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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娘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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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在被子缝里偷看谭胖,牙齿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的流,曾几何时,发天花的时候,小姑娘也在被子缝里带着一点糊涂的这般看过谭胖,那时候,光在他的身后,他抱着她,走的飞快,扳着一张神一样肃穆的脸孔,眼睛记得自己还问:“我是不是飞起来了呢?”
想到这里,小姑娘更加是狠狠揪着被子,才努力控制住了自己不断颤抖着的身体。
眼睛晓得那半本书又给谭胖塞回床底下了,当时她把这个小包裹塞进去的时候,和他说:“我的东西我藏在此地,谁都不好动!”
谭胖讲:“什么宝贝?连我也不好动吗?”
见小姑娘认真的点头,又讲:“好,那我帮你守着它,我不动,也不许人家动!”
原来,都是骗人的鬼话。
嘴唇皮给咬出血来,腥涩的,眼睛舔舔,吞下去,她想起阿娘老早讲过:“打落牙齿和血吞。”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这一想,小姑娘又想起了阿娘以前讲过的别的话。
你是个怪物。
怪物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
要是没有我,你会被人赶到街上!
你没有亲妈,因为你妈不要你了。
谁会要一个妖怪呢?
只有我要你,我给你吃饭。
所以,你要听我的话。
如果你不听话,我就叫抓妖怪的人来,把你架起来烧死!
你要晓得,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
天底下,根本没有这样的人!
阿娘说过:“看样子,骗你的是他吧。”
阿娘虽然待自己不好,却一直都是火眼睛睛,她早就说出了真相,只是自己一直不去相信。
眼睛吸着记鼻涕想,阿娘讲的不错,自己,真的是个大憨大(沪语:大傻瓜)。
谭胖看见小姑娘的被子一动一动,似乎没有睡着,拍了拍,讲:“怎么样?好点了吗?”
眼睛拼尽了气力放缓了声音,讲:“我饿。”
眼睛讲:“我想吃隔壁街的李记担担面。”
眼睛说:“你去买,好不啦?”
谭胖讲:“那个很辣,真的要吃吗?”
眼睛还是讲:“你去买。好不啦?”
“你去买,好不啦?”
“你去买,好不啦?”
谭胖妥协了,讲:“好,我去买,你等我回来。”
眼睛讲:“好,我等你回来。”
走到门口,谭胖又不放心的回了头,讲:“你别乱跑,等我啊。”
眼睛嗯了声,又努力大声喊了句:“你快点回来啊!”
听到关门的声音,小姑娘已经泣不成声。
悄悄爬起来,她看着男人走出了大门,走出去了,又返回来,对坐在门口摘菜的罗娘嘱咐了句:“我家姑娘病了,您帮忙看着点,别让她又跑出去瞎玩!”
眼睛满心悲戚着,看着心爱的人,越来越远的离开了自己的视线,看的眼睛里面发凉发干,手里抖瑟着的一把沉重的勃朗宁,终究,还是放回到了原来的抽屉夹层里。
她晓得他的秘密,就像他晓得她的。
她不想活了,原本可以带着他一起走。
可是,最后,她竟然,下不了手。
你救我许多次,我只救你一次,所以,还是我欠你多。
你不要骗我,你要是骗了我,我会恨死你的。
一瞬间的转念,小姑娘觉得自己应该走了。
这个家,在一夕之间,已成了小姑娘的伤心地,人伤了心,比死还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捧下《咕咕》的场嘛 ,我好容易下决定不坑一个,咋没人相信呢
二十九,扬镖(下)
谭胖买了担担面回来的时候,眼睛已经不见了,男人疯了似的找,除了被头上还留有几根枯黄的头发外,这个曾经放心把手交给自己的小姑娘,人间蒸发了。
男人急的羊癫疯的痼疾发了,倒在地上抽,嘴巴里吐满了肥皂泡,老罗救了他的命,人清醒了,怔着,大男人落着眼泪,嘴巴里依然茫然的叫:“谁看见我家的小菁了?”
这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感到心痛,于是住在祥泰旅馆附近的人,都晓得了有这样一个可怜的父亲,传呀传的,就变成了父亲的小女儿,在偷跑去吃担担面的时候给拐子拐走了。到吃晚饭的时候,做娘的就用这样的例子教训自家的儿女,讲:“看见哇,不好瞎跑,不要偷钞票去吃担担面!”
后来,街对面的李记担担面,倒闭了。
这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体了。
其实,有一个人,在眼睛失踪以后,是见过她的。
那是眼睛不见第三天的事,谭胖罗娘都出去找了,小春满怀心事的在黄角树底下喂麻雀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一滴水,滴到了自己的面孔上,一摸,然后,一抬头,居然看到了眼睛。
小春吓了一跳,眼睛还在滴口水呢,却对她嘘了声,看看四下无人,才哧溜滑下来。
小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小菁姐姐,你爬树爬的这么好咯!”
眼睛有点小得意,讲:“那是!男小人也爬不过我呢!”又讲,“我饿了。”
小春看着眼睛三口两口把喂麻雀的碎馒头吃掉,忽然想起来,讲:“谭先生急着在找你呢!我这就去告诉他!”
“不!”眼睛一把拉住小春的手,嗤笑了一下,说,“他不是找我,我跟伊,已经分道扬镳,再没一点关系了!”
眼睛说这话的时候,发觉自己用了一个成语,不是老早阿娘逼她认字时会的,是小学堂里的女老师教的,忽然间就觉得有点想念,可惜以后,大概是再也回不去了。
眼睛叹了口气,说:“所以,小春,你要够意思,就对啥人也不要说!”
小春愣了下,点点头,又问:“小菁姐姐这几天一直住在树上啊?那你饿了吃什么呢?”
眼睛笑笑讲:“晚上没人的辰光,我就下来吃小花的饭。”
“哦,我就想这几天小花怎么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吃多少都不够呢。”小春想了想,又讲,“小菁姐姐,你真聪明!”
“哪里!”眼睛晃晃脑袋,讲,“不过,小花是个够义气的,我把它的饭全吃了,它也没咬我!”
“嗯,小花够义气!”小春点点头,又拍拍自己的胸脯讲,“你放心,我也很够义气的!”
“小菁姐姐,你要去哪里呢?”
“我,要回家了。”
“那你不找我爹针灸啦?”
“这个,现在,无所谓了。”
“可是小菁姐。。。。。。”
“小春,不要这样叫我了,我不叫谭菁,我叫,眼睛!”
“我就叫,眼睛。”
“小春,你阿哥,要回来了是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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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气依旧袅绕,眼睛屁股底下垫了一张旧报纸,咳了声,一口馋吐水(沪语:口水)噗上去,手中的抹布搓老坑(沪语:擦身上的污垢)一样狠命的擦,直到,她在面前的皮鞋上照见了自己的影子。
“谢谢,先生!”眼睛在老烟鬼手里收了钱,抹布一掸裤子又大声的叫:“上海滩最便宜来!擦皮鞋来!先生小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中晌的时候,眼睛面对着黄浦江啃馒头,小江风吹着,来往的小船观着,小姑娘觉得很惬意。山城一趟,看来最值得眼睛感激的就是满地的擦鞋匠,每天几十个的擦,当时眼睛就在想,这真是个赚大钞票的生活(沪语:工作)啊!今天看来,果然是如此的。
搁在一边的旧报纸被风刮了打着卷飞,眼睛奔过去追回来,袖子管擦了擦,又一屁股坐在上面,这是小姑娘从山城带回来唯一的纪念品,上边一大行粗体的头版头条:怒乎!叛乱份子偷袭慈善妇女会,哀哉!学校小学生当场毙命!
《上海娘事 重庆版 结局 完》
作者有话要说:上海娘事 重庆版 结局在此结束,上海版结局因为出版的关系将要停更一段日子,不过以后我会全部贴完的,并且,我会贴一些关键的番外给大家,抱歉了大家 。
《咕咕》现在是日更,保证不坑,大家有兴趣去看看吧:)
作者注之如烟往事及重要公告
如烟往事
1,一条马路
文中“聚春堂”“敷香院”所在的四马路,即是如今上海书城林立的福州路,在当年,属于英租界,曾经还有个带有宗教色彩的名字,叫“布道街。”
引致一点:叫布道街是因为此处曾经有过传教类活动,改叫四马路是因为修了大路直通时髦跑马场,而叫福州路,据传是因为当时一个管事老外的妖艳中国小妾的祖籍。
综述来看,这条年数不小马路的名字变迁,倒也在一定程度上刻录下了隐约的历史,像一个略带讽刺嘴脸的旁观者,泰然趴卧,悠然赏戏,我对这条马路的行为颇为赞赏,所以在文中,出现了一个和它一般总是变幻着名字的人物,就是那位鼎鼎大名永远不死的大BOSS眼睛小朋友了。
现今,众人尽传四马路就是当日的最大的烟花地,其实不然。
在当时,四马路有着“路东文化街”,“路西妓女窟”之说。意思就是说,在福州路的东面,也同现今一般,是所谓的文化名人的聚集地,分布了图书,报馆,美术等文化领域的行业;而路西妓窟所指的就是太平军攻陷南京城,大批江浙苏的烟花女逃难行至上海后,于四马路西侧定居而开的大批脂粉香馆,其中即有来人就困操皮肉生意只为吃饱饭的,也不乏如秦淮头牌类翻云覆雨手的顶尖人物,于是,如人分三六九等,妓馆在此处,也逐渐的有了各位的分类,于是各司其位,各守其责,井水不犯河水,将高端中端低端市场,滴水不漏统统拿下。
引致一点:一条马路,一头一尾,两个极端,最光明和最黑暗的事业共存,仿佛一个缩小的模型。注意,这里的黑暗并不是指妓院不合法,除却一般在家里偷摸拉客的暗娼,当时一般开馆营业的妓院都是有执照的,属于正当的经营行业,纳税大户,有当时政府保护,当时的妓女,也同样是被政府登记在册,特别是讨人,除非被人赎出,否则一生就是老鸨的财产,若要私逃,老鸨完全可报警捕抓,所以文中当整齐要求十三玲珑与之逃离,十三玲珑是一口拒绝的。话题止此,先来扯一下暗娼,暗娼在表面,实则是良家妇女,或者还有别的正当职业,就像文中的白娘姨,开了个裁缝铺,实则里面是暗娼门,暗娼是没有执照的,不用交税,偷摸拉客,拉客方式类似现在搞走私货的,繁华马路上一把拉住来人,低声问一句:“LV要哇。”当时的暗娼门,有像白娘姨这样,自己拉皮条,手底下有妓女的,也有夫妻搭档甚至母女搭档。母女搭档,听起来,真是血淋淋的事实啊。所以,上海人老早称妓院为“窟”,音同“哭”,如今看来也带了一些隐射的意味。
转回来,再来说说明明是正当经营的妓馆行业如何黑暗。当时的妓馆,特别是高等妓馆里的妓女,表面还是很风光的,她们的妆脸穿戴,甚至带领着当时上海女性的服饰流行。但说清楚了,这只是表面,就像画皮,外边人看到的是一副美丽皮囊,内里的腐臭烂肉,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卖身银钱的克扣先不谈,当时妓女的买卖,特别是低等野鸡的买卖和买一只吃的鸡,是差不多的,为极普遍之事,在文中,因裘纨素负债疯狂,十三玲珑就想把她卖去低等妓院,这在当时,是很正常的,妓女在老鸨眼里,就是生财的工具,捧高落低,只在妓女银钱进出的多少。而低等妓院中的妓女,日子就只能是一个惨字形容了,一般一日就是躺在房内接客,无论来客几位,统统揽下,据说有的妓女懒惰,一整日躺在床上,连裤子也不穿,只为方便。这样的状态下,妓女生性病就变的普通,当时政府也有规定妓女定期检查身体的措施,如文中潘楚怜被说感染性病,沈容倩做证她为通过身体检查的妓女,但这样的措施在当时而言似乎也只是杯水车薪的举措,否则,也不会在解放后有政府为大批妓女巨资购买盘尼西林(即青霉素)治疗性病之实事了。
而在各个妓院中,各位老鸨还有管理妓女的各类独门手段,打骂饿饭的常事不说,文中提过眼睛害怕的“针刑”,是指尖针扎肉不见血,安娘姨遭遇过的变态许家大妇实施的“猫刑”,是指扎紧妓女裤脚放猫入裤裆,这些,都是当年真实存在过的妓院私刑。
可见,妓院,真的只能说是男人的天堂,于女子而言,连在里面做鬼,都是一件惨事。
2,聚春堂
文中虚构的聚春院堂在当时算高等妓院,上海人也叫长三堂子,四马路上的长三堂子很多,文中提过一笔的会乐里就是真实存在过的最豪华的长三堂之一。在当时,除单人单做的书寓外,上海的妓院粗分三等,一等长三堂子,二等称幺二,三等就是野鸡。书寓,大家文雅的名字,指的是没有老鸨,自由之身的妓女,这类的妓女多是穿梭于当时社会的高端场所,接触的是当时顶尖的人物,说的通俗点,就是交际花。至三,四十年代,书寓的妓女一般会跟着客人洽谈生意或者出席酒会,她们的寓所,也会办一些上层人物的小型聚会,妓女帮助代办,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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