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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风流之花国游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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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
“哦!哦,这真是,呵!”阿蛮像是没想到一般,干干的笑了几声。我问道他有什么事,阿蛮摇摇头,回到:“没什么事,就是怕陛下乏了,特意端了参茶来解解困!”说着说着,眼角眉梢都有笑意漫出来了。
我“唔”了一声,有些迟疑的问道:“阿蛮,你说我将王姐投入狱中是不是做错了?”阿蛮当即就反对了:“恭泰王谋逆,即使陛下念着以前的情分………”
我打断他的话,深吸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如果……我是说如果,其实王姐没有造反,我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的?”
阿蛮沉吟了一下,迟疑的问道:“陛下,您是说恭泰王……”
我点了一下头,望着阿蛮。
王姐的话再一次飘到了我的脑海中:“你长大了,很好,但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我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当局者迷,在迷津中磕磕绊绊等到一切都过去的无可挽回的时候才发现一切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般。
阿蛮是局外人。
我定定的看着他,将这个时刻决定我的心灵的权利交给了他。
然后我就听到了他透着稀薄的红色的嘴唇轻轻开合,一句一句的话就从中吐了出来:“可是,即使是这样,陛下也不能真的完全相信恭泰王没有反心,主动出击总比坐以待毙好。况且,……”
我抬抬手,止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了。
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从我的胸腔中贯穿而下,是一种钝痛。然而,一切贯穿而过之后,一种久违的放松却在我的全身弥漫。
连阿蛮都这样说,那么说,我所做的一切并没有错。王姐必须死去,我对南柯的执念也必将有回报!
一切都是对的,一定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
、席祯篇 古今多少事(四)
王姐被处斩的那一天,我一个人在寝宫中喝酒。
喝的是酿了十年的梨花白。
那是我8岁的时候,第一次在背诗上胜过王姐,她便被母皇罚了去为我做一件事。我让她给我酿一壶梨花白,埋在我父亲种的梨树下。她便用很凶的表情恐吓我,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在狱中,我们最后一次相见,我要走了的时候,王姐在身后说:“小祯,欠你的那壶酒我还埋在梨树下呢。”我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外走,仿佛没听到一样。身后便再没有了声音。
四月的午后,不知道为什么天气很闷热,空气粘稠,我的心中颇不宁静,一个人静静的躺在父亲曾经住过的小阁的回廊上。回廊外面就是那株梨树。花早谢了,繁叶一簇簇的从纸条上伸展开来,像从四面八方蔓延开的云。树下面有一丛丛的野草,有白色翅膀的小粉蝶在草间翩翩起落,怎么看,树下都不像埋了一壶酿了十年的梨花白。
可我却偏偏想去看一看!我自嘲的一笑,拿起铲子,从回廊的栏杆上翻身而过,稳稳的便落在了梨花树下,找准压了一块石头的地方就往下挖。后来我就看到了封住酒坛子的泥封,还有压在泥封下的红绸布,斑驳破旧,却牢牢锁住了坛中白酒的风华。
排开泥封时,一股淡雅带着清甜的香气从坛中溢开,喝入口中,清甜的回甘之余,却有一股辛辣冲上胸腔,喝着喝着,我就哭了,眼泪一滴滴的砸入酒中。
王姐你到底是第一次酿酒,这么难喝还好意思说。但不过没关系了,也只有我喝过,没有人有机会再喝了,也不会有人偷偷笑话你了。想着想着,我就笑了,笑意像醉意一样苦涩,在那个闷热的午后沉睡在我的梦境之中,从此再也不见。
我去找了南柯,他现在被我囚禁在碧裳阁,是一个离我的寝宫很远的小院。
在我当初的设想中,王姐死了之后,就将南柯以谋逆的乱党的身份囚禁起来,然后处置了云若开,总有一天,南柯会完全属于我。
现在我不想这样了,王姐死了之后,我才发现我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成熟而冷酷。那一壶梨花白苦涩的醉意到现在还弥漫在我的胸腔中,我到底是做错了。我不想再错,错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既然南柯不愿意,我又何必强求。我到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了世事的求而不得是怎样一种滋味了。
错,错,错。有人慨叹,说的真好。
见到南柯时,他正盘腿坐在小阁中的走廊上,闭着眼睛吹风。
他瘦了很多,脸颊微微下凹,眼睑也变得虚浮而松弛。他睁开眼看到我,居然冲我笑了一下,神色虽然倦怠,却带着久违的祥和。
我亦盘腿在他面前坐下,望着栏杆外的风景,说道:“我要放你走了,我也不会再打扰你和云若开了。”南柯苦笑了一下,说道:“云若开已经走了。”“走了?”我心中感到十分惊诧,将眼睛望向他,追问到:“几天前,她来向我求见你,就是为了向你道别?”南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我顿时感觉到异常的好笑,当初我那样强硬,云若开都没有离开,现在我放手了,云若开却是主动走了!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风轻轻的将不知名的轻絮吹到了栏杆之中,一种久违的温和的气氛在我们两人之间弥漫。
“你以后要去做什么?”我问南柯。
南柯将一只手搭在膝上,一只手撑着头,想了想,说道:“不知道,出了京就四处漫游呗!走到哪儿算哪儿,找到一个喜欢的地方就住下来。”“你要离开?!”我没有想到南柯会出京,更没有想到他会四处漫游。南柯点了点头,神情一点都不似开玩笑。
好吧,既然都决定了要放手,那么为什么还要执着于他到底会不会出京,有缘总会再见的!我在心中默默的安慰自己,学着一点一点放手。
既然离去已经成为了定局,算计小心思什么的似乎都没有什么必要了,倒不如把一切敞明了谈。我看着他说道:“现在想来,我真是做错了事,真可笑。当初还以为你和王姐两个人。。。。。。我喜欢你,你又不喜欢我,心中就憋着不甘,就做出了这样的错事。”
这是我第一次对着南柯说喜欢,他却并没有惊讶,只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大约我也是有错处的,如果当初我推心置腹的跟你谈一次,也许你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了。但不过,谁又知道呢?呵!”他也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马上就要走了,小祯你一个人总是要把自己做的事想清楚的。恭泰王也和我说过一些你的事,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如果说仅仅只是因为嫉妒我和恭泰王的关系比我和你的关系好而做这样的事,我恐怕是不信的。就算是以前,你都不会这样做,更何况这时候你已经长大了不少。”
我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心中的一层自我欺骗的薄纱也被南柯挑破了,有猛然正视内心的难堪,更多的却是一种不用再自欺欺人的释然与轻松!如果单单是因为南柯,在这期间,我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反悔,可以将王姐从牢中释放出来。哪怕是王姐行刑的那一天,我喝着梨花白的那个下午,一切都是有着机会挽回的,然而我没有,连最后的时刻,我选择的都是将心中酸涩的醉意和着午后的梦一起沉睡。说到底,我心中自始至终都是对王姐存在着忌惮的,她太优秀,从小到大我看到的都是她笼罩光环的背影。我不相信这样一个王,会被完全打入谷底,永不得翻身,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足以完全挑起我心中的疑虑。纵使有着幼年的记忆,怀念着稀薄的深情,最终还是选择将她打入深渊。
呵!帝王凉薄。
这大约就是母皇以前常常说的东西了,我到底走到了这一步。说不上对与错,终归也只能这样而已。
罢了,我也不愿意再说什么了,他说的也没错,反驳又有什么意义?后来我们坐在一起看了很久的云,有虫轻轻的鸣叫,这样一个下午便缓缓流淌而过。
到了时候,我走了,我没有说再见,他也没有,大约两人都知道以后是不会再见的了。至于后来他还约我告别,我倒是没有想到的,当时还陡然生出了希望,现在想来,真傻!
南柯走了之后没多久,我就让阿蛮离开了。当时我跟他说时,他正在看书,当听到我的话之后,他手上的书就掉到了地上,他将书捡起来,轻轻的拍了几下,干干的笑了一声,对我说:“陛下这是和阿蛮开玩笑的吧?阿蛮手上的书都吓掉了。呵呵!”
我沉着眼睛对他说了一句话:“我看到了你在兵书上做的笔记了。”
只这一句,阿蛮的脸色便霎时灰白,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如果不是想着要将南柯牵连进去,你当时还会选择支持我杀了王姐吗?”我问向阿蛮。此时他的神情略略有些呆滞,似乎是没有办法缓过来的样子。我摇摇头,也不再问他,自言自语到:“我不想怪你了,大家都错了!你走吧,我不杀你,但我以后也不想再见到你。”
阿蛮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我却不想再听,摆摆手让他出去。当我将全部的信任压给他,他却仍然别有用心的时候,一切都没有再继续的可能。
阿蛮见我如此态度,嘴角微抿了几下,呆了半晌,最后低低的说了一句话,便转身踉跄着退了出去。
他说:“即使没有我,恭泰王还是会死的……”
即使没有阿蛮,王姐仍然会被我处死!呵,无论是阿蛮还是南柯,一个个都看的这么清楚,连王姐恐怕都清清楚楚,居然只有我自欺欺人了那么久,这么傻,这么傻,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长大,长大到可以为了一些东西冷酷的摈弃另一些,还以为只是小孩子天真而粗暴的嫉妒。
自欺欺人落下的是更痛的结果。
我渐渐的看清了过去的路,路上王姐,南柯的背影渐渐远离,阿蛮也被我拉开。一切渐行渐远,所有的青春年少似乎就在这个地方拉开了一道云岭,从此,过去再也不见。
(席祯视角完)
作者有话要说:
、席祯篇 渔唱起三更(阿蛮番外)
春三月,深深庭院。
掩在层层绿云中的陈旧小阁阒无人声,暗沉沉的死寂与疯长的春意隔绝。突然,栏杆上就有一只手垂了下来,稚嫩而消瘦,顺着手望上去,首先撞到眼中的便是一双眼睑下垂的大眼睛。
陈青远在这座小阁中待了9个月零8天。去年夏天的晚上,父亲突然就死了,尸体僵在床上,冷硬的手臂搭在陈青远的胸口上,沉甸甸的。陈青远在梦中梦魇,有穿着白衣服的鬼压在他的胸口上,没有眼睛的脸大张着嘴冲着他笑,陈青远就被吓醒了,醒来就看到父亲的手搭在他的胸口上。他怯怯的唤了一下父亲,没有任何声响,静夜寂寂,只有夜枭偶尔刺来几声辽远的厉号。他不敢动,也不敢再叫,然而过不了一会儿他就无法忍受下去,父亲的手越来越沉。4岁的孩子手脚并用,从父亲的手下翻了出去,翻个身继续睡去。
第二天有邻居来借针线,门喊的山响,父亲仍旧没有起来。阿蛮从床上爬下来,光着脚跑到门边。门闩他打不开,就扒在门缝上说自己的父亲不动了。过不了一会儿,就有一大群人将门撞开,吵吵嚷嚷的就奔向了父亲的内室,然后就有男人抱着陈青远哭,安慰他,说你的父亲没了。
陈青远不懂,自己的父亲还躺在床上,那里就没了。
有主张的人就说,还是应该找陈思,如果他不认这个孩子,大家街坊邻居的,总该帮一场,就去闹一下,总不信她丢得起这个丑。陈思是谁,阿蛮不知道,就这样懵懂的看着一群大人,任他们给他穿衣,抱着他去了。
后来,就有一个中年的女人将他带到这坐小院,住在阁楼上。一路上经过无数画着花儿神仙的廊柱楼阁,像迷宫一样,怎么也走不完,走到哪里都是一样。路上还有许多的年轻的男孩子冲着他笑,指指点点的。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中年妇女就会很威严的一眼扫过去,然后那些男孩子就不做声了,默默地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打扫栏杆,修剪花叶。
在小阁中住了这么久,陈青远从给他送饭的小厮口中知道了陈思是他的母亲,而自己是外室的儿子。他不懂什么是外室,那个小厮也不说,老含着他不懂的笑意打量着他,阿蛮就不问了,总归不是什么好词儿。后来他也渐渐知道了,是比妾还不如的身份,自己能在这儿住,还是那帮邻居闹了一场的结果。但不过也只能在这儿住而已,连院门都不许出。
青远一个人趴在栏杆上,手从栏杆上伸出去接樟树上垂下来的青虫。眼一抬,他就看到小院的外有一个女孩子围着院墙在走,边走便用手指从墙壁的青苔上划过,似乎是很有意味的样子。
他很久没有看到过小孩子了,尽管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比他大好几岁,他仍然试探的喊了一声:“喂!”
女孩子像是没想到突然有人喊她,手一弹,快速的从墙上缩了回来,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就看到了紧闭的院中小阁上的脸。
席祯没想到这样荒芜的院子中会有人在,那些内侍半夜讲的花妖狐媚的故事一下子全部涌上她的脑海。故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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