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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娘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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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个晚上,他们颠鸾倒凤,直至天明。
他早已将她当做自己的女人,如今,看她的意思,那却只不过是她眼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夜风流,仿佛他现在拿出来的这个戒子,只是一个愚蠢的笑话。
贾正清在一瞬间的颓唐里,有点寒心。他想,自己这里与她而言,或者,真的只是个稍作停留的住所,而她,已经付清了她的旅费。
那一整天,他不再说话,也不开店,只握着那枚戒子坐着,看着她炒好小菜,扫净了房间,整理完包裹,然后,她和他说:“我走啦。”
她走了出去,一声门响,他却僵坐着没动, 片刻之后,他追出门去,快下雨的天,街面上的人形色匆匆,已经不见她的影子,那一刻,贾正清一把年纪了,竟然很想哭。
忽然心里一点灵通的感觉,他一回身,她就站在背后,还在他家的门边,他一愣,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讲不出来,女人先开的口,女人讲:“我忘记跟你讲谢谢了。”
女人讲:“谢谢你一直帮我。”
他喏喏的,指了天讲:“你要去哪里,要落雨了呢。”
女人笑笑搭手看看天,讲:“嗯,天色是变了,这条路大概难走。”
贾正清找到了台阶下,忙讲:“那今朝就不要走了。”
十三玲珑眼皮垂下来,讲:“家里不是有阳伞吗?”
贾正清讲:“全部坏掉了,挡不了雨。”又轻轻碰碰女人的手指,讲,“再讲,你一个人出去,我哪能能放心,要是一定要走,我跟你一道。”
“花言巧语的,”十三玲珑瞥他一眼,讲,“真是冤家!”
贾正清现下也顾不得面子了,只留下她就好,腆了脸讲:“不是冤家不聚头,可见你我缘分深的!”
又讲:“你难道,真的要留下我一个可怜巴巴的?”
明明是他收留了孤身一个她,现在倒变得,可怜巴巴一个他。
女人叹口气,说到底,全是孤单的人啊。
她讲:“都一把年纪了,下趟,不好再发小人脾气!”
雨还没落下来,天就晴了。
如今,贾正清看着出了门的老婆,又走回去拉拉门锁,确定着有没有锁好,全然一副家主婆的模样,又瞥眼看见她手指头上的金戒子,男人立在旁边笑一笑,讲:“关好啦,走吧,肖老根现在年纪越大脾气越怪,去的晚了又要叫!”
“来了!你带的礼品都拿好了?”
“拿好了!”
走在路上,十三玲珑很自然的挽了贾老板的手臂,并排着走,有认识的阿婆(沪语:这里指老婆婆)走过,点头叫他们:“贾先生贾太太,走亲戚啊?”
看样子,有的时候,事情并不一定,会像想的那样糟。
作者有话要说:注:胭脂店:老上海的杂货铺也叫胭脂店,一般卖些生活日用品,并不是指买胭脂水粉的店。
此处论JI女的性:在当时,性对JI女而言,不以道德理论上的可耻而论,则是她们安生立命讨饭吃的本钱,那样的年代里这样环境中的女子无一物傍身,只有靠自己ROU体的一展本领而获得生存,而如长三堂子的高等级女,这样的本领有很多是自小言传身教,当做读书上课一般的着重,这一点,是非常可悲的。
胭脂店 段落之 回家的路
本章与前后文无连接。
天初明的时候,十三玲珑忽然就醒了,身边的男人还睡着,女人推推他,讲:外面好像有人!”贾正清侧耳听听,翻身拍拍她,讲:“大概是赶早路的。”
十三玲珑又躺下,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早上贾老板开铺子,一开门,一个小人就咕噜多一下翻了进来。
浑身脏兮兮的,站起来,对了自己咧了一排小黄牙笑。
眼睛回来了。
十三玲珑坐在一边看着小人洗脸,哗啦啦的,弄的满地的水,前额的头发都浇透了,面孔湿嗒嗒,嘴巴里吐一口水,青眼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对自己笑,女人走过去,拧了毛巾给小人,讲:“擦擦干好哇!”
“哦。”小姑娘接过毛巾不成条理的擦,女人看不下去,一把拿过来,擦了讲:“噶大的人了,哪能啥事体都做的西里马哈(沪语:做的不好)。”
只几秒利落的一抹脸,小姑娘却呆了呆,似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左脚蹭蹭右脚,小声讲:“谢谢姆妈。”
十三玲珑撸撸小人的额发,,蓦然发现额角的一块淤青,问:“这哪能搞的?”
眼睛眼珠子转转,讲:“迷路的辰光,被恶狗追的跌倒了。”
十三玲珑看着小人,仍旧傻乎乎的一张脸,瞧不出一点的聪明劲,女人试探了问:“眼睛,那天夜间,你跑哪里去了?”
小姑娘倒回答的干脆,讲:“我上白娘姨家去了。”
十三玲珑眉头蹙一下,声音有点阴,讲:“去她家干嘛?”
小姑娘看了姆妈一眼,低了头讲:“。。。。。。”
“啥?大点声音讲话。”
“装鬼吓伊。”
十三玲珑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愣了一下,讲:“你装鬼?”
眼睛头点的更低。
女人问:“你为啥装鬼吓伊?”
眼睛讲:“因为,老早伊打过我,抽耳光,痛的来,我记牢伊了。”
十三玲珑哼笑了声讲:“你倒是个记仇的,那么你也一定恨我,我打你不晓得多少趟了。”
“不是的,”小姑娘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面像含着水,讲,“姆妈可以打我,我甘愿给姆妈打的。”
“因为,”小姑娘讲,“你是我姆妈,姆妈打我,我不怪的。”
十三玲珑听了小人讲的真切,想起自己以前对她的凶,讲:“好了,下趟别乱跑了,要记得自己家的路,懂哇?”
“嗯。”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讲:“我到外间去擦皮鞋了,我帮姆妈赚钞票。”
十三玲珑拍一下小人的头,笑起来,讲:“你帮你自己赚才是,你的辛苦钱,姆妈一分也不会贪的。”
眼睛摸摸自己的脑袋,依恋的样子,若有所思的望十三玲珑一眼,小声讲:“我觉得,姆妈跟老早不一样了。”
十三玲珑讲:“是呀,姆妈变撬脚(沪语:瘸子)了。”
“不是不是,”眼睛拼命摇头,讲,“姆妈现在,最好看了。”
“戆小人嘴巴倒甜,你总算回来,你阿爸也开心了,中晌姆妈烧小排骨好哇,你早点进来帮忙!”
“好的好的!”眼睛开心的拍手叫,又低了头看看自己的双手,磨磨蹭蹭藏在后边,讲,“姆妈,我手不清爽。”
小人不知所措的样子可怜巴巴的,十三玲珑如今双身的关系,看了竟然生出了一丝心疼,讲:“没关系的,洗干净就好。”
这两天贾正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婆有喜,小女儿也回家了,小店家的生意做的不大倒也惬惬意意,整天里眉开眼笑。
如今,他心里巷的那个结,也算松松垮垮的解开了,也许,就像肖阿哥讲的,宁可惜取眼前人。眼面前的日节过好了,也就不枉费了那些过去的。
而过去的,就过去了。
正的反的,真的假的,是不是被欺骗,搞不搞的清楚,都不重要了。
贾正白的照片给擦的干干净净包好摆起来,摆在了心里边。
中晌的时候,贾老板正要进去吃晌午饭,胭脂店倒来了一个熟人。男人是一脸的惊喜,讲:“咦?你不是小戴的姆妈?”
女人包了大头巾,戴了南方斗笠的帽子,遮在阳光底下的面孔似也是惊讶的,声音紧着有点矜持的讲:“啊呀,侬不是贾长官,长远没看见了!”
贾正清道:“是呀,上回小戴请病就没见过了,后来想去探他,你们却不在了,你们后头是回乡下了吗?”
女人点点头,讲:“乡下空气好,小官还是欢喜那里。”又讲,“讲起来,那辰光在上海,还亏了你亲阿叔一样照顾我家小官。”
贾正清讲:“应该的应该的,按讲起来,阿拉老辈里还算是一个村子的呢,你们找了我帮忙,我怎能不尽心呢。”
女人打量了下贾老板的胭脂店,讲:“现在贾长官做小老板了?”
贾正清笑了讲:“小本经营,混口饭吃。”
女人的声音大了点,讲:“贾长官就是要做生意也应摊的大一些,怎可只委屈在此地呢?”
贾正清有点莫名的望了女人一眼,女人也意识到了,笑了转口道:“我是讲,贾长官可是有大本事的,应做大事业的人!”
贾正清摇头笑道:“我哪里有阿嫂夸的那样好。”
此刻眼睛从里巷出来,看见戴家姆妈,怔了下,硬了嗓子叫贾正清:“阿爸,吃饭了!”
“阿爸?”戴家姆妈听了笑,走过去,捏一把小姑娘的脸,讲:“啥时候长官有噶大的小人了?我倒是没听讲啊!”
贾正清笑笑,还没讲话,眼睛却已经揉了面孔呲了牙齿过来拉,讲:“阿爸,快去吃饭,菜都冷掉了,快点!”
贾正清点一记小姑娘的额头,讲:“噶急是不是你自己嘴巴馋啊?”
又讲,“阿嫂要不要一块吃,家常便饭,别嫌弃!”
戴家姆妈看一眼拼命揪着贾老板袖子嘴巴紧抿的眼睛,嘴角扯一记的笑,讲:“不了,我是出来寻亲戚,还有急事体要赶回去。”
女人讲:“下趟吧,反正也认得你此地了,下趟我带了好礼,上门好好拜会下。”说了,又对眼睛招招手,小姑娘的嘴巴抽一下,上嘴唇咬了下嘴唇。
下半天(沪语:下午)十三玲珑台子擦了一半,觉得困顿了,靠在木头长椅上寐了一会,半梦的时候,懵然间西里索罗的,就觉得有人在摸自己的脸,应是只用手指肚子,轻轻的,抚过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十三玲珑心里已晓得是谁,也不点破,只睡着,看她要干什么,直到小孩子极小心的舔亲了口自己,再帮着搭上小毯子走出去,才睁开眼睛来。
摸摸盖上肚子上的小毯子,她想起刚才小姑娘搭上时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小人讲:“小弟弟别冷到了,小弟弟以后要保护姆妈。”
女人想,她怎么知道,是小弟弟呢?或者本来要叫她带娣,伊就认为,家里是想要个男孩吧。
抹一下自己面颊,还沾了一点小姑娘嘴巴里的味道,小姑娘似乎是不喜欢刷牙齿的,嘴巴里总带了一股没漱清爽的气味。十三玲珑闻一下自己的手心,淡淡的,烂水果一样的味道,这个小人,又不晓得吃了啥怪东西。
真是个稀奇古怪的小姑娘。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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