
“钟声？”
“对，一阵一阵的，悠扬的钟声……”
“老师，雨淋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们还是进屋去吧。”
两人走到了屋子里坐下，不知怎么的，格雷觉得，今晚的医生特别慈祥，没有以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发脾气，这样反而让少年有些不习惯。
浑身都湿透了的两人，相视一笑。
靴子里全打湿了，为了方便战斗与飞行，少年的鞋子是一种轻便的筒靴，一直都是用绳子紧紧的拴在脚上。少年正在脱鞋，何雷却走了过来，蹲在他面前，“我来吧，你毕竟只有一只手。”
格雷受宠若惊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让老师为我脱鞋，我自己能行的，毕竟已经两年了……”
何雷却是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聊道：“威廉姆斯－曦－格雷，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我就不讨厌你，你这个人就像是一张白纸，一尘不染，也让我见识到了人心里的纯洁……”
格雷不敢动了，医生的动作很慢，说话的时候，眼睛好像在出神，他慢慢的将格雷的鞋子放到一边。随即，他沉默了下去，就像是一名看破红尘的智者，脸上无喜无忧，“我好想…去一次【天涯海角】，现在终于能实现了…我能有你这样的弟子，真是荣幸呀！与你相识，如遇美酒！不觉…令人陶醉呀！”
医生的话里包含着丰富的感情，格雷心中感动。还记得母亲说过：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那都是屁话！身为一个男子汉，想哭的时候就哭出来吧，不丢人，没人会笑你……
格雷说道：“医生，我也是这么觉得，您为师为医，大恩大德，威廉绝不会忘记！”
……
一切都仿佛得到的释放，当格雷的那双澄澈的双眼变得绯红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这是何等不可置信的力量，眼前的事物变得前所未有的明朗，岛上所有的水元素都在欢呼雀跃的着，弥赛亚祥云中的雷云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一样，想要钻出来。
此时此刻，少年感觉到，这个时候的自己，内心正在不断的发生变化，慢慢的被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所填满。这种感觉，让他恐惧。
似乎是为了抵抗心中那种冰冷的情感，也许是为了这种久违的力量找一个宣泄口，格雷瞪大了眼睛，他开始仰天大吼。那种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和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使得隔得老远的桦翎和梅鲁的身体都在微微的发抖。
霎时间，一道无形的能量波动以少年为中心，狂风一般的向四周席卷开来，池水沸腾，树木歪斜，云彩剧烈的翻滚，一切宛如飓风来临。桦翎和梅鲁惊叫一声，不得不趴在了地上。
“好强烈的煞气…和上次在苍惶巨木上的感觉如出一辙……”何雷站在悬崖边，他离暴风中心最近，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那股充满阴煞气息的波动便冲击在了他的身上，也不见他脸上有什么表情，身体却是直直的掉下了悬崖……
格雷看见了这一幕，想要飞下去将医生救上来。但就在他准备跳下去的时候，瞥到了悬崖边上的把柄长剑，眼睛，却怎么也离不开了。
这个时候，少年脑袋里居然冒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只要何雷一死，这柄长剑自然而然的就属于自己了，光之剑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
在此时少年的眼里，万物的移动似乎都慢了一拍，就连医生坠落的身影也是如此的缓慢，少年缓缓的走过去，拔出了光之剑…然而当剑身上那耀眼的光芒出现之后，格雷那双红色的瞳里，似乎恢复了清明。当少年呆呆的看向悬崖下面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直到悬空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格雷整个人就像丧失了灵魂一般，一直颓坐在草地上，他的眼神空洞，没有丝毫的生气。
桦翎和梅鲁在一旁远远的看着他，并没有打搅他。
梅鲁的眼圈红红的，明显是哭过，桦翎的眼中也是充满了哀伤，“姐姐，为什么当时的哥哥没有去救庸医呢？”
桦翎没有回答她，只是远远的看着少年萧索的身影，觉得此时他是这么的孤独，“煞意降临……谁也没有想到，天眼的副作用竟然会是这样……老天竟会如此的残忍。”
没有人会想到，格雷的天眼，二重体质，竟然会叫做，【蔷薇之眼】！
“哥哥…他一定非常的自责吧？是他执意要使用那个能力，才害死了庸医，但是，我不喜欢哥哥使用能力的时候的样子……”梅鲁抱着头，这个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中矛盾的感情。
之后，一道红光冲破云彩，降落到格雷的身前。是火。
“雷少，我回来的时候，在沙漠中发现了何雷的尸体…”火向格雷头来询问的目光。
格雷淡淡的说道：“是我害死了他…都是我一心想使用天眼的缘故……”
听格雷这么一说，再听了桦翎的叙述之后，火大致明白了。但是火却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道：“不是你害死的他，你没有及时的救他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无论如何你也救不了他。依我看，这一切是那个人类自己选择的。”
格雷抬起头，不解道：“什么意思？”
火看向格雷，一张虎脸十分人性化的做出一个很遗憾的表情，它只是传音道：“这个人类，很了不起。我不知道他的足迹踏到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