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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草-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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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滶连忙用望远镜看了看,说:“只怕其中有些误会,还请义父大人莫要动气。先派人传个话,听听胡大人那里是个什么说法。”
王直叹了一口气说:“是敌是友,已经很清楚了。你还想从狐狸精那里探消息?我看,他手下这些小妖怪更诚实。收到什么样的命令,便有什么样的举动。”
王滶说:“就算事实如此,希望义父看在老母面上,不要轻开战端。谁知道,官府急了,会怎样处置人质呢?”
王直说:“你呀,脑子比我还笨。你以为我真的想开战?逼一逼又有何妨?反正目的都是为了救人。”
王滶却不住地摇头,大概义父王直所说,是完全没听进去。
王直只得又重重地叹息一声。有子如此,让爹何活。干爹不愧命苦——500年后的未来人诚不欺我。自己这个做干爹的,这一趟为了干儿子而应召,也注定没有善果。


三百五十八、严嵩邀见
更新时间2013106 20:37:04  字数:1252

 胡宗宪颇有些智慧,听得王滶这边的传讯人一说,也知不慎露了马脚。也想到原先定的计划大有问题。解放军海上实力强大,机动能力强。与其严守舟山,摆明了对王直不利,还不如不守。因为王直也说了,解放军大可以另挑空虚进攻,甚至北犯京师。
胡宗宪曾听王滶说起过,王直这人比较傻,便轻率了些。没想到首先犯傻的却是自己,让傻瓜都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于是马上告诉传讯人:一切都是误会。自己只是为了防备那些不三不四的海上流寇,才在舟山一带设重防。根本没有针对王直的意思。
为了打消王直的怀疑,胡宗宪下令立即从舟山撤防。并通过传讯人邀请王直上岸,到杭州府衙一聚,共商招安开市大事。至于王直通过传讯人所提的“释放人质”,则是闭口不谈。
王直虽然傻,但心中毕竟起了怀疑,决定率领解放军返回日本。怎料王滶死活不肯,并且主动代替王直,赶赴杭州城内,与胡宗宪会面。
此番过来大明的战士,多是王滶亲信。听了王滶所言,不仅不走,而且跟着明军的后脚,上了舟山岛。将船停泊在岛西的岑港,人则就着岛上本就有的各类设施,直接住下来。话说,明军刚走,连灶头都还是热的。走的毕竟急了些,有些用品都拉下了。战士们捡了现成便宜,抢来占去,乐此不疲。无奈王直如今声威日下,竟然令行不止。除了后悔认了个白眼狼做干儿子,还能咋样。
既然已经无法回头,只能等王滶的消息。王滶回来时,带了胡宗宪的身边亲信——指挥使夏正来见王直,一道邀请王直去杭州。王直虽然心里暗骂,怎么不将他那个老母,也就是自己的干夫人救回,反倒捎个不相干的人。但又想到,胡宗宪肯派个身边的人过来,也算是有点诚意。耐不住王滶的软磨硬泡,加上一时间气过头了,兼考虑到“改革开放”的重要性,决定铤而走险,赌上一把。将夏正扣下做人质后,经船上岸,只身一人,与前来迎接的明军将士,一道进了杭州城。来到胡宗宪的府衙做客。
胡宗宪万万没想到王直的胆识如此过人,虽然大半是傻出来的,也是出乎了常理。本就计划着,将王直“请君入瓮”。王直这么大方地就中计入瓮,胡宗宪一时间反倒没想好怎么处理。王直虽然是“贼首”,但他强大的海军还好好的留在舟山,无论对他是抓、是杀,都不妥当。而王直来得这么干脆,显然是真心想投降。于是便将王直当成客人,好好款待。同时暗中派人,八百里加急,给自己的恩师严嵩严相爷,传报。让他来拿主意,如何处置王直。严嵩得报后,立即写了两封回信,一封是给胡宗宪的,另一封却是给王直的。
胡宗宪见了严嵩的信,立即就像是吃下了定心丸。而王直见了信,则觉得严嵩倒也重承诺,而“改革开放”确实大有希望。原来严嵩在给王直的信里,不仅对他大加赞誉,而且答应保他作王,并且促成改革开放,也就是“开市”。另外还有特别重要的一条,就是请他秘密进京,见面详谈。这点让王直感觉心里特别有谱,仿佛改革开放的春天已经如约而至,而那一股股春风也随之拂面而来。可以提前500年,完成邓爷爷的伟大构想,这是何等幸事。因此王直非常高兴,如同一下子从地狱转到天堂。原本已觉得事情希望不大,不想真有其实。看来,自己这趟又一次为改革开放,赌上性命冒险,还是正确的。


三百六十、和胡宗宪、严嵩成了同路基友
更新时间2013106 20:39:08  字数:1825

 胡宗宪在杭州府衙正式设宴款待了王直,算是接风。在没有收到来自严嵩的确切消息时,胡宗宪不仅根本不与王直见面,而且还把他变相软禁。但是既然严嵩已经开了口,胡宗宪心里也有了底,便不再以“公务繁忙”为借口,避着王直不见。
由于王直身份特殊,这场宴请只留了王直和胡宗宪两人在席。
胡宗宪首先敬了王直满满一碗酒,说着:“王公,以后你我就成同僚了。可要互相照应呀。江浙这边的事,还得靠你多担待些。只有海上太平了,我这总督才好坐得稳。”
王直连忙也举碗相迎,连说着:“哪里,哪里!王某何德何能,胡大人太客气了。”两人碰了酒后,俱是一饮而尽。
胡宗宪说:“虽然王公年纪轻轻,已是呼啸海上的枭雄,真是可敬。如今有心投效朝廷,也是吾朝之幸。江南可定,天下可定。”
王直问:“胡大人,那人质是不是可以放了?”
胡宗宪眼珠一转说:“王公的亲人自然不可怠慢。说起来,在金华的监狱里,已经待了不短的时间了。都是为朝廷效力,不得已而为之,还望海涵。”
王直说:“那就请胡大人,将他们放了,送到舟山去。”
胡宗宪想了想,说:“王公,这事急不得。我即可修书一封,让狱官将人提出,另择良地,好生招待。待王公进了京,得了封,再回来风风光光地与家人团聚,岂不更好?”
王直听罢,哈哈一笑,倒不否认,却问:“不知胡大人,怎知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胡宗宪也是哈哈一笑,说:“胡某自认有些手段,私底下打探出来的。不过怎么说呢?做尔等海上这号营生的,一般都是隐姓埋名,不肯泄露出处。也不单是王公你,另有许多人的底细,都被我摸得一清二楚。譬如说,你可知死在你手里的海盗头子陈思盼的老底?”
王直说:“愿闻其详。”
胡宗宪说:“此獠非纯粹的大明人,乃是出自旁藩——高丽。”
王直愣了愣,说:“他竟然会是高丽人?!”
胡宗宪说:“当然,他的名字也是假的。因为初来东海时,落脚嵊泗岛。便顺便取了‘陈思盼’的假名,谐音‘嵊泗畔’。其实他也是个人物,作为高丽人,竟然在东海都混出了样。”
王直说:“没想到,他竟然会是高丽人。不过,当初在东海的高丽人,的确也不在少数。如今我军中便有许多。”
胡宗宪说:“你大败这陈四后,他手下活命的,多归降了你。有些高丽人,不奇怪。”
王直说:“我军中扶桑人更多。”
胡宗宪笑了笑,说:“说实话,要不是你这口地道的大明官腔,坐实了身份。我最初可能还要怀疑一下,你是不是扶桑人?”
王直呵呵地笑了笑,说:“我是扶桑人,又会怎样?”
胡宗宪笑得更欢,说:“那我可就请不到你的家人了。”顿了顿,意犹未尽地说:“要不是我听闻你曾在许栋身下做事,而且还是同乡。断不能顺藤摸瓜,在徽州府歙县,找着了你的根。”
王直想着,胡宗宪完全是把自己和王滶搞混了,说:“不过他们往后,最好还是送去扶桑。”
胡宗宪脸色突然一阴,说:“为何不留大明,莫非王公另有想法?”
王直也知自己说漏了嘴,连忙答道:“哪里,只是我在扶桑,他们也到扶桑,可以更方便照顾。”
胡宗宪脸色更不好看了,说:“恩师有意保荐你做王。你可知,其中的恩情有多大?说句不好听的,今后若是你行差踏错,重回旧路,他老人家也要受牵连。莫说是他,就是我也不得安生。须知,从今日起,你、我、他,还有其他许多人,便是同在一条船上。你是跑海、混江湖的,应该懂得这种道理吧?”
王直有些听不明白,问:“什么意思?”
胡宗宪咳上几下,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声音说:“同气连枝,荣辱与共。”
王直仔细听了,好好琢磨了一番,恍然大悟,说:“你刚才的意思是,我们俩,还有其他许多人,上了同一条贼船?”
胡宗宪脸色红、白、青交替变化,猛咳不止。好一会,缓了过来,说:“不是‘贼’,是‘官’。你以为还是在你的草莽江湖啊。自然是在官场了。官场有另一套门路。我们这批人跟的都是恩师。”
王直又问:“严相爷从前是胡大人你的教书老师?”
胡宗宪又咳了起来,不过这次明显好多了,过上一小会,说:“早年我初进京,便向他交了拜帖,做了门生。并非真是教书识字的那种老师。但是他对我恩情,远胜过‘入学启蒙’之类。简直是再造父母。我今天的成就全是赖他所赐。若非恩师举荐,我又岂能有如今的位置。”
王直说:“门生?!”似乎懂了些。
胡宗宪说:“看来,场面上的很多东西,你都不懂。这趟进京,千万小心。需知祸从口出。不可因妄言,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你我已是同船……同路,因此你在我面前说什么胡话,都不是很要紧。但京里多的是,上了号的人物。你的身份又极其特殊。因而上了京,小心为妙。千万注意别暴露了身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直觉得所言极是,不由点了点头。


三百六十一、鲍参翅肚羹
更新时间2013106 20:40:39  字数:1831

 胡宗宪给王直安排了一些护卫和几辆马车,乔装成普通商客,日夜兼程,赶往北京。这批护卫的领头,是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其他人都唤他“七爷”(音)。身手不凡,像是个武将。这些人极少和王直特意搭讪,也只是奉命行事,作趟随行保镖。
王直穿越也有些年头了,对古代大明内陆的风土人貌却未怎么见识。苦于行程紧凑,只能走马观花。心里倒想着,若是能长住在大明也不错。但是革命事业也很要紧,还有广阔的美洲等着解放军去接收。可不能因沉迷于花花世界,而忘了革命之本。
终于到了北京城,倒也不耽搁,直接往严嵩的府邸而去。路上已经耗费不少时日,也算是耽搁过了。
早有人提前过来先报个讯,因此严嵩早早知晓,并做了准备。马车进了严府的后门。王直事先也没料到,严嵩家的后门竟然又高又宽,可以直接过大马车。严嵩收到消息,亲自来到后院相迎。
见了王直本人,眼睛一亮,不由捋起胡须,连点了几下头,说:“小哥相貌不凡,果真是位妙人。”眼光一扫,又说:“难为戚将军亲自送人,也是极好。”那络腮胡汉子听了,竟然红起脸,匆匆将拳一抱,回了礼,说:“相爷过奖了。”
严嵩呵呵一笑,说:“路上辛苦,略备了些薄酒在厢房。你和诸位弟兄,先去那边歇息吧。”立时便有下人,把护卫们从旁引走了。严嵩将头朝向王直,又是一番打量,赞说:“怪不得年纪轻轻,便有一番了不起的作为。奇人奇貌呐。”
王直不知这话是不是真算夸奖,只得讪笑了下,学着那位戚将军,抱拳回个礼,然后说:“相爷过奖。”
严嵩哈哈一笑,似乎非常开心,领着王直,进了一处客厅。
两人坐好了,有婢女过来送了茶,于是边喝边聊了起来。
严嵩说:“小哥,虽然出身草莽,却也知晓大义。上回主动退兵不说,这次又响应招安。本相定要为你谋个好出路。”
王直说:“多谢相爷抬爱。王某最关心的还是‘改革开放’的事。不知道相爷有几分把握,让朝廷应准?”
严嵩说:“这个你尽可放心,没有确实的把握,本相爷是不会提前答应你的。实不相瞒,皇上那边我早就询示过。若非如此,我怎会给你一个准信。这等大事,乃是修改朝纲祖制。我断不会自作主张。”
王直大喜,问:“那皇上是怎么答复的?”
严嵩说:“皇上很慎重,告诉老臣,此事可行,但且看看。”
王直想了想,更加高兴了,说:“这事果真差不离。”
严嵩说:“开海禁一事,我向来都是支持的。本想着太祖诏令已久,海禁渐不作实,便也没想着存废祖令。没想到这些年红夷人跨海而来,大行商贸之事,与‘海禁’截然相冲,便有了‘海患’之根。若要我朝长治久安,适时也该改下祖制。皇上向来圣明,自然准了。”
王直内心大为宽慰,想着原来朝中还是有明白人。
婢女又用盘子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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