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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鬓影-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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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南洋各地,沉溺声色,嗜赌如命……
“若非遇着你,她如今也不知漂泊在哪里。”蕙殊低头,指尖抚过衣纽,“如今这样很好,她虽为你做事,又不依附于你,她有自己独立的意志,这正是我没有的。”
“你说得很对,这些都对。”四少直视她的眼,“可是你忘记一件事,Lily是已离了婚的贝夫人,她如今跟在我身边,无需顾忌名分声誉,你却和她不一样。”
蕙殊哑然望住他。
“你若和她一样,便会被外间视作我的女人。”四少脸上有一分似笑非笑的自嘲神色,“做我薛晋铭的女人,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下)
蕙殊为之震动,茫然地想,这算是回绝她么。
四少神色隐有几分严肃,“蕙殊,一念之差或许改变你一生,负上这等印记,往后谁还能是你的良人?”
他眼里的惋惜,令她心中委屈越发不可遏止,一句话想也未想便冲口而出,“做你的女人又何妨!”
话音未落,悔意已生,蕙殊恨不能截了自己舌头。
他淡淡看她,目光彷如杯中渐渐冷去的红茶,仅有的温度也氤氲而散,“你认为,无妨么?”
蕙殊僵了片刻,侧过脸,不敢看他,“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
她绝没有将他看成下作之人,也知他心底有一方不可触犯的禁地。她不过是同自己赌气,才说了这委屈负气的话……却未曾想到,对他已是冒犯。
她亲眼见他取出那枚鸽血红宝石,与盒中坠子终于配成一双。
那一刻他欣喜而神伤的表情,令她入目难忘。
要怎样的深情,才能令一个人痴妄至此。
当日则捧了那枚宝石给她看时,蕙殊一眼便怔住,惊怔于世事之巧,人世之小,万万想不到另半枚红宝石竟在他这里觅到。世则说,是个落魄旗人拿去典当,又被典当行转手卖入他珠宝行的。似这样的极品,连他也不曾见过。
可蕙殊见过。
另有枚几乎一模一样的鸽血红宝石,镶做泪滴似的链坠,她在四少掌心见过。世所罕有的成色,绝不会看错。那是前清宫廷流出的皇家珍物,原是硕大一颗冠饰,后来被切割为二,各自下落不明。当年四少购得半枚,请名匠嵌成链坠,以赠佳人。
三年前,她还远在美利坚,那段风流公案只在后来听过影影绰绰传闻……霍沈念卿,如今听来是何等显赫的名字,却鲜少再有人提及“薛晋铭”三个字。
旁人口中的传言,无不香艳出奇,光怪陆离。
唯独在当事人口中说来,只是淡淡一句,“我忘了半枚石头是不祥的。”
是的,爱情岂能一分为二。
宝石是天地造化所成,每一种都有不同的灵性。红宝石是爱情的象征,寓意火热的爱。当年他送出那半枚坠子,竟不曾想到,那是遗失了另一半的残缺。
那段往事,是旁人眼里是英雄美人的传奇,也是另一个失败者的不光彩笑柄。
他却不避忌,亦从不否认对那位夫人的挚情。
他不惜代价,到处寻找那鸽血宝石的另半枚;他容许贝儿和她的好奇,让她们看他珍藏的项坠;他设计各式西洋面具,只因那位夫人也曾这样戴过;他爱白茶花,曾在佳人鬓边簪,与它花语心有戚戚然……
只是,他从不提起那个名字。
霍沈念卿的名,是他口中的谜。
壁钟滴嗒,从九点指向十一点。
贝儿等得心焦,偷偷张望了五六次,四少书房的门仍是虚掩,里头偶尔有蕙殊低微语声,半个字也听不清。就在她忐忑不宁的时候,蕙殊拉开房门出来,沉默走下楼梯。
贝儿心觉不妙,迎面便问,“怎样怎样,四少没答应吗,你有没有好好同他说,是不是讲错话惹他生气……”
蕙殊打断她,淡淡道,“答应了。”
“呀,那你还垮着一张脸!”贝儿闻言雀跃,“好极了,我就知道四少不会见死不救,这可太好了,往后有你做四少的秘书,我们又在一起了!”
可是蕙殊不说话,脸上也没多少笑容,怅怅地似失魂落魄。
贝儿皱眉,“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蕙殊勉强笑笑,“四少说,过几日你们要去北平,让我跟着一道。这一趟回来,如果还不后悔,便录用我做秘书;若是我后悔了,随时可以回家去。”
她伫足,低头摩挲那楠木楼梯扶手,默了片刻,“Lily,我突然不知道了……”
贝儿没做声,若有所思看她。
“我不知道有没有做错。”蕙殊有些茫然,“我对他十分敬慕,但从未有过别样心思,也不敢有……往后选了这条路,旁人说什么我并不在乎,可是四少,他会如何看我,我又该如何待他。”
走廊尽头长窗敞开,一阵风吹进来,彷佛是为了提醒她,携来花园里浓郁的白茶花香气。
“Lily,你不会有这苦恼吗?”蕙殊叹口气,在楼梯最后一阶坐下,呆呆望向花园里无处不在的白山茶,“还是我太软弱,想得太多?”
“我不苦恼。”贝儿看着她,目光复杂,“小七,我们不同。”
“你也这么说。”蕙殊苦笑一下。
贝儿碧绿的眼睛眯起来,像极了猫,“真的,小七,你还没有真的爱过。”
蕙殊挑起弯弯的眉毛看向她,满眼询问。
“对我来说,他是最好的朋友、伙伴,也是恩人。”贝儿淡淡地笑,“所以我不苦恼,我一点儿也不害怕爱上他,又得不到他——这却是你的苦恼,对吗?”
蕙殊跳起来,“不是,我没有那样想。”
“你真的没有一点儿喜欢他?”贝儿绿眼睛闪烁暧昧的光泽,“比颜更多一点的喜欢?”
蕙殊的脸红了又白,再不作声。
“不过这没关系。”贝儿微笑,眼底有过来人的了然,她挽起蕙殊,和她手牵手走进客厅,“你还有的是时间做决定,等我们从北平回来再想也不迟。”

第三记:怎堪误·却相逢

也不知四少用了什么法子,颜世则真的没有再找来云顶皇宫。
祁七小姐的出走并没有惊动太大,或是颜祁两家碍于脸面,对外只说七小姐有事远行。
蕙殊栖身于贝夫人的寓所,就在租界最繁华的玛嘉仑路,楼下是四少办公的贸易行。整条街上汇集银行商号,入夜灯红酒绿,是往日颜世则也常流连的地方。起初住在里头,蕙殊很是惴惴,唯恐被人寻到。然而一晃三五日过去,无人前来惊扰,反倒无端失落。
“你说他们会不会压根就没找我,巴不得我走了,省得眼见心烦。”蕙殊以手支颐,心不在焉地玩着笔。贝儿不理会,自顾忙着,此去北平要打点的头绪极是繁杂。见她不应,蕙殊越发没趣,悄悄绕到她身后,张望桌上信函账单。
“全是德文?”蕙殊凑近看,“我的德文生疏好久了,真麻烦,四少怎么尽和德国人做生意。”说着便伸手去翻那信函,却被贝儿一挡,手上翻了个空。
“说了别乱看,好奇心害死猫。”贝儿利落地将信函收起,横了蕙殊一眼,“没事就回去收拾行李,咱们后天就启程了,往后可没人鞍前马后服侍,你得学着照顾自己。”
可蕙殊似一块麦芽糖,笑眯眯粘在她身边,总有问不完的问题,赶也赶不走。她又是极聪明的,做秘书那点事,只半日就学会了,余下便是问东问西,对事事都好奇。
“就知道你们有秘密,瞒着不跟我说,信不过我。”蕙殊半趴在桌沿,拖长声调,闷闷不乐,眼珠却滴溜跟着贝儿身影转。贝儿将要紧的文件一一清点整理,锁入提箱,连同四少惯用的水笔信纸也都细心带上……末了转身问蕙殊,“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蕙殊根本就没在意她收拾些什么,被问得一头雾水。
贝儿抄起她身后桌上的印章,顺手敲她额头一记,“印章都不记得!就知道你丢三落四!”
蕙殊捂着额头委屈呼痛。
“做秘书不是难事,最要紧却有两条,一要心细……”贝儿话未说完就被蕙殊抢白过去,“二要口紧,不该问的话不问,对吧?我早记得了!”
然而贝儿正色看她,“小七,你要真记得才好。”
蕙殊哦一声,明白她言下所指,低了头不再多话。
今早一言不慎,险些触了礁,想来还有几分心虚。
她委实是好奇——四少年纪尚轻,虽出身北平望族,家道却已中落。如今在这城中,他不显山不露水,看似个寻常生意人。然而他手中财势究竟有多大,过从交往之人都是什么来头,却连贝儿也未必清楚。即便以云顶皇宫的排场,也不过冰山一角。
自来此地不过三年,什么生意能有这般惊人利益?
蕙殊出身富家,见惯飞黄腾达,却不曾见识过此等神通……何况如今乱世,一夜暴富或是转瞬破落,皆属平常。暗地里,蕙殊也曾揣测过,如今最赚钱的莫过烟土。
这不是寻常人能做的买卖。
滚子商、膏商、运商都是各有行会的,其中财雄势大者,莫不与各地军政勾结,尤以滇川为甚。北平政府虽有销烟令,却不过是做做样子;只有南方政府明令禁烟,向来严查厉惩。
看四少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和烟土买卖扯得上关系。
他身后谜团着实太多,用贝儿的话说,“知道早了,于你并无好处,该知道的时候自会让你知道。”
正被蕙殊左一问句右一句地纠缠着问,门房却来通报贝夫人,说有客人拜访贝夫人。
贝儿只道是裁缝行里送来了订制的裘皮大衣,此去北平也该是入冬时节,务必备上大衣,便叫蕙殊下楼去看看。
门房领进来个衣冠严整的矮个男子,拄一支手杖,见到蕙殊,便摘下帽子欠身行礼。
蕙殊上下打量,看他肤色黧黑,轮廓颇深,举止彬彬有礼,口音透着不中不洋的古怪。
这人开门见山要见“蒙夫人”,令蕙殊吓一跳,立时便想起贝儿远在香港的前夫,莫不是那招人厌的蒙先生寻来了这里。
“这里没有蒙夫人,你找错地方了。”蕙殊当仁不让拦在门口。
那人欠身说,“我找一位名叫Lily Bell的女士,我是她从前的管家。”
“亚福。”
贝儿的语声从身后扶梯传来,莫名拔高音调,透出惊怔,“你怎会找来这里?”
唤作亚福的男子抬头望见她,神色微变,冲口唤道,“太太!”
这时蕙殊才从他身后敞开的大门,愕然瞧见外头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车门半开着,四少从里边转过头来,看见蕙殊,微微颔首示意她过去。
蕙殊望一眼贝儿,急步来到车前,“四少,是你领那人来找Lily?”
四少目光深敛,也不说话,只示意她上车。司机将车开走,也不顾贝儿,将她单独留与那人。蕙殊转头质问四少,“这是怎么回事,蒙家还找贝儿做什么,她早和姓蒙的没有关系了!”
“她仍是蒙太太。”四少淡然开口,“离婚书上缺了丈夫的签字是无效的。”
蕙殊愕然,“他没签字?他不答应离婚么?”
四少没回答,默了片刻,才沉声道,“亚福来找贝儿是为传达蒙先生的遗嘱。”
蕙殊震住,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蒙先生七天前出海,在南洋海面遇到飓风,至今下落不明。”四少语声很淡,却伸手覆上蕙殊手背,传递一丝安抚的力量给她。他掌心很暖,指尖却有些微的凉,“让贝儿单独待一阵,她不喜欢在人前流泪。之后你陪着她,我去安排,或许赶得上今晚往香港的班船。”
蕙殊早已听得呆了。
贝儿……她不是恨着那个朝秦暮楚的男人么,不是已离他而去么?
许多话想问,却不知如何问,脱口而出却是傻傻的、无关轻重的一句,“她还去北平吗?”
四少侧首看她,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悲悯与温柔,“真是个傻丫头。”
(下)
“火车上的日子真真乏味,闷得人快要生锈。总算今日可得解脱,大约傍晚便能抵达北平。四少说晚间便可吃到德芳斋的珍珠丸子,那里的厨子是从前给王爷做饭的,想来你一定也喜欢……Lily,我真想念你,不知返家后一切可安好?”蕙殊停笔,叹了口气。
指尖本已冷得不灵活,火车又摇晃,草草字迹难看之极。
习惯了南方冬季的温暖,当火车北上,越来越接近北平,便开始感觉到严寒萧杀。车窗外景物飞逝,广袤大地一望无际,铁轨旁尽是笔直的杨树林,车窗上已呵气成霜。
蕙殊起身呵了呵手,看表已是午后,这时间四少午睡该已醒了。
到隔壁包厢门前,列车员立刻热心上前为她拉开了门——她与四少孤男寡女同行,虽是各住一间包厢,列车员却似认定他二人关系非浅,每每见她,总奉上暧昧的殷勤。
听得动静,四少抬起眼来,窗外淡薄日光笼着他侧颜,眉峰鼻梁薄唇,被勾勒得分外鲜明。他闲靠在窗边看书,半敞了领口,领带也未系,手中拿着一本法文版的《La dame aux Camélias》'注:《茶花女》'。
蕙殊不由好笑,“你们男子也爱这缠绵悱恻的调调吗?”
他好似看得太过入迷,眉目间隐有迷茫,“为何她要拒绝他?”
“拒绝才好,我顶顶厌恶那个Armand,这样的男子若是我也不要!”蕙殊不屑道。
四少皱眉搁下书,“她那么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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