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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草-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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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
王直一听,似乎明白些了什么,再仔细一琢磨,脱口而出:“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她们已不在人世?”
胡宗宪仍是低着头,说了:“节哀顺变。如今你又得了娇妻,不如看开些。”
王直不由叫唤起来:“哎呀,坏了!”
胡宗宪很干脆地认了错:“我确实很坏。但是一开始,我把人送进监狱的时候,根本不了解里边的实际情况。这么重要的人质,我也关心她们的死活。直到你来了后,要把她们接出来,才知道真相。我并不是故意的。”
王直却说:“我不是说你,我是说这事要坏了。”话头一转,却又说:“我必须出去,上舟山岛,和我干儿子王滶,解释清楚。不然迟早要出大事。”
胡宗宪应了句:“你自己去?!”猛地抬起头,与王直四目相对,说:“你不能去。你现在可是在牢里。只有皇上下令,你才能离开。而且你一旦回到舟山,直接逃了这么办?”
王直紧紧地盯了胡宗宪的眼睛,问:“你还不信我?!”
胡宗宪连忙将脸侧开,不与王直目光相对,但脸颊上依旧被他的目光烫得火辣辣的,说:“现在乃是非常之时,再说就算我信你,你也走不成。你的事,只有皇上做得了主。”
王直突然有打人的冲动,但还是强忍下了。什么是因果报应,这就是因果报应。最后真的全是一场空。革命、改革开放都先不说,连干夫人、干儿媳,原来也是早死了。空,果然是空!若能早知是空,又何必当初呢?看不透空,便只能行差踏错。万事皆是这般。不悟空,必成痛;一悟空,便真通。


三百九十二、连累吴承恩辞官
更新时间20131113 23:02:38  字数:1044

 当晚,王直和胡宗宪算是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接下来形势的发展,大大出乎意料。严嵩并没能很快斗倒德公公,反被他拖进泥潭,即那样无论怎样努力,都只会越陷越深、逐渐恶化的境地。两人之间各聚了一帮大臣,每日都明争暗斗。照理说,严嵩早已独揽朝中大权。只论这朝堂之上,虽非真龙,也能算地头蛇。而德公公本是内宫的人,硬要插手朝政,根基不稳不说,还是极大的越位。是非曲直,高下立判。
但偏偏德公公就是顺风顺水,斗得严嵩处处吃瘪。每隔一段时间,严嵩的亲信党羽中,便会有一人,被抓着小辫子,受批一通后,遭贬换职。而顶替上位的大臣,就算不是德公公的人,也是与严嵩不相交好的。
德公公的主业——东西厂和锦衣卫,本就精于情报工作。严嵩底下很少有真正干净的,于是便悲剧了。每揪出一个,都是人赃俱获、铁证如山。就算严嵩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耐,也是输得没了脾气。
时间一长,原本人多势众的严嵩权力集团,也被慢慢掏空了。按照一贯的称法,严党的天下,渐渐变作了阉党。
眼瞅着,局面越来越不利。严嵩也奋起余勇,找了些德公公下边人的茬,想要翻盘。可哪怕同样是证据确凿,到了皇上那里,把理一评,还是不行。
思来想去,那德公公毕竟侍奉在皇上身边久了,是皇上真正的亲近。因此皇上在做重要决断时,都有意无意地偏了心。严嵩也只能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干巴巴地看着形势越来越恶化。
随着严嵩在京里边的不断失利,王直和胡宗宪的处境都微妙了起来。
有人开始在王本固这里,大说吴承恩的不是。清官本就不合群,加上所占的又是长兴县令这种大肥缺。眼红的人,实在太多了。江浙官场上,谁都知道吴承恩的靠山是王直。
王直因为上头有人,而且还是顶厉害的严嵩,加上江浙总督胡宗宪,完全形成了铁三角。就算一时被落罪,投进监狱,但背景关系都还在,指不定很快就又能出来。
因此王直刚入狱那会,并没人敢说吴承恩的不是。哪怕吴承恩经常到杭州,下监牢,看望王直,甚至一起在里边喝酒。事实摆明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乃至基情已经高涨得突破天际。但就是没人说闲话。
可严嵩一露颓像,甚至有日薄西山之兆。就有人蠢蠢欲动了,捏造吴承恩的各种罪状,向王本固告发。要不是胡宗宪极力维护,吴承恩怕也要进监狱,出不来。
吴承恩也是聪明人,并且光明磊落,知形势有变,强留出祸。干脆悬印于县衙公堂,不告而离,主动罢官。满打满算,也只在长兴县令的任上,做了两年。
时也命也,因基友而起,也因基友而落。这世上的事,本就难说,有时也说不得。
也幸好胡宗宪将王本固招待周全了,能说上话。否则吴承恩可不是把印一悬,就能轻松走人,这么简单。


三百九十三、砍头,缓期两年执行
更新时间20131114 22:05:21  字数:1217

 王直一直在牢里,也一直在等。因为旨意很明确,等候圣裁。但王直没料到的是,一等也能等上这么久。王直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皇上绝不会把自己忘了。该怎么处置,在他那里,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而说一句话,通常几秒就够了。皇上却在拖。拖得黄花菜也凉了,还是算快的。因为这次皇上把王直拖得,小儿子呱呱落地不说,转眼已在蹒跚学步了。
虽然儿子出世并长大,但王直根本高兴不起来。穿越到500年前,鼓捣过革命,追求过改革开放,看似前程远大,到头来却全是一场空。到底问题出在哪个环节,也总是想不通。改革开放在500年后,是受大力提倡的;勾结红夷在500年后,也是太常见了。什么欧洲人、澳洲人、美洲人,多的是红夷。
皇上明明下令拿了自己,却又迟迟不做定裁,也让王直非常纳闷。这里头一定有重大的缘故。但王直智力有限,终究是想不透的。可他还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因为每次从胡宗宪那听来的京里头的消息,都是不好的。形势变化的节奏,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反正一路下滑,是肯定的。
香儿当初听闻王直入狱的消息,立即就晕倒了。结果动了胎气,提前生产。因为过程不顺,加上受了惊吓、情绪不宁,身子骨弱了很多,常犯着病。一年多下来,只来见过王直几次。每回来,都显得很害怕。由于儿子还小,牢狱又是特不好的地方,也就没有一同带来过。在古代迷信中,牢狱是很不干净的,常有大量冤魂驻留。而婴儿与大人不同,能够看到那些脏东西。如果真看到了,就会受惊吓,甚或中邪。小则生病发烧,大则迷失神智。因此是断不能带进来的。以至于王直还没能跟这个儿子见过面,也就额外挂念。当然,远在扶桑的大儿子也是常想着的。
除去亲儿子外,王直还另有一个干儿子。王直也是十分放在心上,不过是厌恶的那种,并且还相当担心。
王滶之所以不顾一切鼓动王直投降大明,改革开放倒在其次,他的母亲妻儿被扣作人质,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如今他尚不知情,老母发妻都死了。因而还能够老老实实地待在舟山岛上,看海吹风。若是他知道了真实情况,绝对会发疯。
所以王直也只能故意隐瞒。而胡宗宪更加不会到处乱说。王滶自然老实得很。哪怕干爹王直进了监狱,也是一样。但王直心里有数,纸终究保不住火。王滶和他的三千人始终是个定时炸弹。
可王直并不支持胡宗宪前去剿灭的方案。胡宗宪虽然不知道先前抓的人质,其实都是错的,正主乃是王滶。但因为在这件事上,实在有愧于王直。既然王直不同意这么做,便也放着不管了。
一切都在拖。而最终的结局,王直已经有所预感了,绝对是很不好的。等到皇上觉得拖够了,便是见分晓的时候。赦与罪,生或死,到底皇上会给自己怎么选?而且王直还隐隐约约地有了个大概,若是自己死了,一定会牵扯到很多人。说“株连”,也许更合适。虽然自己只有一个脑袋,但后边排着的人命,并不在少数。或许,会不会有吴承恩,也在其列呢?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好不容易留下的《西游记》,又会如何?500年后,还能有这本书吗?
王直想得越多,就越迷糊。原本这局势就微妙而难以琢磨,让人直犯糊涂,不是吗?


三百九十四、咱家是来救你的
更新时间20131116 0:38:42  字数:2612

 王直做梦也没想到,竟有这么一个几乎完全不认识的人,千里迢迢赶来“救”他。无聊的时候,也曾想过上帝、外星人、春哥等等超级大能,突然现身,将自己救出去。又或是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长梦,而真身还是在500年后的21世纪。哪怕是植物人复苏都认了,毕竟自己停留在21世纪的最后记忆便是一堵朝自己压了下来。庄公梦蝶,蝶梦庄公;皆是一场空,何如一场梦。
兴许也是在做梦,因为来的这个人,本就绝对没可能会来,但他还是来的。让王直觉得这该死的现实才是最大的梦幻。这人的身份也很离奇,不男不女,非男非女,乃是传说中的第三性。
王直想破脑袋也参不出,他怎么会来。可他偏偏就来了,比做梦还离奇。来得那么突然,完全没有征兆。以至于刚见到一个老头带着一帮黑衣黑氅黑帽黑靴的带刀护卫,闯进监狱时,王直脑中一片空白。
王直正对着一桌酒菜枯坐,根本没什么心情拿筷。发了一阵呆之后,却见老头儿已大大咧咧地在桌的对面入座。那些护卫们分立左右,将他护在其中。
王直脸色苍白,问:“你是来杀我的?”
老头儿笑了,声线出奇地尖细,说:“非也,咱家是来救你的。”
王直听了这阴阳怪气的鸡公嗓,顿时竖起了全身寒毛,脱口而出:“你是德公公?”
老头儿将笑止了,答道:“正是咱家,没想到你还真有几分眼力。难不成京城匆匆一瞥,便被你记下了?”
王直想了想,问:“我们有见过面?”
德公公说:“在皇上的别苑里,我们曾远远地对上过一眼。”
王直又想了想,毕竟时间隔得太久,便说:“不记得了。”
德公公又笑了,说:“无妨,权当今日是你我第一次见面。”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接道:“常听人说,胡宗宪十分庇护你,看来所言非虚。你倒比以前瘦多了,可惜了这些好菜。”说完,探手抓过唯一的一双筷子,大快朵颐起来。往嘴里塞了好些肉食后,终于舍得放下筷子,然后说:“奉了圣喻后,兼程赶来,途中都没吃顿安生的。”
见到王直似乎还在犯迷糊,补充道:“皇上是看上你了,想你得很呢。”
王直原本端坐着,乍一听这话,不由扭挪了下身子,全因菊门要道阵阵发紧。嫩脸上也泛起红潮,配着白底,倒也有了“白里透红”之像。
德公公调笑道:“好一幅忸怩样,当真美了。”忽又觉不对,改口说:“可别想歪了。”缓了缓又说:“千万要记住,你是男人,不是女人。”
王直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回不过味来,给绕在里头了,问:“德公公,皇上要免我的罪,把我放了?”
德公公说:“非也,不过也差不多。”语气一转,又说:“只要你答应一个条件,皇上便可以法外开恩,既往不咎。甚至许诺可以让你长留在他身边,安享荣华富贵。至于官位品级全依你,作王爷也成。也不用辛苦干什么事,就是那种挂个名的虚职。免去出力,尽得好处。这可是旁人烧上八辈子高香,都求不来的大境遇。也就是对你,皇上才这么用心。”
王直更懵了,问:“到底是什么条件?”暗想,若是以身相许,性别也不对。
德公公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你今年贵庚?”
王直反问:“这和年纪有关系吗?”敢情还附带年龄限制?可自己真不是女的啊。
德公公扬起一只手掌,问:“可是有这个数?”
王直一惊,脱口而出:“五百岁?!”
德公公两眼突放精光,说:“我本就认定你年纪肯定过了50,不想……竟这么有戏。”
王直更惊,说:“我哪有这么老?!”
德公公说:“据闻,你常言出自500年后。咱家竟也把它当成傻话,不想果真如此。还是圣上英明,无出其料。”
王直就快惊呆了,说:“就算我来自500年后,也不代表我能活500岁。”
德公公清清鸡公嗓说:“500年后,乃是唐末。你从那时一直活到现在。当然就有500岁。”顿了顿,又说:“长生不死,真有其事。而扶桑确有长生之术。古人诚不相欺。”
王直一想,这误会怎么越解释越不清了,忙说:“500年后,不是唐朝,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唐朝是在500年前。你把前后颠倒了。”
德公公陷入沉思,眼神却越来越迷离,问:“后退500年,怎么不是唐朝呢?颠倒一下,那就是往前500年。但是怎么可能会有人生在未来呢?谁不是生在从前?”目光倏地一厉,说:“你诓咱家,咱家可是查得清清楚楚的。”
王直倒问:“公公,是怎么查的,又是向谁查的?”
德公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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