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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风流之花国游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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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去吧。”说罢,静静立在窗边听笛。
笛声似是奏完一遍,又从头开始。听下去,我发现,这约莫不是思乡之曲了。曲子开始调子欢快,倒似二八少年青春少艾,欢欢喜喜初见心上人 ,单纯而明净的欢快懵懂。接下去几个转折,调子突然便变得哀切起来,声声拔高,荡上云端,渐渐将人的心抽紧,抽紧。似乎可以听见伤心人凄厉的质问与内心的哀痛。而曲调渐转渐哀沉,到最后竟有一股余音袅袅,好似一声无奈的叹息与无可奈何。听着听着,神魂激荡,我突然就想起了南柯。我喜欢你你却偏偏不喜欢我。呵!偏偏。一瞬间,连日来的自我安慰暗示全被击破,□□裸的心就这么疼了起来。
那一晚,我在窗边听了许久许久,那位不知名的吹笛人也吹到了夜色沉沉。在梦中,似乎都有笛声入梦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席祯篇   二十余年如一梦

春雷炸响,一声霹雳便猛然将我从回忆之中惊醒,在睡梦中缭绕数十年的笛声也渐行渐远。
我的记忆越来越不行,十年前,那一夜笛声中的每一个调子的起扬婉转都可历历在耳,二十年没有一丝损漏。现如今,不过十年,便已是残缺不全。记忆中,惟余模糊的风雪夜笛,吹彻天明。
老来参佛,传说人将死之际,过去的回忆便会一一涌上心头,待心潮涌过,人便会四肢发凉,渐渐死去。我这是要死了么?要不为什么三十年来都没怎么想过的少年时的事,此时会一一涌上心头。佛所说的因果报应,现而今过了几十年,倒是要一一应验么?那么我这人间的帝王下了阴司估计与众鬼也没什么不同了。少时业债一一回想,除却那段少年□□,我最对不起的人恐怕就是我的王姐了。
几年前,我组织过兰台的官员修史,关于王姐席祚的传记我专门挑出来看了的。篇幅不长,仅仅记载少年聪慧,尔后于归元七年意图谋反,为帝诛,死时年仅23岁。当时兰台的官员见我单单挑了这篇来看,还颇为惴惴不安的询问我是否要修改。我摇了摇头。
史书所能记载的不过是只言片语的假象,又能怎么改?再说这假象还是我一手造成的。南柯被归到佞臣类,也不过只言片语,草草的勾画了他大致的框架,填到里面去的东西却是似是而非,内侍起家,渐成权臣,参与谋反,幸为帝诛。
一个人的一生是由许多的碎片组成的,史官偶尔撷几片,寥寥数笔,便是一个人的一生了。换一个人来写,另选几片,指不定又是另一副模样。换来换去,也不过是他人眼中映像。死去的人早湮化风尘,活着的人也只会将关于那人独一无二的记忆深深埋藏在心中。斥令史官改来改去又有什么意思?总归不是那个人。
想到此处,我觉得有些心累,不禁戚戚然的想到,不知我死后,会被人怎样书写。大抵总是很长的一段封号,生卒年,再加上文治武功,种种,总归是没有血肉,凛凛不可侵犯。又有谁会知道一个帝王,少时的种种青涩,不知所措。连我自己甚至都快要忘掉,当时我在下达处死王姐的诏令的前夜时的一夜未眠。当杀伐果断的帝王久了,便以为自己生来便是如此的,更何况那些从未曾见我少时真实模样的人了。
知道我的两个人都死了。一个被我亲手处死,永不入皇陵。一个死在与我相隔千万里的地方,尸骨无存。 
记忆中的吹笛人,我也从来不知到他是谁,来自何方,又为何事吹笛?相知已死,欲相知却不识。呵!人间事,大都是如此。
我从龙床边上的多宝架上抽出一管紫竹笛,在黑暗中摸索着音孔,极不熟练的断断续续的吹了起来,吹的是几十年前那一夜笛声。多年未曾碰管弦,梦中的调子也残缺不全,摸索几遍后,竟渐渐吹出了一些相像的模样。形似不是神似,高音不觉凄厉,低沉处也没有让人落泪的叹息。到底是几十年前的曲,几十年前的人,即使如今午夜梦回,捧着记忆的残片,也找不回那时的情感了。
我放下笛子,有些慨叹,却听到帐外有人在低低的啜泣。掀开帐子的一角看出去,借着依稀宫灯,却见是青远抱膝在塌上落泪。他见我掀开帐子,有些惊慌的望过来,连眼泪都来不及擦。眼眶泛红,泪光盈盈,有些激动的样子。却又不知道说什么。遂又赶紧低下了头,眼睛忽闪,睫毛轻轻的颤动。我一瞬间突然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却不想再深究,几十年都过去了,便是恩怨情仇也都该老化腐朽了。
我从枕边抽出一张手帕,递给青远,让他擦一下眼泪。什么也没问,也不再看他,放下帐子便独卧在床上,睁着眼睛在黑暗中静静回想。
作者有话要说:


、席祯篇  此身虽在堪惊(一)

南柯受伤的第二天,王姐便来向我求见。
始一见面,她就跪下向我请罪,直言是她派遣唁侍去刺杀南柯。我紧紧的盯着她,嘴里冷笑道:“王姐好大的胆子!刺杀了朕御赐的钦差,还这么名目张胆,肆无忌惮!”我早猜到是她,可以这样悄无声息的调动唁侍的人,除了我这个曾经执掌唁侍长达五年的王姐,再也没有他人。可我却希望不是她。
王姐听了我的反问,半点没有在意,径自的站起,振振衣袖,挺直了脊梁,直视我的眼睛,沉声说道:“陛下,你最近太过胡闹!”我被她颇具威压的眼神震慑住,一时说不出话来,但很快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站在上方俯视着王姐,怒道:“哼!吏治改革革了多少你的门生?恭泰王你便是为这个兴师问罪来了吧!”王姐浑不在意,只依旧盯着我,语气却缓和了不少:“祯儿你又不听话了!”语气带着几分宠溺,几分威严,就好像幼时我每一次做错事时她对我说的话。长姐的温柔中包含着无尽的权威,却让你无从反驳。一瞬间我竟又有一种我在胡闹的心虚感,但连日来对王姐的猜疑种种让我不禁反问:“恭泰王这就是你的君臣之道?好生放肆!”
王姐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反应,神情间带了几丝惊诧,抬头望向我,嘴角却噙了一丝冷笑:“臣,失礼。那么祯儿你又要如何处置我呢?”她说着,竟抬步向前,身子朝我迫近,整个人的阴影瞬间将我笼罩。王姐的脸凑的我极近,稳重儒雅的脸上此时带了浑不似平时的张扬邪气,生生就有一种你奈我何的挑衅!未曾见过此时这幅模样的王姐,我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反应。王姐见状一笑,凑近我的耳朵,低声说道:“妹妹张牙舞爪时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可爱!”湿湿的热气喷到我的耳朵上。我一下子推开王姐,人连退几步方才站定。
王姐也不再靠近,只微扬了下颌,嘴角含着温和的笑意望着我道:“陛下自从收了南柯之后长大了不少,但不可爱了,连王姐的话也不听了!我不喜欢南柯,所以,陛下要宝贝着他,可要想法子为他好哇!”她语气间的淡淡的不屑与浓浓的威胁瞬间激怒了我作为帝王的自尊,踏前一步,我怒指着她道:“你!”王姐却仍是带笑,轻轻将我指着她的食指握了回去,说道:“我能调动唁侍,自然也有其他的东西可用。南柯这次受伤只不过是个警告!我能不能怎么样,祯儿你看着就知道了。”说罢告了退,便转身离去。
第二天,我就知道王姐所说的意思是指什么了。朝中近三分之一的官员告假,隶属在南柯手下的官员更是全部怠工。虽说没有导致朝政紊乱,但王姐的这一记警告实在是颇为有力。官员告假半天便纷纷回到自己的职位之上,形同闹剧的一出“罢官记”,让王姐对朝堂的控制力显露无疑。我知道王姐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王,但我从来未曾料到她的势力竟遍布近半个朝堂。
如果再执意下去,一意孤行,恐怕王姐下次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了。我撤了南柯的官职,对外宣称他因病告假。这个旨意是我直接着人告知南柯的。我不敢见他,觉得羞愧。之前在心里对南柯所许的诺言竟如此快的便告破。南柯收了旨意,也没有来面见我,据探子报每日只是窝在他在城南的别苑中,并不曾外出。大约是和那个歌姬在一起。
我心里有些难受,却也没办法说什么。他想要的我给不了,又有什么资格厚颜无耻的将他拘在身边。同时,另一件关乎我以后的命运的事也让我没有办法分太多心出来伤感难过。
朝堂的局势在南柯被撤职之后又恢复到以往的境况,朝政大事我也一一和王姐探讨,两人语笑欢然,一副亲睦模样。但我和王姐都知道这不过是假象,她对于朝政抓的更紧了,每次来面见我时,身边隐藏的唁侍几乎囊括了所有攻击的死角。笑靥如花,温润儒雅,却半点不放松防备。我也只淡淡的笑着,当做一切如常的样子。
时间飞逝,渐渐的竟到了年关。除夕之夜,帝王当与天同庆,但小年便是实打实的家宴了。母皇已逝,她的侧夫们也都迁出了宫,独自于山上别苑净修。这两年的家宴都是只有我和王姐两个人。
我独自一人倚在栏杆上,望着天空中飘飘洒洒的雪花。所有的廊柱檐角都铺了红绸,宫灯挂满了每一个角落,冬夜的飘雪印着这人间的温情,竟好似在温柔的起舞,飘落的如同一声叹息。
时间快到了。
我转过头问身边唯一的一个内侍:“全都准备好了?”
他的脸色像风雪一样沉静,缓慢而确切的点了一下头。
远处来往的宫人远远的望着我们,没人敢上前打扰。长久服侍过我的人也许会发现,跟在我身边的这个人的面孔是如此陌生,似乎从没见过,但没有任何人说什么,只摇摇头走过。也许,这又是一个被女帝看上的幸运儿呢!
当王姐发现不对时,已经是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了。
当时她喝了我赐下去的兰生酒,马上就感觉到不对了。只喝了一口,她便极快的望向身边的侍从 。这个人是她赴宴时所必带的人,用毒高手,王姐吃的每一口东西都要经过她的检查。但不过,当这个人从验身房中出来之后,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我看着王姐望向那个人的愤怒的眼神,嘴角含着笑,轻轻击了下掌,那个人便沉默着从王姐身边退下了。王姐的眼神变的有些错愕,随即像了然了的似的。她望着我笑了,扔了玉杯在案上,发出“哐当”一声响,随即便歪在椅子上,似闲聊一般的说道:“我倒不知祯儿身边有这等易容高手!原来那人呢?”我也不在意,啜了一口酒,道:“大约在御沟里飘着吧!王姐你着人捞捞,指不定还能拼个完尸呢。倒是可惜了,王姐你招揽这人用了不少钱财吧?用毒不错,就是武功太差了!”
我看到王姐的脸色变了变,又迅速镇定下来的模样,不由一笑,夹了一筷子鱼,放到嘴里细细嚼着。又着人给王姐重添了一个杯子,说道:“王姐吃呀!这鱼做的不错。还有,别再摔杯子了。你带的唁侍这时候估计都已经成死人了,想听也听不到了,白浪费了这美酒玉杯。”我看到王姐的脸色瞬间变得刷白,怒极站起却又因全身发软而不得不极快瘫在椅子上的模样,觉得心情大好,不由得笑了两声。下了座,亲切的帮她调整好坐姿,还让人给她垫上软垫安置好。我轻轻的帮她整理微微有些凌乱的发,见着她凌厉的眼神,语调半时安抚,半是揶揄的说:“王姐别担心,你是我唯一的亲姐姐,我又怎会对你做什么呢?不过是邀你在宫中住几天罢了。你中的毒也没什么大不了,是妹妹我的一点小小童心,只不过会让你全身发软,不能动弹,暂时说不出话而已,三天后就自己解了。但不过,三天后,姐姐你的势力成了什么样子我就不敢保证了。哟,不巧!你这次带进宫的唁侍好像包括了大部分的分队队长吧?都成死人了也正好可以换新人了!”
王姐犹自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似是完全想不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我突然没有了兴致,也不想再说话了,直接吩咐人将她带进宫室休息。
王姐眼神中的不可置信换到任何一个人身上恐怕都会是如此反应,如果不是“子夜”,恐怕永远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可就连“子夜”,也是母皇留给我的馈赠。如果没有“子夜”,我自己又有什么用?方才想到这一层,才觉得兴致缺然。
但不过很快,我便摇落了心中些微的落寞。成者王侯败着寇,结局既已如此,便没有所谓的如果。
夜风轻轻吹凉,将我的心绪带到对于这几个月与“子夜”一起度过的日夜的回想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席祯篇  此身虽在堪惊(二)

当时,南柯刚刚遇刺,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了。第二天王姐的面见威胁也直接证实了我的猜测。王姐走后,我一个人站在望天阁中,静静的思考了半宿。
恭泰王势大,已经到了可以左右朝政的地步,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反心,但一个这样的臣子是决计不能再留。可事实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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